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婉也發狂了,也動手了。
根據上回跟陳念琴打架的經驗,陳思雨攥緊吳小婉的頭發,一把狠扯:“吳小婉,流氓天生下流,可以罵芭蕾演員,那是他們自己沒素質,但你不一樣,你本身也是個舞蹈演員,卻用最下流的語言罵自己的同行,還引誘混混們騷擾同行,你她媽的卑鄙,你無恥!”
吳小婉給扯疼了,連吼帶叫:“啊,好疼,我要殺了你!”
她比陳念琴更會打架,已經給陳思雨扯住頭發了,也不掙扎,對著陳思雨的mimi,突然一通狠頂,於是,第二次打架的陳思雨又敗了。
Mimi是女性痛感神經最敏感的地方,她給疼的直不起腰來了。
吳小婉趁勢來扯她的頭發:“臭婊.子,當初你害我,現在還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陳思雨最寶貝的就是頭發了,連連後退著,她大吼:“吳小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白山是怎麼進的思想部,再敢動手,我就把你們和金部長的醜事全抖出來。”
吳小婉本來瘋瘋已經扯上陳思雨的頭發了,但突然之間停了手,顫顫巴巴的說:“陳思雨,你可不要胡說,我和金部長之間什麼都沒有。”
陳思雨一聲冷哼:“怎麼,你們巴結人,送禮的事不敢讓人知道?”
吳小婉剛才特別緊張,可聽陳思雨這樣說,面容卻又緩和了,後退兩步,一聲冷笑,她說:“那你去舉報我,貼我大字報吧,隨便你。”
說完,她踩著真皮皮鞋,挎著坤包,扭著屁股,揚長而去。
陳思雨緩了片刻,也跟上了吳小婉。
從胡同出去以後,吳小婉站在路邊等著,不一會兒,就有輛黑色的斯蒂龐克悄悄駛了來,待吳小婉上車後,走了。
按理,吳小婉剛剛到思想部上班,論級別,她不可能越過梅霜的,梅霜都沒有配車,她卻有,這一看就不正常。
還有,車不在思想部的大門口接人,卻在路邊悄悄接吳小婉,這也不正常。
這些異常的情況,梅霜都沒有跟陳思雨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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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似乎經常被金部長拉出去,四處開會,這證明金部長是在拿她當刀使呢,梅霜自己似乎也沒有醒悟,沒有意識到。
一路追著小汽車跑,陳思雨有點生氣,因為梅霜作為一個臥底,卻連思想部最基本的情況都沒摸透,實在太拉胯了一點。
但轉念一想,她又釋然了。
梅霜是個陽春白雪的藝術家,本來就是個不染塵埃的性子,能讓她低頭去一個自己極度厭煩的地方當內奸,已經很為難她了,有很多事,是她做不到的,就好比,陳思雨一路追著,妄圖追上那輛斯蒂龐克,但兩條腿跑不過四個輪子,追了一會兒,她也隻得停下,坐公交車回家。
本來,陳思雨計劃明天再去思想部蹲守,跟蹤吳小婉的。
結果剛下公交走了不遠,就見吳小婉提著兩條明光鮮亮的凍帶魚,一刀子五花肉和兩包點心從國營飯店出來了,她顯然心情很愉悅,提著東西,一路到了12中的家屬樓門口,還跟門房大爺聊了兩句,扭著屁股上樓了。
軒昂讀書的12中,曾經是吳小婉的母親白雲任教的地方。
如今的各個單位,雖然會下放人員,但基本上不會收回房子,吳小婉自己在市團沒有分到房子,看來回來之後,就住回她媽的房子裡了。
既然知道吳小婉住在哪兒,事情就好辦了。
跑了一整天,陳思雨本想去趟空院,跟梅霜交流一下情況的,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梅霜那個直剌剌的性格,藏不住事的,萬一打草驚蛇可就不好了。
而在陳思雨看來,吳小婉這個寶藏,隻要深挖下去,應該跟金部長藏贓一樣具有轟動性。
回到家,軒昂比她回來的早,已經在廚房裡鼓搗飯了。
一起生活了兩年,軒昂已經練出來了,雖然復雜的飯不會燒,但是炒個青菜,雞蛋西紅柿茄子啥的,已經做的像模像樣了。
青菜炒的脆生生的,西紅柿裡的雞蛋炒的很嫩,就是米飯掌握不住火候,總是燒糊,但陳思雨已經很累了,糊飯也行,隨便扒拉兩口,洗完澡就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洗涮完,隨便吃了點東西,就直奔單位。
現在,《天鵝湖》已經結束了,而新的任務,是接待法藍西文藝團的到訪,並進行聯昧演出。
舞蹈隊的小姑娘們還沒見過外國人,正好今兒報紙出了公告,說要來的是法藍西皇家藝術團的人,而且,公告上還配了圖片,配的正是路易.奈非斯和他的團隊。
路易.奈非斯不但是導演,而且是皇家芭蕾舞團的白馬王子,雖然他傲慢,狂妄,自大,但一張臉生的特別標致,是一個標準的西方帥哥,四十多歲的西方男人,光看身材長相,就很迷人,小姑娘們捧著報紙看了半天,因為陳思雨去過法藍西嘛,看她來了,就想問她一些路易.奈非斯的情況。
不過陳思雨忙著刨吳小婉的大瓜,顧不上她們,隨便糊弄了幾句,就把舞蹈隊的姑娘們給打發了。
看曲團來上班了,迎上前,她說:“曲團,我想請個假,請一周,可以嗎?”
