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今天的胃口卻還是不太好。
碧粳米隻用了一小碗,又用了半碗雜醬面,最後喝了一碗老鴨湯就算結束了。
賀啟蒼看他神色,扶著他起身道:“今日在殿裡悶了一天,陛下不如出去走走?”
蕭錦琛卻搖了搖頭。
論說這宮裡頭,蕭錦琛幾乎沒有親近人,原先先帝在的時候還好些,能有親生父親在旁邊勸誡,現在先帝殯天了,也就賀啟蒼
並李素沁能說得上話。
蕭錦琛對自己認可的人,一向都不會不耐煩。
賀啟蒼從小陪伴他長大,伺候了他整整二十年,從賀啟蒼十歲起到現在而立之年,兩個人的人生大半部分是重疊在一起的。
蕭錦琛輕易不會對他掛臉。
但下面的人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
所以今天賀啟蒼羅嗦這幾句,蕭錦琛也沒有煩,他隻是道:“等一會兒脈案。”
賀啟蒼就不多
話了。
不多時,王小吉飛快跑了回來。
說是跑,卻隻看他腳下生風,硬底靴子踩在金磚上,一點聲響都沒有。
蕭錦琛皺眉道:“著什麼急,慌慌張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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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吉就立即頓住身形,卻還是小碎步挪到蕭錦琛身邊,他把手裡的兩份折子遞給蕭錦琛:“陛下,這是太醫院剛送來的婕妤娘娘脈案,陛下請過目。”
蕭錦琛打開脈案,認真讀起來。
徐思蓮雖然瞧著年紀不大,但在太醫院是老資歷,這種脈案寫得異常順手,通篇下來就是舒婕妤娘娘略染風寒,痰湿多汗,夜不能寐,加之即將行月事,身體虛弱疲累,需要撤牌調養些許時日。
蕭錦琛畢竟不是大夫,平日裡自己隨便看看醫書也就罷了,到底不能聽脈問診,這會兒見了徐思蓮這份脈案,倒是心平氣和起來。
或許,是他錯怪太後了。
不,也可能是他太看得起太後了,他這個親娘若是能把手伸進乾元宮,那才是稀奇事。
蕭錦琛看完脈案,又去看藥方,發現徐思蓮給舒清嫵開的是加味逍遙丸,每日送服,裡面的藥大多都是梳理解鬱、疏肝健脾、養血調經之效,心裡那點憋悶莫名就消散了。
乾元宮還是他的乾元宮,太後沒有動手,舒清嫵也沒有大病,這就很好了。
蕭錦琛想到這裡,微微一頓,隨即就把脈案遞給王小吉:“回去跟太醫院說,務必好好醫治。”
王小吉行禮稱是,小聲問:“陛下今日可還要翻牌?”
蕭錦琛起身往書房走,沒有搭理他。
賀啟蒼衝王小吉挑了挑眉,甩浮塵轟他退下,自己則顛顛蹭到蕭錦琛身邊,替他磨墨。
“陛下今日用過安神湯,早些休息吧,這些時候都未曾睡好。”
蕭錦琛看了看沒剩幾本的折子,隨意“嗯”了一聲,然後就繼續批改折子去了。
這一忙就是小半個時辰,待到蕭錦琛把最後一封朱批寫完,想了想道:“去把中書令叫來。”
賀啟蒼忙讓小黃門去請,這邊立即安排桌椅,待中書令來了草擬奏折。
雖說不到上元節不用上早朝,但蕭錦琛並未真正休息過,他是個對國事異常上心的年輕皇帝,精力旺盛,大臣們就隻能打起十二分的精力,陪著他一起苦熬。
為此,蕭錦琛還特地增加了官員俸祿,也多次加封官員夫人,也不過是為了安撫臣心。
不過,跟著他幹確實挺累的。
中書令今年已經四十有六,年紀不小了,匆匆忙忙進御書房的時候額頭還有汗,站在次間整理半天儀容才進了書房內。
“趙愛卿,坐,”蕭錦琛道,“今日朕讀御折,越發覺得朝臣行折太過羅嗦,讀起來費力又無內容。”
蕭錦琛起身在御書房裡溜達。
中書令趙年是先帝時的舊臣,但對這對天家父子從來都很忠心,在中書令這個重要的位置上一幹就是十年,至今依舊聖眷不衰。
蕭錦琛一開口,他就知道要怎麼寫了。
作為皇帝,蕭錦琛根本就不用梳理語言,他隻要把他想要的表達清楚,趙年就能寫得漂亮又幹淨。
蕭錦琛繼續道:“以後的請安折一律取消,每月三次的政令折加一個要求,總折不能超過三百字,若有急事再另加急事封,有事就說事,他家裡如何朕沒興趣知道。”
外省大臣們寫折子有個特點,最喜歡說自己家裡那點事,因著一年到頭回不了盛京,若是不在皇帝那裡有些印象,來年的考評就不太好說,有時候蕭錦琛年底見了都認不出來。
所以他們的折子幾乎可以說是又臭又長。
從自家怎麼勤勉到百姓怎麼安居,能給寫好幾本上來,蕭錦琛每次看了都頭疼。
蕭錦琛說罷,頓了頓道:“告訴他們,民生折有儀鸞衛代書,就不用他們操心了。”
等這麼一通忙完,已是華燈初上時。
再過小半個時辰,宮中就要落鎖。
賀啟蒼原本想勸蕭錦琛泡個熱湯舒舒服服睡下,結果皇帝陛下卻轉身道:“擺駕,去景玉宮。”
賀啟蒼立即苦了臉。
我的陛下喲,這會兒舒娘娘怕是早睡下了,還去折騰做什麼?
