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2024-12-18 10:33:174479

  隻是蘇墨墨知曉自己的性情,即便看似溫和,但一時半會兒,對方很難走進她的心裡。她倒是沒什麼,就覺得耽誤了對方。當然,即便是這種念頭,在女尊國的女子看來也是很不可思議的。


  嘆息一聲,蘇墨墨終究有自己的堅持,她便看向司書,輕聲道:“司大人,既然如此,子墨能否找個時間,和司顏公子一敘?”


  哪怕是“契約婚姻”,或者是把對方當擋箭牌,也得徵求對方的同意不是。


  司書卻和她想的不同,以為蘇墨墨是對司顏感興趣了,便欣慰道:“自無不可。”


  ……


  瓊林宴次日,蘇墨墨便接到了任命,從六品翰林院編纂。雖則官階不高,但卻直接在女帝身側工作,算得上一個晉升極快的位置。除任命書外,女帝還賜了無數金銀珠寶,以及皇城東街的一所三進院子。


  如此一來,全皇城都知曉了女帝對這新科狀元的寵愛。暗暗咂舌不已。


  當然,身份一事,依舊無人懷疑。畢竟蔓音當年從未回到皇城,無人見過他的容貌。隻是皇宮內,思茗卻有些疑惑了,莫非陛下真的這般看重司家,故意扶持蘇狀元,增加司家的權勢?


  隻是司家不曾站隊,看著倒是和斯蘿沒有競爭關系。但無論如何,也可以嘗試拉攏一番。


  至於蘇斯霓,她最近卻是有些自顧不暇。朝堂上數個文官同時彈劾她,稱她驕奢淫逸,縱情聲色,全然沒有容王當年的風姿。蘇斯霓知曉,那暗算她的人這便出手了。而後院內,侍君們也互扯頭花,爭相來獻媚,也就生著病的清栎看著有幾分乖巧了。


  搖搖頭,聽聞女帝賜予蘇狀元宅子的消息後,蘇斯霓倒是想起了曾經找畫師畫的蘇狀元的畫像,思考一番,添上庫房的藏書後,便令管家送到蘇府,當作賀禮。


  而有了新宅子後,蘇墨墨也考慮著搬家,女帝倒是賜了些人手給她。這所院子蘇墨墨住了許久,見她要離開,小廝們格外不舍,月竹尤甚。


  隻是她知分寸,倒也未曾說出隨同離開之語。但等人離開後,猶豫一番,月竹還是給千裡外的主子傳了信。當然,依舊未曾說出賜婚一事。


  ……


  新宅子位於皇城東街,巧的是,不遠處便是禮部尚書府,也不知曉女帝是否有意。但能夠挨著一品朝臣,附近便也都是些權貴,足以可見蘇墨墨這院子的分量。也是因此,朝臣們才會那般震驚。


  這所院子是十幾年前抄一位貪官家所得,許是擔心蘇墨墨忌諱,隨同的女官還貼心地告訴她這院子找蘭音寺的高僧做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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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墨墨沒那些顧忌,這翻修過的院子倒是比藍姐親戚的院子還要好。那貪官建造院子時用的全是好材料,可以窺見當年的奢華。而女帝翻修後,又增添了幾絲文雅。


  許是知曉她出身貧寒,女帝還賜了許多侍從、小廝、管家。這三進的院子裡,負責灑掃、打理花圃、灶房、貼身伺候的侍從各司其職,井井有條,蘇墨墨竟然隻需要直接入住。就連其他朝臣送來的賀禮,管家都已經幫著記好帳,收進庫房,人情關系完全無需她操心。


  嘖。人才難覓,女帝可真大方。


  三日後蘇墨墨便要前往翰林院工作,因此,當天下午安頓好後,她便派人給禮部尚書府遞了信。次日,蘇墨墨便攜著禮前往幾步之遙的禮部尚書府。


  ……


  農歷四月十二,天氣晴朗。整個尚書府都有些躁動。


  侍從們都知曉,今日,二公子的妻主大人,也是那蘇狀元便要前來。因此一大早,小廝們幹活便格外賣力,衣裳也穿得整整齊齊,展現出極佳的精神面貌。


  實際上,除了管家的吩咐外,小廝們自己也有著私心。除了極少數前日告假的侍從,司府大部分小廝,都在放榜那日見識了新科狀元的風姿。


  兩天過去,那騎著高頭大馬的青衫女子的身影,似乎還留在腦海裡,久久難忘。


  放榜當日,狀元打馬遊街過後,全司府上下都對這位蘇狀元無比滿意,深感自家賢惠淑良的二公子,總算覓到一位極佳的妻主。


  司柿是個六歲的小姑娘,但她看見那騎著大馬的姐姐後,也是兩眼放光,激動地隨著人群歡呼。想起這般好看威武的姐姐是自己的嫂子,司柿簡直不能再滿意了,當天便去勸說哥哥要好好伺候蘇姐姐。


