她瑟瑟發抖:「不敢欺瞞師祖!弟子確實見到了星河……」
「我本以為,這隻是你取信他們幾人的手段,如今看來卻是真的。」
我神色平靜:「隻不過這星河,不是在你化形前看見的,而是在你心口填入了補天石之後吧?」
「師、師祖……我、我不知道……」
她抖得更厲害。
「不知道什麼?不知道這是補天石,還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見到了星河?」
我並不動怒,甚至有幾分和顏悅色:「不妨事。如你不知道這是補天石,不知者無罪,我不會怪罪於你。至於什麼時候見到的星河,更無足輕重。」
「師祖,弟子確實不知道這是補天石,求師祖饒命!」
昔鶴眼睛一亮,連忙道。
我從姬渡和蒼何的臉上看見了不同的答案。
不過,這無足輕重。
「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你性命。」
靈力流轉,我手中的折扇蕩起星光:「我現在要將補天石取出來,不會痛的,莫怕。」
昔鶴又顫抖起來:「不、不要,師祖,求您饒恕!」
「取出之後,你也不會消散。不過先天之缺重現,靈田閉塞,無法修煉,你從此與凡人無異。」
我略停下動作,承諾道:
Advertisement
「我會為你延壽。
「隻要我不隕落,你便能千年萬歲地活著。」
「不要!」
昔鶴掙扎得更厲害:「不能修煉,那誰還會尊我為神女?你就是嫉妒我!你嫉妒我搶走了你的一切!大師尊、小師尊、寒香君,救我!」
「星——」
我在他們三人說話之前,伸手一指。
乾坤簪自昔鶴發髻中飛出,劃出一道空間,將除我、般般以及昔鶴之外的人,隔絕在外。
昔鶴臉頰上掛著淚,呆呆地望著半空的乾坤簪。
她身上靈氣翻湧,想必試圖去掌控乾坤簪,卻並未得到回應。
「我嫉妒你什麼?」
我看著她,心中並無波瀾:「青鸞車,乾坤簪,我的那些寶物,今後都可以給予你。你的兩位師尊,寒香君,他們也會繼續護著你。你雖然無法修煉,但有法寶相護,我也會為你延壽。何必如此抗拒?」
「空有寶物,卻無靈力,有什麼用?」
她又哭又笑:「你為什麼要活過來?你都已經隕落了,為什麼還要出現?這些都已經是我的了!我才是浮山神女!」
「昔鶴,從今往後,你仍可以是浮山神女。但補天石乃女娲大神留下的寶物,不可用於你一人之身。」
我好聲好氣地跟她講道理:「你看,它已經黯淡了不少,就算取出來,我也要再花一段時間煉化,以應對不知何時會出現的下一場浩劫。」
「浩劫?你獻祭不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我的補天石?」
「……你這就有點自私了啊。」
我嘆氣,放棄勸說,直接上手取石。
星光愈盛,就在我將要觸碰到補天石的一剎那,變故橫生——
梵生境,開啟了。
7
梵生境露出一線,摧枯拉朽般納入境外大澤的活物。
我在繼續取補天石,與尋找赤戈之間猶豫了一瞬。
隻此一瞬,便也被納入其中。
入境之後,其餘人皆不見蹤影,我的感知力也受到阻隔,隻能局限於這一方小天地。
唯般般曾與我籤訂契約,我借此又將她召到了身邊。
「女君。」
般般打量周遭環境,困惑道:「這與我印象中的梵生境,大相徑庭。」
「莫說你了,我也不曾見過梵生境這副模樣。」
我望著腳下蕩漾星河,若有所思:「莫非這廝嫉妒我是從星河而生的女神,這才把自己龜殼也改造成這副模樣?」
「女君,這你就誤會赤戈上神了!」
般般正氣凜然:「上神與你,可是殉情的關系!」
「……」
我忍了又忍,才沒有一扇子敲在般般那隻不太聰明的腦袋上。
梵生境內的靈力肆虐。
雜亂無章,難以辨別方向。
我與般般走了半日,卻未見到任何變化。
目光所及之處,仍然是漫漫星河。
「遲則生變,或許我應該繼續取補天石。」
我摩挲著手中折扇,懷疑道:「赤戈這廝,莫不是天生克我?」
「那真是天定良緣啊!」
般般驚訝道。
我:?
天定良緣是這樣用的?
我如今合理懷疑,殉情之說,也是出自般般。
當年就應該重視她的文化教育。
我這口氣嘆到一半。
耳垂的玉石忽然綻放瑩瑩光芒。
我將它取下,放在掌中端詳。
這似乎……是赤戈那廝礙於父神情面贈予我的生辰禮?
