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思雨說。
像梅霜,曲團,許主任,龔小明一類的女同志們,都是經歷過硝煙戰火的,也都擁有一種,後世的人們難以企及的,高潔且美好的品格。
隻要有好的文藝苗子,她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推上舞臺,讓她去表現她的才華。
於陳思雨是,於陳念琴,亦是。
看陳思雨似乎不甚高興,冷梅又說:“我媽倒不是喜歡陳念琴,隻是比較惜才,她考慮,說如果陳念琴真唱的好,準備收她做徒弟,你不會生氣吧。”
陳思雨忙說:“當然不會。”她又試探著問:“冷姐,比如說,我的舞蹈被別人照搬,挪用了,並說是他自己創作的,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歌舞團會管嗎?”
抄襲可是文藝界的一大忌,因為陳思雨說的含糊,冷梅以為是陳思雨自己想抄襲,忙提醒她:“思雨,那個叫抄襲,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陳思雨反問:“有多嚴重?”
冷梅說:“雖然法律方面沒有明確的處罰,可在咱們文藝界是有約定俗成的,一個人一旦抄襲別人的作品,且不注明來處,據為已有,那叫盜竊,也證明他是個思想敗壞,懶惰,想不勞而獲,且非常虛榮的人,那樣的人,文藝界的同行是絕不能容忍的,一經發現,他的藝術生涯,就算是完蛋了!”
如今的陳念琴,算是一顆歌唱屆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而她之所以能紅,就是因為抄襲後人的優秀作品。
雖然因為是後人的作品,所以不大可能被發現,抓現形。
但六十年代的意識形態是非常嚴竣的,法律是一方面,人們的道德意識又是一方面,而這個年代的文藝界,所有人都是拎成一股繩的,一旦有人發現誰抄襲,本著使命感和責任感,就會讓整個文藝界都知道。
那麼,那個抄襲的人,即使不會被法律判刑,也會社死的。
其事業,也將就此終止。
看在馮慧為了女兒的前途,不惜自殺的份上,陳思雨是不會戳穿陳念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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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夜路走多了,難免會撞到鬼,萬一哪天不小心翻車,陳念琴可就從人人追捧的明星,變成人人唾罵的道德敗壞分子。
一個文藝工作者,如果沒有享受過舞臺上的光環,沒有被人追捧過,還好。
一旦享受過被人追捧的滋味兒,又從光環耀眼的雲端跌落,那感覺陳思雨曾經品嘗過,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但願陳念琴謹慎點,抄的小心點,別翻車吧。
……
今晚得去看望梅霜,考慮到梅霜肯定會留飯,下班後,陳思雨喊上軒昂,先到國營飯店排隊買了兩條金絲肉蛋卷,又買了一掛香腸做禮物,上門蹭飯去了。
不逢周末,所以冷峻還沒有回來。
而最近,因為所有的保姆被集體清退,正在重新政審,一進空院的家屬院,廚房裡都是家裡的女主人們在忙碌。
但冷家卻不一樣,陳思雨定晴一看,厲害了,居然是冷父戴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
所以今天冷家的飯是冷師長在做?
陳思雨還帶著軒昂呢,蹭冷師長的飯吃,會不會不太好啊。
……
葉青青也在家,曾經,聽說她是冷峻的娃娃親時,她特別不忿,認都不想認識對方,但自從在大禮堂看了一回陳思雨跳舞,就喜歡上對方了,最近幾回,周末但凡有《紅多色娘子軍》的演出,她場場不落的,今兒她正好在廚房做飯,見陳思雨出現在院子裡,就跑出來了。
自來熟:“陳思雨同志。”
“您好,您是?”
“我叫葉青青,冷峻算是我哥。”葉青青笑著說。
“哇,你年齡應該比我小得多吧,葉青青同志,你的皮膚好細,好白呀。”陳思雨順嘴說。
葉青青都23了,比陳思雨大整整四歲呢,但對方居然誇她皮膚白,細,還說她小?
