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譚淑慧,到底還年輕著些,沒有以後那麼心狠手辣。
莊六立即道:“娘娘所言甚是。”
他恭維完就繼續道:“臣手下的幾個黃門都很機靈,往常也都是尚宮局當差的,人脈還算廣,認識的人也多。碧雲宮的事剛傳出來沒多久,小的們就打聽清楚了。”
莊六挑人就是看機靈不機靈,十幾歲的小黃門,也算進宮些許年景了,若是認識不得幾個熟人,那根本沒必要教導。
他特地誇了一把手底下的人,舒清嫵就忍不住笑了:“好,都是好孩子,賞。”
莊六立即打了個千:“小的們來報,端嫔娘娘這些時候脾氣很不好,心情自是更差了,對宮裡對宮人們動不動就要訓斥,弄得碧雲宮是烏煙瘴氣,張桐姑姑心疼她,自然就勸著哄著,來回請太醫進宮去調養,想讓她早日好起來,不過娘娘也看見了,端嫔娘娘不肯配合,至今仍病著。”
張採荷這是心病。
她從小到大都沒丟這麼大人,之前兩此被譚淑慧撺掇對付舒清嫵,也不過就是訓斥幾句,有譚淑慧跟她一起,就顯不出她來。
這一次是她自己實實在在丟了個大臉的,至今宮裡都好多人笑話她,背地裡說她無恩無寵做夢懷
孕,忒是可笑。
這些張桐都不敢讓她知道。
太後就是想管,也管不住那麼多人的嘴,最後也是發了好一通火,隻能讓各宮的宮人少說些話。
這幾日這些事,舒清嫵可是很清楚的。
太後一門心思都是病了的張採荷,就連她升為麗嫔也沒空管,不過就面子上和和氣氣,也讓舒清嫵日子頗為順遂。
且因張採荷病了,譚淑慧不好經常出宮,也沒功夫給舒清嫵下絆子。
這麼一來,張採荷憑一己之力,直接讓舒清嫵耳根子清靜下來,舒清嫵都想感謝她。
Advertisement
莊六看她垂眸沉思,口齒清晰,繼續道:“因著隆承志太醫日日都去給端嫔娘娘瞧病,張桐姑姑也經常逼問,機緣巧合之下同隆太醫身邊的藥童熟悉,從他口裡聽到惠嫔娘娘曾派人詢問過藥童關於懷孕的症狀,讓碧雲宮的雜役宮女們聽見,闲談時便私下裡說了這些。”
張採荷又不是每日都隻窩在正殿裡,她總要去園子逛一逛的,這麼一逛,自然會聽到旁人說小話,以她的智慧,想不出那些前因後果,卻能一門心思以為自己確實是有了喜事的。
若說宮裡誰最盼著有孩子,張採荷認第二,沒人想要認第一,舒清嫵都沒她心智堅定。
別看張採荷成日裡飛揚跋扈的,實際上背地裡也是急得不行。她姑母是皇後,早年就誕育嫡長子,後位穩固。而她入宮卻隻是個端嫔,不說皇後了,就連個妃子都沒當上,張家對她的期待,太後對她的期望,日日都在壓迫她。
孩子已經成了張採荷的心魔。
當一線希望來臨的時候,張採荷便也不管不顧,悶頭就上了。
她太衝動了,也沒有看清背後之人的那雙冷漠的眼眸,最後狠狠從高處摔落,弄得滿身傷痛。
莊六就道:“惠嫔娘娘一向都是好脾氣,宮裡人人都誇她賢惠,卻不料竟是這樣的人呢,若不是她在背後撺掇,端嫔娘娘也不會出車麼大醜,如此一查出來,端嫔娘娘自然坐不住,堵著惠嫔娘娘在院子裡叫罵。”
舒清嫵點點頭,卻很淡然,也沒有幸災樂禍:“端嫔隻是一頭熱,她聽風就是雨,自己從來沒那份心去揣度,今日能跟惠嫔吵架,明日惠嫔一哄她準好。”
“若要讓她們分崩離析,還是看太後。”
張採荷確實沒腦子,蠢得舒清嫵看不下去,但太後似乎還沒蠢到那個份上,她看似整日裡耀武
揚威的,陛下卻完全不動她,也不會去動張家。
可舒清嫵如此想來,回憶起前世今生,都不覺得太後有這份智謀。
前世的時候,舒清嫵認為太後是陛下的生母,不太可能主動加害陛下,又或者是害得陛下沒有子嗣。她除了看起來不太靈光又有些跋扈,倒是沒有太大的差錯。
但是事到如今,再去深思這事,舒清嫵突然有些別的想法。
如果說太後所言所行都有外人在指點,就跟譚淑慧糊弄張採荷一般,那麼太後所經手的任何事,都不可能是絕對安全的。
舒清嫵深吸口氣,低聲呢喃:“太後背後,可有其他人?”
