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沂把楚錦瑤送回慈慶宮,他就趕緊去文華殿了。慈慶宮和文華殿很近,出了慈慶宮前殿,穿過甬道,再過一道門便是御藥房。御藥房的後面,就是文華殿了。
楚錦瑤看著滿眼大紅的擺設,不由松了口氣。這才幾天而已,她從長興侯府回到慈慶宮,竟然有了一種放松和歸屬的感覺。
秦沂去忙了,皇後那裡上午也去過了,楚錦瑤一時竟然有些無所事事。她在慈慶宮裡轉了一圈,決心改一改殿裡的擺設。她要在這裡住很久,宮裡的一草一木自然要陳設的合乎自己心意。
不過在她有大動作之前,她先得解決幾個人。
楚錦瑤如今最嚴峻的挑戰就是糊弄皇後,在皇後面前裝成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她在外面維持的辛苦,若是被宮裡這幾個眼線捅到皇後面前,那就全完了。
楚錦瑤在玲瓏的服侍下換了回門的妝花衣服,換上一聲茜紅色的家常袄裙。楚錦瑤坐到臨窗的通炕上,對玲瓏說:“我今日出宮有些乏了,你把邇雪叫進來,讓她陪我說說話。”
現在屋裡隻有她們兩個,楚錦瑤壓低了聲音,和玲瓏提起之前商議好的計策。玲瓏立刻心領神會,不過,她略有些不解:“太子妃,邇雪看著是個有頭腦的,若是您想捧殺,為什麼不挑邇花?邇花驕縱浮躁,把她捧起來後,自然會得罪很多人。等有人給邇花使絆子,您借著懲治的由頭,既發落了背後之人,也解決了邇花,豈不是一石二鳥?”
楚錦瑤明白玲瓏的意思,邇花沒腦子,把邇花捧起來之後,風花雪月內部肯定有人看不慣,等她們解決了邇花之後,楚錦瑤再出面懲治幕後黑手,這樣一來,楚錦瑤兵不血刃地解決了至少兩個人,還能搏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相反,邇雪是四人中最聰明的,若是挑她,同樣的套路不一定行得通,還可能會被她察覺。
楚錦瑤笑了笑,道:“若是真挑邇花出來,第一次自然非常順利,可是以後,留下的幾個都是聰明人,我們就拔不出來了。”楚錦瑤若有所指地看著玲瓏,說:“即便是借刀殺人,也要挑最利、使用時間最長的刀。”
玲瓏似乎琢磨到一些門路,躬身行禮道:“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叫邇雪來。”
楚錦瑤側坐在軟墊上,慢慢看手裡的花樣。很快就要過年了,內務府送來了許多布料,同時還附送了一厚沓花樣。內務府的太監特意留下話來,若是楚錦瑤喜歡什麼樣的花樣,僅管差人送到內務府,他們立刻安排宮女去繡。
楚錦瑤一張一張細細地看,宮裡的東西果然不同凡響,花樣也比宮外的繁榮許多,花團錦簇,工整團圓,看著就舒服。聽說尚工局有許多針線厲害的宮女,蘇繡、蜀繡樣樣精通,隻有想不出來的,沒有她們繡不出來的。
楚錦瑤把看中的花樣放在一邊,打算待會再挑第二遍。今年她非但要操心自己的過年衣裳,秦沂的衣服,也該由她來安排。
楚錦瑤看的認真,不知不覺就入了迷,等她醒過神後,發現邇雪已經在她下面站了許久了。
全程,邇雪都保持著萬福的動作,楚錦瑤沒有說話,她就不曾動。
楚錦瑤默默哎呦了一聲,無意之間,她就成了那個苛待宮婢的壞主子。楚錦瑤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潤了潤口,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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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雪慢慢起身,保持半蹲這麼長時間,顯然是極累的,可是邇雪臉上卻不見一點異樣。楚錦瑤心裡贊嘆邇雪沉得住氣,她們估計以為這是楚錦瑤在下馬威,然而天可憐見的,楚錦瑤是真的沒發現。
然而多解釋無用,就讓她們這樣誤會吧。楚錦瑤對邇雪招招手,示意邇雪走近:“你們四人來我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一直沒時間和你們好好說話。現在沒有外人,我不妨直說好了,你們四個裡邊,我最是欣賞你。邇雪,實在是好名字,真真當得起冰雪聰明這個詞。”
邇雪的眼神極為戒備:“奴婢蒲柳之姿,不敢當太子妃的贊。”
“這有什麼,若說長得好看,不同人有不同的眼神,可是聰明就是聰明,怎麼就不能誇了呢?正好我從娘家帶來的陪嫁缺人手,以後,你就調到內屋裡,替我看管首飾吧。”
後宮的女主子身邊大宮女也是有定例的,若是成了大宮女,以後便不用做外面的粗活,隻需要在室內伺候女主子。每個大宮女都負責一樣事物,有人掌管衣服,有人掌管廚房,而能看管太子妃的首飾,這顯然是大宮女裡面的體面活了。
楚錦瑤把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邇雪,屋裡伺候的其他宮女立刻露出豔羨的神色。而邇雪本人卻並不高興,反而試圖推辭:“太子妃,奴婢是粗鄙之人,又蠢又笨,哪裡敢接這麼重要的活?奴婢看太子妃身邊的玲瓏姐姐特別妥帖,太子妃還是交給玲瓏姑娘更好。”
玲瓏進來換熱水,聽了這話,笑道:“你可給我戴高帽了,你若是蠢人,那我們可怎麼辦?太子妃把這等重要事交給你是信任你,你更應該接下,發揮你的才幹,別讓太子妃失望。”
“正是如此。”楚錦瑤笑道,“我也是出於愛才之心,你這樣聰慧有方寸的人,就該在合適的地方閃閃發光,埋沒了總覺得可惜。就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進來伺候我梳妝。”
楚錦瑤不容置喙地給此事拍板,邇雪一萬個不願意,但是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就是權力。隻要楚錦瑤想辦什麼,即使邇雪知道這其中有詐,也不能拒絕,隻能乖乖地順著楚錦瑤安排好的路線走。
楚錦瑤提拔邇雪的話很快就傳出去了,和邇雪一同送過來的另外三人聽了,立刻沉下臉來。
邇雪是四人中最聰明最謹慎的,她們四人性情各異,長相也各有千秋,私下裡誰都不服誰,可是關鍵時刻,她們都聽邇雪指點。她們都知道自己被皇後送給太子妃,恐怕討不了好,因著這份惺惺相惜,她們四人至少在外面同進同出,同仇敵愾,而邇雪就是四人中的主心骨和大軍師。然而現在,邇雪拋棄她們三個,自己高飛了。
能進屋給太子妃梳妝,這意味著什麼?這一個月太子都會宿在太子妃這裡,邇雪靠著梳妝,能時時在太子面前露臉,這豈不是……太子妃有意抬舉邇雪,要給邇雪開臉了?