葉青青樂的眉眼都笑開了花兒,也一下子就從單純的,隻是喜歡陳思雨舞跳的好,人長得美,變成由心而發的親近對方了。
“你先去冷叔家吧,過會兒,等我給我爺把飯弄好,就過去找你,咱們好好聊聊天。”她說。
陳思雨看了眼冷家,低聲說:“你梅阿姨家夠厲害的,居然是男人下廚房。”
葉青青瞄了一眼冷家,悄聲說:“可不嘛,我冷叔好奇怪的,都離婚三年了,自打離婚後就搬出去了,也再沒回來過,但今兒突然就搬回來了,還跟以前一樣,一回家就搞衛生,做飯,我估摸著,他們應該是要復婚了吧。”
陳思雨勾唇一笑,說:“他想復婚就復婚,梅阿姨答應嗎?”
葉青青湊到陳思雨耳邊,悄聲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梅阿姨愛冷叔,我們全院的人都知道,冷叔回來,她肯定高興啊,大家都猜,不出三天,他們應該就會復婚的,我們都在賭,看哪天吃他們的喜糖呢。”
陳思雨嗅鼻子:“哎呀葉青青,你的飯是不是糊了,快去看飯吧。”
葉青青也聞到一股焦味,著急麻慌的跑了。
在進門之前,陳思雨也覺得,前夫突然回來,還忙裡忙外的,梅霜應該特別開心。
畢竟她是個戀愛腦,愛情大過天的,估計很快,她和冷師長就要遂了大院鄰居們的心,復婚了。
但進門之後她就不這麼想了。
梅霜拿著一沓歌稿,坐在沙發上正在看。
她耳鳴,而耳鳴時,人是無法控制說話時的音量的,所以她說話的聲音就會特別大。
陳思雨和軒昂甫一進門,就聽見梅霜在大聲對冷梅說:“梅梅,能跟你爸爸說說,讓他走嗎,我一看到他就會耳鳴,耳鳴讓我心煩,我不想看到他!”
第64章 拿來主義
把手裡的歌譜遞給陳思雨, 梅霜手裡打著拍子,唱了起來:“想親親想得我手腕那個軟,拿起筷子我端不起碗, 想親親想得我心花花亂,煮餃子下了一鍋山藥蛋。”
因為自己聽不到, 所以她的聲音極為怪異,刺耳。
而她唱的, 正是那位遠在邊疆的,被下放的詞曲作家為她寫的歌,名字就叫《想親親》。
顯然,梅霜特別喜歡這首歌, 都顧不得耳朵聽不見,要唱給陳思雨聽。
冷梅很尷尬,悄聲對陳思雨說:“我媽是因為耳朵聽不見,找不到音準才唱的那麼難聽的,不然的話,她的唱腔,是獨一無二的。”
很多耳熟能詳的老歌是,雖然你不會唱,但因為曾經撲天蓋地的流行過,所以人們會有習慣性的曲感。
陳思雨不會譜曲,但跟著梅霜剛才唱的調子,她試著唱了起來:“煙鍋鍋點燈半炕炕明, 燒酒盅盅挖米不嫌哥哥你窮, 茅庵庵房房土的炕炕, 爛大了個皮袄伙呀麼火蓋上。”
這首《想親親》, 在將來是會流行很長一段時間的, 梅霜唱的時候,冷梅聽不出啥感覺,還很尷尬,因為她嗓子怪不拉嘰,鄰居們聽了,會煩,可陳思雨一唱,這首歌的音韻就出來了。
冷梅說:“這歌聽著還挺有味兒,思雨,接著唱啊。”
葉青青燒了一鍋糊飯,梅霜唱的時候恨不能棉花塞耳朵,陳思雨一唱,她溜達過來了:“陳思雨,你唱的還不錯嘛,咋不唱了。”
陳思雨伸手問梅霜要歌譜,見她猶豫,幹脆一把搶了過來,自己給自己打拍子,又重新唱了起來。
因為其本身的調子,和濃烈,大膽的感情色彩,在這個意識封閉的年代,陝北民歌和山西小曲改編的歌曲,特別受歡迎。
陳思雨練的是京劇,大青衣的腔調,唱不出高音歌唱家的優美來,但因為帶著感情,這首歌,還是給她唱出了聲情並茂的感覺。
不一會兒,葉老也過來了,站在門口笑著聽,再過了會兒,住在另一邊的,聶師長的愛人也湊到了外面,來聽歌兒。
唱完一遍,陳思雨問大家:“是不是還沒聽夠?”
