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也是整部舞蹈中,陳思雨最喜歡的一段。
它包含了芭蕾舞幾乎所有的腳位,為了練它,她的腳被程麗麗,趙曉芳和胡捷幾個踢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但它也是整段芭蕾中最清晰明快,最能調動觀眾情緒的一段。
此時的小天鵝們還不會飛,它們懵懂幼稚,跌跌撞撞,在水草間盡情嬉戲。
音樂是那麼的歡快,舞蹈是那麼的輕盈。
而這次被封禁十幾年後的復演,現場一直鴉雀無聲,直到這一段,大概首長們也覺得跳的不錯,主動鼓掌了,後排才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漸漸的,前排的掌聲多了起來,觀眾們的臉上也有了笑容,後排的觀眾們也漸漸活躍了起來,而當第三幕開場,豔麗的黑天鵝登場,舞會場景中,西班牙舞曲奏響時,陳思雨明顯能感覺到,觀眾們沉進去了。
在這一刻,他們的臉上,終於有了享受的神情,他們終於放下偏見和內心的隱憂,種種心思,開始全心全意的,享受一場藝術盛宴了。
於人來說,舞蹈,音樂,繪畫,藝術的魅力,就是精神享受!
而當觀眾沉浸劇情,沉進藝術,舞者,也就能徹底放松,完全發揮。
這一場舞的32圈揮鞭轉,陳思雨自我評判,是她兩輩子發揮最好的一場。
在沒有經歷過車禍,輪椅和重生之前,她對黑天鵝沒有太深的理解,但是,當她重生了,當她見識了毛姆,馮慧,梅霜,曲團,冷梅,一個個的女性後,她對黑天鵝的理解,就更富有層次了。
後面的年青人們是來看西洋鏡,看新鮮的,隻看到臺上女孩精湛的舞姿,但不懂她到底優秀在哪裡,而坐在中間的李倩隨著陳思雨的舞步,情不自禁的喊了起來:“33,34,35……”
作為另一隻有資格的白天鵝,李倩在今天,被陳思雨結結實實上了一課。
因為她不但突破了32圈,而且足足轉了36圈,這還不是她的極限,因為是黑膠碟音樂,時長有限所,所以她停下來了,作為專業演員,李倩看得出來,如果音樂不停,陳思雨就還能繼續轉。
傳說中地獄級的死亡翻滾,為這場演出引來如雷般轟烈的掌聲,這是一次圓滿,且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成功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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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場的王奇也為明天的報道想好了標題:華國芭蕾首席,以36圈揮鞭轉,迎接法藍西的文藝訪問。
……
現場座無虛席,掌聲雷動,現場隻有一個人沒鼓掌,她就是曾經被陳思雨搞下鄉的吳小婉。
而在吳小婉身邊坐著的,是曾經市團的頭牌編導,白山,他的掌聲,比周圍任何一個人都要響亮,熱烈。
吳小婉當然不高興,她和白山現在已經公開同居了,有吃醋的資格了,就暗搓搓掐了白山一把。
“你她媽有毛病吧?”白山說。
吳小婉撇嘴:“是陳思雨害你下鄉的,你給她鼓掌,你瘋了吧。”
白山確實瘋了,滿打滿算才兩年半的時間,曾經,陳思雨是一個他都喊不出名字來的小跑腿,但此刻她在臺上,跳的是《天鵝湖》,從技術到情緒,無一不精,他打心眼裡佩服。
同時也很迷惑,因為在他看來,陳思雨如今在臺上的功底,沒有十年是練不成的。當然,對她功底的肯定,並不意味著白山就會喜歡陳思雨。
被捉奸,被下放到邊疆,白山能回來,還是因為他終於編了一部好劇的原因。而現在,該陳思雨顫抖了,因為他那部劇,可是思想部的部長點過頭,誇過好的。
而現在,他要讓陳思雨見識一下,耍小陰謀,小伎倆陰人是個什麼下場了。
突然,他狠狠掐了吳小婉一把。
吳小婉疼的直喘氣:“你有病吧,為什麼要打我?”
