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慶幸的是,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我獨自一人躺在荒山野嶺,雨傾盆而下,砸落在我的身上。
我置身濃厚的夜色,望著頭頂黑壓壓的烏雲,緩緩地閉上眼。
也許這樣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死去也挺好。
我不再是任何人的負擔和累贅。
「阿蕎?」
耳邊又有聲音在喚我。
可我再也沒力氣回應了。
「阿蕎?」
那人似乎不甘心,再次地試探著喚我的名字。
可我能感受到自己的靈魂在消散。
我隻來得及留下最後一道意識——如果沒有生病,如果放過陸缙時,放過自己,我會怎麼活?
最後,在這空曠的山野,我徹底地散入蕭瑟的風中,融入冰冷的雨裡。
7.
再次恢復意識時,是在醫院。
警察把我的手機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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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是自己拖著殘破的身體從山坡下爬到路邊的。
攔下了路過的行車,才被送來了醫院。
但我對此沒有絲毫記憶。
醫生說我的傷口奇跡般地愈合了,否則可能都挺不到醫院。
我也不知道原因。
等詢問的人都離開後,我握著屏幕都碎了的手機,將其充上電。
手機竟然很頑強,沒壞,還能開機。
但手機裡沒有陸缙時的任何回電。
我昨晚打的求救電話就如石沉大海。
可此時的我竟沒有半分難過,甚至還能嗤笑出聲。
仿佛死過一回後,困擾我許久的病好了,和陸缙時的點點滴滴也成了上輩子的事。
對於這份感情,我倒像是成了個旁觀者。
隻有窒悶,沒有心痛。
而這份窒悶,甚至不是因為我和陸缙時的感情,而是因為過去的我自己。
為過去的我不值。
沒有生病時的我,父母還健在時的我,沒有跟陸缙時彼此禁錮時的我,可以活得比誰都肆意。
我愛他,為他付出不是我的錯。
生病不是我的錯。
我生病並不能成為陸缙時和喬音糾纏在一起的理由。
他可以為了解脫,跟我離婚。
卻不該在離婚之前,以我的病為借口對喬音動心,然後跟喬音在他的休息室親吻糾纏。
溫蕎,你不是想知道,如果沒有生病、如果沒有陸缙時,你會怎麼活嗎?
你好好地看著。
沒了這些束縛,你可以很開心。
你可以是小太陽、開心果,可以是情緒黑洞,唯獨不會是任何人的負擔。
8.
我連夜出院,找出了自己以前的手機。
自從生病後,我幾乎與外界隔絕,不想與任何人打交道。
所有人的關懷都成了我痛苦的來源。
所以我直接換了新手機,換了新號碼,將舊手機的那些親朋好友,還有社交平臺上的粉絲徹底地塵封,隻留下一個陸缙時。
也許以前的我,是把陸缙時當作唯一的依賴,把他當作黑暗中唯一的光。
但現在,我不需要這束光了。
我登上舊手機,首先拉黑刪除了這個手機上的陸缙時,徹底地將他踢出了我的朋友圈。
又找了好友列表裡的律師,拜託她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好友也不知道是怕我反悔,還是早有準備,飛速地擬好發給了我:「淦,這一年我們這些朋友給你打電話不接,找上門不見,我特麼真以為你下半輩子死嗑著陸缙時一個人過活了。」
我收了離婚協議,反手發到了陸缙時的郵箱,又打印了幾份籤好字,笑:「那多沒意思,怎麼能為了一根雜草放棄一整片草原?」
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對面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對話框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卻一直沒發過來一句話。
畢竟放在以前,即便是那個因生病性子沉寂之前的我,也不會這樣「口出狂言」。
可那又怎樣?
死過一回,我要肆意地活。
那些痛苦的、束縛的、世俗的、愛過的、磋磨的,我都不想再在意。
我將離婚協議放在一進門就能看到的桌上。
沒有其他任何想拿走的行李。
我隻是握著舊手機,邁出了我和陸缙時曾經的家。
登錄了那個擁有五千萬粉絲,卻已經有一年多沒有登錄的賬號。
我編輯微博,點擊發送。
「急招人帥嘴甜、潔身自好、男德滿分的新老公,每月十萬零花,繳五險一金,先到先得。」
9.
