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24-12-18 14:08:274141

我不想辜負她對生的渴望,把她送去醫院。


聯系不上她家人,我就報了警,還墊付了醫藥費。


因為有急事,我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離開。


兩天後溫蕎給我打電話道謝還錢,還說請我吃飯。


我真傻,真的。


我當時不知道她是溫蕎,直接冷冰冰地讓她打錢。


如果人生能重來,我一定說,吃,吃五大碗。」


其實當初打電話給他,他也沒有隻是冷冰冰地要我還錢。


他還問候了幾句我的傷勢。


有時候,陌生人反而比親近的人更關心你。


17.


文章因為寫了我的大名,很快地吸引了我的粉絲圍觀。


又因為視頻的內容ṱú₎很快地發酵引來了吃瓜路人。


博主用的是輕松詼諧的語氣,但愛護我的粉絲們往往會看到我的血淚。


???


「所以通告裡出車禍的溫某是我們家阿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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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蕎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到底受了多少苦!」


「:)所以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一個家人是嗎?除了博主這個好心人和醫生、警察,所有事都是阿蕎一個人扛的。一個人三更半夜地在荒郊野嶺從山崖下爬到路邊求救,一個人住院出院,還錢還人情也要阿蕎醒了才有人做。」


「:)破案了,難怪姐姐要徵新老公,這種不顧姐姐死活的老公要來何用!」


「但作為路人,我第一次 get 到她。她這個模樣,真的好像淋了雨濺到血的沙漠玫瑰,殘敗的、脆弱的、不屈的、堅韌的,各種矛盾的性質雜糅在她身上,震撼我的靈魂。」


「可是真的好慘啊,我看著她渾身是血卻拼命地求生的樣子,莫名其妙地就哭了。」


「我懂,對執著求生的感動,對孤獨求生的心酸。」


「看哭了。而這個時候,陸缙時那個狗東西在哪裡?」


「根據前幾天的扒料,阿蕎在醫院的那個時間點,他跟他家助理坐飛機去國外了呢。」


「其實我一直不敢說,我覺得狗東西和助理有貓膩,但我沒扒到證據。」


「沒證據就別出聲,免得牽連無辜小姑娘,最後挨罵的還是阿蕎。」


「不是,這種時候打 120 不比 cue 陸缙時有用嗎?怎麼一個個說得好像溫蕎這麼慘是陸缙時造成的一樣?」


「樓上你消息滯後了。聽聽隔壁曝出來的 120 急救錄音吧,溫蕎就是打 120 被臨時工不耐煩地敷衍,最後隻能靠自己。」


「聽完了,聽得我險些腦出血,太特麼氣人了。」


「臨時工公開道歉懺悔了,還被開除了,但還是沒法解我心頭之恨,這起碼得判個故意殺人吧!」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不行,我要做雪花網暴她!」


「我的阿蕎該有多痛啊。」


粉絲們紛紛地湧入我的微博,在評論區安慰我,抱抱我。


我心下微暖,啜完最後一口奶茶,將空殼精準地投入垃圾桶。


那麼,陸缙時。


在得知你置若罔聞的那通電話是我在求救時,你又什麼時候來找我懺悔?


18.