  就連原本頗有微詞的葛正君,看見那風姿出眾的女子後,心中便隻剩下了滿意之色。當年他也是看見了打馬遊街的司書,這才一見鍾情,非她不可的。眼前的女子,有妻主大人當年的風範。


  還有一點,這蘇狀元的後院幹幹淨淨,別說孩子,連夫侍都不曾有。顏兒他,倒是比自己幸運。感嘆一聲,葛正君便也積極地準備起來。


  巳時一過,蘇墨墨準時登門,她獨自前來,未曾帶著小廝,將禮物遞給管家後,便被引著見了司書。一番客套闲話後,蘇墨墨便來到了司府內的湖心亭上。想必很快,那足不出門的司家二公子便會過來了。


  現下正是初春,湖邊的楊柳抽出嫩芽,微風吹拂,水波輕蕩,湖中遊過幾隻鴛鴦,還有些新生的灰黑條紋的小野鴨,倒是格外有趣。


  蘇墨墨品著茶,欣賞著湖邊的美景,但她不曾知曉,這般的她,卻也是別人眼中的風景。


  起碼落在司顏眼中,是這樣的。


  ……


  司顏一向知曉,府中的景色是美麗的,尤其是初春和冬雪。就連他自己,也在此處做了不少畫。久而久之,司顏熟悉這幅畫中的所有景色。


  但今天,這幅畫中,卻不期然地闖入了一抹身影。女子穿著一身青衫,天青色,很淡,完美地融入了湖心的世界。


  她坐在石凳上,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隨意地端著白玉杯,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腕,姿態闲適。微風拂過,她的衣衫輕輕飄蕩,又帶上了幾分灑脫,仿若下一刻便會飛走一般。


  相比其他女子,她的身姿有些贏弱,但遠遠看去,青衫女子那含笑的側臉,卻顯出一種氣度。


  她融於景,又超脫於景。


  有了她,這幅畫,便達到了永遠不曾到達的境界。


  司顏突然生出了強烈的創作欲。


  他幾乎想要立刻轉身,將眼前的一幕繪下來。但理智制止了他,他隻能深深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他想要將這幅景色,記入心底。


  許久,還是知魚推了推司顏,他這才回神。


  “公子,那是蘇狀元呀,你、你莫要失禮了!”其實看見湖心亭的青衫女子後,即便隻是一個側臉,但包括知魚在內的所有小廝也都失神了。


  聞言,司顏一怔。妻主……?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番前來,便是尊母親之名,和那蘇狀元見一面。但他太過痴迷於創作,一時間竟忘記了這一茬。


  獨自走向湖心亭,走在那條他無比熟悉的廊道。看著不遠處,亭中的女子,司顏突然發現,自己的心好像有點失控了。


  跳動著,似乎想要蹦出來。


  無法制止。


  …


  蘇墨墨喝了半杯茶後,那傳聞中的司家二公子這才姍姍來遲。來之前,蘇墨墨也打聽過這司顏的名聲,自是知曉了他皇城第一公子的美名。


  此番得見,看著那自遠處緩步而來的男子,蘇墨墨感嘆,傳言倒也不虛。


  男子穿著月白色的長衫,腰間墜著一串碧色玉珠,輕靈的聲響間,視線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隨即,便看見了男子那纖細的腰肢。不是純粹的瘦,而是柔美中帶著一種柔韌的力量感。


  男子烏發束起,兩鬢略微垂下幾縷。他的膚色極白,便襯得那唇格外得紅。


  單論容貌,司顏算不得絕佳。但他的一言一行,皆帶著莫名的韻味。走到湖心亭後,司顏便垂著眸子,輕輕地行了一禮。


  “司顏見過蘇狀元。”他的聲線微涼,尾音綿軟,很是獨特。


  蘇墨墨淺笑道:“無妨。”司顏便站起身,坐在了她的對面。即便儀態挑不出錯,但他仍是不曾與她直視。蘇墨墨也不曾接觸過這般正統的官家男子,便也不知這舉動是否有何特殊含義。


  她索性直言:“司顏公子,我此番前來,便是與你商談這賜婚一事。”


  司顏頓了頓,隨即,他輕輕抬眸,那濃密的睫毛便掀開,極黑的瞳孔盛在狹長的眸子裡。他直視著眼前的女子,眼下的淚痣似乎也活了過來。


  “不知蘇狀元,意欲如何?。”


  蘇墨墨開門見山道:“司公子,於我而言,嵐朝、百姓更為重要。我出身鄉野,和你未必合得來。你我二人成親後,不會是你想象中的模樣。抑或可以這般說,我不是一個負責任的妻主。”


