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母對赤霞的安排自然沒什麼意見,安安穩穩地就應下了。她其實還疲憊得不行,剛才是擔心單陽師兄才有力氣往外跑,現在從師姐口中得知單陽沒事,松了口氣就老老實實地躺回了床上,隻是這一躺,倒是發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來。
她睡得這間屋子布置得簡單幹淨,十分齊整。雖然雲母還沒有出去過,判斷不出屋子的方位,卻也能感覺到這裡之前就有人住過,且屋中處處都彌漫著師父的氣息,再一看細微之處果然有師父習慣的痕跡……雲母的臉當即一紅,頓時意識到了自己昨日是被師父抱回了他的屋子,又直接睡了他的床,不覺便有些難以言喻的羞窘。
不過羞澀歸羞澀,雲母卻也沒有想要換房間的意思,反而小心翼翼地卷了尾巴窩在枕頭邊上,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赤霞師姐聊天。
因雲母不能出門,赤霞便盡量將她不知道的事告訴她,道:“現在凡間的王朝算是徹底換了,先帝已亡,新皇登基。單陽此番成仙,不僅因他心結已了,也有順應天勢、獲改朝換代之功的緣由。”
雲母“噢”了一聲,不知為何,聽說那位前朝的少帝死了,她竟然胸口一緊,沒由來得覺得心情低落。她本來就覺得對方有些說不出的熟悉感,且是見過的。他還那麼年輕,又是單陽師兄也稱贊對方才能的人,雲母想到此處,終究感到惋惜。
赤霞卻是停頓片刻,接著自言自語般地道:“說起來……待四師弟成仙,師父也可以暫時松一口氣了。他雖是平時不大明說,但其實心裡一直記掛著你們兩個要渡雷劫的呢。”
聽到這裡,雲母稍稍一愣,注意力也從那位少帝那裡轉了出來。她不知怎麼的聽見“記掛”二字,便想到了師父離去前讓她摟在懷裡的那道仙意,心裡微微一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過她隨後又想到了什麼,忽然問:“說起來……師姐,我和單陽師兄渡劫,師父是會陪著我們的嗎?”
畢竟是成仙的最後一道屏障,也是九死一生的劫數,雲母幾個時辰又險些生了九尾,她想起先前那般危急的情況都忍不住心底發顫,此時自然分外在意這些。
不知為何,她心裡竟隱隱有些不安。
“嗯……”
聽雲母問起這個,赤霞似是有些猶豫,隻應了一下便不再吭聲。
她和觀雲雖說都不用渡劫,但畢竟在天界待得久了,多其他仙門弟子的情況也略知一二。雖說雷劫是求仙者非自己渡不可的,可是既然入了仙門,若當真情況危急,做師父的哪裡能當真不管?若是凡間那些大多數人自己也扛不住天劫的師門也就罷了,可若是單陽和雲母……白及定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但此舉乃是違逆天道行事,天雷自然傷不了他們師父,可如果承擔了違反天道的因果……
赤霞平日裡神經粗,卻絕非腦袋不清楚,這等事的後果,她光是想想就覺得擔心。不過現在這些卻不可對雲母說,倒不是怕她曉得以後懈怠修煉,而是以雲母的性格隻怕擔憂太過會有壓力,反倒不利於修行。
頓了頓,赤霞說:“你現在先好好休息吧,也不要想得太多了。說起來……你這會兒感覺可是好些了?”
雲母連忙應了一聲。
說來奇怪,她今天身體哪裡都疼,可氣息卻是穩的。昨天她明明被第九尾吞噬掉不少靈氣,後來又沒了意識,按理來說恢復總要不少時間,但今日一覺醒來靈氣竟是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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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母歪了歪腦袋,想來想去想不出是什麼原因,便索性先擱在一邊,專心調理起身體來,爭取傍晚之前能更精神些。
……
這一日赤霞師姐和觀雲師兄輪流在天成道君仙宮和長安之間往返了幾次,雲母則一邊休息,一邊眼巴巴地等他們消息,不過待到下午,她就不大需要師兄師姐親自報消息了。
大概是因為天成道君的仙宮離長安較近,等到最後幾道雷的時候,雲母依舊能夠隱隱感到天雷震地的強烈震感,還能聽到雷聲。天雷會根據渡劫者的實力改變強弱,單陽引來的雷劫自然比不上白及當年撼天動地的八十一道兇雷,但這等震感已經足以讓雲母為他擔心不已。
觀雲師兄先行一步去長安看了情況,赤霞等到差不多了就掐了掐時間,說:“小師妹,你現在能不能動彈?時辰差不多了,待四師弟渡完劫,應當會上最近的登天臺,我們到那裡去等他。你若是還不舒服,我和觀雲先去接了師弟,然後再回來接你。”
雲母這回上了身又傷了氣神,必然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不過因為她氣息平穩,精神還算不錯,故她忙道:“我可以出門的!”
“那就好。”
赤霞聞言點頭,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為雲母畢竟還虛著,赤霞並不準備讓她自己飛了,還是準備讓她化成原型好讓她抱著的。但雲母要整理著裝,便依舊用人形走了一段路。這陣子照料過她和白及的童男童女送了師姐妹二人到仙山口,童女要活潑些,依依不舍地同兩人道別,還讓她們有空再來拜訪。相對來說童子卻比往常要來得沉默,且不知為何目光有些躲閃。
雲母看著他便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問道:“怎麼了?我有哪裡不對嗎?”