當天下午,陸缙時就來了片場,捧著一束黃玫瑰。


我記得黃玫瑰的花語代表道歉,但我沒見他。


我隻是遠遠地瞅了一眼。


他胡子拉碴,黑眼圈嚴重,眼底都是紅血絲。


這狼狽樣,上一次見,還是他新起步的公司遇到瓶頸,我砸錢之前。


我沒見他,他也不氣餒。


站那兒站一天。


我問徐大導演:「你不覺得他在你片場外站著很礙眼嗎?怎麼不趕他走?」


徐大導演嗤笑一聲:「愛杵那兒就讓他杵著唄,最好來場大雨,才能凸顯他的深情。」


他是懂怎麼惡心我的。


「深情」二字,讓我差點兒把奶茶全 yue 出來。


第二天,陸缙時照舊來,帶著一束同樣花語的風信子。


第三天、第四天……


到了第五天時,天還真下起了雨。


陸缙時執拗地站在原地,演一副情深。


我在屋檐下遠遠地看他。


穆闲把一把黑傘遞給我:「心軟了?」


我搖搖頭:「怎麼會呢?隻是覺得他確實有幾分姿色,難怪過去的我那樣痴迷他。」


即便有些憔悴,即便淋了雨,也難掩五官的絕色。


可惜,這臉也不能當飯吃,隻會害死人。


「我要死了也沒見他心軟,他淋一場雨哪裡值得我心軟。」


「也隻有他跟過去的我一樣死一次,我才信他確實心有悔意。」


「對他心軟,不如趁現在他對我的愧疚還沒消失殆盡,做我該做的。」


我撐開黑傘去見了陸缙時。


他嗫嚅著幹裂的唇,低聲地對我說:「對不起,阿蕎,我不知道那晚……你出了車禍。」


「要真覺得對不起,不如趁早把離婚協議填好給我。」


我撥了撥他懷裡淋了雨滴的花瓣,然後抬眼直視他:「花就別送了,太諷刺。那晚的痛苦和絕望,不是你送送花就能抹去的。」


「說白了你也沒義務一定要接我電話。可我當時其實死過一次,我的靈魂竟然可笑地還想見你最後一面。可我去公司找你時,看見了什麼呢?」


我「呵呵」地笑出聲:「床頭是拆封的套套,地上是我求救的來電,而你與小助理親吻纏綿,置若罔聞。」


「你以為我是看喬音朋友圈才知道真相的嗎?是我親眼所見啊,陸缙時。」


「你是為了和喬音做,才故意地忽視我的電話。」


「等我回魂時,我獨自躺在大雨滂沱的荒山野嶺等死,你知道我多絕望?」


我指尖冰冷,撫了撫他的鬢角:「想要道歉,你起碼也要先體會體會我當時的絕望和痛苦,才有資格。」


19.


在當天下午回去的路上,陸缙時開著車故意撞上路邊的大樹,左腿骨折。


他可能是用這種方式體會我當時的痛苦。


拍了自己車禍後的慘狀發給我,問我:「阿蕎,你的痛苦有減輕一些嗎?」


時間無法回溯。


已經經歷過的痛苦也無法減輕。


隻是徒添一棵倒了大霉被撞的大樹。


不過,他自殘,說明愧疚值+10086。


我沒有回復。


隻是在幾天後,跟穆闲一起去了陸缙時的醫院。


這天,陸缙時出院。


但我不是去看他,而是去了婦產科。


婦產科在二樓,骨科在三樓。


我拿著孕檢單進入電梯時,正好和陸缙時遇上。


他坐在輪椅上,看到我時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會在醫院見到我。


我倒是意料之中,隻輕飄飄地掃他一眼。


他家司機在他身後推著輪椅,手裡拎著一袋藥。


透過袋子,我看到裡面有復方曲馬多片。


鎮痛藥。


聽說吃多了還容易神志不清。 


陸母手裡拎著個保溫桶,低頭對他絮絮叨叨:「你看看你一個人把自己糟蹋成什麼鬼樣子了?跟我回老宅養腿,我讓阿姨給你煲骨湯。」


發現陸缙時根本沒在意她時,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我,神情一滯。


等反應過來時,她眉頭一擰:「你怎麼在婦產科?懷孕了?誰的?我們家阿缙的還是你在外面亂搞,搞大了肚子?」


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跟我身後的穆闲。


我全當沒聽見,扶了扶墨鏡走進電梯。


陸母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翻著白眼沒再吭聲。


直到出了醫院,陸缙時才叫住了我:「阿蕎,我們談談。」


正合我意。


我們單獨地去了醫院附近的公園。


陸缙時攥緊手指,啞著嗓子問我:「你……懷了我的孩子嗎?」


我居高臨下地站在他的輪椅前,捏著孕檢單的手指一松。


單子紛紛地從他頭頂落下,擦著他的臉砸他懷中。


「是啊,兩個月,應該是我生日那次懷上的。」


他手指微顫,把單子一一斂起,紅著眼問我:「真的回不去了嗎?為了孩子也不行?」


我望著不遠處的湖,聲音低落:「回不去了。陸缙時,這是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卻還是留不住。如果沒有行差踏錯,我們會是幸福美滿的一家四口,可現在一切都被你毀了。」


「可你今天也沒舍得殺了 t 他不是嗎?」他深深地看著我。


「陸缙時,今天我沒流產,是因為醫生說我車禍後身體還沒恢復完全,建議我先養好身體。」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摘下墨鏡,隻是抬手蹭了蹭眼底,轉身離去:「不是因為你。」


20.


