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宮妃染病或是掛紅撤牌,大多都有尚宮局並太醫院背書,也就是說往往撤牌不是宮妃主動稟報,而是有了事情司局那邊上奏。
妃嫔一般都很不樂意被撤牌。
不過舒清嫵這樣一說,倒也顯得越發恭順。
王小吉自然不會同她別扭,便道:“是,臣明白了,婕妤娘娘好生養病,待太醫院那上奏之後,臣這邊會立即重新上牌。”
舒清嫵點點頭,讓宮人送他出去,然後就回到了寢殿裡,接過雲霧遞過來的紅糖姜茶,熱氣騰騰喝了小半碗。
一碗又辣又甜的熱茶喝下肚去,舒清嫵立即覺得舒服多了。
雲霧給她脫下靴子,伺候她換上家常的夾棉袄裙,然後又從箱櫃裡取出兩個早就用茉莉香囊燻過的軟枕,滿當當塞在貴妃榻上。
“小主且略躺一躺,在這能曬到太陽,很舒服的。”雲霧扶著她躺下來,給她卸去發間釵環,然後便跟變戲法一樣取了個抹額一樣的東西。
舒清嫵舒舒服服靠在軟墊子上,笑著問:“這是什麼?”
雲霧給她比劃了一下,輕聲細語說:“奴婢瞧著娘娘最愛曬太陽,景玉宮不比錦繡宮,所有隔窗皆用琉璃,正午時分躺在這,暖融又舒適,便想著做了這眼罩,讓娘娘能邊曬太陽邊午睡。”
舒清嫵接過來摸了摸,雲霧用的是最柔軟的真絲錦緞,上面沒有繡紋,隻在裡面填了些絲棉進去,輕飄飄的很軟和。
她自己戴在眼睛上,眼前一下子便暗了下來,可躺靠在貴妃榻上,她卻又能清晰感受到冬日難得的晴朗暖陽。
舒清嫵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很沉,待舒清嫵再醒來時,已是正午時分,她低頭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忍不住笑起來。
周嫻寧進寢殿的時候就看到她在那笑,過去幫她取下眼罩又蹲在榻前給她穿好軟底繡花鞋,問:“娘娘笑什麼呢?”
舒清嫵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睡得好,心裡頭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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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她出了不少汗,身體
裡的寒氣都散出去,一下子覺得渾身輕松。
待起身漱口,也不叫宮人伺候重新梳頭,隻簡單盤了個圓髻,便去雅室裡等午膳。
早上沒吃什麼就睡了,現在是真的很餓。
周嫻寧見她一臉淡然,完全不覺得撤牌有什麼不妥,不由小聲問:“娘娘,旁人都不樂意撤牌,便是病了,太醫院不說自己也不會報,怎麼娘娘您竟是……”
舒清嫵道:“我剛跟陛下吵過架,不,說吵架都是我一廂情願,隻是昨日鬧得那麼不愉快,陛下近來也不會召我侍寢,何必被外人說三道四?本來我也想躲個清闲,病上個三五日就要掛紅,等再上牌的時候,陛下的氣也就消了。”
她嘴裡如此安慰周嫻寧,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的,可實際上,其實是她不太願意見蕭錦琛。
昨日那麼一“吵”,舒清嫵的氣是撒了出去,可有些話說得還是過了些,蕭錦琛聰慧機敏,她是在怕露餡,也打心底裡不想在跟他親密如初。
過幾天吧,等過一陣子,說不得蕭錦琛忘記這些事,她也能釋懷。
周嫻寧自然不知舒清嫵那些心思,還是道:“既如此,還是請太醫過來瞧瞧,沒過幾日又要請平安脈了。”
舒清嫵想想也是,便道:“下午去請吧,記得還是請徐思蓮,若她沒空,就改日再看。”
她現在不相信太醫院的任何人。
隻有徐思蓮,她依稀記得上輩子一直不被太醫院重視,往常都是給不怎麼受寵的宮妃看診,一直寂寂無聞。
就這樣的,舒清嫵才敢放心用。
周嫻寧這些時日已經熟悉了她的喜好和原則,隻說了聲是,就開始忙活她的午膳來。
用過午膳,舒清嫵也不怎麼困,就去書房練字。
自打升到妃位之後,她練字越發勤勉,一直到她臥床不起,幾年時間裡一直未曾懶惰過。
現如今她一手簪花體、館閣體和楷書都寫得極好,不過若是隨手就能寫來,怕雲霧會懷疑,還是得練一練才好。
舒清嫵略寫了小半個時辰字,又抄了一會兒心經,逐漸心平氣和。
正待要坐下略歇息一會兒,外面就傳來說話聲,舒清嫵透過雕花隔窗望出去,就看到徐思蓮領著個藥童進了景玉宮。
不光她在,一直沒有近身伺候舒清嫵的雲桃也在。
舒清嫵就看到雲桃特別謹慎,還要求檢查一下藥童背著的藥匣子,弄得徐思蓮
隻能站在殿外等。
舒清嫵輕聲笑笑,看了一眼周嫻寧,周嫻寧便立即退了出去。
待舒清嫵在雅室坐下,徐思蓮也剛好進了殿中,利落地給舒清嫵行禮。
舒清嫵含笑道:“雲桃剛來我宮裡,也是個直爽性子,還請徐大人勿要見怪。”
徐思蓮忙道:“不敢不敢,娘娘宮裡能有如此謹慎的宮女是好事,不過上回給娘娘請平安脈,娘娘脈象穩固身體康健,今日可是有何不妥?”
