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大煙槍,煙不離手的。
跟今天白天,她從龔小明那兒打聽到的,蕭文才勒索冷梅的事一對,陳思雨明白了,蕭文才不止勒索了冷梅,而且還在私底下搞小動作,檢舉吳勇。
在她看來,這事並不嚴重,畢竟清者自清嘛。
她說:“方主任,這事是子虛烏有的,你調查冷梅和吳勇一番,並把舉報信打回去,不就行了。”
“哪有那麼簡單。上面有個人,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她是誰,她最近提了個觀點,要讓思想革命進三軍,進部隊,鼓勵小將們去部隊搞思想鬥爭,說通俗點,也叫奪權!蕭文才是一個於政策特別靈敏的人,他嗅到了風向,這是在照著風向生火,我不響應他,他還會給別人寫信,而別的思想委主任,可就沒我這麼好說話了。”方主任說。
陳思雨反問:“那您的意思呢,想讓我怎麼辦?”
“思雨,你是個聰明孩子,應該懂,當政策下來,我們必須執行,可執行的力度是可以把握的,如果沒有你,為了部隊的安寧,為了部隊不被小將們奪權,我會勸這位吳勇同志,從他這兒掐掉源頭,把火給熄了,但這不有你嘛……”方主任嘆了口氣,笑容極為復雜:“你來想辦法。”
要不是方主任拿來這份信,陳思雨對冷梅的遭遇,也是一頭霧水。
但現在,結合書中劇情,她漸漸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在書裡,因為沒有她,馮大鋼,虞永健和聶少東三足鼎力,在整個北城攪風弄雨,好不熱鬧。而他們,在把別人都批評一遍後,就會盯上部隊,去奪權。書裡的蕭文才一直在等機會,想害冷梅和吳勇,等政策下來,就會寫匿名信舉報,以把思想革命引入部隊的方式,迫害吳勇。
最終,書裡的吳勇在方主任的勸說下,應該是以自殺的形式結束了生命,把思想革命進部隊這股火苗子,從源頭上給扼制住了。
那套紅寶石首飾,應該是他在死之前送給冷梅的。
而現在,因為有她,馮大鋼和虞永健勞改了,聶少東也不搞武鬥,形勢比書裡好得多,不過蕭文才依然舉報了吳勇,還勒索了冷梅。
方主任知道,目前北城短暫的安寧來自於陳思雨,所以才來找她想辦法。
當然,聰明人之間,一個眼神就夠了。
蕭文才那種人,不止是人渣,還是敗類,陳思雨真要收拾他,有的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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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遠在海膠島勞改呢,而她在北城,她鞭長莫及,不好收拾呀。
“想想辦法吧,你也是部隊的一分子,不想每天一上班,大家別的都不幹,專門開批評會,對吧。”方主任說完,把信收回去,走了。
……
同一時間,營區。
吳勇把冷峻喊到辦公室,告訴他兩件事,一是,他要去海膠島的申請已經被駁回來了,換成吳勇自己去海膠島,再是,他有一些東西要給冷梅,讓冷峻轉交。
看吳勇在收拾自己的辦公桌,冷峻問:“你很快就要出發?”
吳勇飛速收拾好桌子,拍了拍桌案,說:“以後我這張辦公桌就屬於你了,對不起啊,看看,給我燙的滿是煙頭。”
外調,按理來說應該會升職,但冷峻瞥了眼桌子上的報告文件,又愣住了,因為上面寫的是:茲有營級幹部吳勇,前往海膠島報告。
冷峻手摁上紙,說:“吳營,您去了海膠島,怎麼也得升副團吧,怎麼還是營級?”
吳勇要調過去,填的是冷峻的缺,而冷峻因為是平調,所以依舊是副營長。
不過他也不是為了升職去的,也就不跟冷峻解釋了,拿起調令,轉身走了。
他留給冷峻的是個大紙箱子,抱起來沉甸甸的。
按理,冷峻不該打開的,但站在辦公桌前默了好半天,他還是給打開了。
吳勇跟冷梅姐弟一樣,也是從小就生長在戰地文工團的孩子,他的母親,也是一名戰地文工團的成員,在解放後,病逝了。
因為演出需要,演職人員大多有很多首飾和衣服,而在舊社會,那些東西基本都是真東西,所以吳勇手裡有很多他母親的首飾。
其實在打開箱子之前,冷峻就在猜,如果真有人給冷梅首飾,那個人應該就是吳勇,一隻隻打開了盒子,還真是,有一套首飾,是紅包石的,其中包括項璉,手镯和戒指,這一套,全是演出用的。
這下,就算冷峻不願意信封建迷信,也得相信陳思雨了。
吳勇和冷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當初,如果不是吳勇去了鴨綠江,不是誤傳了死訊,他就會跟冷梅結婚,而在他回來,發現冷梅和蕭文才結婚之後,也一直沒有再婚。冷梅自己或者都不知道,但作為他的下屬,冷峻是最了解冷梅的,他很少打擾冷梅,但隻要冷梅有事,哪怕他隻能站在遠處,他也會遠遠看著。
調任事小,可他在臨走之前,把自己所有的首飾送給冷梅,這事怎麼看都不正常。
冷峻抱著個大紙箱子從辦公室出來,就見陳思雨在大門外面等自己。
他正準備過去,卻看到原本在操場上的高大光一路小跑,朝著陳思雨跑了過去。
冷峻兩道眸子在瞬間成了一豎,停在原地,冷冷看著。
高大光已經很久沒見過陳思雨了,當然,她可是大隊長的女朋友,他膽兒還沒肥到,敢跟隊長女朋友耍流氓的程度,而他專門找陳思雨,是因為陳念琴的原因。
“思雨你知道不,你姐呀,可真是個人材。”高大光說。
陳思雨一笑,問:“我姐怎麼就是人材了?”
