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侯那樣的,居然真的讓陳芙去從軍了?”蘇虞嘖嘖搖頭,“不對,應該叫陳大人。”
離陳家被削奪侯位到今天,差不多過去十天了。之前她們就聽說陳芙要去從軍,隻當是玩笑。
這種感覺就跟讓可能會繼承皇位的小皇女去考科舉一樣,太過於從頭做起了,先不說能不能拉開臉面放棄自己的身份,單就是艱苦的條件,都不是陳芙這種京中長大的世女能適應的。
吳嘉悅大口啃著鍋盔,“陳芙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死倔一個,她以絕食相逼,陳大人也沒辦法。”
“聽說已經瘦得皮包骨頭,陳大人差點被她氣死。”吳嘉悅嗤笑,“有意思吧,當年陳家想盡一切辦法保全自家,不惜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她們家德不配位都要活著。”
“然而今天,陳芙死活都要出去‘送死’,誰能想到陳家也能生出塊硬骨頭。”
先前她們幾人甚是厭惡陳芙,恨不得套她麻袋痛打她一頓,可聽說她昨日就已經收拾東西從軍去了,心裡又是不一樣的滋味。
戰場上都是真刀真槍,這一去,以陳家如今的勢力能庇護她的並不多,日後她還能不能回來,誰都不好說。
蘇虞在想事情,看見旁邊伸出一隻白嫩的小胖手,下意識從油紙包裡掏出鍋盔遞過去。
直到對方接住,蘇虞才意識到不對勁,“?”
她茫然抬頭,就看見熊思婕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道看她們吃東西吃了多久。
這會兒分到鍋盔後,正乖巧地坐在蘇婉身邊,大口吞吃,“好香啊,我都沒吃過這麼香的鍋盔。”
蘇虞得意,“那可不,我爹的獨門絕技。”
一個鍋盔,她自己一口接一口,沒兩下吃完了。
熊思婕意猶未盡地看著蘇虞,也不好意思再張嘴要,就這麼巴巴看著她,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蘇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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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臉皮比她還厚!忒會裝可憐了些!
蘇虞數了數,又分給熊思婕一個,“真沒了,剩下的是給阿柚跟師公帶的。”
一聽說是給譚柚和長皇子帶的,熊思婕本來張開想咬鍋盔的嘴又慢慢閉上,她把手裡完好的鍋盔遞還回去,“留給夫子吃。”
太乖了些。
蘇虞笑,“吃吧吃吧。”
見她們幾個在說陳芙,熊思婕眨巴兩下眼睛,慢吞吞說,“可能要打仗了,她現在出去很危險。”
四人微微一頓,隨後驚詫地齊齊看向熊思婕。
白妔衝在最前面,她離得太近了,嚇得熊思婕打了個嗝,圓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睜著。
蘇虞一把撥開白妔,怕她嚇到熊思婕,“你說什麼要打仗了?”
她們怎麼半點消息都沒收到?
蘇白蘇三人看向吳嘉悅,吳嘉悅也是一臉懵,緩慢搖頭,“我沒聽說。”
這種事情,就算她還在吳府,都不一定會提前知道。
“我娘說的,”熊思婕補充道:“我娘看完星星後,說有什麼什麼星不安分,怕是要起戰事。”
熊思婕的圓腦袋最近光是記住譚柚布置的任務就已經很勉強了,哪裡記得住什麼星星。
可能因為女兒的心思從來不在這方面,熊大人說話也不避諱著她。熊思婕玩熊思婕的龜殼,她看她的星星。
無意識嘀咕一句,正巧被熊思捷聽到了。
熊思婕見四人沒笑話她,也就多講了兩句,“我娘說她是算命的,算大司的命,算的可準了。”
要不是吃了蘇虞兩個鍋盔,熊思捷平時都不跟別人說這些的,她們隻會笑她,“你娘窺探天機窺探的太多,報應都落到了你身上哈哈哈。”
熊思捷以前還會掏龜殼砸她們,現在都不愛搭理了。她娘說她都是十五歲的大孩子了,不能跟十三、四歲的時候一樣幼稚不成熟。
過完年,她都快十六歲了,要更穩重,所以她連龜殼都挑大的拿。
“熊大人……”蘇虞從腰後掏出扇子,扇骨輕敲掌心,看向蘇婉白妔吳嘉悅,“熊大人好像是欽天監監正,負責推演跟星象。”
欽天監這個部門,有人說就是為皇室服務的,用玄而又玄的東西嚇唬人,從而達到皇室的某些目的,其實都是瞎編的。
但實際上,能進去的人,多少有點真本事,能做到監正一職,更是個中的佼佼者。
反正蘇虞挺信的。
蘇虞湊過去,手搭在熊思捷肩膀上,殷勤狗腿的問,“令堂認識那麼多星星,不知道跟文曲星關系如何?能不能託她走走關系,明年這春闱就靠它了。”
“務必把老蘇家的名字刻在文曲星上,我願意出三兩酬銀重謝令堂,……三張鍋盔也不是不行。”
白妔跟著舉手,“我也要我也要。”
蘇婉跟吳嘉悅,“……”
