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裡有著滿滿的威脅和警告。
大抵因為舒清嫵離的最近,太後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時間更長一些,最後卻是全部收了回去。
“端嫔剛剛落水受了驚嚇,心迷神失,胡言亂語,當是趕緊回去診治才是。”
落水不丟人,甚至可以說是可憐至極,但若是一意孤行認為自己有孕,太醫診治都不相信,那才是丟人現眼。
太後難得明白過來,立即就讓宮人上前,想要趕緊抬了張採荷回宮。
然而此刻的張採荷似乎還沒從自己並未懷孕的打擊裡回過神來,神智依舊不太清晰,掙扎著不肯聽太後的話。
她的恨意無處發泄,最後狠狠瞪向舒清嫵:“那害臣妾落水的人,要如何處置?明明是舒婕妤推了臣妾下水,姑母一定要為我做主。”
太後頓了頓,見她實在不肯走,又擔心她的身體,便決定速戰速決。
她冷冷看向舒清嫵:“舒婕妤,端嫔直接指認你害人,你還有何要講?”
舒清嫵態度恭敬,言辭誠懇,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擲地有聲:“太後娘娘,端嫔娘娘,臣妾今日從未接近過荷花池,若非聽到此處聲響,這才趕來,此事絕非臣妾所為。臣妾想問一問端嫔娘娘,您是看到了推您入水的人,確實就是臣妾?”
張採荷抿了抿嘴唇,卻還是異常篤定:“我確實沒有清對方面容,卻清晰看到對方也穿著銀狐色的狐裘,在場眾人隻你穿著這身大氅,除了你還有誰?”
今日宮妃們都穿了新做的大氅,什麼顏色的都有,有純黑的、絳紫的,也有異常惹人注目的水紅。
唯獨舒清嫵懶得多打扮,還是穿那件銀狐裘的,是唯一一件銀白色的大氅。
舒清嫵如此一聽,突然就笑了。
“端嫔娘娘,光憑一件大氅就認定是臣妾,臣妾覺得分外委屈,”她慢條斯理說著,“但臣妾剛剛確實不在荷花池,且有人可以給臣妾作證。”
舒清嫵想的是賀啟蒼,讓賀大伴出來說句話,想必沒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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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嫔微微一愣。
她看舒清嫵理直氣壯,卻依舊不死心:“你倒是說說,誰能給你作證?”
舒清嫵剛要說話,就聽不遠處傳一道熟悉的低沉男音。
蕭錦琛面無表情踏入荷花池,淡淡道:“是朕。”
張採荷這一次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的臉由白專紅,由紅變紫,最後仿佛是撐著的那口氣散了,又重新歸於慘白顏色。
然而在場白了臉的不止她一個。
蕭錦琛突然出現,如此篤定替舒清嫵說話的樣子,狠狠擊碎了許多人的心房,許多宮妃都低下頭去,顯得分外傷心。
而背對著蕭錦琛站著的,被偏心維護的舒婕妤娘娘,卻也是紅著眼低下頭。
她看似頗為感動,其實嘴角卻揚起一個淡淡的笑。
這一場陰差陽錯,轉眼就成了自己的鐵證,大概張採荷也沒能想到,今日的舒清嫵一直跟蕭錦琛在一起。
這個打擊,大抵可以算得上是晴天霹靂了。
真是,太可憐了。
第64章
蕭錦琛隻說了兩個字,就不再開口。
他絲毫不在意在場眾人到底如何想,隻頗為淡然地行至場中,恰好停在舒清嫵身邊。
“端嫔,朕金口玉言,你且相信?”
張採荷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幾乎是慘白的,仔細看還泛著青黑顏色。
她眼睛裡的怨恨和憤怒全部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有莫名的迷茫和委屈,她不知道,自己這一通落水,明明自己才是可憐人,為何陛下對她竟是如此態度。
難道,舒婕妤就真的這麼好,這麼得他的心嗎?
