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自詡為花柳巷裡,一顆燒不熟煮不爛的銅豌豆。
我不願意,吵也吵了,哭也哭了。
我爹隻冷著臉,叫我年底除夕就嫁過去,說聘禮都收了,沒得商量。
趙有光絕非良人,我得逃。
但是逃婚也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地利我都有,獨獨這個人難住我了。
我周遭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丫鬟,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恐怕長安城都出不了,就得被抓回來。
我輾轉反側多日,始終沒有眉目,也漸漸死了心。
直到我遇見顧影。
三月的長安,春光正好。
我缺個梳妝丫頭,打算去奴市上買一個。
就看到一個合適的小丫頭和籠子裡的顧影。
小丫頭固然不錯,但是我更中意顧影。
我打量著顧影。
他宛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刃,少年眉眼中盡是陰鬱冷峻的殺意。
這雙手骨節分明,把玩匕首的動作利落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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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叫我逃婚的念頭又跳躍起來。
我按捺住心底的激動,裝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你會梳妝嗎……」
聽我這般說,他刀光如雷,那柄匕首隔著籠子,冷冷地抵在了我的脖頸上。
那雙陰沉眸子裡,盡是對我這個不食人間煙火大小姐的輕蔑和厭惡。
笑死,根本不怕。
但我還是很給面子地紅了眼,畢竟裝哭,從小就是我的拿手絕活。
見我哭了,他反愣住,垂下眼睛收斂了殺意。
我爹都不怕我哭,這個第一見面的陌生人竟然怕,真是有趣。
顧影很有職業道德,不想帶我逃婚,隻想為我殺人。
我雖然討厭趙有光,但是也沒到要他死的地步。
我還是想逃婚。
話本上都是這麼說的,有個黑衣冷酷寡言的殺手,喜歡上一個高貴端莊的大小姐,不顧世俗眼光,帶她逃婚,快意江湖,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是高貴端莊大小姐了,顧影算是冷酷寡言殺手了。
我掰著手指頭算著:看來離逃婚,就差他喜歡上我這一步了。
所以這半月來,我每天都雷打不動地跟顧影表白。
「顧影,我喜歡你,帶我逃吧。」
他隻連連擺手,拒絕三連:不喜歡使不得不可以。
我每日告白猛如虎,他隻風雨不動安如山?
聽已出閣的小姐妹說,要抓住男人的心,無非食與色。
於是我親自下廚,試圖抓住他的胃。
我知道顧影吃過很多苦,他既然不喜歡我這種刁蠻嬌弱大小姐,那麼一定喜歡這種賢惠溫柔這一型。
夜半,我燉了一鍋藥膳,把顧影推醒。
盈盈燭火,照見我面上的無限溫柔:
「大郎,起來吃藥了。」
他疑惑地盯著桌上盤子裡漆黑的不明物體。
我期許地看著他:
「吃吧,我親自下的廚。」
嚇得顧影半夜逃進廚房,連夜給我做個三菜一湯。
我吃得心滿意足,躺在床上才想起來:不對,怎麼變成了他用食物抓住我的胃?
後來我才知道顧影聽錯了,他聽成了:
「快吃吧,我親自下的毒。」
我做飯比不過顧影,那就色好了。
我試圖在他在我身後為我梳妝時,柔弱無骨地靠在他身上,勾的他情難自已,然後幹柴烈火,木已成舟。
我是這麼想的,奈何我剛ƭú₅往後靠。
顧影就條件反射地往後一躲。
叫我連人帶凳整個仰過去。
這是我第一次翻車,大概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第二次晚上,月色醉人。
我柔弱無骨地坐在顧影懷裡,食指玩著他的長發,歪頭看梳妝鏡中的我們。
顧影生的冷峻,烏發如瀑,眉眼凌厲。
若是沒有脖子上那條天蠶絲頸鏈,當真是高處不勝寒的清冷公子。
這頸鏈正系在我的手腕上。
別問,問就是上次翻車翻出經驗了,怕他跑了。
受制於我,他長睫垂下一片陰翳,猜不出心事。
我壞心地仰頭,嘴唇正擦過他的側臉:
「帶我走,顧影,好不好?」
「好……」
這麼輕巧就答應了?
不待我狂喜,他緊接著補上一句:
「……好就好在,顧影這個名字特別配我影衛的身份。」
???