第53章
王小吉膝蓋軟得很。
別看他在外面那麼神氣,在乾元宮裡就跟沒骨頭的魚一樣,蕭錦琛一發怒,他立即就跪了下去。
王小吉甚至都不敢抖,隻壓著嗓子道:“回稟陛下,舒婕妤娘娘因染風寒,太醫院奏請撤牌。”
蕭錦琛微微挑眉,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實際上不是這麼回事。
他聲音冷硬,帶著莫名的怒氣,卻問:“是不是,是不是有別人插手?”
乾元宮是他的家,是他最堅固的堡壘,他不願意,也不允許任何人朝乾元宮出手。
乾元宮上上下下幾百宮人,都得聽令與他一人,決不能有任何差池。
長信宮很大,後宮那麼多主位,再加上慈寧宮的太後娘娘,蕭錦琛沒那麼多精力,也沒那麼多心思去管束。後宮裡,有他身邊的人盯著,就萬事無憂。
但是現在,卻突然出了這麼一件事。
蕭錦琛看人很準,也略會一些醫理,舒清嫵到底病沒病,難道他看不出來?
舒清嫵今天在慈寧宮那樣憐弱,但蕭錦琛憑著直覺推測,舒清嫵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她不像是會病到不能侍寢的地步。
他也不知為何這樣認為,憑借多年的看人經驗也好,憑借他對舒清嫵的認知也罷,他就是認定舒清嫵沒有生病。
既然沒病,現在,怎麼又請撤牌了?
蕭錦琛垂眸看向王小吉:“是不是慈寧宮插手了?”
今日沒能在慈寧宮成功打壓舒清嫵,太後心裡定然很不痛快,她這一不痛快,就不喜歡讓別人好過。
她性子一貫如此,這麼多年蕭錦琛已經相當習慣了。
隻是……他依舊不喜歡別人對乾元宮出手,哪怕隻是翻牌子這等小事,也是不行的。
王小吉也不知道蕭錦琛這片刻功夫已經想了這麼多,他跪在地上,聽著蕭錦琛的冷言冷語,就差沒哆嗦起來。
“回稟陛下,婕妤娘娘確實略染風寒,今日下午請的太醫院徐思蓮徐醫正請平安脈,後徐醫正上奏撤牌,道婕妤娘娘需得調養些許時候。”
蕭錦琛的眉頭狠狠皺到一起。
乍聞舒清嫵病了,他心裡一陣陣翻湧,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慌張感,令他頭一次無所適從。
蕭錦琛後退兩步,緩緩坐到圈椅上,慢慢抬起頭。
他的目光,不知道怎麼就飄到邊上的博古架上。
在幽深而又神秘的夢境裡,他記得自己也曾痛徹心扉過。
似乎夢裡的那個女子也病了,纏綿病榻,骨瘦如柴,他想盡辦法,都沒能挽留住她。
這種感覺,隻在夢裡有過那麼一次。
待醒來時,他自己都覺得不過是一場春秋大夢。
更甚者,他連夢裡的那些糾結情緒都從未體會過,便是在夢中時心痛難忍,他也想不明白到底為了什麼
?
隻是因為一個妃嫔的死嗎?
蕭錦琛皺著眉頭,一時間沒有說話。
王小吉跪在地上,用眼睛去暗示賀啟蒼,賀啟蒼卻輕微對他搖搖頭。
這節骨眼上,就別惹他們這位陛下了。
蕭錦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可眼前的事卻得安排得清清楚楚。
“太醫院徐思蓮?”蕭錦琛一字一頓道,“把脈案並藥方拿過來,朕要看。”
蕭錦琛說完,連牌子也不翻了,直接揮手讓王小吉退下。
王小吉抖著酸軟的膝蓋,飛快退了下去。
賀啟蒼一看皇帝陛下氣得不清,這一天臉色就沒好看過,便上前兩步道:“陛下,先呈了晚膳上來吧,您今日沒怎麼用好膳。”
說起來,蕭錦琛因著年輕氣盛,又是個孤寡性子,往常總要在前朝同朝臣發脾氣,時間久了,難免有些胃痛,很是不好過。
但他一意孤行慣了,胃疼就吃藥,這麼折騰下來,好好的胃也被折騰得不清,晚膳用得晚一點都不太舒服。
賀啟蒼努力調養,卻不怎麼見成效。
見蕭錦琛根本不理他,還在那忙活奏折的事,賀啟蒼想了想又說:“萬一婕妤娘娘真的病了,陛下是否得去瞧瞧看看?”
蕭錦琛捏著朱筆的手微微一頓,心中有什麼東西如發芽的禾苗,破土而出。
“罷了,傳膳。”
賀啟蒼面上一喜,立即大大“哎”了一聲。
蕭錦琛瞥了他一眼一眼,倒是沒再多言。
不多時,晚膳就擺好,蕭錦琛移步去了膳廳,一進去就看到正放在爐子上煨的紅泥陶罐。
賀啟蒼趕緊說:“陛下這幾日肝火旺,太醫院又不叫用藥,便特地改成酸蘿卜老鴨湯,陛下今日務必要吃上一碗。”
蕭錦琛倒不是那等諱疾忌醫之人,他自知隻有身體康健才能長盛不衰,一向不很抵觸求醫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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