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雲母趕忙笑著擺手,心裡倒是松了口氣。單陽剛剛回旭照宮,這件事不知道也是正常。她又要將玉簪還給師兄,但單陽依舊搖了搖頭。
“便是及笄禮用不上,也可以當作是尋常的首飾。”他想了想說,“既是家中長輩之物,原先……應當是要給我妹妹作嫁妝的。如今我妹妹已經不在,它留在我手中反倒可惜。況且這即使名貴,終究也是凡物,在這天界一文不值,不過是個念想。你若收下,倒是能讓我有個寄託……你兄長現在也不在這仙宮之中,你要是不介意,不如也將我當作一個兄長,我們也算互補。”
此時單陽的眼神已經清亮,眸中不帶雜念。雲母愣愣地與他對視了片刻,見他堅持至此,終是不好推脫,還是有些猶豫地收了下來,道:“……謝謝師兄。”
單陽點了點頭,又轉身與白及告辭,便轉身往回道場的方向走去,好像是打算繼續修煉到晚上。
雲母習慣了單陽師兄這樣的行事方式,倒沒有在意,隻是一回頭,她才發覺現在隻剩下她與師父兩人。她本躍躍欲試地想變回狐狸去蹭蹭師父,誰知還未等她變化形態,師父遲疑一瞬,抬起手,輕輕地放在了她頭上,緩緩地揉了揉。
雲母習慣性地低頭眯眼,乖乖地被摸腦袋。可師父的手卻隻在她頭頂停留了不過片刻功夫,不等溫度留下就收了手,雲母疑惑地抬起頭,卻正好對上白及漆黑而安靜的眼眸。
白及一貫沉靜,但不知為何,今日與他對視,雲母仍是一愣。
白及自己亦是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胸口百味交雜,頗有些倉皇不知所措。與雲母清澈的視線一對,他心髒一緊,隨口道:“待你生辰那日,我會給你上及笄的簪子……你可有覺得不妥?”
雲母愣了一瞬,趕忙搖頭。
雖然在凡間及笄上簪的通常都是女性長輩,但天界本就沒有這套規矩,也不在意男女之防,自然不必太苛求形式。由師父給她上簪,她覺得高興還來不及,如何會嫌棄?且師父本就是旭照宮中唯一一個的長輩……隻是還不等雲母想明白他為何這麼問,白及已經點了點頭,一頓,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便轉身離去。
雲母捏著手中的玉簪,又望著白及離開的背影出神,有些想不通師父今日的舉動。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頭頂師父剛才碰過的地方……不知為何,忽然覺得低落。
……
轉眼便到了及笄這日。
畢竟是雲母生辰,赤霞又是個愛熱鬧的性格,難免要有意弄得隆重些,倒像是比雲母本人還要興奮似的。於是她起了個大早,將雲母從床上拽起來,認認真真地梳妝打扮了一通,還拿出一套提前備好的新衣給她換上。
雲母這個時候才剛睡醒,醒來後便任憑赤霞師姐擺弄,整隻狐都迷迷糊糊的,直到被赤霞師姐一口氣推到鏡前,才猛地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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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霞頗為得意地讓雲母看著鏡中的自己,笑著問道:“怎麼樣,我弄得如何?”