這院子裡的人都是老熟人,而《想親親》是首新歌,大家都沒聽過,即使陳思雨唱的不夠好聽,看在她那麼愛表現的面子上,隻要她主動提了說想唱,大家肯定給面子的,更何況她唱的確實不錯。
葉老說:“那你就再給咱們唱一遍吧。”
這時梅霜想拿歌譜,但陳思雨躲開了,並說:“我到院子裡給大家唱吧。”
為了給面子,鄰居們稀稀拉拉的鼓起了掌。
而被大家簇擁著的陳思雨,到了院子裡,清了清嗓門,自己打著拍子,就又唱上了。
屋子裡,梅霜的臉色,漸漸就變得不那麼好看了。
是人,就難免有嫉妒心,而這首《想親親》,梅霜自打一見歌譜就喜歡上了,而且詞曲作家本人也把歌送給了她,這就是她的歌了。
此時陳思雨唱的興起,梅霜就難免不高興。
冷梅本是在外面聽歌的,一看窗戶裡老娘撇著嘴,頓時心說糟了,老媽那樣子,瞧著是生氣了,而且還氣的厲害。
冷兵還在廚房裡,偶然回頭,看到前妻望著窗外,一臉的落寞和委屈,伸手在摁鬢額,回想起自己昨天經歷過的,那種腦海中刺耳的鳴叫,這輩子沒有理解過前妻的他,此刻倒是能理解她內心的痛苦了。
但耳鳴屬於心理性疾病,冷兵能理解,可找不到更好的手段安慰前妻。
話說,從昨天晚上,在梅霜和馮慧失蹤後,陳思雨故意說梅霜可能兇多吉少,再到今天,她又故意搶梅霜的歌譜,冷兵不好跟個小孩子置氣,但心裡很不舒服。
結婚二十多年,他從來沒有違逆,或者故意刺激過梅霜。
倆孩子,冷梅和冷峻有樣學樣,在家也特別護著媽媽。
但陳思雨不一樣,昨天晚上她說梅霜兇多吉少,就是故意的,現在搶她的歌,也是在故意刺激梅霜生氣。
因為是恩人的女兒,冷兵不想對陳思雨有偏見。但那個個性張揚的小丫頭,也隨時讓冷兵有一種,如芒在背之感,讓他很不舒服。
客廳裡,梅霜站在窗前,緊緊盯著陳思雨的嘴巴,手松了又攥,攥了又松,突然,她高聲說:“思雨,你這調子起得太高,後面會無意識走調的。”
冷梅和冷兵對視一眼,心說不會吧,梅霜這是又能聽見了?
是的,梅霜不但聽到了,而且作為一個專業的歌唱家,她聽出來了,陳思雨調子起的太高,後面的高音,她拉不上去了。再唱下去,她會跑調的。
在冷兵驚訝的目光中,梅霜出了門,說:“思雨,你是京劇唱腔,而這首《想親親》,要用美聲融合民族來唱,比如剛才這一句,你聽我給你來一遍……”
冷兵目瞪口呆,因為前妻不但突然能聽見了,而且調勻氣息,勻勻的來唱,開頭聲音柔緩卻帶著鋼勁兒,再緩慢拉高,整首歌的層次感,就拉出來了。
美聲揉和民族唱腔,既有美聲的高亢,又有民族的甜美,梅霜的唱腔具有一種,純美聲,或者純民族都沒有的,鋼柔並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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