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24-12-18 11:59:393269

  果然,陳思雨抓到把柄了,腔調起的老高:“不會吧,我早聽人說國營商店有個臭流氓喜歡拿奶糖騙女孩子的屁股摸,合著就是王大炮你啊,大家快看啊,他手裡真有奶糖,他該不會想拿糖哄我吧!”


  王大炮給嚇得,慌得把奶糖又裝了回去。


  陳思雨走遠幾步,隻屬於大青衣的,一雙眼珠滴溜溜的杏仁眼一斜,眉飛吊,眼含怒,她細伶伶兩根手指一指,聲音高到三裡外都能聽見:“大炮啊,我原來喊你一聲舅舅的,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鄰居們你看我我看你,點頭如搗蒜,心說可不嘛,雖然毛姆是勞苦大眾,但大炮就是個流氓。


  不過就算本質是流氓,這年頭可沒人願意當流氓的。


  王大炮慌的辯解:“我沒有,我不是。”


  陳思雨手指一轉:“我也想信,但這是你妹說的呀。”


  惱羞成怒,王大炮扯過秀兒的頭發就啪啪搧耳光。


  陳思雨還是頭一回見王大炮打人,饒是她見慣風浪,也給嚇傻了,她以為毛姆會喝斥兒子,護一護閨女,可女兒給兒子打腫了臉,她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鄰居們顯然習以為常,並不當回事,好在郭主任身高力量大,一把把他撕擄開了。


  王大炮還在夠:“郭主任,我教育我妹呢,你不要擋著。”


  “夠了!”郭主任聲如雷霆,喝完又說:“喬會計,我看毛姆病的不算嚴重,那三十元不要給她了,給思雨,讓她自己安排錢。”


  咦,不但三百沒了,三十也沒了?


  活該!


  一看喬桂雲真把錢給陳思雨了,毛姆也是拼了,一聲尖喝:“姓郭的,你虐待勞苦大眾,虐待白毛女,下一場訴苦大會,我就控訴你的惡行。”


  郭主任秒慫,因為一旦被控訴,他就成壞分子了,要挨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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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面上軟了,原則不讓,他說:“毛姆同志,您想要我們怎麼著都行,但錢我必須給思雨,因為哪怕到思想委員會,我也要堅持,您病的並不嚴重。”


  這個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正直,且堅守正義的人。


  毛姆眼看陳思雨攥著三張大團結,眼裡迸出火來,叫說:“我要你們找輛小轎車,把我接到墨水廠,既然陳思雨拿錢,那她就必須伺候到我能站起來。”


  喬桂雲和郭主任對視一眼,倆人當然否定:“咱墨水廠就是個麻雀大的小廠,我們也沒車,是坐公交來的,上哪兒給您找車去?”


  “那就讓陳思雨把錢都給我,我自己僱車,自己去。”毛姆再說。


  陳思雨冷笑:“所以外婆您壓根兒沒病,這是要裝病訛錢。”


  毛姆都沒說她裝病訛錢,她倒來個倒打一耙?


  “小尖果兒,我知道你是個披了一張畫皮的妖精,惡鬼,但你等著,到了墨水廠,當著領導們的面,我再慢慢歘你的皮,早晚剝了你這張妖皮!”


  陳思雨本還想裝點弱的,可一看這形勢,完全沒必要啊。


  軒昂一場火歘掉了毛姆的皮,她病不病的,重要嗎,不重要。


  可以甩開病嬌人設,陳思雨就能開大了,她反唇:“摸屁股的媽,如今破四舊了,別嘴裡總是神啊鬼的,你沒聽說過嗎,如今啊,一切牛鬼蛇神都要被我們踏在腳下,踩上一萬萬隻腳!”


  “嘿你個小蹄子,說誰摸屁股呢你?”毛姆氣的剁手。


  陳思雨當場剁了回去:“誰喊我叫尖果兒,我就喊誰摸屁股。”


  毛姆戳的空氣帶風響:“小浪蹄子,我早晚剝了你的皮。”


  陳思雨突然一弱,望著郭主任,聲音怯怯:“主任您聽聽,我好好一文工團小將,被人說成妖鬼尖果兒小浪蹄子的,你叫我咋忍?”


  郭主任也很同情陳思雨,煩毛姆,恨不能趕緊離了這老太清淨。


  但總得有人低頭讓步,所以他說:“來,毛姆同志,我來背您,我把您背回墨水廠,您可以住著,但甭欺負思雨和軒昂倆可憐孩子,成嗎?”


  毛姆卻說:“你個男同志,咱男女有別。既然思雨說孝敬,讓她背我。”


  她開始借著‘白毛女’的名號耍無賴了。


  作為領導,大事可以決斷,所以錢郭主任給陳思雨了。但小事上,他們當然不願意為了倆孩子,徹底得罪一個思想委員會的紅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郭主任說:“思雨,要不你出門找輛車,拉一下毛姆?”


  呵,僱輛車來,拉個老巫婆去扒她的皮?


  陳思雨當然不,她在這個刁蠻的老太太身上,一分錢都不會多花。


  要唬毛姆嘛,她遂說:“我去軍區找我哥吧,調空軍的救護車來,正好送毛姆上醫院拍個片子,照一下她的心,看她究竟是苦難大眾,還是牛鬼蛇神。”


  “小丫頭盡編瞎話,你在軍院隻有弟弟,沒有哥。”毛姆冷笑。


  陳思雨提高嗓門:“我不但有哥哥,我哥冷峻可是飛行大隊的大首長,他不但能調救護車,還能給您拍X光片,您真正的成份,片子一照就能出來,我懷疑你壓根兒就不是苦難大眾,你當初可是胡家的奶媽,吃過胡家的山珍海味,穿過胡家的綾羅稠緞,你冒充白毛女,可你壓根兒就不是白毛女,你是資產階級的爪牙,有膽咱就去照,照你真正的成份!”


