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以為,以時淮序的性格,做不來太出格的事。
可是我忘了,前世,他就是個敢殉情的瘋子。
骨子裡,是有點野蠻在裡面的。
「你……你——」
我低弱的告饒聲淹沒在唇齒間,最後隻能無力地攬著他的脖子,喊:「時淮序……你心疼心疼我呀……」
他好像正在生氣,並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咬著牙,緊緊抱著他,鼻子發酸,眼淚吧嗒落在他肩膀上。
時淮序渾身一僵,小心翼翼地停住,「對不起。」
我下巴墊在他肩上,仰頭,就能看見窗外明亮的月光。
「時淮序,我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前世想了很久呢,一直沒告訴他。
「寧寧,別說。」他聲音沙啞,輕輕呢喃。
「你不相信嗎?」
回應我的,是無邊的沉默。
他怕是不敢奢望,我們能有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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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男孩子一個,女孩子一個,小名就留給你——」
殊不知,剛才好恢復理智的人,又掉回失控的大網。
時淮序沒再給我說話的機會,抱著丟了半個魂的我走進了辦公室一側的小門。
門輕輕關合。
風在落地窗外徘徊。
月色澄明。
一門之隔,是絮絮低語。
到了後半夜,我小性子上來,就踹他,說不要他了。
時淮序一言不發地把我拖回去,問:「不要我,你想要誰?」
他問得很認真。
我面紅耳赤,「反正不要你!」
「嗯。」他悶頭,「你說了不算。」
這一晚的夢裡,有時淮序的糾纏,也有漫天的大火。
我躺在血泊裡,身上綁滿炸藥。
時淮序沖進火場,將我抱起來,渾身都在抖。
我看見他在哭,隻能無力地抬手,去推他,「滾啊……」
「時淮序,我讓你滾……別碰我,求你……」
夢境被哭聲撞得四分五裂。
溫熱的觸感頃刻間消散。
我墜回黑暗中,猛地睜眼,臉頰一片濕熱。
做夢了。
回神後,才發現時淮序已經被我推到了床沿。
從他的表情來看,我說夢話了。
他遞來紙巾,卻始終坐在離我一段距離的地方。
指尖也避開了我的觸碰。
我心一沉。
他還是誤會了。
「時淮序。」我試著開口,「我剛才做夢了。」
他真的很認真在聽我講話。
我帶了哭腔,「我在大火裡,身上綁了炸藥,你要陪我一起死。」
「所以,我才喊的那句話,你別誤會。」
時淮序的眼睛隻是短暫地亮了一下,就像是想明白什麼似的,歸於死寂。
「好,我信。」
說完,替我掖好被子,拿起枕頭,往外走。
「時淮序!」我叫住他,對著他的背影,說,「你騙人。」
他沒說話。
我抄起枕頭,狠狠砸在他後背上,「行,你走吧,我渾身酸得要死,你個翻臉不認賬的混蛋,就放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說完,也不看他,背對著蜷成蝦仁,鉆進被子裡。
怪不得都說年輕人脾氣犟。
年輕了十歲的時淮序認死理,一點都不可愛。
好一陣沉默後,背後床向下一陷,時淮序嘆了口氣,「睡吧。」
「要抱著睡。」
他聽話地把我撈過去,圈進了懷裡。
夜還很長,我卻盯著看不見邊界的夜色,沒有了睡意。
重生以來,太多的信息在我腦子裡攪成一團。
綁架我的人,曾經跟時淮序有過交集,是個公司倒閉的老板。
當年發生在宋衍身上的那場事故,卻是我二叔為了離間我和時淮序的陰謀。
這些都是我前世最後一年,知道的事情。
我的行蹤一向被時淮序保護得很好,而我,卻是在去醫院做產檢的路上,被人劫持了。
對方是從哪裡得知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宋衍打給我的那通電話。
包括死前最後一刻,時淮序曾經說過:「謝謝宋衍,沒有他,我就找不到你了。」
當局者迷,如今回過頭來看,我最信任的,相伴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馬,宋衍,到底在這裡面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由於昨晚失眠,第二天早上,我頭跟炸了一樣。
「時淮序,我起不來!哪有你這樣的!」
他挨了我幾腳,無奈道:「起來吃早飯。」
「不吃。」
真是有原則得過分。
我惱恨道:「你一點也不喜歡年輕的你。」
他頓了會兒,好脾氣的反問:「年輕的我?」
「對!」我兇巴巴地從他手裡拽出被子,給自己卷起來,「我喜歡老十歲的!你去老吧,別打擾我睡覺。」
我蠕動到最暖和的位置,舒服地伸展四肢,感覺全身都是時淮序身上的味。
回籠覺睡到了下午。
顯然他想到了我被餓醒的可能,午餐整齊地碼在桌子上。
屋內極度整潔,一切都井然有序。
而我的大床,是在秩序之內,開闢的另一方天地。
亂成一團了。
