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仿佛是守在手機旁的一樣,很快就回復了。
“我今年26歲。”
“不是早戀。”
“分得清感情。”
接連三條消息,樂清越看心裡越沉。
最後隻能再回復兩個字。
“抱歉。”
事情變得很糟糕了,她想。
-
心裡的事情太多,樂清一晚都沒睡,尤其是看到第二天一早江隨之跟往常一樣發來的早餐打卡圖片時,原本混沌的腦子更加復雜了。
她低頭打字:“以後可以發給樂嘉,他收得到信息。”
那邊回復很快:“所以你說為什麼一開始我沒有發給他?”
樂清:“……”
昨天說的話江隨之是一點沒聽進去。
她再一次打字:“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這一次江隨之沒有再打字,而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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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清剛要點掛斷,可想到以後一定不可避免要見面,不管怎麼樣逃避都不是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接起來,卻沒開口說話。
不過江隨之等了兩秒沒等到也沒有強求她,而是道:“沒有要逼你什麼。”
他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得不可思議,沒有一點告白後被拒絕的難過或是憤怒,就好像是在平常聊天一般:“但昨晚是你先說的。”
樂清沒忍住:“我說什麼了?”
她沒有告白吧!
“不論江言和孩子。”江隨之說,“我做到了,你做到了嗎?”
樂清:“……”
她當時是這個意思嗎!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她想要解釋。
“我沒有要求你一定要喜歡我。”江隨之嗓音裡透著後退一步的松弛和溫柔,“隻要做到這一點就好,可以嗎?”
樂清捏著手機。
她倒是想做到這一點,但明顯不可能。
除非一切都沒有發生。
沒得到回答江隨之也沒有步步緊逼,而是轉移了話題:“一會兒服務員會給你送早餐上來,我先回去開會,保鏢的車牌號會發在你的手機上,晚點見。”
樂清猛然回神:“不見!”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嗯,不見。”
沒等她松了一口氣,又聽對方不徐不疾道:“你不必見我,我見你就好。”
“……”
“樂清。”坐在車上的江隨之微微仰起頭,看著酒店樓上的某個窗口,輕輕嘆息,“我遺傳了江家人所有的缺點。”
“什麼?”
可這次江隨之沒有再回答。
他自私偏執,哪怕知道時間和時機都不合適,卻還是想要讓樂清直面自己的感情。
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哪怕是她喜歡江言,他也能想辦法。
江隨之戴上眼鏡掩去眸中的沉色,輕聲道:“我走了,早餐記得吃。”
他走了?
他一直都在酒店?
這裡是五星級酒店,隻要有需求,一日三餐是有人會定時定點送上來的,江隨之為什麼要單獨讓人送過來。
樂清還沒有頭緒就聽到房間門鈴響了。
她打開門一看,那人手裡拿的是一份中式早餐。
這個酒店是有提供不少國家的餐食,但中餐比起原汁原味的的確要差很多,可服務員拿來的這一份卻是樂清常在家做的那幾種。
她愣了愣,江隨之是從哪裡找來的?
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房間號的?
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樂清卻沒有任何心思吃那份全是心思的早餐,她關注點在另一件事上。
隻要江隨之想,他隨時都可以知道她的任何消息,甚至保鏢一直都在關注她的行蹤。
對於這一點樂清並沒有討厭,因為江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江隨之不想讓身邊的人再一次陷入險境是合理的想法,有保鏢在身邊也很有安全感。
但安全感絕對不是指現在,她要去見Nora的時候。
想到自己如果按照以前的方式走出去,一定會被保鏢們發現,樂清想了想,還是決定偽裝一下偷偷出門再去跟Annie匯合。
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成為江隨之的一天。
樂清悄悄摸摸跑上車時,連Annie都察覺了不對勁:“有人在追你?”
“咳咳咳!”
樂清一頓驚天地動鬼神的咳嗽:“沒、沒有!”
Annie挑了下眉:“你這麼緊張?”
又問:“你昨天那個朋友呢?”