莊六也愣住了,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裡反復琢磨,把入宮以來聽到的所有八卦都參雜到一起,最後卻也覺得娘娘所言並非猜測。
“娘娘,太後娘娘經常要去慈和宮,也會去外五所看望二殿下和三殿下,這期間能碰到不少人。”
舒清嫵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太後身後的人若不是太妃,必定是前朝朝臣,外五所在後宮之外,也就太後能出宮去探望皇子,這一來一回碰到過什麼人,卻是莊六也很難查了。
若是太妃,淑太妃、賢太妃、宜太妃都有嫌疑,其中舒清嫵最懷疑的就是淑太妃。她看上去最好最溫和,就跟譚淑慧一樣,說不定也是最壞的心腸。
至於朝臣,就得慢慢摸索了。
舒清嫵長舒口氣,她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外五所咱們手伸不到,慈和宮若是有機會,也要盯一盯,就盯著幾位太妃,看看她們平日裡都同誰聯絡。”
莊六行禮作揖,口中稱是。
他道:“娘娘,若是想知道早年太妃的事,尚宮局最清楚,老嬤嬤們在宮裡待了一輩子,就沒她們不知道的。不過太後的事她們應當不會多嘴,臣會先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打聽到早年宮裡的舊事。”
舒清嫵頷首道:“你辛苦了,不過也要注意低調,不要讓外人發現。”
莊六就笑了,他頗為篤定:“娘娘放心,咱們宮中的小黃門都是尚宮局出身,若要去打聽事情,定然是拐彎抹角一波三折,不會親自出面。”
宮裡最難查的就是這種託關系,一件事中間拐上七八個人,一個人說亂了記錯了,整件事就更迷糊。小黃門年紀不大,辦這種事最便宜,且宮裡的宮人們本就碎嘴子,挑一個話頭來問最是正常不過,倒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舒清嫵想查這事,還是為了前一世。
她總覺得太後或者太後背後的人不簡單,她們的意圖肯定不止局限於後宮。
太極殿上那把金燦燦的寶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誰又不想去坐一坐呢?
舒清嫵淺淺勾起唇角,讓周嫻寧取了賞賜給他,然後道:“你辦事,本宮放心,辛苦你了。”
莊六也不做那感恩戴德的做派,隻說:“是,臣定當竭力而為。”
果然如舒清嫵所言,第二日譚淑慧就跟張採荷一起去慈寧宮哭了一場。
她聲淚俱下,娓娓道來,把一個替張採荷全心思量的閨蜜演繹得活靈活現。最後在太後的勸說下,張採荷跟譚淑慧握手言和,手拉手回了碧雲宮。
這麼一鬧,張採荷的發熱又有些反復,再次驚動了太醫院。
舒清嫵這會兒就坐在院子裡,聽著遠處些微的熱鬧聲響,對周嫻寧道:“我說什麼來著?譚淑慧能哄張採荷一天,也就能繼續哄住太後。”
舒清嫵正在跟周嫻寧闲話,突然坐起身來。
她低頭思量片刻,喃喃道:“若是譚淑慧同太後背後的人有牽扯呢?”
