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低著頭在洗菜,默了片刻,吐了三個字:“我愛你。”
意思是他雖然愛她,但不信任她嘍。
陳思雨倒也不生氣,畢竟冷峻是個飛行員,他還曾經歷過戰友的背叛,他不信她才是正常的。
“行了,你出去吧,我給咱們做飯。”她笑著說。
冷峻下意識舔了舔唇,先說:“如果你是敵特,你進高牆,但我會在外面陪你二十年。”
陳思雨點頭:“你真棒。”一個飛行員,面對敵特分子,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不管他能不能辦得到,都難能可貴,必須表揚。
冷峻長時間的沉默著,兩隻眸子盯牢了面前的女孩,過了許久,又舔了一下唇,終於說:“所以我現在有資格,可以……”
他能接受她是任何身份,不管她是什麼人,他都愛她。
他想親她,吻她,而現在,當他做好了跟她共同承擔的決定,他覺得自己有資格了,可他說不出口。
陳思雨上輩子談過的小鮮肉大多純情,但像冷峻這樣,純到不解風月,甚至還有點蠢的,還是頭一回見。
抿唇一笑,她伸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閉上了眼睛說:“可以的,想親你就親吧。”
安靜的屋子裡,隻有吃飽了的雞在懶懶的咕咕著,冷峻心愛的姑娘揚起臉,唇彎成了小月牙兒,顏色仿如蜜桃一般動人,可口,終於,他可以沒有任何顧慮的,吻他的女孩了,可他這個吻,注定要一波三折。
軒昂練完了琴,掏鑰匙開門進屋,本以為家裡沒人,繞過客廳到廚房門口,卻赫然見他最愛的冷哥和姐姐倆湊的特別近,都快貼一塊兒了。
但是不對啊,早在半個月前,陳思雨就跟軒昂深入的,聊過自己有可能會被打為敵特,並探討過,兩人該如何應對,躲過危機一事。
軒昂當然不認為他姐是敵特,別的事,他一小孩子,也考慮不了那麼深,而他最在意的一件事,就是陳思雨說:冷峻懷疑她是敵特,所以倆人已經分手了。
所以在軒昂的認知裡,這倆人是分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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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此還生了很久的悶氣,對冷峻的崇拜,也由此而蕩然無存了。
結果今天,冷峻又來了?
“冷哥?”他先喊。
廚房裡一對小鴛鴦,本來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差點就要親一塊兒了,結果給軒昂嚇的,一瞬間分開了。
軒昂再說:“你不是把我姐給甩了嘛,你咋還來找我姐?”
不但來找他姐,看那樣子,是還想耍流氓,他這是想耍流氓不負責任?
冷峻一臉黑線,扭頭看陳思雨:他啥時候甩了陳思雨的?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
政審雖然是個非常嚴肅的事件,空院的政審尤其嚴格,但隻要一個人沒有政治問題,軍法處也不會故意安排,給他編排罪名的。
所以陳思雨的政審進行的很順利。
在組織跟冷峻談話時,他提出了自己的幾大疑點,陳思雨也基於這些疑點進行了解釋,為了說服對方,她還專門脫掉鞋子,給負責談話的女同志看了自己傷痕累累的腳。
負責談話的女同志看看陳思雨白皙的面龐,和一雙纖細,精致的手,再看看她那雙被磨的傷痕累累的腳,啞聲問:“是隻有你這樣,還是所有的芭蕾舞演員,腳都是這樣的。”
陳思雨說:“我的腳已經算好的了,您可以去看看李倩,徐莉和劉茉莉,胡捷,她們的腳,傷痕比我的多多了。”
負責談話的女同志示意陳思雨穿襪子,在卷宗上籤了字,搖頭說:“本來我想讓我閨女練芭蕾的,但看看你的腳,算了吧,她做個平凡人就好。”
號稱因天賦,無師自通的陳思雨,雙腳都傷痕累累,沒天賦的女孩子呢,那一雙腳得練成什麼樣兒才能最終登上芭蕾舞的舞臺。
所以關於無師自通跳芭蕾這個疑點,就這樣不費吹灰的通過了。
籤好字,軍法處的劉處長說:“恭喜你,陳思雨,你通過政審,可以去法藍西了。在國內,你隻是個普通人,但到了國外,你將代表的,就是國家形象,你的一言一行,都要非常慎重,因為它會直接影響到,國際社會,國際友人們對我們國家的印象。”
話說,在劉處長說這番話之前,陳思雨一直以為,自己之所以會被政審,是因為冷峻的舉報,結果她被政審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外事訪問。
不過她不需要太有壓力。
因為文工團領導們經過商量後,一致待定了《血色華章》作為外事演出的芭蕾選項,陳思雨就不需要再創作新的舞蹈,隻需要把《血色華章》排練好,並在外交訪問中,把它跳好就行了。
麻煩的還是冷峻。
如果沒有外事訪問,就憑陳思雨的小體格兒,哪怕她真是個敵特分子,她也逃不出這個國家的,冷峻即使擔心,也是有限的。
可外事訪問,就意味著她可以以正大光明的理由出國了,而當她出國,憑心而論,陳思雨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動心,留在國外,更何況冷峻。
也是直到此刻,陳思雨才意識到,前段時間冷峻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了。
當然,即使出了國,即使她精通法藍西語,憑她的舞蹈技能,留在法藍西,發展空間遠比國內大的多,哪怕陳思雨本身很喜歡法藍西,但為了陳剛,陳奶奶,為了軒昂,她還是會回來的。
這兒是她的國,有她的家,她或者會羨慕別的國家好,但決不會留在那兒。
但她怎麼才能消除冷峻的擔心,讓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呢。
冷峻雖然嘴裡從來沒提過,但他肯定特別在意這件事。
他不止怕她是敵特,還怕她一旦出國,就會叛逃。
而唯一能確定,讓他信任她的那個契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不過陳思雨正苦惱著呢,就發現,那個契機不知何時,其實已經出現了。
這天,是陳思雨在市團上班的最後一天,等明天,她就可以回總空上班了,因為還要安排趙曉芳和程麗麗的排練,她就加了個班,直到夜裡九點了,還在幫她的倆傻徒弟寫規劃。
因為她是關著門的,開的又是小燈,從走廊裡,是看不到裡面有人的。
陳思雨正寫著呢,突然就聽門外有個男人在說話,他說:“怎麼,那個蕭文才又來信了?”
