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也沒再多言,他沉著臉,一步一頓進了坤和宮。
蕭錦琛跟在他身後,心跳不止,明明是在夢中,可他就是覺得手心冒汗,整個人都緊張不已。
他很想看看病床之上的那個娘娘是誰,他既希望是她,又不希望是她,整個人矛盾極了。
在他心裡,後位已經有了明確的人選,隻要能理清前朝後宮,那就到了他要立後時,可若這夢境是真的,他卻又突然有些退縮。
若要真的面臨這一場重病,他肯定是受不了的,夢裡的這個他或許還能堅持,但現在的他一定不行。
他無法忍受她離開他。
他更無法忍受讓清嫵遭受如此多的病痛折磨,坤和宮的一景一物都在折磨他的心,讓他猶豫不決,心痛難忍。
這麼想著,他就看到另外一個他輕輕打開架子床的帳幔,然後直接坐在了床畔。
此時的坤和宮黑漆漆的,宮燈隻在角落裡幽靜地亮著,蕭錦琛幾次三番想要湊近看一看“娘娘”的臉,卻有什麼無形地遮擋著他,令他無法靠近寢殿中。
蕭錦琛隻能站在次間裡,焦急地看著宮殿裡的兩個人。
此時殿中的他卻仿佛放下了剛才的一切沉悶,他看到那個自己輕聲細語對床上躺著的消瘦人影道:“皇後,朕來看你了,難得你現在醒了,可要
吃用些什麼?”
這句話,說得不可謂不溫柔。
然而床榻上的人影卻沒有回答他,隻是輕微動了動手。
那個他就湊近一些,又把話重復了一遍。
這一次,對方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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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琛就聽到對方模糊的嗓音問:“你是誰?”
蕭錦琛心裡一陣難受,那種痛苦緊緊壓著他的心房,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大概,那個他跟他是一樣的心情。
他聽到對方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再度說:“是朕啊,皇後,朕來看你了。”
然而,對方似乎依舊沒有聽清他的話。
她隻是遲緩地,慢慢悠悠地說:“陛下呢?母親呢?為什麼沒人來看我?”
蕭錦琛抓住了母親呢這三個字,心裡的疑惑逐漸擴大,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自己的哭聲。
作為一個皇帝,他是不可以哭的。
哭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外人覺得他軟弱無能,而此刻的另一個他,或許是真的覺得自己太過無能,以至於自己的皇後重病至神志不清,他也不知道要如何盡力挽救她。
那種無能和失敗,那種即將失去發妻的鈍痛,折磨著他的靈魂。
壓抑的哭聲徘徊在耳邊,成了揮之不去的夢魘,蕭錦琛就看到自己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皇後,朕來看你了,你睜睜眼睛,朕真的來看你了。”
可對方已經不相信他了。
或許是因為各種各樣的誤會導致兩個人失去了信任,也可能是重病在床的絕望啃食了對方的內心,以至於在重病三月之後,她開始意識混亂,偶爾醒來也認不得人了。
誰都不認識,哪怕就在她眼前,她也要問你是誰。
這種恐慌和難過,讓人瀕臨崩潰。
若是說之前的幾個夢還有些纏綿悱惻的味道,今日的這個可以說與噩夢無異,蕭錦琛隻覺得心髒疼痛難忍,一股無邊的苦悶從他心裡蔓延開來,讓他已經不想再沉浸在這個難熬的夢境裡,想要掙扎著醒來。
仿佛是聽到了他的心聲,蕭錦琛一個睜眼,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他睜著眼睛,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仿佛夢裡自己的眼淚。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輕輕喘著氣,感受著自己噗通的心跳。
嘭嘭、嘭嘭。
蕭錦琛使勁摸著自己的心,想讓它安靜一些,不要打擾到身邊的舒清嫵。
想到舒清嫵,蕭錦琛下意識去看她。
此時夜已深沉,帳幔裡自是漆黑一片,蕭錦琛隻能借著月色看到舒清嫵的大致輪廓,看不清她的面容。
耳畔,是她舒緩的呼吸聲。
蕭錦琛的心隨之安穩下來,不管那個夢是不是真的,不想那個夢會不會發生,也不去追尋夢裡那個皇後是不是舒清嫵,現在在自己身邊的她健健康康,開朗舒暢,這就是最好的。
蕭錦琛安靜坐在漆黑的深夜裡,所有的睡意都被那個夢境擊退,他現在是無論如何
也睡不著了。
他在仔細回憶那個夢境,想到坤和宮的寂寥安靜,想到坤和宮的翠綠竹子,也想到似乎完全不能治好夢中皇後的隆承志。
舒清嫵之前就不是很喜歡他,夢裡的這個暗示,是否也說明他醫術應當是有些問題的?