我試探著將一縷靈力灌入其中。
玉石光芒更盛,從我掌心飛出,直直墜入星河。
河水沸騰,分出一條甬道。
赤戈的氣息席卷這方天地。
我與般般拾級而下,甬道盡頭,是一座白玉宮殿。
不等我伸手,殿門自動向內打開。
殿內綻開紅蓮,為我指路。
我邁步,踩上第一朵紅蓮。
烈焰溫柔繾綣地纏繞上我的身軀,將我帶往另一方天地。
一個紅衣少年的身影在焰光中浮現。
「小星子。
「你怎麼還沒出世啊?」
少年百無聊賴地戳著身前一顆黑不溜秋的石子。
那石子被他戳得在空中滾來滾去,仿佛氣急了,忽地彈向他的腦門。
少年一把抓住石子,睫如鴉羽,眼珠卻極亮:
「你要出世了?」
8
這感覺實在玄妙。
我竟看見了……還未開啟靈智的自己。
我伸手,凝出一個小法訣。
果不其然地失敗了。
再看面前歡欣鼓舞地捏著石子左看右看的赤戈。
我終於確定,自己是進入了他的夢境。
赤戈這般先天神明,按理說不會入夢。
除非,他神魂已經不穩到難以維持。
我將玉石戴回耳上。
就看在它的分上,我會將赤戈帶出來。
然後,叫他承認我是當仁不讓的大師姐。
「小星子,你終於要出世啦!
「小星子,我可守了你三千年,你知道三千年是何等分量?在下不才也僅五千歲。我此生大部分年歲可都耗費在你身上了。
「雖然是奉父神命令,但你記我一個恩情也不算過分吧?
「這樣如何,你出世後,便叫我——仲父!」
「……喂!怎麼又彈我啊?逆女!」
……
這廝怎如此聒噪!
我仰天長嘆,卻無可奈何。
赤戈的夢境裡,我不過是個虛影罷了。
不過,我降世前,曾被赤戈相護?
為何我不知曉這段?
很快,赤戈的夢境便為我解惑了。
大澤妖龍作亂,赤戈奉命鎮壓。
就在他離去的這短短數日。
「我」降世了。
與赤戈相同,我亦是天生神明,身負神力,卻又懵懂無知。
「我」一睜眼,入目便是父神慈悲的笑容。
赤戈鎮壓了妖龍,再趕回父神的宮殿,「我」已經叉著腰,得意洋洋地衝他道:
「來拜師的?你來晚了,我已經是父神座下大弟子了!」
「什麼大弟子?小星子你不認得我了?我是你仲父啊!」
「好大的臉,竟敢自稱本女神的仲父,看劍!」
「我」與赤戈的初見,便在我們差點拆了父神的宮殿、被父神雙雙一掌擊飛作為終局。
卻不想,我們之間,竟還有前緣。
赤戈的夢境仍在繼續。
星霜荏苒,居諸不息。
「我」與赤戈已在父神門下修行六千年。
六千年間,又陸續有師弟師妹入門,「我」與赤戈卻仍為大弟子的身份爭奪不休。
父神不得不出面端水,讓我們同時做了大弟子。
「我」對此很是不滿,約赤戈在月休崖決一死戰。
赤戈來了。
臉上卻有傷。
「我」勃然大怒:「誰傷的你?」
赤戈嬉皮笑臉:「怎麼,我這英俊的臉傷到,你覺得心痛?」
「你的臉,怎麼能給別人打?」
「我」惡狠狠地拔出長劍:「帶路!本女神去給你報仇!」
他卻笑得更燦爛。
「帶路啊!」
「我」急了:「看我不將他大卸八塊!」
「不勞女神親自動手,小神不才,已將罪妖大卸八塊了。」
赤戈目光久久流連在「我」身上。
眸中映著圓月,如明珠生暈,光彩流離。
……
從前還不覺得,如今從旁來看,赤戈這廝看「我」的眼神,怎麼如此古怪?
不知為何,我耳邊又響起般般的嗓音:
「上神與你,可是殉情的關系!」
我晃了晃腦袋,將這荒謬的聲音甩出腦海。
難道是在赤戈的夢境中待久了?