我回到自己之前買在影視城附近的住宅。
當初買的時候是為了方便拍戲,後來生病退圈結婚,我就搬去了陸缙時的房子。
住宅已經很久沒住人了,落了一層灰。
等我打掃完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
坐在沙發上打開我的手機,有幾十個未接來電。
我也沒回,隻是登錄我的微博賬號。
手機有一瞬間的卡頓。
等頁面加載出來後,我才發現已經有了幾十萬的評論。
發瘋的有,歡迎的有,辱罵的也有。
「???被盜號了嗎?」
「???是高仿號嗎?」
「淦!是真人!姐妹們看看清楚!五千萬粉絲的溫蕎本蕎!」
「姐姐,復出嗎?」
「奶奶,你關注的賬號活了!!!」
「諸位,重點不是賬號活了啊!是內ṭű̂ₑ容!內容!」
「劃重點——急招人帥嘴甜、潔身自好、男德滿分的新老公!」
「懂了,說明舊老公人醜、嘴毒、爛黃瓜。」
「重點不應該是月十萬的零花錢嗎?姐姐性別別定那麼死!我不要十萬,我一半就行!」
「我一萬就行!」
「姐姐看我看我,我不要零花錢也行!我還會洗衣、做飯、擦地板!」
「嗚嗚嗚,我還能暖床,倒不是為了十萬零花,主要是五險一金。」
「怎麼還卷起來了?現在不是應該關心關心阿蕎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的用意嗎?」
「媽的,不用想就知道嫁的那個狗東西沒有好好地珍惜阿蕎。」
「當初阿蕎拿片酬資助那個狗東西我就不看好,這種要靠女人的鳳凰男有錢就變壞!」
「不過當初姐姐生病退圈,我一直擔心姐姐走進死胡同,畢竟那個病很多最後都走向自我滅亡。現在姐姐肯發這條急招,說明已經看開,放棄那個狗男人了!」
「蕎麥們,幹特娘的!跟我扒爛那個狗東西,我倒要看看他幹了哪些爛事!」
……
「所以應聘新老公是去哪裡應聘?」
「傻的還在網上問去哪裡應聘,聰明的已經飆車去找富婆姐姐先到先得了。」
「說得好像我聰明就能知道溫蕎在哪裡一樣。」
「說得好像你聰明就能符合臉帥這個硬件條件一樣。」
「所以說,溫蕎這個急招看似面向全體網友,其實僅好友可見了……隻有默契到知道她會在哪裡,或者關系好到知道她的家庭住址,才有資格入圍新老公的競選……」
「是我天真了。」
「是我天真了。」
「是我天真了。」
……
「臉真大,都退圈結婚了,現在被渣男拋棄了跑出來找接盤俠,當別人傻嗎?誰會要一個二婚無業女人啊……」
「就是,真當自己是皇帝選妃啊……」
「而且十萬塊侮辱誰呢?日薪 208 萬的戲子,就這手筆?」
「雖然但是,我看溫蕎的好幾個互關都已經出了飛往珩城的行程,而溫蕎就在珩城……」
「淦,不是吧,我哥就是溫蕎的互關,剛剛明明還在頒獎典禮現場,IP 地址顯示華城,現在怎麼突然就換成珩城了?他是坐飛機去的嗎?」
「臥槽,我關注的導演 IP 地址也變珩城了,不是……他不是剛還坐在評委席嗎?是跟樓上的影帝坐的同一輛飛機嗎?」
「……還有我家編劇老師,他平日裡都死宅在家寫劇本,可以幾個月不出門,微博都長草了,結果剛才突然登錄轉發了溫蕎的這條微博……十有八九現在也在飛機上了。」
「我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本來在吃瓜,現在發現塌的好像是自家的房子。聽說我家哥哥跟溫蕎還是青梅竹馬,他不會已經在去找溫蕎的路上了吧……」
「樓上,你家站姐已經出了機場照了,你家哥哥正要飛往珩城呢……」
「我靠,我老公要有老婆了。」
「樓上,你想多了,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這麼說起來,我哥好像就在珩城拍戲,嘎嘎嘎,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哥贏面最大。」