“沒、沒有。”
仙童一愣,倉促地擺手否認。他的視線不自覺地掃到了雲母的嘴唇,想到昨天的畫面,臉上一紅。
前日小師姐失了意識,想來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仙童也不知該不該告訴她,想來想去,欲言又止,糾結了半天,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反倒是童女見他反常,奇怪地抬起胳膊撞了他一下,問:“你怎麼啦?”
童子被這麼一撞,臉更紅了,支支吾吾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些依依惜別的話糊弄了過去。待赤霞和雲母離去,他遠遠地望著兩人的背影,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
“怎麼突然這麼老氣橫秋?”
送走赤霞和雲母,童女忍不住笑嘻嘻地取笑他,但還是自然地拉了他的手,將他往仙宮裡拽。童子也不知怎麼回應,隨意敷衍了一下,終於沒有再想,和童女手拉手地回了宮中,繼續找事情做去了。
……
另一邊,雲母出了仙山便化了原型,被赤霞師姐抱在懷中,一路朝最近的登仙臺飛去。她並非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地方,卻還是頭一回去看,雲母心裡也知那是在凡間成仙後登上天梯會到的地方,因此分外緊張。等赤霞帶著她差不多飛到了,她便迫不及待地伸出頭去看。
觀雲師兄已經提前在那裡等著了,遠遠地瞧見她們,便笑著招手。他身邊還站著接引的天官,那天官約莫是接到了快要有新仙登天路才匆匆趕來的,呼吸還有些局促,不過看起來卻是個一本正經的人。他不認得雲母,卻認得抱著雲母的赤霞,待赤霞一落地,便略帶恭敬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見,長公主。”
赤霞顯然不大適應被這樣稱呼,不自在地撓了撓頭,好在好歹還是應了。雲母無心聽他們寒暄,隻探著腦袋打量四周。
登天臺位於浮雲之上,是三十六重天的第一重,因此上也是雲,下也是雲,茫茫一片白色,卻有種說不出的神聖空靈。此處離單陽渡劫之處已經極近,即便被師姐抱在懷中,雲母都能感到雲層在震顫,轟鳴的雷聲簡直令人心驚肉跳。
此時已是最後三道雷,雲母緊張地一道一道數著。
倒數第三道劈下,登天臺上劇烈一抖,緊接著便是應劫者與天雷互搏的晃動。
倒數第二道劈下,重天之上風卷雲動,已有天地變色之勢。
然後,最後一道劈下……
這個時候,接引天官已曉得了即將上來的是觀雲和赤霞的師弟、白及仙君的徒兒,他感著這天雷,不禁贊賞道:“你們這師弟倒是了不得,看這天雷的架勢,在三百年內登仙的人中也屬少有,待成了仙……假以時日,說不定日後也能成一方仙君呢。”
然而三人皆來不及回應他的話了。接引天官話音剛落,登仙臺上忽然一片大亮,烏雲散盡,一道皎白天路撥雲而上,直入雲霄。
單陽都要上來了,雲母還是個狐狸接他總不大好,赤霞連忙將她放在地上,然後雲母剛一化了人形,就感到身邊有東西一閃,她下意識地扭頭,卻看見白及不知何時站在他們旁邊,一身白衣勝雪。她一抬頭,兩人便對上了視線,白及猝不及防將她一雙清澈的眸子映入眼中,腦內浮現的則是昨日,他明明未做什麼虧心事,目光卻不自在地閃了閃,連忙移開了視線。
雲母一愣,但來不及多想,登天梯遠處已經隱隱有了人影。
她抬頭一望,隻見單陽師兄一步一步地走了上來。
第94章
畢竟是剛剛渡完天劫,單陽的模樣定然算不上氣定神闲。他渾身是錯綜的傷和灰塵,衣服破了好幾處,嘴角還掛了點血,似乎已經拿手擦過但並未擦得十分幹淨,整個人十分狼狽。好在他腳步還稱得上穩,走上來的速度不快但很平穩,單陽抬頭時湊巧與雲母的視線相交,他微微一怔,忽然又抬手用袖子用力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灰塵和幹掉的血痕交錯在一起,看上去分外斑駁。
單陽倒像是沒有感覺到痛,依舊保持著那樣的速度走著。等他走近,觀雲便連忙過去扶他,接引的天官一愣,趕忙也跟著走過去問東問西,一支筆杆子唰唰唰地動,記得飛快。
單陽師兄被人團團圍住,雲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原地遠遠地瞧著。然而即便未曾近前,她也能感到單陽師兄周身的氣息已經與過去全然不同。過去充沛的靈氣消失了,取之以待的是更為強韌的仙氣!哪怕不感氣,雲母都能感覺到對方氣勢上與過去全然不同的壓力,居然讓人……
不敢接近。
接引的天官很快就在一頁簿子上記滿了不少內容,即便知道單陽是白及仙君的弟子,他在聽到對方年齡時仍是明顯地愕然了一瞬,好不容易才寫了下去。單陽倒是神情淡淡,並未因此而露出絲毫驕傲的神情,隻平靜地答著。等單陽答得差不多了,接引天官便拱手告辭,雲母仍愣愣地看著那邊,隻見觀雲師兄自然地上去勾了單陽的脖子,笑道:“如此一來,你便也是仙身了。怎樣,有感覺到什麼不同沒有?”
單陽“嗯”了一聲,接下來卻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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