  要說戴帽子,陳思雨可太會了。


  鄰居們給她說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全離毛姆遠遠兒的。


  毛姆也給陳思雨嚇的心驚肉跳,忙問兒子:“大炮,X光是個啥,真能照成份?”


  王大炮見過,但不太懂,形容說:“就跟照相一樣,啪一聲,閃一下。”


  “那不叫照相,叫照妖,牛鬼蛇神和四舊們在它面前都會現原形。”陳思雨說著,故意雙手作個相機的樣子,湊近毛姆,突然一聲:“啪,牛鬼蛇神!”


  毛姆給嚇的色變,險些栽倒。


  陳思雨頑起興致了,對準王秀兒:“別以為X光隻能照牛鬼蛇神,笨蛋也能照,啪一聲,光片上就會出現笨蛋兩個字。”


  王秀兒當真了,慌得手堵臉:“哎呀,我不是笨蛋。”


  “啪,喲,流氓顯原形啦!”陳思雨說著,又對準了王大炮。


  王大炮也給嚇的一縮,但看秀兒居然手叉腰在笑話自己,惱羞成怒,居然回身,又去打秀兒了,好在郭主任有準備,堵著秀兒,但饒是這樣,他還是啐了一口唾沫在秀兒臉上。


  陳思雨掏出手絹,正準備幫秀兒擦唾沫,就聽身後有人喊:“陳思雨。”


  這嗓音,醇和中帶了幾分無奈,就,聽起來居然格外的好聽。


  陳思雨唬了滿院子的人亂竄,正得意呢,應聲回頭,笑容卻凝在了臉上。


  因為她的便宜哥哥冷峻站在院門上,神情晦澀。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但此刻的陳思雨,並不需要叫哥哥哥哥就到呀!


第18章 懂得都懂


  六十年代的軍裝可比不上後世的好看。


  因為純棉很難燙展, 所以凡人穿上總顯得鼓鼓囊囊,但冷峻家條件應該不錯,大概率還有保姆, 他的軍裝,陳思雨每次見都燙的筆挺, 且還顏色鮮亮。


  他竭力的展示自己的溫和,但通身上下, 卻透著股子滲人的冷寒。


  人如其名。


  看陳思雨朝自己走來,冷峻把負在身後的手拿到了前面,那是一個圓乎乎的,醬紅色的, 肘子樣的東西。


  它叫松仁小肚,其原材料,是長白山上的黑野豬肉,加上當年的,淨了殼的松仁,再佐之以綠豆澱粉,蒸好以後再燻,燻出來的火腿腸。


  這種火腿腸,既有野豬的風味肉香,更有松仁的甜香,還有綠豆的清香,又因為高蛋白低脂肪, 能補充體能, 在將來, 也是逢年過節時送人的佳品。


  那是徐莉送給陳思雨的。


  她一摸兜, 綠書包磨損了底子, 裡面的東西全掉了。


  既東西在冷峻手裡,就證明剛才在歌舞團喊她的正是他,而他也是一路追她到的三裡橋,那麼她假借他的名頭虎假虎威的事,他肯定也聽到了吧。


  可惜了,陳思雨以為能在冷峻面前多塑造一段清純小白花的人設了。


  豈知人設總是崩於猝不及防時。


  不過就算人設崩了,能利用還是得利用,她接過火腿腸,溫聲:“謝謝哥。”


  毛姆傻眼了:陳思雨還真有個四個兜的,情哥哥?


  王大炮下巴都掉了:本以為她隻是纏上了高大光,沒想到一家三代空軍,空院的傳奇人物冷峻居然也給她纏上了,那高大光呢,被她踢了?


  他跟高大光認識,改天必須去跟高大光喝場酒,安慰一下高大光。


  再一起痛斥這個朝三暮四的小尖果兒,呸,不要臉!


  冷峻抬眸掃了一圈院子,目光停在毛姆那件被燒了大半的壽衣上,頓了片刻,低聲說:“小陳同志,這個腸子容易壞,不要省,盡量兩天吃完它。”


  他肯定聽到她打著他的旗號招搖撞騙了,避而不提,是在假裝不知道?


  就叫她小陳同志時聲音也小小的,就證明他並不想戳破她的詭計吧。


  所以他清晰明了發生的一切,但是裝了糊塗。


  第一次偶遇的時候,陳思雨就知道他非常聰明,智商配得上他那張臉。


  而既他裝糊塗,她當然也樂得糊塗:“好的哥哥,我會的。”


  看他要走,又笑著說:“哥哥,我送你。”


  “不用了,回去吧,照顧好你的弟弟。”冷峻說。


  望著小臉兒俏似春粉,兩隻大眼睛裡卻閃著頑皮光芒的女孩,冷峻本想表現的冷淡點。但聲音卻是連他自己都能覺察的溫柔:“好了,不用再送了。”


  陳思雨記得剛才在樓梯間碰到的是兩個人,此時一看,果然,還有個衣服皺皺巴巴的,也是四個兜軍裝的軍人在遠處,伸長了脖子看這邊。


  那人是原身認識的人,名字叫何新松,也在空院飛行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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