白山笑眯眯的望著臺上,突然,又對著吳小婉是狠狠一掐。
“你再這樣,我就跟你分手!”吳小婉惡狠狠的說。
白山是看到徐莉了,看到她在天鵝群中,那麼明豔,光彩照人,才生氣的。
而作為一個家暴男,當他生氣,憤怒時,身邊那個女人,自然就是他泄憤的對象。
曾經的徐莉是,現在的吳小婉,亦是!
幸好這場演出不是官方舉報的,而是賣票制的,就首長們,也是買了票才進來觀看的,所以並沒有慰問程序,否則的話,首長上臺慰問,陳思雨就會更加的出名,那白山,也會更加憤怒。
可憐的吳小婉,就得挨更多的打。
但是,當演出結束,當前排的老首長們說說笑笑,出門時都還在討論剛才的芭蕾舞,就可見這場演出有多成功了。
白山好不容易才能從邊疆調回來。
而曾經,他一把就能掐死的陳思雨,現在居然成了個能跟他並肩而站的勁敵。
白山特別的氣,不過還好他有後臺,一個底子非常非常硬的後臺!
……
在這個年代也有追星。
據說當初《阿詩瑪》剛上映時,女主角就曾經遭遇過萬人圍觀的盛況。
而隨著《天鵝湖》的成功,陳思雨也聲名雀起,可謂家喻戶曉了。
再加上原身曾經跟小將們混過,認識陳思雨的人多,經過小將們的介紹,一個拉一個,就經常有人趁陳思雨下班時,湊在歌舞團家屬院的門口圍觀。
如今城裡混混多,還經常會有些小混混們站在人群中,對著她吹口哨。
一開始,有葉大方,程麗麗和趙曉芳結伴送她,但他們是市團的人,等到《天鵝湖》結束後就回本團了,晚上也就沒法再陪她了,但湊著看熱鬧的小混混們卻是越來越多,還沒有走的跡象。
鄰居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建議陳思雨要不向總空審請宿舍,搬到總空大院裡去,要不,幹脆就換個地方住。
一十八.九的大姑娘,因為工作關系,經常要走夜路的,有太多流氓混混知道她的住地兒,還總圍觀,總歸不安全。
陳思雨自己心裡也七上八下的。
如果隻是城裡那幫小將倒無所謂,他們認識她,也知道冷峻,懼於冷峻,也不敢動她,但她隱隱的,總覺得白山好像回來了。
雖然他既沒有出現在過市團,也沒出現在過糧食局,但陳思雨的第六感告訴她,白山已經回來了,而且就在北城。
曾經,一手把白山全家搞到下放,白父白母和白雲幾個或者悟不通到底怎麼回事,但白山可是市團的一級編導,既能編歌舞,也能寫電影劇本的,他於人性,可比別人通透得多。
像他那種人,稍微一琢磨,就能把所有的事情琢磨個通透。
下放之仇,他也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跟別人不好說,但這事兒陳思雨得告訴軒昂,讓他平常多留個心眼兒。
軒昂讓宋小玉用毛線給他的保溫杯織了個套套,搞個繩兒一串,掛在脖子上,保溫杯是純鋼的,很結實,可他生怕摔壞,掛在脖子上,還要捧在手裡,陳思雨沒說白山的時候,他都覺得倆人住的環境很不安全,一聽白山回來了,再想想白雲白主任和白山那位潑辣刁蠻的母親,整個人都不好了。
男孩轉念一想,說:“姐,冷哥快回來了吧,等他一回來,你們就結婚,然後搬到空院住去,你不好帶著我一起去,我就還住冷姐姐的房子,房租呢,咱們就拿墨水廠的房租交。”
在軒昂看來,這種情況下,隻有陳思雨搬進空院,才是最安全的。
見姐姐隻笑不說話,男孩故意反問:“怎麼,怕我賴了咱媽給你的嫁妝,不給你?”
陳思雨摸了摸傻弟弟的腦瓜子:“你個小傻瓜,懂個屁!”