穆闲開著車緩緩地在我跟前停下。


我上了車。


穆闲:「去哪兒?」


我摘了墨鏡,眼底哪有什麼淚。


撐著下巴從視後鏡裡看他,我道:「當然是去拍戲。然後尋個機會讓喬音主動地找上門,我好碰瓷。」


過了兩天,天氣陰。


預報說,晚上有雨。


我問穆闲:「陸缙時那邊怎麼樣了?」


穆闲抬了抬眸,竟是了如指掌:「被陸母拘在老宅養腿。老宅的司機最近請假回了老家,陸缙時的司機每天早上才去一趟老宅,給他送公司文件,他也不方便出門。」


「唔……」我點點頭,又問,「聽說去老宅那段路,最近有很多趕夜路的大貨車?」


「是。那附近的華珩高速公路剛開通,很多大貨車喜歡抄這條近道上高速,21 點到 22 點最多。」


我看了看天,伸了個懶腰:「那感覺……今天是個好日子。」


好日子就得做些有意思的事。


我找團隊放出陸缙時婚內出軌喬音的消息。


他們在休息室突破最後一層關系之前,雖然曖昧,但在公眾場合一直保持著上司和助理該有的距離。


而喬音朋友圈曬的那些親密日常也都是在國外。


所以即便我的粉絲之前去扒陸缙時的料也沒扒出什麼。


於是我直接讓人曝料,我出車禍那晚,陸缙時正和喬音在一起。


我曾經在手機耗盡最後一格電之前,打電話向陸缙時求救。


但陸缙時彼時正和助理做著情侶該做的事,哪裡顧得上我。


我又讓人半真半假地編料,說我住院期間,有人在國外看到過陸缙時與喬音約會,在情侶餐廳共進晚餐,在江邊看煙火。


所有曝料都沒有照片、視頻佐證,隻有文字。


沒有實錘,有些人才會垂死掙扎,以為有機會反撲,然後把自己送上絕路。


之前我的車禍視頻熱度就高,許多人又被 120 事件氣得怒火中燒。


這個曝料一出,立馬煽動一群情緒上頭的人替我罵渣男小三,替我討公道,發泄怒意。Ṫū́₂


偶爾有幾人罵我鬧離婚,為了利益分割給無辜女孩子潑髒水的,我並不在意,隻是打開喬音的朋友圈。


她慌得把僅我可見的那幾條動態全刪了。


我笑出了聲。


現在刪除,不覺得太晚了嗎?


當天,就有憤慨的義士衝到她的公司門口罵她不要臉當小三。


她公司的同事吃了瓜也對她沒好臉色。


喬音的新工作本來就是陸缙時託人安排的。


雖然曝料沒什麼證據,但領導怕影響不好。


看在陸缙時的面子上沒直接開除,但還是讓她盡快地處理好。


所以喬音當晚就聯系了我,說要跟我見一面。


我欣然地接見,讓她到片場來見我。


她隻能花兩小時來影視城。


一來她就跪下了,哽咽著求我放過她:「學姐,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勾引陸缙時,但我真的隻是個打工的小助理。


「求求你不要再煽動你的粉絲霸凌我這個手無寸鐵的素人了,好嗎?


「他們線下圍堵我,去我公司汙蔑我、辱罵我,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你真的要逼死我才罷休嗎?」


我知道她暗中安排了攝像。


演這一出就是為了利用她弱者的身份反制我。


可我並不在意。


我甚至可以配合她,當了這個霸凌她的惡女。


我抓住她的頭發,逼著她仰頭,甩手就是兩個耳光:「你若問心無愧,就不會跪在這裡。」


她若問心無愧,報警比下跪有用。


這兩巴掌,是為溫蕎打的。


21.


我沒停手的意思,揚手還想繼續。


喬音是真沒想到我一上來就是兩個耳光。


見狀哪裡還顧得上苦肉計,她下意識就手腳並用地要跟我拼命。


片場有很多道具,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推搡間,我被她一個用力推得跌向旁邊的桌子。


腰腹撞上桌角那刻,我再也站不住,整個人滾落在地。


腹部傳來劇痛,我仰躺在地,一動不動。


「阿蕎!」


不遠處一直暗中觀察著的徐大導演大喊著朝我奔來。


穆闲也衝向我。


我望著天空,感覺到身下一股熱流,突然咧嘴無聲笑開了。


喬音,你看我多配合你。


因為我也要利用你啊。


22.


我又被送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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