另外三個人立刻就炸了,邇花最先露出不滿,冷笑道:“怪不得她總是勸我們低調,不要出頭,這幾日也不要往太子跟前湊。我一直就奇怪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原來,人家的盤算在這裡呢!”
她們四人住在一個屋裡,邇雪一進門就聽到這樣一番話,邇雪臉色不好,伸手去拉邇花:“不是這樣的,這件事不能看表面,你坐下聽我細細說。”
邇花刷的甩開邇雪的手,怒目道:“誰要聽你解釋,你靠著這一套,還想糊弄我們多久。”
邇花說完,用力地摔門走了,邇雪臉色煞白地站在原地,另外兩個人連忙喚了幾句“邇花”。她們看看神色不明的邇雪,再看看怒而離去的邇花,輕輕嘆了口氣,年紀最長的邇風說了句“我去追她”,就掀簾子出去了。邇月站了一會,也找借口走了。
邇雪一個人站在原地,仰頭長長嘆了口氣。
她大概明白她們這位看似安靜美麗的太子妃想要做什麼了。然而她明明清楚,卻無計可施,就算她不要命出去給皇後娘娘送信,也沒法向皇後揭露什麼。
太子妃隻是想抬舉她而已,更甚者都不惜於讓她在太子面前露臉。即便皇後聽了,也會覺得太子妃是個好性。
殺人不流血,莫過如是。
楚錦瑤走了第一步棋後,悠哉悠哉地繼續挑花樣。這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了,隻需要考慮喜好,不需要操心價錢、工期等事。尤其是今年還要替秦沂挑衣服,楚錦瑤就更有幹勁了。
大概點燈的時候,秦沂從外面回來,楚錦瑤聽到聲音,立刻扔下花樣子,走過去找秦沂。秦沂一看就剛從外面回來,都還沒走近,楚錦瑤就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涼意。
“殿下,你回來了!今日的事情麻煩嗎?”
“不麻煩。”秦沂將外衣扔給身後的太監,自己過來攬著楚錦瑤往裡走,“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反而耽誤了你回家。”
“這有什麼。”楚錦瑤被秦沂攬著坐在榻上,非常自然得挨著秦沂而坐,“長興侯府就在京城裡,又不會跑,我什麼時候回去不行?既然殿下有事,當然要先緊著殿下,我們一起出去,當然要一起回來。”
“好。”秦沂被說的笑了,“以後我們都這樣,同進同出。”
同進同出這個詞聽著就讓人歡心,楚錦瑤粲然一笑。都說燈下看美人,楚錦瑤本就膚質白皙細膩,現在被燭火照著,越發像上好的細瓷一樣。秦沂看著看著就想動手:“你這幾日氣色好了許多。”
楚錦瑤趕緊躲開,捂著臉沒好氣地瞪秦沂:“我都多大了,你不要總捏我的臉。”
“你能有多大。”秦沂不屑,“我在邊關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在家裡哭鼻子呢。”
楚錦瑤知道秦沂說的是他們初見時的事情,或許不是初見,那是楚錦瑤第一次見秦沂。在此之前,鬼知道秦沂偷偷看了多久。
“我就哭了那麼一次,還被你看見了。其他時候我又沒哭。”
秦沂聽了就笑:“你這話騙騙別人就罷了,在我面前,也敢這麼說?”
楚錦瑤瞪圓了眼睛,想要反駁,可是她眨眨眼,硬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但是楚錦瑤覺得氣勢不能輸,於是強撐著架勢說道:“哼,你還敢說我?要不是我那次哭的實在傷心,你自己說你要幹什麼。”
果然一提這個秦沂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楚錦瑤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扳回了一局,意外又洋洋得意地看著秦沂,秦沂看著楚錦瑤那個得意的樣子,忍不住又想去捏楚錦瑤的臉。楚錦瑤發現這個人竟然頂風作案,屢教不改,她氣惱地捉住秦沂的手,不肯給他捏。秦沂也不急,不緊不慢地看著楚錦瑤,慢慢說:“我記得有一個人,我先是幫了她,之後還幾次三番提醒她,然而她什麼都沒發現。甚至在看到我的那一天,從樓上扔東西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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