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2-17 15:11:174273

相愛九年的老公失憶了,以為自己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本來以為周肆隻是記憶錯亂,把曾經我們的回憶安在了一個虛構的白月光身上。


後來我才知道,我錯得離譜。


1


這是周肆車禍後,我第四次被他趕出病房。


白色的房門發出巨大的聲響,木質的門板堪堪停在我的鼻尖,明明沒有碰到,卻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門外站的幾人竊竊私語。


蕭遲湊上來,輕聲勸我:「嫂子,肆哥現在記憶有點混亂,情緒不太穩定,你別生氣。」


我理了一下額角的碎發,輕輕嘆了口氣:「……我沒生氣。」


我隻是有些不明白。


失憶後的周肆對所有人都溫和有禮,唯獨見我時,卻像仇人一樣。


就算是為了他心中那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而惱恨我,也不至於到這般地步。


我把手裡的保溫桶給了蕭遲:「等下把這個給他吧。」


「……如果他還是不肯吃,就扔了吧。」


蕭遲接過,還有些遲疑:「嫂子……」


「沒事。」

Advertisement


我露出一個笑,「等他記起來,讓他全賠給我。」


2


周肆出車禍那天,我在國外。


連夜趕回來,收到的卻是他的冷臉。


我到醫院的時候是半夜。


走廊的燈有些暗,空無一人的長廊,無端顯出一種冷漠又寂寥的氣氛。


我推開門的時候周肆還沒睡,他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額頭上繞了一圈紗布,臉色蒼白,又面無表情。


和我平日見的他判若兩人。


周肆對上我的眼睛,我開口,聲音還沒發出,巨大的聲響就在我側後方炸開。


黑色的物件越過我落在牆上,心跳聲隨之加速。


然後我聽見我的老公,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


後來醫生告訴我周肆失憶了。


失憶了,又沒完全失憶。


他忘記了我,忘記了作為他妻子的我,卻還記得我們曾經戀愛時的過往,記得年少時那些瑣碎的時光。


隻不過,他把這些記憶,都賦予了一個並不存在的「白月光。」


「白月光」陪他創業,陪他走過最難熬的日子,陪他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卻沒能嫁給他。


我不知道周肆給我安排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才能讓他一見我就厭惡至極。


可我並不生氣。


畢竟陪他九年的,是我。


陪他從校服到婚紗的,是我。


陪他從年少到老成的,也是我。


他不可能有白月光。


我如此篤定。


所以當宋悅出現時,我才會以為她不過是被周肆誤會了。


3


我不是沒有試圖告訴過周肆。


太過尖銳與冷淡的態度與他從前對我形成巨大的反差,相愛九年,我們幾乎沒怎麼吵過架。


我把它歸功於周肆對我無底線的包容。


我們的感情一直很穩定,甚至於太過順遂,順遂到我對周肆這輩子隻愛我一個人深信不疑。


年少時相愛,感情也在鍋碗瓢盆的生活中反復增減。


我們不是沒有過七年之痒,隻是也同樣走了過來。


九年太長了,長到我們之間生出交錯盤庚的枝丫,想解開都無從下手。


所以當昔日的愛人以一種爭鋒相對的態度面對我的時候,當周肆望向我的眼神變成夾雜著冰霜的劍,一次次將我拒之門外的時候,我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低落與難過。


所以我想告訴他,可是他腦海裡的記憶似乎已經自成一派邏輯,當我試圖還原事實的本來真相,反而打亂了他的邏輯鏈。


承受不住的負荷讓他選擇了逃避,他暈了過去,再醒來時,還是一樣。


醫生說,讓我最好不要再刺激他。


慢慢來。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這個,才給了宋悅可乘之機。


4


周肆出院的前一周,他還是不肯吃我做的飯,隻是態度稍有緩和,不會再直接將我拒之門外,共處一室時,卻仍舊冷淡。


他不願和我說話,我就坐在床邊看他。


青年頭上的紗布早被拆了下來,額角露出一小塊疤痕,闔眼靠在床頭,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眉頭微蹙。


我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撫平他的眉心。


周肆一下睜了眼,我的手一縮,以為他又要生氣,卻聽見他問:


「姜竹,我為什麼會娶你?」


因為你愛我。


隻是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病房裡的氣氛一下沉悶下來,答案就在口中,我卻啞然。


宋悅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她提著一個粉色的保溫桶,直接推門而入,聲音嬌俏:「周肆,我來啦!」


年輕的小姑娘穿著漂亮的裙子,容色如花,眉眼帶笑,見我時卻一下僵住。


我也愣在原地。


她有七分像年輕時的我。


巨大的恐慌席卷而來,一閃而過的念頭似乎成為現實,心底裂開一個口子。


下一秒,我就看見對我冷淡的老公,眉眼柔和,眼角眉梢俱是情意,軟聲喚她:「悅悅。」


5


蕭遲的言辭證實了我的猜想。


他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嘆氣,面露歉意:「……是的,嫂子,肆哥把她當成以前的你了。」