因為我昨夜瞎胡鬧,床單被扯成了條,全招呼到時淮序身上了。
該說不說,28 歲的時淮序和 38 歲的時淮序相比,簡直純情得可以。
我晃了晃頭,把那些臉紅心跳的畫面從腦子裡晃走。
簡單洗漱後,吃掉早飯,掏出時淮序的襯衣裹在身上,打開門探出個頭。
辦公室裡靜悄悄的。
電腦正開著視頻會議。
夕陽偏斜,柔和的光暈自落地窗照進來,落在西裝革履的時淮序身上。
很好地中和了他身上與生俱來的清冷疏離。
我心一顫……
不自覺地紅了耳根。
時淮序的洞察力向來敏銳,幾乎開門的瞬間,就抬眼望過來。
看見我的穿著,突然愣住。
我不自在地輕輕咳嗽了幾聲,斷定沒人,才紅著臉走出去,坐在時淮序對面。
打開手機,發現宋衍給我打了五個電話,發了十幾條短信。
都是深夜。
那會兒,我應該已經意識模糊了,卻沒被鈴聲驚醒。
難道是……
我若有所思地盯著時淮序。
他目光專注,似乎不曾發現我的存在。
就裝吧。
我蹺起腿,就在他視野的餘光裡晃來晃去,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走光。
時淮序說話的聲音突然卡了殼,短暫的停頓後,「今天就到這裡。」
說完,結束了會議。
他輕輕靠在老板椅裡,蹙蹙眉,「桑寧。」
「喲,昨晚還喊寧寧,現在就是桑寧了?」
瞧那副道貌岸然,吃幹抹凈不認賬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個多正經的人呢。
我蹭了蹭他藏在桌下的小腿,「時總,昨晚我手機響過嗎?」
時淮序平靜地垂下眼睛,「不太清楚。」
「是嗎?」
我越過辦公桌,揪住他的領帶,拉近。
縱使他掩飾很好,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個年輕人罷了。
「桑寧,這是上班時間。」
他一本正經地提醒我,如果不是略微紊亂的呼吸,我還真的以為,他清心寡欲呢。
「哦。」我輕輕吻了吻他,「還要嗎?」
他沉默了會兒,直白地說:「……要。」
我又親了一口,「我在隔壁,等你下班,一起回家。」
6
回到房間後,我再次接到宋衍的電話。
「寧寧,我出院了。」
電話那頭,聲音沙啞,鼻音濃重,似乎一晚上沒睡好。
我一愣,「你怎麼出院了?」
「不治了。」他語氣低落,「如果一直修復不了,我選擇放棄。我想跟你一起過平靜的生活。」
我皺起眉,「我們早就沒可能了,而且,我結婚了。」
「那我怎麼辦呢?」宋衍說,「你把我們的承諾當作什麼了?是不是因為我臉毀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我欲言又止,「是你說隻有分手,公司才能捧你,你才能走得更遠。」
「可是你答應過會等我的,」
「那我要等多久呢?」我嘆了口氣,「你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卻讓我一直等。」
我二叔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爸媽自我出生後,就將我拋在桑家,各自移居海外組建了新家庭。
我就是桑家的一顆棋子。
宋衍在大熒幕上賺得滿堂彩時,我卻已經被二叔逼得無路可走。
那晚,我給他打了一晚上電話,他摁掉了。
第二天,我看著他的熒幕初吻,心灰意冷地接受了二叔的提議。
此時,宋衍在電話裡問我:「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我沒有任何猶豫,「我愛他。」
之後的幾天,宋衍再也沒有給我發來消息。
我想了很多,要想抓前世害我的兇手,得借助時淮序的力量。
第一步,讓他接受我重生的事實。
以免他給我關進精神病院。
「……這個嫡女重生後呀,就開始查上輩子害自家滅門的兇手,有信息差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你難道不好奇她後來是怎麼反敗為勝的嗎?」
我支著胳膊,趴在時淮序面前,講得熱火朝天。
這已經是這個月,我給他讀的第三本重生小說了。
時淮序聽得認真,「你要是喜歡,我可以投資,拍成電視劇。」
「不是我喜歡,重點是你喜不喜歡?」
他看著被我穿得起皺的襯衣,嘆了口氣,「你喜歡的,我就喜歡。」
我不依不饒,攥成拳頭充當話筒,「那你說說感想。」
時淮序:「……」
最近我和他的相處,融洽了許多。
他十分遷就我,幾乎是百依百順。
可就是總感覺,隔著什麼。
「時淮序,」我拖近凳子,坐在他面前,表情嚴肅,「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
他放下筷子,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你說。」
我苦大仇深地開口,「其實,我也是重生的。」
沉默。
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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