第54章
賀啟蒼畢竟年長幾歲,便是個閹人,許多事也很通透。
是,舒婕妤是病了,陛下去看看也很暖心,但也不能三更半夜去啊。娘娘本就病了早早睡下,要養精蓄銳,陛下這麼一去再給折騰起來,也不知道哪頭合適。
若他是舒婕妤,這會兒隻怕要心裡罵娘。
但蕭錦琛堅持要去探病,親自下了口諭,沒有任何人敢違抗。
賀啟蒼心裡嘆口氣,他一面覺得皇帝陛下的行為方式跟以前有些違和,另一面,又欣喜他終於多了幾分人情味。
這樣,說不定也挺好。
此時的長信宮安靜而寂寥。
除了宮道上幽幽跳躍的宮燈,就隻剩下天上璀璨的星空還明亮。
蕭錦琛坐在御輦上,淡淡看著蒼穹裡浩淼的銀河。
再過幾日就是上元節,月兒正要圓,它正悄悄地從雲朵中探出頭來,露出圓鼓鼓的小臉蛋。
蕭錦琛的內心此刻寧靜而安詳,就如同這漆黑的夜晚一般,在他平靜的心湖之上,似乎沒有任何漣漪。
景玉宮是距離乾元宮最近的宮室,從乾元宮出來,不過小一刻工夫就來到景玉宮前門。
此時的莊六剛回景玉宮,準備等明日舒清嫵空闲了再同她稟報王選侍的事,結果剛坐下喝了口水,就聽外面傳來聲響。
剛巧還沒宮禁,莊六探頭一看,頓時嚇得差點掉了帽子。
就看悠長的宮巷裡頭,一隊藏青人影安靜無聲行來,宮人們手裡的宮燈耀眼,但最醒目的卻是皇帝陛下的玄色盤龍帆帳。
在宮燈照耀下,金銀絲線繡成的五爪金龍正炯炯有神看著前方。
莊六忙了一天一夜沒合眼,這會兒腦子略有些遲緩,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昨日據說同自家娘娘不歡而散的皇帝陛下,怎麼今日又來了。
然而……這個時候娘娘已經睡下了,並不能伴駕。
莊六心裡“咯噔”一聲,忙叫來小宮人去喊今夜當值的周嫻寧,自己則整了整衣帽,規規矩矩迎了出去。
景玉宮門前的兩個立柱宮燈復又明亮起來。
待御駕來到景玉宮前,賀啟蒼上前請下皇帝陛下,莊六就忙上前請安。
“陛下萬安。”
蕭錦琛垂眸看他,隱約覺得他有些面熟,好半天才想起來:“你以前是乾元宮的?”
莊六莫名有些激動,他錯後半步陪在蕭錦琛身邊,亦步亦趨跟著往景玉宮行去。
“回稟陛下,小的原是祥公公麾下,在御書房當差。”
蕭錦琛頓了頓,莫名奇妙看了一眼賀啟蒼,倒是未曾多言。
莊六等了一會兒,見正殿沒有響動,隻得苦笑道:“陛下,娘娘今日身體不愉,用過晚膳就吃了安神散,已然睡下了,這會兒恐怕……”
蕭錦琛點點頭,正要說什麼,抬頭就看周嫻寧並雲霧
從正殿快步行出。
舒清嫵身邊的人,蕭錦琛倒是都認得。
周嫻寧來到蕭錦琛身邊,立即蹲福行禮,然後便道:“陛下,剛奴婢去請娘娘,娘娘……並未醒來。傍晚時分吃的安神散量比較足,藥效大了些,不易清醒。”
周嫻寧這是張嘴騙人不打草稿,連皇帝陛下都敢蒙騙,實際上因為心疼自家娘娘,她剛剛並未去叫醒舒清嫵。
雲霧就沒她這麼好的定力,聽到她這麼說,立即苦著臉低下頭。
不過這麼一弄,就顯得景玉宮異常謹慎恭敬,且也讓舒清嫵的這個病越發嚴重起來。
蕭錦琛頓了頓,低聲說:“不用叫醒,聽聞她病了,朕隻是過來看望。”
周嫻寧跟莊六對視一眼,都有點弄不清蕭錦琛是什麼態度。
昨日裡在景玉宮,兩個人其實鬧得很不愉快,按著陛下這樣的性子,短時間再召寢娘娘都不大可能,如今聽聞她病了,怎麼又會過來看望?
但他們做宮人的,哪裡能質疑皇帝,周嫻寧提起一萬個小心,恭迎陛下進了東偏殿的明間。
周嫻寧低聲道:“娘娘近來不易睡好,寢殿裡的宮燈隻留一盞,陛下小心。”
此時此刻,寢殿裡昏暗一片。
其餘事物接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蕭錦琛仔細看去,卻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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