第58章
雲母望著鏡中,還覺得有些晃神。倒不是她自負相貌覺得鏡中的自己如何美貌,而是因為這是及笄禮的妝容,赤霞便有意將她往少女的方向打扮,隆重不少不說,還換了發式,雲母在幻境中沒有成長,便有半年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真正的人身,此時一見,隻覺得鏡中之人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十四五歲正值發育時期的姑娘成長起來何等之快,雲母自己都不曉得自己的臉頰是何時褪了八分小女孩的童稚氣,不知何時有了纖細的腰身和微微隆起的胸脯,玲瓏可愛的曲線被柔軟天界的衣物包裹,襯得愈發動人。鏡中與她四目相對的女孩子,居然已經真真正正的有了少女的樣子。
雲母還懵著,赤霞卻是笑著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赤霞平時大大咧咧,但因關鍵時刻總要扮女兒態,在打扮上還是頗有些心得的,見雲母看著鏡子出神,她一邊覺得得意,一邊又有些好笑,道:“這麼吃驚做什麼?你又不是一天長成這個樣子的。你要不是能當狐狸亂跑就不好好化人,早就發現了。”
說著,她又開始解釋:“天界雖沒有十五歲成年一說,不過這也的確是個重要的年齡……從今日之後,你外表成長的速度就會變得緩慢起來,許是幾年都變不了不少,不會再如孩童時長得那麼快了,如單陽一般。”
赤霞以單陽舉例,著實是因為她和觀雲這樣實際年齡兩百四十多歲的神獸,縱然在自家家族中是年輕得不能再年輕的小輩,可和雲母年齡還是相差太遠,怕是不好理解,而單陽與雲母年紀相近,自然易懂得多。
雲母果然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想自己先前看著鏡子吃驚的傻樣子,她又覺得不好意思,忙認真地道了句“謝謝師姐”,然後主動地幫忙一道準備起來。
待她們完全準備好,赤霞便拉著雲母的手到了笄禮舉行的堂室。這是百年來幾乎天天平常如一日的旭照宮中難得的一件大事,又是小師妹成人之禮,除了作為長輩來主持的師父,兩位師兄也都來了,他們見雲母如此打扮,皆是眼前一亮。單陽尚有年輕人的羞赧,不大自在地移開了頭,觀雲卻是毫無顧忌地笑著誇獎道:“很好看,小師妹你適合這樣的打扮……你師姐品味不錯。”
明明是誇雲母,可他後半句一出,倒更像是誇赤霞。隻是拐彎抹角地誇完了赤霞,觀雲反倒是緊張了幾分,結果忐忑地去看赤霞的反應,卻見他這青梅一臉不明所以地呆看著他。觀雲哭笑不得,又惱羞成怒,但已經入了堂室便不好再拿扇子敲她,隻好道:“你倒是給點反應!”
赤霞這才回過神來,明明今日為了小師妹笄禮正式,她特意作了正式的女子打扮,可此時仍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對著觀雲她也窘迫,想了半天不知該說些什麼,笨拙道:“……謝謝?”
“……”
這下又換觀雲說不出話,兩人如今本就是未婚夫妻,一舉一動都曖昧得厲害,偏生兩人還從小打鬧到大,經常氣氛一變就切換不過來。觀雲一方面總恨不得將她揣懷裡帶著走,一方面又老被她氣得憋著一口氣,天界萬千仙子他偏偏就喜歡上這一個,著實也累得夠嗆。
雲母看著師兄師姐熟悉的交流方式,原本不安得繃著的後背亦放松了幾分,紅著臉道了謝,卻有些在意師父的反應,小心翼翼地看過去。白及原本便安安靜靜地背對著他們站著,聽到響動也隻是回過神慢慢地轉過身來,他氣質靜冷,獨自站著一人便是一方小天地,叫人輕易不敢打攪。雲母感到師父墨黑的眸子淡淡地掃過她身上,一時緊張地放在身前的手,惴惴地低下頭。
隻是感到師父的目光果真隻是一掃,一瞬之後便毫無波瀾地離開了,雲母竟有覺得失落不已,連帶著神情都沮喪了幾分。
她哪裡知道白及一眼裡含著的驚濤駭浪,還有一剎那間便亂掉的心神。但他剛剛胸口滾燙,便又有如有一盆冰水從頭澆下,好叫他重新冷靜下來。
他們如今隻不過是師徒,她尊他、敬他、喊他師父,如此,他又如何能做出出格之舉,讓她為難?