曲團一笑:“請一周,那麼長,你是不是要不去訂婚啦,梅霜老師怎麼也沒提過呀,你們訂婚,得通知我的,我可是你的娘家人。”
這一連串,搞的陳思雨都沒法回答了,她說:“不是訂婚,我有點私事。”
因為團裡不忙,曲團倒也很爽快,隻說:“別忘了練基本功。”
“好的。”陳思雨說。
從單位出來,陳思雨就又到12中的家屬樓下了。不一會兒,就見吳小婉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下樓來了,這回她是擠的公交車,去思想部上班了。
陳思雨一路跟著,等吳小婉進單位之後,就在外面找個地兒蹲著,蹲守。
到了晚上,吳小婉下班了,是跟白山一起出來的,倆人一路坐著公交車,回了糧食局,回了白山父母的家。
這天晚上,吳小婉呆在糧食局,一直沒有出來。
雖然明知道她和白山這屬於非法同居,一旦報警,公安就會處理他們。
但陳思雨要盯的,並不是吳小婉和白山,所以這一整天就算白過了。
而到了第二天,吳小婉一整天都沒有下樓。
開始,陳思雨以為是吳小婉起得早,走的太早,自己沒跟上。
她又專門轉到家屬樓後面的小巷子裡,踮腳看了半天,看到吳小婉在陽臺上用黃瓜給自己做面膜,這才敢確定,她今天確實是不出門。
盯人是個特別累的活兒,而12中的家屬樓雖然是獨幢樓,可它是臨街的,街上人多,雖然都是流動人口,但一個人經常呆在某一個地方,是會引起別人注意的,而這年頭,一旦有個人表現的很不對勁,是會被懷疑為特務分子的。
為了不被人覺得怪異,陳思雨換了套舊衣裳,背了個破書包,還給自己包了個爛頭巾,然後提了個掃把,就圍著幾個垃圾桶轉悠。
她的形象,乍一看,就是個被罰掃街的黑五類。
黑五類是群眾最討厭,最反感的一類人,沒有人會格外關注他們。
義務掃街,還幫忙收拾垃圾,這是個很累的活兒,再加上最近是四月,正是飄柳絮的季節,站在外面,從白天到黑夜,陳思雨腳站腫了,腿站麻了,還因為柳絮,臉都紅腫了。
她就跟孫悟空一樣,一會兒抓臉,一會兒撓腮的。
就這樣,她連著盯了四天,在周四的傍晚,正當她絕望了,準備撤時,就看到那輛斯蒂龐克悄無聲息的,停在了馬路的盡頭。
過了許久,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了。
那人越走越近,陳思雨也是死死的盯著,她心裡知道答案,但是,她得親眼確定,看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
再說另一邊,自西南戰區前往北城的運輸機上,一幫飛行員正在七嘴八舌的聊天。
高大光在問何新松:“何隊,你就沒給女朋友備啥東西?”
何新松鼻哼:“咱出去一年兩個月了,我又不像你和冷峻,女朋友都在文工團,還能見一面,我那女朋友,說不定已經給別人生娃娃了,帶啥帶?”
高大光神秘一笑,說:“我給我女朋友帶的東西,保證她一看就喜歡。”
何新松於這個話題不感興趣,隻說了句:“無聊!”
一直沒說話的冷峻倒是接了茬:“大光,你給女朋友帶的什麼東西?”
高大光就等冷峻這句呢,攤手說:“冷隊你要感興趣就來搜唄,搜著了,我就送你。”
王八蛋,想搶就來呀,高大光這回給女朋友準備的禮物,是冷峻搶不走的。
冷峻當然不可能搜下屬的包,還是耐著性子問:“到底是什麼東西?”
高大光上回被冷峻給坑了,今天就是他的復仇之日,他不但不說,還故意說:“反正呀,我的東西隻要送出去,我女朋友肯定會特別開心,天天跟我約會,我準備帶她去爬山,逛公園,看電影,跳舞。”
冷峻聽的兩眼放光,卻又無可奈何。
鄧振國卻是一嗤:“一幫小童子雞,總共也就半個月的休假,天天四處野逛,哪有時間跟女人相處呀你們。”
高大光說:“約會不就是相處嘛,我覺得挺好的呀。”
鄧振國說:“跟你們這些生瓜蛋子說不清,男人女人,那得結了婚才有意思。”
何新松是個大嘴巴,說話還不經腦子,他說:“他媽的,我聽說男女之間談戀愛沒意思,得那種事才有意思,但那種事吧,弄不得,一弄就上癮了,弄了還想弄,一輩子都戒不掉。老鄧,聊一下唄,那事兒真他媽有那麼爽?”
“注意你的言辭,你一個軍人,怎麼能把男女關系說的那麼粗俗?”鄧振國踹了何新松一腳。
何新松也回踹:“你不粗俗,不粗俗你閨女咋生出來的?”
高大光準備了一樣特別的禮物給蘇愛黨,也是想好了一回去就求婚,並結婚的。
此時聽何新松這樣說,那無比粗俗的語言,引起了他無比的刺激,他那張紫紅色的大臉一下就脹紅了。
鬼鬼祟祟的,他再看冷峻,倒是面無表情,一點也不激動。
高大光心想,像冷峻這種人,雖然飛行技術好,但一點人味兒都沒有的人,怕是不會像他一樣齷齪,總想那些下流的東西吧。
不過不管他想不想,這回,高大光肯定會比他先結婚的,嘿嘿。
冷峻的心思,其實比高大光更加齷齪,而且陳思雨可是明確說過的,一回去就結婚的。
他當然想結婚,瘋了一樣想結婚,而何新松粗俗的語言,於他來說,也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刺激。
畢竟他是個男人,正值壯年的年青男人,荷爾蒙會叫他衝動。
但理智告訴他,他隻是想跟陳思雨組成家庭,隻是想每天都見到她。
沒有什麼事情會讓他上癮,畢竟他跟別人不同,他是個有著強大意志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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