高大光先從褲兜裡掏了一盒磁帶出來,又左右四顧,看沒人,把陳思雨拉到了一邊,指著磁帶說:“這是我前兩天從一個新兵的枕頭底下搜出來的,裡面的歌全是你姐念琴唱的,你聽聽就知道了,特別好聽。”
其實陳念琴唱歌的功底是足夠的,她的嗓音比陳思雨的甜,聲線也更廣闊,她最大的問題在於,抄襲。
而她唱的歌,是後來人的作品,所以陳思雨比較反感她。
“是《信天遊》和《黃土高坡》吧,我聽過,確實好聽。”陳思雨說。
“不是那兩首,是一套知青之歌,這屬於違禁品,據說是她悄悄錄了,全國各地悄悄傳唱起來的,她現在呀,在知青隊特別的火。”高大光再說。
聽說是知青之歌,陳思雨起興致了:“磁帶給我吧,我晚上回去聽。”
“自己想要就翻錄,但不能私藏,我還要聽呢。”高大光說著,怎麼覺得身後涼涼的,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因為冷峻默默的,就站在他身後,目光跟想咬人的狗一樣,兇巴巴的。
但他再兇,高大光也不怕,畢竟他和陳思雨可是發小呢。
“思雨再見。”他說。
陳思雨也說:“大光再見。”
倆人一路走著,冷峻其實很好奇,想知道高大光送給陳思雨的是什麼東西,但他不好意思問,就隻能把好奇藏在心裡。
前幾天,陳思雨經歷了政審。
作為對象,冷峻也跟軍法處的人談了話,並當場指明了陳思雨會四國語言,以及,芭蕾無師自通,還有,把雷米封稱之為是異煙阱的幾大疑點。
並做了自己的判斷:她很有可能是個敵特分子。
當然,他可以提質疑,軍法處的人會有自己的判斷。
就比如,陳思雨會四國語言,她自己供述,是胡茵教的。
她在芭蕾上下的功夫,從腳上就可以看出來。
而關於藥品的疑問,劉處長專門查了一下,發現在沿海城市,其實人們從前年開始,就把雷米封稱之為是異煙阱了。陳思雨自己解釋,也是說在報紙上看到這樣稱呼的,這個問題就算通過了。
部隊於敵特問題,雖然處理起來非常嚴肅,決不留情,但也不會像外面一樣,但凡有人指著另一個人嚷嚷一聲,說他是敵特,就立刻會來一群小將,不管那人是不是敵特,都要踩上一萬萬隻腳。
部隊是講法,講證據,講邏輯璉的。
所以在綜合多方意見後,劉處長給陳思雨的政審單籤了通過二字。
而在政審期間,兩人沒有見過面。
此時見了,也挺尷尬的。
因為誤解陳思雨是敵特了嘛,冷峻鄭重說:“對不起,在敵特一事上,我不該懷疑你的。”
要不是因為處在這個年代,要不是冷峻是個戰鬥機飛行員,做為男朋友,他向上檢舉,要求組織審查,陳思雨會當場提分手,且永遠不見面。
可在哪個山頭,就得唱哪個山頭的歌。
她一笑,說:“領袖在大.躍進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要允許人們提出懷疑,領導幹部,也要基於人民群眾的懷疑而做出論證。”再一笑,她說:“沒關系啦,我允許你懷疑我。”
其實冷峻在看到軍法處給出的駁回條例時,心裡很慚愧。
既覺得自己不了解陳思雨,又覺得自己未免太無情了點,此時聽女朋友如此的寬宏大度,理解自己,心裡就更不好意思了。
而當務之急,是他得知道,吳勇為什麼要把自己家的珍貴物品,全部轉交給冷梅,而他突然調到海膠島去,又是為什麼。
倆人邊走邊說,轉眼就到家屬區了,冷峻舔了舔唇,說:“今晚在我家吃飯吧,咱們邊吃邊聊。”
陳思雨發現了,冷峻有個習慣,撒謊,或者緊張的時候會喜歡舔唇。
正好關於冷梅和吳勇的事,她要跟冷峻好好聊一聊。
以及,這段時間,陳念琴出的歌居然爆火全國,部隊都有了,那是什麼歌,陳思雨家裡沒有收音機,正好冷峻家有,她借冷峻家的磁帶,可以聽一聽。
她來過冷峻家好幾趟,已經熟了嘛,並沒覺得不自在。
跟著冷峻進了門,就坐沙發上了。
但冷峻今天似乎特別緊張,給她倒了杯水,看了看落地窗,哗一把,把窗簾拉上了,這下可好,本就是傍晚,窗戶一拉,全屋都黑了。
陳思雨正在放磁帶,因為不知道冷峻想幹嘛,就沒吭氣,等著。
“是不是太黑了點。”他自己也發現問題了。
陳思雨小聲說:“大白天拉窗簾,別人會以為咱們在幹壞事。”
刷的一把,冷峻又把外面的布簾拉開了,紗簾還是遮著的,這樣,光可以透進來,但是人從外面是看不到裡在的。他說:“這樣就不會了吧。”
陳思雨扣好磁帶,打開收音機,柔聲說:“不會了。”
又問:“梅阿姨和冷姐姐呢,什麼時候回來?”
冷峻依然站在窗前,萬分戒備:“她們去北戴河開會了,今晚不回來。”
哦豁,陳思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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