白及閉上眼睛便定了定神,移開視線不再看,隻是疼痛的心髒和亂掉後便久久不能平靜的心神,卻始終提醒著他內心中真實的感情是如何不能為外人道。
待各方就緒後,笄禮的儀式便正式開始。旭照宮裡並沒有雲母的血親家人,他們準備得也匆忙,因此一切從簡,繁瑣的地方也順著天界的理解改了改。不過縱是如此,待加到最後一簪時,雲母額頭後背仍已經微微冒汗,白及取了雲母的母親寄來的那支簪子,替她插到發間。雲母感到頭上稍稍一重,她知曉此時師父的手指許是碰到了她的頭發,身體不覺便繃得僵硬。
白及此時離她離得近,他身上的檀香味猶如縈繞在鼻側。待他的手離去,雲母俯身一拜,雖心知儀式已近尾聲,她一方面松了口氣,一方面手心卻仍微微發顫。
雲母面向地面閉了眼。
其實直到現在,她仍有種不大真實的感覺。在幻境中時間不大分明,但雲母仍能隱約感覺到她在幻境中所歷時間之長,許是都超過了她在真實世界中經過的人生許多。幻境中的春夏秋冬太分明,人亦來得太鮮活。
靈獸所居的太行靈山、隱入山間的歸山仙門、玄明神君的一方竹林……她閉上眼,都仍能回想起所歷種種。她後來還在玄明神君鏡中看了不少人間冷暖,而這些都盡入她腦海之中。境外的時間不過半年,而幻境中的時光卻是跨度極大,縱然雲母不受真實時間約束,仍能感到時光之漫長……而這些,都不過是一位仙君的記憶罷了。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時光之於仙神的浩瀚漫長,而深入一位仙君的腦海之中,她似是也能感受到一絲師父的想法和情緒。成仙本是個令人期待和興奮的詞匯,但這一回,她卻對此有了忐忑猶豫之感……
雲母對自己的心情尚未想清楚,可她重新從地面抬頭時,背後卻多了一條尾巴。
雲母一怔,回頭看著自己又多長出來一條的六尾。她這一回倒不算太驚訝,因為她在幻境中並非整天玩樂全無修行,不僅聽了師父的好幾回講道,後來又得到過玄明神君些許法術上的指點,況且她先前已經自己生過幾尾,多少提前有了預感。
幻境中的時光如此之長,若不是她是元神入境的,隻怕早就生了尾巴,這次不是一出幻境就立刻長尾,她還有些意外呢。
不過雲母不驚訝歸不驚訝,看著滿滿當當的尾巴仍是有些茫然。而觀雲、赤霞和單陽這些時間正常的,看到她生尾則更是驚詫,尤其是一直外出的單陽,對他來說,就是雲母在他離開前剛長了一尾,一回來又長了一尾。
赤霞驚呼了一聲,連忙喜道:“雲兒,你又長尾巴了!”
聽到赤霞的聲音,觀雲不久亦反應過來,連忙恭喜。他們雖吃驚,可想到雲母入了師父的幻境,算是參與過了師父這等上仙都能破境的劫數,會長尾巴倒是很合理。
一時間,恭賀之聲不絕於耳。
雲母一邊慌亂地笑著接受恭喜,一邊又下意識地側頭去看白及,見師父對她微微頷首,方才放心下來。
隻是笄禮已成,他們在堂室裡說話總不像個樣子,師兄妹幾個不久便同師父告辭走了出來,師父允諾後亦並未停留,徑直回了他的內室,倒讓雲母失落不已。
師兄妹們交談完後,也是各自回院子。赤霞和雲母一道走,她們原本有一搭沒一搭的闲聊,可是聊到某個點時,赤霞忽然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道:“說起來……一直以來你的修煉都是我和觀雲教你,如今你已有六尾,再過些時日,隻怕要有些變化了。”
雲母聽得一愣,腳步亦不自覺地滯了一剎,歪頭問道:“變化?”
“是。”
赤霞點了點頭,笑著說:“六條尾巴,若是三尾三尾算,離高階的靈狐也隻差一尾。所以……待學到難度更高的法術心訣,師父也許會親自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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