食色我都比不過他。
他根本就不喜歡我,還恪守男德,開口就是:
大小姐,別這樣,使不得,不可以。
幾番折騰得不償失,還叫顧影避我如蛇蠍。
眼瞧著到了端午,婚期還剩半年。
我急得不行。
顧影:
大小姐打定了主意要逃婚。
她高價淘來一本《如何徵服英俊少男》,看的廢寢忘食,在我身上花招百出。
前幾次還好,我尚且能應付。
後來她柔弱無骨地靠在我身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漾著水光,她楚楚可憐地瞧我:
「帶我走,顧影,好不好?」
大小姐不哭不鬧,溫柔端莊的樣子還真唬人。
我呆呆地看著她水光盈盈的唇,竟然恍惚著答應了她:
「好……」
看她一臉欣喜,我才意識到自己失言。
「好……好就好在顧影這個名字特別配我的影衛身份……」
她一臉失望。
我落荒而逃,逃到無人的屋檐上,倚靠著檐上的嘲風獸,感嘆道:
好險,差點就答應她了。
我們初遇那天,長安城春意正濃。
我低頭坐在奴市的籠子裡,慢慢擦著手中匕首。
與我一並清倉甩賣的是一個小姑娘,隻知道吃,看上去憨得很。
奇怪的攀比增加了:我覺得我會比她先賣出去。
我正想著,就看見了兩個買主。
一個提著肥鯉魚,一副世外高人模樣的男人——和溫柔無害的大小姐顧嬋。
「要實用的,上一個號已經養廢了。」男人跟人伢子開了口。
我知道這個男人的目的,一定和許多人一樣,買個殺手回去消災。
我不動聲色地計算著:成交率百分之五十。
「還得是能打的。」他補充道。
我斜睨了隔壁憨姑娘一眼,成交率百分之九十九。
「客人您放心,這個天煞孤星瞪誰誰死全家,如今隻要一兩銀子。」人伢子興奮地搓搓手,「隔壁小姑娘目前看不出來有什麼用,便宜賣。」
男人裝束不凡,一兩銀子對他根本就是毛毛雨。
大小姐也猶豫著開了口:「我要個梳妝丫頭……」
很好,成交率百分之百了。
冷殺手和買兇人,天造地設。
憨丫頭和慫小姐,堪稱絕配。
「那就……」男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深吸一口氣,「便宜的那個吧。」
???
看男人用肥鯉魚換了憨姑娘,撿了便宜喜不自禁的背影。
我在心裡冷哼:「原來是個搜摳窮鬼。」
奇怪,梳妝丫頭都被人買走了,她怎麼還不走?
還側著臉瞧我,那樣子宛如在瞧籠子裡的小狗。
一縷發絲滑下,叫她用小指挽到耳後。
她……還挺好看的。
烏發雪膚,月白緞子並著蔥綠袄裙。
頭上的翠玉金桂碎流蘇,在她舉手投足間也一絲不亂。
一看就是深閨嬌養的大小姐,端莊高貴。
她專注地看著我擦著短刀的一雙手,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得我渾身不自在。
她似乎想跟人伢子問點什麼。
我知道她想問什麼,無非是問我殺人夠不夠快,夠不夠狠?
從前買了我的人都是這麼問的。
她開了口,也是輕輕柔柔的,宛如三月的風:
「……你會梳妝嗎?」
我愣住了。
我這雙手精通絞殺,刺殺,溺殺,你卻問我會不會梳妝?
這大小姐,是在嘲諷我嗎?
我出手快,她話音未落,匕首已經抵在她脆弱的脖頸上。
真是嬌柔大小姐,我這一個眼神就嚇得她流蘇一抖。
很快的,她眼圈也一點點紅了。
我愣住了。
怎麼?這就哭了?
她是沒有主見的笨蛋,人伢子說兩句她就在賣身契上籤了字。
我跟她走了。
臨走時還聽見身後人議論:
「可是顧氏綢緞莊的大小姐,頂有錢的肥羊,你要一兩銀子實在便宜了她。」
是的,笨蛋大小姐是長安城出了名的肥羊。
她不會還價,更不會做選擇題,猶豫不決就一並打包都要了,旁人诓騙了幾兩銀子她也全不在意,權當丟水裡聽個響。
剛到顧府第一天,大小姐問我會不會梳妝。
「笑話!不會!」
誰知道她隻是看著我,眼圈一點點紅了。
「……但是可以學!」
她的眼淚才收住。
我不是見不得她哭。
我……算了,我就是見不得她哭。
我懷疑第一次見面,她就拿捏住了我命門。
那天晚上是滿月,她領我回了顧府,她說:
「我叫顧嬋,嬋是天上的月亮。」
「你叫顧影,我一回頭就能看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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