事情荒唐到讓我覺得有些可笑。


「……什麼時候開始的。」


蕭遲扶了額頭,遲疑著低聲回復:「肆哥車禍後第五天。」


「所以他從來不吃我給他做的飯。」


「因為有人給他做了是嗎?」


所以他不願意見我。


因為他的「白月光」已經出現了。


心底的火一下升騰而起,周肆這些天的惡劣似乎在嘲笑著我的愚蠢,這可笑的局面像是一場荒誕無稽的喜劇。


「蕭遲,你瘋了嗎!?」


我交握的手指節泛白。


「他臆想出一個白月光,你就真給他找一個?」


蕭遲又嘆了口氣,目光沉沉,看我的眼神裡夾雜著幾分我看不懂的東西。


「嫂子,瞞著你是我不對,但這個人不是我找出來的——」


「應該說,是肆哥自己找到的。」


6


我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他。


可蕭遲隻是低頭又嘆了口氣。


他是偶然發現的。


午後有人在病房裡說話,他聽見周肆在其中輕笑的聲音,起初他以為是我,還以為周肆想起來一點了。


交談聲停止,推門而出的卻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他和宋悅一起愣住。


周肆站在房裡喊了他一聲,他偏頭時宋悅快步離開了。


他問周肆那是誰。


周肆垂眸,答:愛人。


7


我再次推門進入房間的時候,原本的交談聲一下子停了下來。


兩雙眼睛聚焦在我身上,房間內的氣氛一時間尷尬非常。


周肆望著我的眼神仍舊冰冷。


宋悅坐在床邊,手裡的飯勺僵在半空。


周肆面不改色地順著她吃下去,復又問我:「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


我沒有看他,目光落在宋悅身上,她錯開眼,瑟縮了一下,周肆立馬擋在了她的面前。


我幾乎要氣笑了。


「周肆,你又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不該生他的氣的,他也隻是搞混了。


可是看著他下意識地去護著另外一個人,我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別忘了,我們才是法律上的夫妻。」


我沒法說出真相,隻能用這種名頭束縛住他。


周肆的臉色變了又變。


「悅悅,你先出去。」


他身後的宋悅臉色白了幾分,周肆回頭,衝她安撫地笑笑。


她一下子安下心來,放下碗,側身從我身邊出去了,沒有看我。


房間的門被她帶上,一下子又隻剩我和周肆兩個人。


我咬著唇,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


「姜竹。」


他聲色平淡。


「我們離婚吧。」


8


我用盡全身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衝上去扇他一巴掌。


周肆隻是失去了記憶,又不是失去了心智。


我很難想象這樣一句話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隻能緊緊攥著裙邊,好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為什麼?」


「她陪我這麼久,是要有個名分的。」


周肆斂眸,「我原本也是要娶她的,她陪著我從一無所走過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卻陰差陽錯地娶了你。」


「抱歉。」


可是陪你這麼多年的,明明是我。


醫生的叮囑如同魔咒,生生封印了我想說的話。


如果我冷靜一點就好了,至少能心平氣和地和他講道理,或者相出一個更好的辦法,在不刺激他情況下慢慢來。


可那口氣到了胸口,這麼些天的冷遇和委屈一齊爆發,我像個賭氣的孩童,看著他,一字一頓:「要我和你離婚,你、做、夢。」


?


病房的門在一聲轟響中被關上,我靠在門邊,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


我沒想過周肆會和我提離婚,也沒想到是為了這樣一個「白月光」。


周肆很少和我說重話。


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我們倆縮在漏水的房子裡,靠著彼此的體溫取暖。


那個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很糟糕,他被騙了錢,合作伙伴跑了,他一個人背了債務。


我們負擔不起電費,冬天隻靠一床又厚又重的棉被。


冬天的水冰涼刺骨,他不讓我碰水,所有與水有關的家務活都被他包攬,本來一雙漂亮的手生滿了凍瘡。


可是日子過得那樣難,他還不忘在我生日的時候送我一條項鏈。


銀項鏈其實不貴,一百來塊錢,對背負著債務的他來說,已經算是奢侈品了。


我惱他其實不用花這麼一大筆給我買禮物。


他隻是笑著揉了揉我的臉,又親我一口。


他說,小竹,我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小竹,我會一直愛你。


可是現在。


他說。


姜竹。


我們離婚吧。


9


我隻生了周肆一天的氣。


想到他隻是記憶錯亂了,我覺得自己也錯了,不該和病人計較。


第二天帶著他最喜歡吃的陽春面來的時候,宋悅又在,好像被我撞破之後反而大膽起來。


與我樣貌相似卻又更加年輕的女孩,不經意間的神態都與曾經的我一樣。


她和周肆舉止親昵,我來時她正在和周肆說些什麼,明明病房裡沒有人,兩人卻還是挨得很近,親密地說著悄悄話。


周肆聽著,眼角落了點笑,和從前聽我說話的樣子如出一轍。


實在礙眼。


我用力地敲了敲門,打斷此刻的溫馨。


周肆眼角的笑意一下子消失,望過來的眼神好像結了冰。


我冷不防被他刺了一下,一下子沒了心情。


「我給你做了陽春面。」


我提起保溫桶晃了晃,勉強微笑:「你以前最愛吃的。」


「不用。」


周肆態度疏離,「我吃過了。」


我才注意到櫃子上的粉色保溫桶,和空氣中未散的一點香味。


獨屬於我和他之間的回憶,好像忽然又被宋悅搶走了一部分,原本被強壓下的怒火再次湧上來:


「宋小姐最好還是要點臉面。」


我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眸色如刀,「霸佔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能這樣坦然,實在稱不上光彩。」


宋悅的臉色白了白,張嘴欲說,周肆已經先一步開口維護她了:「姜小姐如果不是來和我談離婚的事情,就請回吧。」


他是真把宋悅當成了心上人。


「我不會離婚的。」


「姜竹。」周肆打斷我,「我不愛你。」


他說得那樣坦然,坦然到我幾乎都快相信了,他不愛我。


不該是這樣的。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


「周肆。」


「你會後悔的。」


10


周肆出院了。


他沒有告訴我。


我去病房撲了個空,給蕭遲打電話時才知道,他已經出院了。


可他沒有回家。


我下意識地想給他打電話,那頭卻是無人接聽,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周肆名下的房產很多。


我對著一個一個找。


從城內到郊區,最後還是蕭遲給我打了電話,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嫂子,肆哥給我回電話了。」


「他在哪?」


「他……和宋悅在一起。」


蕭遲的地址一發過來,我就驅車過去了。


宋悅住的地方在老式小區,牆皮斑駁,門上落了一層經年的灰。


老舊又熟悉,從前我們沒錢的時候,也是擠在這樣的地方。


我輕輕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一個雀躍的女聲:「來啦!」


門被打開,宋悅見到我,瞬間怔愣。


我不想與她多說話:「周肆呢?」


「阿肆……在睡覺。」


熟悉的稱謂讓我有一瞬間的反胃,無名之火從心頭升起,我厲聲問:「誰讓你這麼喊他的?」


女孩子被我的聲音嚇得縮了縮,眼角微微氤出一點紅色。


宋悅低了低頭,像是鼓起了什麼勇氣一般,又抬頭直視我的眼睛:


「姜小姐,阿肆是愛我的。」


「愛你?」


我幾乎要被氣笑。


「他為什麼愛你?」


「愛你那莫須有的九年陪伴?」


「還是愛你和我年輕時如出一轍的模樣?」


我的語氣稱不上兇狠,隻是聲音大了點。


可她的膽子好像隻有兔子那麼大,眼眶又紅了幾分,卻還是顫顫巍巍地反駁我:「不是的。」


「姜小姐,我和你確實長得有些相似,但阿肆愛的是我。」


「你拿什麼證明?」


「姜小姐……我和阿肆,認識一年多了。」

熱門推薦

檀香靜燃

穿成京城太子爺腕間一串佛珠。我嫌他 性格乏味。於是化形後,我跑出去縱情 聲色。

朝朝

"周越有聽力障礙,但我不知道。 我醉酒後朝著他戴有助聽器的右耳,大聲喊:「周越!甜言蜜語得不到你,難道要麻袋嗎?」"

我死後,媽媽和女友都後悔了

"我被變態殺手灌水泥漿時,媽媽打來了電話。 她極其霸道地說,「過幾天是你弟弟婚禮,你回來給他當伴郎。」 「紅包你要給九萬九,當是祝福你弟弟和你前女友長長久久。」 此時,我的舌頭已經被拔掉,隻能發出模糊不清的呻吟。 媽媽並沒有察覺到任何反常,耳邊回蕩的隻是她的指責聲。 「你是死了嗎?話都不回!死了好你早就該死了!」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不回來,我就和你斷絕關系!」 第二天,一個灌滿水泥漿的屍體被扔在了警局後門。 媽媽推斷兇手毫無人性,卻沒能推斷出死者是她最恨的兒子。"

讓她後悔

我攻略了蘇錦念五年。 隻要她在生日那天答應我的求婚,我就可以留在這個世界。 可我整整等到了淩晨,才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一切都結束了。 【蘇錦念的白月光今天回來,她一直都和他在一起。】 陪伴了這麼久,系統決定答應我一個要求。 讓我選擇自己的死法。 那麼,既然遲早、必須要離開。 我要死在蘇錦念的面前。 讓她親手殺死我。 再後悔一輩子。

小狗反攻略

"我是炮灰女配,我覺醒了。 隻不過覺醒的時候我正捏著落魄做侍應生的男主下巴,強行把酒塞到他嘴裡, 「看著我,喝幹淨。」 笑死,覺醒又怎麼樣?我向來今朝有酒今朝醉,大不了之後被秋後算賬唄。 結果沒想到幾年後,已經成為科技新貴的男主算賬的方式也是讓我喝酒。 他喑啞的聲音在我耳邊, 「周又又,說你愛我。」"

婪女

"拍戲時,女主故意打碎我從不離身的「翡翠珰」。 我面色慘白,倒抽一口冷氣。 影帝男友卻勸我大度點。"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