  司顏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看著眼前的女子,他抿了抿唇,輕聲道:“司顏不怕。”


  “你嫁於我,隻是個虛名。我們甚至不會有夫妻之實,這般,你也願意麼?”蘇墨墨皺了皺眉頭,索性說得更明白了一些。現階段而言,她不覺得她想要孩子。


  穿著月白色長衫的男子與她目光直視,他聲音依舊很輕,卻十分堅定:“司顏不懼。”


  眼前的女子,比司顏幻想過的妻主好上太多。哪怕是做夢,他也無法幻想出一個這般完美的人。


  能夠嫁給她便是極大的福氣,他又怎會奢求過多?且比起那些整日流連青樓楚館,娶二十個夫侍、養無數外室的女子的正君,司顏覺得,自己已經無比幸運。


  司顏知曉,即便她的話說得如此重,卻更表明了她的溫柔。換做別的女子,娶回正君,那便是自家的人了,想如何處置都不會在意,更不會提前告知。


  她雖是在告誡他,但司顏卻更沉溺於表層下的溫柔,難以自拔。


  見司顏格外堅定,蘇墨墨便也不再多言。頓了頓,她又道:“倘若她日,你遇上心上人,或是生出悔意,我們隨時可以和離。我還會為你準備一份嫁妝。”


  蘇墨墨自認為她已經做得很好了,將一切都考慮在內。但於司顏而言,僅僅是聽見“和離”二字,他便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不願意和她和離。


  哪怕是在後院孤獨終老,他也要死在她的後院,死在蘇府。嫁給了眼前的女子,他便是蘇家人了。那麼,他便永遠無法接受離開她。


  淺淺地呼了口氣,緩解這難受的情緒後,司顏便又聽對面的女子道:


  “既然如此,你以後喚我子墨便是。司顏公子,不知我該如何稱呼你?”


  “妻主”有點奇怪。他們目前算是假成親,直呼其名更加自在。說完後,蘇墨墨便看向了對面的男子,等待著答復。


  誰知司顏卻怔怔地看著她,喃喃道:“子墨……”


  蘇墨墨:“?”


  隨即,男子說出了後半句話。


  “……先生?”


第217章


  猝不及防之下,蘇墨墨的一個馬甲便掉了下來。


  當年米大人將她做的兩幅畫獻給了女帝,很是博得了女帝的寵愛,一幅掛在寢宮,一幅掛在書房。因此,朝臣們便也見識了一番,知曉了這“子墨先生”。而司顏,因著他超然的地位,以及素來對書畫的愛慕,也有緣得以一見。


  那幅畫再出色,聽聞畫師未曾出現,朝臣們便未曾記在心底。因此,即便有知曉蘇狀元字“子墨”的,也不會聯想到幾年前無意中見過的畫的落款。而女帝卻又並不知曉蘇墨墨的字。


  而且司顏不一樣。


  他對藝術的追求到了痴迷的地步,因此才能在12歲時,便在外有了“顏瀾先生”這個名號。倘若被皇城眾人知曉他便是顏瀾先生,無疑,司顏的名聲又會更上一層樓。但他並不在意,才會一直隱瞞此事,甚至隻有知魚知曉。


  他的畫技從12歲到現在的18歲,六年間,坊間對顏瀾先生的進步都無比誇獎。但司顏卻知曉,他已經進入瓶頸期了。可惜他難逢敵手,男子的教養又讓他做不到男扮女裝去與陌生女子交談。


  因此,看見掛在女帝書房,那落款為“子墨先生”的畫時,觀摩後,司顏便牢牢地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底。


  這個人,無論是畫技、感情,還是藝術造詣,都遠勝於他。


  倘若她願意走出來,那麼“顏瀾先生”四個字,必定會被“子墨先生”所取代。


  司顏知曉自己未來的妻主是連中三元的狀元,也知曉她奪得啟蟄宴頭名,堪破了萬攏棋局。但他再有想象力,也無法猜到,那讓他視為知己、老師的子墨先生,竟然也是她。


  她的字是子墨。她那般出色,子墨先生倘若便是眼前的女子,仔細想想,似乎也並不奇怪。


  奇怪的地方在於,司顏根本沒想過,自己竟會如此幸運……


  他司顏何德何能?上天未免太過偏愛於他。


  女子的聲音喚回了司顏的理智。


  “既已如此,告知你也無妨,子墨先生確實是我隨意想出的名號。那時有些缺銀子,便做了幾幅畫。”女子淺笑著,灑脫大方。即便說起“缺銀子”,卻也並無絲毫窘迫以及市侩。


  心中的猜測被證實。


  他司顏真的這般幸運。


  深深地吸了口氣,司顏的手幾乎有些顫抖。他端起茶杯,但素來儀態極佳的公子典範,卻忍不住灑了幾滴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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