蕭錦琛反復思考,覺得太醫院應當再多些太醫,若都是這種治不好病的,倒是令人心裡不踏實。
除此之外,夢裡的那一切,也令人感到窒息。
若是他的皇後面臨這樣的境況,他就把皇後接到自己宮裡,還放在坤和宮豈不是無人照料?蕭錦琛想對方真是個死腦筋,若真是未來的他,他真想過去跟人打一架,把對方打清醒一點。
不知道誰會害她,也不知道為何病遲遲不好,那就挪到自己身邊,日夜都看著,這還有誰能動得了手?
思及此,蕭錦琛先是下了一個決定,然後又去看舒清嫵。
在之前,他們一起在忘憂園暢談人生的時候,蕭錦琛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想跟舒清嫵長長久久,想跟他白頭到老,想讓她成為自己的結發妻子,兩個人恩愛一生。
這些想法,他終將會一一實現。
若真的如夢境一般,做自己的皇後會面臨那麼多磨難,那麼從現在開始,他更要認真肅清後宮,把所有的隱患一一拔出。
隻有這樣,不確定的未來才可以改變。
蕭錦琛深吸口氣,他緊緊攥著拳頭,告訴自己:一定可以的。
哪怕這夢隻是他的夢魘,那也是為了兩個人的未來打算,這是最好的方法,也會有最好的結果。
蕭錦琛低頭,認真看著舒清嫵。
你會一直好好的,健健康康,幸福長壽。
第134章
三月鶯飛草長,綠柳如新。
在殿試的那個清晨,舒清嫵跟蕭錦琛早早就醒來,一起為要去殿試的事而忙碌。
洗漱之後,舒清嫵便跟蕭錦琛一起提前用了早膳,待要更衣時,蕭錦琛才道:“直接穿淑妃的禮服便可。”
舒清嫵正要讓宮人把那身男裝取出,聞言頓住了。
她沉默地看著蕭錦琛,目光裡有些不解,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蕭錦琛卻很坦蕩。
“朕想過了,你如今已是淑妃位,跟朕去聽一聽殿試也無不可,”蕭錦琛看了周嫻寧一眼,對舒清嫵繼續道,“不過是在御座旁加一張椅子的事,你在殿前,能瞧得更清晰一些,是不是?”
舒清嫵還是沒說話。
在蕭錦琛想讓她從殿後走到殿前的這一刻,舒清嫵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蕭錦琛依舊想要立她為後。
舒清嫵重生以來,隻覺得現在歲月正好,她覺得自己可以做好一個悠闲的寵妃,卻自認自己做不好一個皇後。
畢竟失敗過一次,她心裡總是沒底的。
蕭錦琛看舒清嫵沒說話,揮手讓宮人們退下,他則握住舒清嫵的手。
“清嫵,你不是個膽小的人,你在害怕什麼?”蕭錦琛低聲問。
舒清嫵其實也說不清,她不害怕面對這一切,也不怕被從幕後推到臺前,便是蕭錦琛不推,如今位居淑妃的她也很惹眼神。
但她就擔心重蹈覆轍這四個字。
她已經努力改變了許多事,曾經也一度挽救了郝凝寒,可到頭來,郝凝寒依舊躺在那裡,眼看四月即將來臨,舒清嫵的心也一直揪著,就怕歷史重演。
有時候,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許多事都變了,可又有許多事改變不了。若是她重生依舊不能挽救自己,那這個貴妃、這個皇後,她還要不要再去爭取?
舒清嫵有些茫然。
她的這些茫然,被蕭錦琛全部看進眼中。
他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摟在懷中,用自己溫暖的胸膛去溫暖她的心房。
“清嫵,咱們一步一步來,一步一步走,好不好?”蕭錦琛道。
舒清嫵抬頭看他,依舊沒有言語。
蕭錦琛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大抵舒清嫵心中沒多少安全感,所以才如此患得患失,所以才不敢踏出一步。
他想了想,繼續說:“朕不是問過你,要不要同朕攜手共度,朕可承諾,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舒清嫵聽到這裡,突然開口:“可是萬一呢?”
蕭錦琛認真看著她,傾聽她所有的聲音。
舒清嫵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她覺得自己太過衝動,但最終還是對蕭錦琛道:“陛下,若是最後還是一敗塗地,我們一步步漸行漸遠,都對對方冷了心呢?”
蕭錦琛想過她的許多答案,就是沒
想到這個。
舒清嫵退後半步,她低著頭,不再去看蕭錦琛的眉眼。
“若是最終我們的手握不住了,你會不會對我失望?我會不會對你怨恨?或許有那麼一天,我也可能一個人孤零零病死在宮裡?”舒清嫵低聲說著。
她仿佛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說著可笑的胡話,可是聽在蕭錦琛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他驚立當場。
今日這一席話,舒清嫵幾乎是敞開心扉的。
她把自己最傷痛的過往,把自己心底的最陰暗角落,全部暴露給蕭錦琛看。就連她自己,都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坦誠,話說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低頭不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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