「不是……你們不是女友粉嗎?這二婚女人做你們嫂子你能忍?」
「……嘖,一時間不知道該催我哥趕緊的還是勸他止步。這麼多大佬都齊聚珩城,我哥要贏了那真是臉上有光,可贏了又要當溫蕎的老公……」
「二婚女人怎麼了?二婚女人招你、惹你了?」
「說起來,以溫蕎的身世,要不是當初戀愛腦,她完全可以在娛樂圈橫著走。」
「也是,我是事業粉,我哥現在就是個十八線,要是能做溫蕎新老公也成,她的資源隻要漏點給我哥,我哥明年就能當影帝。」
「這麼說,很多去的人也不一定是因為愛情和十萬塊,很可能是為了溫蕎身後的娛樂圈資源。」
「可她爹都死了,她還有什麼資源?」
「她爹隻是死了,她爹的圈子還在,她認識的那些圈中大佬都還在啊,傻孩子。」
「啊……競爭激烈啊……據我業內朋友說,她朋友圈幾個男模也去碰運氣了。」
「?不是吧,男模也知道溫蕎在哪兒?」
……
我翻著評論打發時間,又掐滅了一個打進來的電話。
這個節骨眼給我打電話,不用想就知道是看了我發的這條急招,大概想問問我在發什麼瘋。
我剛掛了電話,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揚眉,有些詫異。
難道有人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知道我這處住宅的人可沒幾個。
而且我自認為,就算互關好友挺多,但我還沒這麼大魅力。
發那條,主要還是為了跟過去告別,順道惡心一把陸缙時。
不過真來人了也不怕。
找個日拋老公也不是不行。
隻是我打開門時,門口的卻不是任何一張我熟悉的臉。
但那張臉確實帥氣。
眉眼冷冽,鼻梁高挺,肩寬腿長。
完美得像智能 AI 用精密的數據塑造而成的。
比任何人都符合我急招中的硬件條件。
他手裡握著個手電筒,身上裹著黑色制服。
緊系的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頭上戴著相配的鴨舌帽。
我仔細地辨認下,制服是我們小區的安保制服。
可這身衣服別人穿著很是松垮接地氣,穿在他身上卻被撐得肩背挺闊。
完全不像是小區安保。
反而像是平日裡開著飛船遨遊星際的帝國上校。
反正渾身的氣質都跟這裡格格不入。
我望著他沉默幾秒,問:「你是我們小區安保?」
男人抬了抬眉,沒應答。
我又問:「你是看了我的急招來應聘的?」
男人這才緩緩地點頭。
哦吼,看來先到先得的第一人就要誕生了。
我倚在門口挑了挑眉:「行,人帥你是符合了,嘴甜、潔身自好、男德滿分你怎麼證明?」
他琉璃般清透的雙瞳鎖住我,定住幾秒,像是機器人卡殼了。
然後,突然俯身,吻上我。
蜻蜓點水。
「唔,剛剛成年,全新出廠,包甜,不甜不要錢。」
10.
我覺得這人在驢我。
他看起來是比我小。
但長得可不像是剛成年的樣子。
猝不及防的吻也不像剛成年的小孩會幹的事。
不過不要緊,人長得帥,能唬住人,在陸缙時面前撐住場子就行。
就當僱了個騙子。
我抬抬下巴:「姓名。」
「穆闲。」
我點點頭:「每月十萬零花,具體什麼時候結束由我說了算,你要隨叫隨到,配合我的演出。」
穆闲沒什麼異議,乖巧地答應。
在我糾結要不要請他進門時,門口傳來一陣嘈雜。
我循聲看去,就見有兩人站在我家院門前的路燈下。
一人皮笑肉不笑:「裴影帝剛拿到手的獎杯還沒捂熱吧,馬不停蹄地就趕到這兒來也不怕磕了、碰了、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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