張採荷剛才落水沒有哭,得知自己未曾有孕也沒哭,倒是此刻被蕭錦琛如此冷待,竟是小聲哭起來。
“陛下,”張採荷哭道,“陛下,臣妾真的看到了那一抹銀白光芒,絕不是要汙蔑舒婕妤。”
蕭錦琛頓了頓,沒有回應她的話,反而去看太後:“母後,端嫔已經病糊塗,這裡又寒冷刺骨,還是讓她趕緊回宮修養吧。其餘的事,且去迎風閣再議。”
這三更半夜的,一群人就在荷花池邊這麼站著吹冷風,便是端嫔能頂得住,太後也頂不住。
她年紀大了,若是再“感染風寒”,那蕭錦琛就會更麻煩。
他一向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幹脆利落同太後交涉。
太後看了看一臉絕望的端嫔,又看了一眼板著臉的皇帝,最後還是道:“好孩子,你先回去歇著,留張桐在這裡,她準保能把事情講清楚,你放心,這裡有姑母在,絕對不會讓你平白受這麼大委屈。”
最後那幾個字,太後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張採荷現在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木然點點頭,就這麼被宮人們送回了碧雲宮。
剩下的這群宮妃們,自然跟著皇帝陛下回到迎風閣,在暖融融的火盆邊坐下來。
回到溫暖的室內,眾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盛京的冬日夜晚寒冷刺骨,御花園樹木繁多,比旁的宮室都要更冷一些,更別提荷花池邊。
冬日時節,荷花早就敗了,隻有零星殘敗荷葉漂在泛著冷光的水面上,頗有些頹廢和破敗。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端嫔跑那地方做什麼。
大家雖是看了一場好戲,卻也著實吹了一身冷風,此刻都坐在迎風閣裡搓手。
舒清嫵喝了一口熱茶,安安穩穩坐在馮秋月身旁,心裡在想張採荷這事。
今日眾人穿什麼樣的大氅都是隨意而為,當然,可以提前去尚宮局打聽,看看哪宮做了新衣裳,但舒清嫵這邊卻沒什麼動靜,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準備好一切,說明對方早就存了這個心。
從張採荷要去荷花池開始,對方就布好了這個局。
若是一擊不成,無法直接給舒清嫵定罪,也能讓張採荷大病一場,勉強算是一箭雙雕。
舒清嫵垂下眼眸,看著茶盞裡自己的倒影,微微勾起唇角。
每做一件事都如此嚴謹的,絕對不輕易出手也從來不露面的,非惠嫔譚淑慧莫屬。
隻要跟張採荷有關的事,舒清嫵都是第一個懷疑譚淑慧。
她微微抬起頭,往對面的譚淑慧看去,隻看她也低著頭,安安靜靜坐在那喝茶。
舒清嫵心想,譚淑慧肯定想不到有蕭錦琛這個意外。
當然,在春風亭同蕭錦琛偶遇也出乎舒清嫵意料,但蕭錦琛若不在,春風亭又隻舒清嫵一個人,那她確實說不清。
現在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倒是沒人敢去質疑他,隻是狠狠掃了堅信舒清嫵害了她的端嫔的臉,也惹了太後不愉。
便是沒了栽贓陷害妃嫔這個罪名,舒清嫵在太後那也討了好。
譚淑慧出手確實太過嚴謹,舒清嫵倒是很佩服她。
能把心思全部用在做壞事上,也是舒清嫵平生僅見。
眾人坐好之後,太後就開了口:“張桐,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張桐剛剛差點沒跳進池中,因此身上也有些泥點,可她卻全然不在意,心裡面都是落水受寒的張採荷。
她上前一步,對眾人行禮,然後開口:“回稟太後娘娘、陛下,端嫔娘娘這幾日身體不適,便想著趁今日走百病特地去去病氣,宮中不比坊間,走百病也不過在御花園賞燈,娘娘就想直接去荷花池給自己祈福,祈求平安康健。”
雖然張桐嘴裡說是身體不適,但剛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實際上是因為張採荷月事遲了五日,以為自己有孕,特地去荷花池祈子的。
蓮蓬多子,寓意多子多福,又跟張採荷的閨名貼合,這麼一想就能想通。
不過有了隆太醫的診斷,張採荷到底未曾有孕,說出來實在太有損顏面,所以張桐就變通了一下,倒也說得過去。
果然太後一聽,立即就給張採荷找補:“可憐的採荷,原是病了。”
迎風閣一片安然,大家都不吭聲,隻聽主位的幾個人交談。
張桐衝太後福了福,繼續道:“當時荷花池風大寒冷,娘娘身體弱受不住,就讓臣回來迎風閣再取個暖爐過去,也好暖暖手,結果還為等臣趕回迎風閣,就聽到娘娘驚呼救命。”
從荷花池到迎風閣來回差不多一刻的時間,也就這一刻之間,張採荷就被人推入水中,遭了大罪。
太後一聽這段,心裡就受不了,低頭抹了抹眼淚。
蕭錦琛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去勸傷感難過的太後,直接問張桐:“你可還記得時辰?”
張桐也不傻,對蕭錦琛自是不敢張嘴胡說:“回稟陛下,臣大約是戌時二刻離開荷花池,戌時三刻回到的荷花池。”
御花園有華表,就在迎風閣邊上,張桐又經常陪著張採荷來御花園玩,對時間掐算是很正確的。
蕭錦琛點點頭,這一次倒是話多了一些。
“這個時間,朕正巧在春風亭偶遇舒婕妤,因此犯事之人不是她。”蕭錦琛再次強調。
他特地提了一句舒清嫵,就是為了讓太後把這段略過去,不要再反復浪費時間。
太後卻全然不懂兒子到底在想些什麼,暗暗瞪了一眼舒清嫵,轉頭看向張桐:“剛端嫔說得很清楚,她看到一抹銀白色的身影,便錯以為是舒婕妤。”
她這麼說著,再度看了一眼舒清嫵。
舒清嫵:“……”
反正她也不樂意整天巴結太後,被嫌惡就被嫌惡吧,宮裡終歸還是蕭錦琛說的算,太後就算用盡手段,也比不過蕭錦琛皇權在握。
舒清嫵還是裝了裝樣子,立即紅了眼眶,顯得越發委屈。
一想到前世那諸多委屈,舒清嫵那眼淚就止也止不住,演得分外逼真。
看到她如此作態,太後也不好當面鬧得特別不愉快,隻能硬邦邦安慰她:“好了,舒婕妤,既然已經弄清楚是非,自然怪不到你頭上,你且不用太過傷懷。”
舒清嫵低頭佯裝擦淚,委屈巴巴點了點頭。
太後看她這矯揉造作的樣子,差點沒捏碎手裡的茶杯。
蕭錦琛實在是沒功夫在迎風閣耽擱時間,於是直接問張桐:“還有什麼,一次都說清楚。”
看皇帝陛下似乎頗為不滿,張桐也不敢再藏著掖著,直接說:“回稟陛下,娘娘被推下去的瞬間太過害怕,再加上荷花池燈火瑩瑩,她把顏色看錯也是自然的,臣……臣趕到時看到一個身影,卻是純白顏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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