樂清欲蓋彌彰地回答:“他還有工作,昨晚就分開了。”
現在她隻能慶幸Annie看不見,不然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就該更起疑心了,一說一個準。
好在樂清隻是反應大了一點,語氣還算正常,不像是遇到危險的樣子,Annie這才繼續說:“那是我朋友的店,裡面都是自己人,保鏢也會分散在周圍,我不方便露面就在旁邊的包廂裡,隨時按鈴找我。”
聽Lvy說過,Annie做的事很多正常人都不一定做得好,比如常去地下酒館唱歌調酒,所以樂清對於她帶自己去了一個喧鬧的酒吧一點都不意外。
這是一個半開放式的包廂,從裡面可以看到樓下的場景,所以安全度又大大提升。
Nora早就已經到了,樂清並沒有一開始就進去,而是先跟Annie進了旁邊的包廂。
Annie坐在樂清身邊,輕輕偏過頭:“昨晚離開後我讓人查了這個人,無業者,但常年混跡在各種夜場裡,以釣有錢人為生存方式。”
這家酒館老板也說:“她來很久了,一個人來的,已經向不少人都要了聯系方式。”
原來一開始Annie就讓所有人都在盯著這個人了。
樂清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理智告訴她哪怕Annie再好,但她也隻是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人。
可情感又告訴她,Annie已經做了很多很多,這個人值得相信。
理智和情感在拉扯中,樂清已經分不太清現實了。
直到Annie的聲音把她喚回神:“你在擔心什麼?”
“沒什麼。”樂清搖頭,卻在看到對方眼睛的一瞬間忽然改變了想法。
最差的結果不就是自己再一次失去任何人,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她答應了Annie要相信她,便要為自己的決定勇敢一次,哪怕錯了呢。
“我想,或許你替我去見她會比較適合。”樂清突然說。
Annie微怔,隨即唇邊笑意一點點漫開:“你確定?”
“確定。”樂清的手輕輕捏緊,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人,想起那天在酒店時產生的錯覺,也笑,“你是我姐姐啊。”
是她見到第一眼就莫名信任莫名想要靠近的人。
Annie抬起手在她頭上輕揉:“好,姐姐幫你。”
其實隻要Annie出面,這件事就變得簡單很多了。
樂清打開手機,上面是跟Annie的視頻通話,她坐在隔壁包廂裡,接受著自己最後的審判。
已經等得快不耐煩的Nora剛要打電話催促,但下一刻包廂門卻被人推開了,看清來人她眼睛微微瞪大。
不敢想象Annie這樣的人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樂清不是不想讓她知道以前的事嗎?
Nora呆滯地看著Annie坐下。
有保鏢親自上前給她倒酒,將酒杯放在她手上後又默默退了出去。
而Annie隻是淡淡地喝著酒,並沒有說話。
直到Nora有些坐不住,平時釣一釣普通的小富二代就算了,此時面對這種真正的上位者她下意識就想要回避:“您有什麼事嗎?”
“你就是Nora。”Annie這才懶懶開口,但目光卻從來沒在她身上停留過。
雖然知道對方眼睛看不見,但Nora還是有種自己在被人輕視的感覺。
“是。”
“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兒嗎?”Annie輕笑。
Nora吞吞口水:“不知道。”
“你昨天離開後不到三個小時,關於你的所有資料就有人送到了我的手裡。”Annie莞爾,“包括你最近正在交往的對象,以及你要了他多少錢。”
聽到這裡Nora立刻就站了起來,驚恐地問:“你想做什麼!”
Annie眼都不抬,隻淡淡道:“坐下。”
很輕的語氣,可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服從,想到剛才給她倒酒的保鏢,Nora隻能再次不安地坐下。
見恐嚇得已經差不多了,Annie這才將酒杯放下,終於抬起頭,像是在不容置疑地注視著對方:“我問你答,知道嗎?”
“好、好的。”
“跟樂清什麼時候,在哪裡,怎麼認識的?”
樂清?
原來是為了樂清來的!
想到樂清昨天那麼害怕Annie知道以前的事,現在卻被本人找上來,那一定就是暴露了,Nora本身就不是什麼很有義氣的人,分得清自己跟對方權利的差距,想也不想就回答:“八年前,在酒吧打工認識的,我們會給彼此提供客人信息。”
如果對方有錢就會想辦法結交。
“整容呢?”
“她有了錢就去整。”Nora說,“而且還有一個模版,這是我聽過最荒唐的事情,她說自己以前認識一個孩子,那個孩子長得很好看,所以一直都想按照那個孩子的五官整容。”
“孩子?”Annie心裡微微一跳,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幻象中的小女孩,她不動聲色的問,“怎麼不按照那孩子長大後的樣貌整。”
“因為那個孩子死了啊,死得很早,長不大了。”Nora說,“她就跟著了魔了一樣,幻想那個孩子長大後的樣子一直整,但我想那個孩子的確很漂亮,因為整了容後Eve、也就是樂清,的確很受歡迎。”
“然後呢,你們怎麼分開的。”
“有一天她來找我借錢。”Nora提起這個就覺得這人就是個瘋子,“她說遇到了一個人,是那個小孩以前的姐姐,聽說那個姐姐現在很有錢,懷了孕一個人在國外,她想再最後整一次去接近那個姐姐。”
“不是說那個小孩死了?就算整得一模一樣,那個人不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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