我怎麼如他一般不著調。
這場決戰,自然是沒能進行的。
哪怕赤戈說他的傷並無大礙,彼時的我仍義正詞嚴地推辭了:
「就算贏了你,也勝之不武。」
長劍回鞘,「我」走出幾步,又回頭:「下次打架打不過,叫我啊!我與你雖然是競爭關系,但也勉強有幾分同窗的情誼。」
「謹遵女神之命。」
赤戈笑得眉眼彎彎,難得沒與「我」鬥嘴:「下次打不過,定尋女神相助!」
9
天地大劫,應於我一萬歲。
父神將座下三十六位弟子,喚至身前:
「我將於此劫中隕落。」
父神的目光溫和地在我們每一個人臉上掠過:
「我隕落之後,萬物降生,爾等去往三界,各司其職,莫要辜負我的教導。」
父神隕落了。
我們卻來不及悲傷。
父神化作金色流光,灑遍天地。
一群圍著虎皮的男女從洞穴中走出,為天降甘霖滋潤幹旱的大地而歡呼。
一隻瀕死的小獸睜開眼睛,在母親的哀鳴中舔舐母親的臉。
一神落。
萬物生。
「我」應召來到浮山,將山間神仙妖魔都打了個遍。
他們服服帖帖地奉我為尊。
一個狐妖問我應如何稱呼。
「我」冷傲地一擺手:「便叫我,浮山女君吧。」
就這樣,「我」久居浮山,守護著這片天地。
「我」鋤強扶弱,其中最弱卻也受我最多照拂的人族,逐漸建立起國度,他們在國土中為我修寺建廟。
功德加身,我浮山女君的威名也逐漸遠播。
時日漸久,各族在我的治理下也變得井然有序。
「我」也從最開始的有架可打,到後來整日蹲在山頂發呆。
直到赤戈出現。
「小星子!近千年未見!可有思念仲父?」
他蹲在另一邊山頭衝我招手。
「我」情真意切地笑了。
來得正好——「我」可是太手痒了!
「我」與赤戈打了三天三夜。
依舊是不分伯仲。
我早已知道這個結果,並不關心。
倒是這場赤戈的夢境,讓我看見了一些別的畫面——
原來這日,並不是赤戈第一次到浮山。
千年間,他來過許多次。
有時帶壺酒,肆意瀟灑地獨酌。
有時啃著隻野果,嘴裡念叨著「小星子這女君做得不錯嘛」。
也有時,渾身是傷,疲憊地躺在樹上。
眼神卻一錯不錯地望向我。
「赤戈。」
我喃喃道:
「你究竟……」
「赤戈!你給我站住!」
夢境中的我叫囂道。
赤戈滿山亂竄:「哎哎哎——都打了三天了,歇會兒嘛!」
「我今日必要與你一決勝負!」我一劍劈開他立足的山頭。
「停!停停!」
赤戈忽然做了個休戰的手勢:「隻我們倆打有什麼意思?一別多年,師弟師妹們皆大有進益,倒不如咱們每千年都比武論道一回,如何?」
「我」欣然同意:「也好!我定要在師弟師妹面前將你打敗,也好叫大家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大師姐!」
就這般,我們這些同門,每千年重回父神的宮殿一聚。
第六個千年,「我」與赤戈又以平手告終。
從演武臺上走下,幾個師弟正湊在一處:
「怎麼就生出靈智了呢……」
「什麼靈智?」
「我」收起劍,笑道。
師弟們面面相覷,最終推出一人:「大師姐,是我做的一隻木偶。不知為何,竟生出了靈智。死物生靈,恐……有傷天和。」
「你如何打算?」
「理應,撥亂反正。」師弟猶豫道。
「我」沉吟片刻:「到底是一番造化,師弟,不如將這人偶交予我。」
師弟如釋重負:「那就多謝師姐了!」
「我」從師弟手中接過那隻巴掌大的木偶。
它果真有了靈智。
似乎知道「我」救了它一命,親昵地蹭了蹭「我」的手掌。
「我」將這人偶帶回浮山。
並為他取名——「蒼何」。
10
浮山的日子太過無聊。
我便教蒼何說話、修煉。
蒼何開闢靈田那日,問我:「女君,為何我隻能跟其他人一樣,叫你女君?明明我與他們不同。」
「我」頗為好笑地看著他:「哪裡不同?」
「我受你教導!」蒼何一臉驕傲:「狐狸說他們都是自己修煉,我卻是你親自教導的!女君,我能叫你師尊嗎?」
「我」思考了片刻,點頭道:
「好啊,可你得好好修煉,不能墮我浮山女君的威名。」
「師尊!」蒼何歡欣地將頭放在我的掌下。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
凡事有一便有二。
所以在山下撿到奄奄一息的嬰孩時,「我」沒怎麼猶豫,便決定將他抱回山上。
二弟子的名字,就寫在襁褓中。
「姬渡」。
「我」雖然願意教導弟子,卻沒有耐心撫育一個嬰孩。
正犯愁時,蒼何自告奮勇:「師尊,就讓我來照顧師弟吧!」
「我」眼睛一亮:「如此甚好!浮山境內,也無人敢傷我的弟子。你照顧姬渡,我再讓白璃幾人從旁照看……」
「寒香君!放下我的酒!」
赤戈在暗處,滿身傷痕。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