周嫻寧心中一驚,也道:“娘娘如此說,倒也在情理之中,惠嫔娘娘家中父親官拜戶部侍郎,聽聞很是得陛下看中,因著年輕有為,說不得這些年就能入閣。”
舒清嫵眯起眼睛。
隆慶四年,譚淑慧的父親確實入閣了。
但譚淑慧卻於隆慶五年時被褫奪封號,貶為庶人打入冷宮,雖然陛下嘴上不說牽連家中,她父親還是早早便告病退閣,最後直接告老還鄉了。
那麼現在,譚淑慧或者譚淑慧家中,跟太後到底有沒有額外的牽扯?
第97章
郝凝寒今日早早便起來了。
主要是譚淑慧跟張採荷今日起得早,兩個人又一起被太後召見,一前一後去的慈寧宮,鬧了不小的動靜。結果未及午膳時分,她們又手拉手回了碧雲宮。
郝凝寒隻看一眼就明白,惠嫔娘娘把這事平安穩住了。
她自己安靜住在西配殿裡,從不招惹譚淑慧,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的。經過御花園那件事之後,她心裡也隱隱有了猜測,於是每日都悄悄盯著後殿,對譚淑慧的動向異常關注。
她很清楚自己不聰明,也看不透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但是隻要她把譚淑慧的動向都記清楚,回頭告訴姐姐,姐姐就能知道這裡面的大部分事情。
面對陰險狡詐的惠嫔娘娘,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今日譚淑慧跟張採荷笑著回來,郝凝寒就知道譚淑慧一定把人哄好了,她坐在窗邊,手裡捧著個繡繃,心思卻還在後殿。
不多時,尚宮局來了幾個年輕的宮女,還有個臉生的姑姑,一起給後院的小花壇換花草。
譚淑慧跟張採荷不同,她不怎麼折騰院子裡的花,且後殿還有郝凝寒在,譚淑慧可能總覺得郝凝寒也要沾光,因此對後院不怎麼上心。
她幾乎隻有換季的時候才讓尚宮局過來侍弄花草。
今日可能是心情好,譚淑慧才特地叫人換了漂亮些的時興花色。
畢竟春天到了。
郝凝寒看了一會兒,實在也沒看出來什麼不對的地方,便繼續低頭做繡活。
宮裡的時光,消磨起來也不算難。
郝凝寒認真忙活一上午,等到院子裡的人都走光了,她剛好繡完帕子上的蘭花,於是便把繡繃放回笸籮中:“傳膳吧。”
豆蔻忙上前伺候她,回頭叮囑小宮人們去傳膳。
“小主,早上後殿的九梅姑姑看了咱們這好幾次,”豆蔻一臉擔憂,“是不是瞧見咱們這有什麼不對了?”
她比郝凝寒膽子還要小,跟著這麼一個不受寵的小主,豆蔻自然總是很謹慎的。
倒是郝凝寒,心性比之剛入宮時要灑脫許多,也不再隻守著眼前這一畝三分地。
若是沒有舒清嫵,就沒有今天的她。
郝凝寒心裡很清楚,但凡惠嫔娘娘要害姐姐,她都不能坐視不管,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能看到多少事就看到多少事,總不能做毫無良心的袖手旁管者。
聽聞豆蔻如此說,郝凝寒卻不怎麼驚慌:“興許是惠嫔娘娘要召我過去差遣,倒是不妨事,反正她每日不差遣我心裡頭都難受。”
譚淑慧喜歡管宮,又特別享受掌控她人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所以前陣子她幫太後打理宮事的時候,經常要差遣郝凝寒。
不是叫她送個折子,就是讓她過去幫忙核對份例,總沒個闲時候。
對於默默被惠嫔娘娘使喚這件事,郝凝寒已經習慣了,她也能在惠嫔娘娘面前表現很好。
若是哪一天譚淑慧不使喚她,那才叫奇怪事。
果然她平平淡淡用完午膳,就看譚九梅姑姑從後殿出來,踱著步子往偏殿走。
郝凝寒立即就從貴妃榻上起身,迎到門口:“姑姑安好,可是惠嫔娘娘有事?”
譚九梅跟張桐一樣,也是譚淑慧的貼身嬤嬤,她打小照顧譚淑慧,對端嫔娘娘的事最清楚。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