緊接著是冷梅的聲音:“問題不大,你先把那套紅寶石首飾借給我吧,等我錢趁手了,就會幫你贖回來,再還給你的。”
“梅梅,首飾我可以給你,送給你。但蕭文才能勒索你一次,就能勒索你兩次,三次,你一味順著他,他就會變成個吸血鬼,永遠吸你的血,你不懂嗎?”這個男人的聲音,陳思雨聽著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他到底是誰。
不敢驚動外面的倆人,陳思雨就一直靜悄悄的捱著,直到兩人都走了以後,才關了燈,出了辦公室,回家了。
第二天,她專門打聽了一大圈,還是通過龔小明,才知道冷梅那邊出了什麼事的。
是這樣的,冷梅自打前年起,就一直請了假,在病休,但最近這段時間,她已經養好了曾經流產,肺結核的傷,準備回來上班了。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已經被部隊開除軍籍,雖然免於服刑,但被思想委派到外地勞改的蕭文才,給冷梅寫了封信來,以他媽蕭婆子生病了為由,要求冷梅匯五百元給他,否則,他就會向思想委寫舉報信,揭發她。
從去年起,雖然北城的揭發和批評會並不猛烈,但在外地,尤其是偏遠地區,因為揭發親人就會有獎,還會被表彰,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掀起了一場猛烈的,揭發親人運動。
據說有些夫妻,睡前還好好兒的,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去思想委相互揭發了。
總之就是,越是親人,大家越要相互揭發,批評。
蕭文才的信寫的情真意切。
他是個至純至真的大孝子,老娘生了病,他不能見死不救。
他也不想為難冷梅,或者使壞,故意去揭發她。
但是呢,曾經他們是夫妻,冷梅還給他寫過很多信,信裡的很多段落,都是可以斷章取義,做文章的,而他的要求也不高,隻要五百塊錢,就會把所有的信件銷毀,並保證,從此不為難冷梅。
冷梅在接到信後,怕父母生氣,沒跟他們說,而是跟龔小明商量了一下,然後,就把自己所有的首飾賣給了龔小明,並湊了二百塊,寄給了蕭文才,希望他能放過自己。
不過在收到二百塊之後,蕭文才不但沒有放過冷梅,反而,一直在追討剩下的三百元。
冷梅為了湊足三百塊,於是又去找別人想辦法去了。
至於找的是誰,龔小明也不知道。
而陳思雨昨晚聽到的,就是冷梅在找一個男人想辦法,解決錢的事。
在書裡,冷梅是否和蕭文才離婚了,陳思雨並不知道。
但她覺得,以蕭家人的性格,既然能找到理由,就肯定會無休止,無底線的勒索冷梅。
陳思雨再努力回憶,書裡提到冷副團長時,好像隱隱提到過,說她是個單身,還是個寡婦。
基於這個,她大膽推斷,會不會昨晚,準備借首飾給冷梅的那個人,冷眼看著,知道蕭家於冷梅是吸血鬼一般的存在,於是,為了冷梅能擺脫他們,就幹脆幫她把蕭文才給解決了?
當然,這隻是陳思雨不負責任的推斷和猜想,不足為憑。
但可以肯定的是,確實有那麼一個人,準備送冷梅一套紅寶石首飾。
陳思雨得趕緊打電話,告訴冷峻這個消息,看他還敢不敢懷疑她,不信任她!
第69章 舉報信
這時, 陳思雨還不知道那個準備給冷梅送紅寶石首飾的人到底是誰。
下了班,她正準備去郵局給冷峻打電話,卻被方主任給攔住了。
且不說陳思雨所在的東城區, 放眼整個北城,之所以革命鬥爭遠不像外地那麼激烈, 陳思雨能哄的一幫小將頭子團團轉是其一,而其二, 就是方主任為人有智慧,工作方面有技巧,一直在盡可能的壓事態的原因。
方主任對陳思雨,小時候是真煩, 真氣,但後來,她慢慢變好了,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嘛,方主任也是真心的,由衷的喜歡。
而今天來,他有件事要跟陳思雨談。
這件事,按原則來說,他是違背了紀律的。
遞給陳思雨一封實名舉報信,先讓她自己讀,待她把信讀完了,方主任才說:“你看, 這個叫蕭文才的, 實名舉報空院一個叫吳勇的軍人, 說他跟空院家屬冷梅在婚內苟且, 偷情, 且因偷情而致流產,要求思想委進駐空院,奪取思想革命的大旗,撤查三軍風紀,這些話,你看著,是不是心驚肉跳的。”
陳思雨看了一下,信是冷梅的前夫蕭文才寫的。
向思想委檢舉了冷梅和吳勇,說他倆私通,敗壞風紀。
而在沒看信之前,陳思雨並不知道那晚跟冷梅約會的人是吳勇,但看了這封信,她想起來了,跟冷梅約會的那個人有副特別獨特的煙嗓,可不正是冷峻的營長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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