都不知道是說她倆聰明還是說她倆笨。
“熊大人應該不負責文曲星,不然星星上寫的肯定都是‘熊思婕’三個字,哪裡塞得下你們。”吳嘉悅打開水壺喝了口水。
蘇虞跟白妔看向熊思婕,熊思捷小口咬著鍋盔,朝兩人露出一個憨態可掬的笑容。
蘇虞沉默一瞬,低頭打開油紙包,又掏出一個鍋盔遞給她,“沒事沒事,人各有命,就算讀不好書,熊大人也不會讓你餓著。”
把名字刻在文曲星上的路算是堵死了。
“當真要起戰事?”吳嘉悅眉頭皺的極深。
蘇婉微微搖頭,輕聲說,“應該不會,可能隻是試探。”
蘇虞將油紙包重新包起來,從書桌上跳下來,小臂搭在熊思捷肩膀上,“想那些沒用,不是咱們現在該想的。”
說的也是,她們現在能做的便是讀書。
她們這一代強,大司將來才會強。
可能早上,幾人還對熊思捷的話多多少少有些懷疑,畢竟京城離邊疆屬實有些遠,根本沒收到半點消息。
直到夜裡,邊疆文書抵達京城,上書:
晉國大軍有一支軍隊在兩國邊界走動,有挑釁跟試探的嫌疑,怕是會有異動。
一晚上,基本所有朝臣都收到了消息。
翌日清晨,群臣等在宮門外滿心忐忑擔憂時,就瞧見今天的譚府馬車上,下來的不止譚橙一人,還有譚老太傅。
眾人不由一愣。
老太傅因為身份地位不同,朝中沒有重要的大事,輕易是不上早朝的。如今看來,邊疆一事可能是有些嚴重。
譚老太傅依舊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如果不是身上穿著深紫色官袍,還以為是誰家早起來遛彎的慈祥老太太呢。
譚老太傅身上的官服,顏色紫到暗紅發黑,上面的祥文跟圖案,更是象徵著身份地位。和她站在一起,譚橙身上的官服就顯得過於稚嫩青澀不值一看。
不止譚橙,其他官員站在她面前也都是小輩。
“譚太傅。”群臣見著她沒有不拱手頷首行禮的,同時心裡也是一松。好像老太太在,她們的主心骨就在。
老太太兩手抄在袖筒中,看向她們,“都聽說了?”
她們回,“都聽說了。”
老太太問,“你們怎麼看?”
提到怎麼看,大家意見不一。
“晉國可能隻是普通巡視,大雪天中沒看清界限,大司不至於小題大做挑起戰事。何況現在大司國庫無銀,實在不是迎戰的時候。”
這是主和派。
“國之邊界豈容模糊?用沒看清作為借口,要麼沒長眼睛,要麼沒長腦子!”
“晉國在邊界挑釁定是試探,若大司此次置之不理,下次再來時,便不是一隊人馬,而是大軍來犯。依我看,不如威懾一下,作為警告。”
這是主戰派。
但主戰的實在是太少了。
她們這些朝臣都好久沒見過戰事,那些三、四十歲的人,出生起大司便在休養生息。
她們生在和平時期裡,長在富裕環境中,現在想的是老在安逸生活裡,就更別提更小的一輩了。
比起忽然起變故,她們寧願維持現狀就好。
因為沒人相信,晉國真的會出兵,畢竟大司曾經那麼強,威懾力那麼遠。
老太太聽完心裡也有數,這個結果她差不多也猜到了。
老太太看向吳思圓,“你如何看?”
吳思圓肯定是想不打仗,萬一真打仗了不得要銀子,朝廷哪裡有銀子?
若是一時退讓能換來邊疆百姓過的安穩年,那朝廷態度大可以不必這麼強硬。
更何況,晉國隻是有一隊人馬在邊界處走動而已,又不是整個大軍。如今邊疆早就下雪了,大雪天裡,沒看清路也很正常。
吳思圓心裡很多事情都清楚,但某些時候隻能裝糊塗,找些她自己都覺得滑膩可笑的借口,換來短暫的兩國交好。
因為一旦打仗,整個朝堂便是手握兵符的司牧在掌控話語權。
吳思圓擰眉,她現在還不知道皇上的那幾成勝算是真是假。她要找個機會,讓吳嘉悅回來一趟。
“太傅覺得呢?”吳思圓問。
老太太反問,“你說呢。”
吳思圓微胖的身子頓了頓。
老太太不贊同和。
吳思圓把頭低下來,看著腳下地面,有些不敢抬頭跟老太傅對視,“噯,學生知道了。”
她曾經也是老太傅手下最得意的學生。
鼓樓鍾響,宮門打開。
朝堂上今日的氣氛跟往常不同,太和門廣場上的寒風一吹,朝臣們稍微瑟縮一點,連脊背都往下彎了些。
跟年輕人比起來,老太太挺拔的腰板就顯得格外筆挺端正。
她跟譚橙隔了一小段距離,老太太身形因為醬豬蹄而肥胖,跟譚橙欣長的身段比不得。
可今日祖孫二人同站在朝堂之上,立於在寒風之中卻不露半分怯意,身上蕩著的堅毅之氣,如出一轍。
司芸朝下看,餘光掃了眼司牧,“阿牧啊,看著譚橙你可曾後悔當初嫁了譚柚?”
在任職太學院的譚柚比起來,在朝堂上的譚橙好像更能被人看見。
司牧朝司芸看過去,露出笑意,輕輕軟軟的聲音裹挾些冬季涼意,拂在司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皇姐目光過於短淺,怎麼總是隻看到眼前?”
他笑,“皇姐定要好好活著,且看看再過兩年朝上是何局面。”
司芸也笑,“借阿牧吉言,朕定多活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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