曾經的她是個不婚主義者,沒有想過結婚,就現在,雖然她覺得冷峻很可愛,也發自內心的,很喜歡他,並因此改變了態度,活了兩輩子,她第一回 有了走進婚姻的想法,但在最近的三年內,她不能登記結婚。
雖說能登上國家級的大舞臺跳《天鵝湖》,她已經很滿足了。
但陳思雨還想再出一回國,有可能的話,她想在國際芭蕾舞比賽上拿個獎,以證明自己的實力。
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新,沒有人可以永遠站在山頂,但她想在下山時,手裡有獎杯,身上有榮譽,那她就可以安心為芭蕾行業培養後繼力量了。
而於倆人的婚事,雖然梅老司令特別熱絡,還專門打申請,從空院調了警衛員,讓幫忙收拾空院後面的屋子,但梅霜跟陳思雨的態度是一樣的。
她說:“爸,思雨要想換屋子,可以去你那邊先住著,但婚現在還不能結,現在政策越來越開放了,雖然思雨在國內算頂尖兒的,可國際級別的芭蕾比賽她一項都沒參加過,哪能就那麼結婚的,等她拿個獎再說吧!”
梅老司令大為震驚:“霜霜,想當年你才16歲就鬧著要結婚,十八歲就有梅梅了,怎麼到峻峻這兒,你反倒不著急了?”
“就因為結婚要孩子太早,我時常後悔,就不希望思雨跟我一樣,太早有家庭牽絆,不好搞事業,這沒錯呀。”梅霜說。
梅老司令更加震驚了:“你到底是峻峻的媽,還是陳思雨的媽?”
梅霜還有別的事,就不跟老爺子多說,從家裡出來了。
她來喊陳思雨,要帶她去參加一場由思想部組織的訴苦大會。
這場大會是露天的,場地在人民廣場。
訴苦大會本身沒什麼新鮮的,但這次訴苦大會跟以往不同的是,在大會完了之後,有一場由思想部組織的歌舞劇,名字叫《雪山之戀》,其編導是白山,而演員,正是他的表妹吳小婉。
跟《一尺的確良》一樣,《雪山之戀》講的,也是援邊知青的故事。
但兩者孑然不同的是,《一尺的確良》講的是知青們在農村的苦,而《雪山之戀》講的,則是知青們在農村的幸福生活。
從專業角度來講,白山作為一級編導,《雪山之戀》編的挺不錯。
在舞蹈和音樂中加入了很多的民族舞元素,就是一個普通的愛情故事,雖然不算太出彩,但也中規中矩,總之,算是一部比較優秀的歌舞劇。
梅霜手指遠處,說:“思雨你看,那個人就是白山,現在是思想部的紅人,金部長把他捧的特別高,最近正在跟國家大劇院協調,要讓《雪山之戀》上國家大劇院演出,算是幫他造勢,鋪路。”
陳思雨看到白山了,兩年不見,他倒也沒變樣子,坐在金部長的身邊,市思想委的葉主任,還有各個區的主任們反而要靠邊。
而前段時間批過她的馬幹事,則坐在白山的身邊。
正所謂仇人相見份外眼紅。
陳思雨在看白山,越過人群,白山笑眯眯的,也一直在盯著她看。
轉眼,歌舞劇結束了,人們也就散場了。
梅霜邊走邊說:“我這半年多在思想部上班,已經摸清楚了,一把手金部長可不像他表面上表現的那麼清政廉潔,他經常借著抄家的名義私藏贓物,而且不是錢,他特別喜歡收集大黃魚,但是,他家我去過,家裡幹幹淨淨,除了牆上的領袖像,和幾尊陳列著的馬列雕塑,再就一個幹床板,上面一床破面被,找不到任何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的金條到底藏在哪兒,否則,我就可以舉報他,把他拉下馬了!”
金部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妻兒都犧牲在了戰爭中,他的衣服還打著補丁,抽煙隻抽自己用手卷的散煙,平常出門,就茶缸子和茶葉都是自己備,茶缸子上的漆都掉的茶不多了,茶葉是最便宜的苦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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