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竹馬的第四年,他瞞著我交了女朋友,我終於死心, 我不再以他為目標,換專業和學校。
考去了與他千裡之隔的北方大學。
1
中秋那天,鄒照沒回來。
往年中秋節都是我們兩家一起過,今年他說跟室友一起去威海旅遊。
鄒照打視頻過來時,窗外綻放出了一朵巨大的煙花。
手機屏幕裡他躺在床上,衝鏡頭打招呼:「胡小予,中秋快樂。」
他似乎玩得很開心,暖色燈光和潔白床單襯得他唇紅鼻挺,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我回他一個簡單的微笑:「中秋快樂。」
然後,便聽見他那邊傳來浴室開門的聲音。
鄒照起身了。
鏡頭一掃而過,白色床單上一抹金色。
那是一管口紅。
YSL 小金條。
是女孩子的東西。
「照哥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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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胡傑不知何時湊上來了,盯著視頻仔細瞧,可惜看不見了,背景去了陽臺。
鄒照好半晌沒說話,直到他爸媽聽到動靜也湊過來,他才輕咳了一聲。
「小孩子知道什麼……瞎說。」
他瞥了我一眼,舔了舔唇。
我與他一起長大,熟悉他每一個習慣。
那是他心虛的小動作。
我的心隨即沉入谷底。
答案很快便被揭開了。
原來一小時前,鄒照在朋友圈官宣。
他屏蔽了兩家人,卻被八卦的高中兼大學同學,發到了三班級群裡。
鄒照高三班主任是鄒叔叔好友。
這會兒,鄒阿姨正拿兩人合照在看。
……
鄒叔叔痛批鄒照:
「你屏蔽什麼,談戀愛搞得跟做賊一樣?防誰呢?」
我低頭扯了扯嘴角。
是啊,鄒照。
你防誰。
2
屏幕上看不見鄒照的臉,隻有他那緊抿的薄唇。
一向能言善辯的人,難得不辯駁。
我知道,他生氣了。
可他有什麼好氣的呢?
氣氛絲絲尷尬。
十幾秒過去。
鄒照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跟我說話。
「小予最近功課怎麼樣?你上次問的那道題,答案你看到了嗎?」
我沒說話。
那道題的答案我看到了,但我當時沒有回。
作為省理科狀元,鄒照解物理題向來快準狠。
可那天,過了大半個小時,他才回我。
潔白的 A4 紙上字跡秀麗。
那不是他的字。
當時,我心底就有種預感。
他可能談戀愛了。
我望著他,淡笑著。
「那題是你女朋友做的吧?」
鄒照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他沒有反駁,等於默認。
「照哥,你可真牛,不愧是我哥!姐你快看,嫂子可漂亮了!」
胡傑將手機遞給我看。
那頭,鄒照眉頭擰起:「沒什麼好看的……」
胡傑一向畏他,頓時不敢說話了。
氣氛變得奇怪。
兩人都不再說話了。
我還是瞄了一眼。
照片裡的女孩膚白長發,一身淺綠色中式長裙,美得如畫如卷。
兩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對。
我喝了一口牛奶,咽下滿嘴苦澀。
回到上一個問題。
「答案我看到了,最近記性不好,忘記回你。」
奇怪又緊張的氛圍,消弭下去。
鄒照又開始跟以往一樣,叮囑不停。
「那就好,要勞逸結合,別太辛苦,有不會的發給我……」
……
「我在大學等你。」
與往常一樣,又是以這句結尾。
不過。
這次,我沒應下。
3
夜裡,我失眠了。
被痛批之後,鄒照打開了朋友圈權限。
最新那條官宣動態的評論區,共同好友一個接一個送祝福。
有一條評論很顯眼。
【我還以為你會跟胡予在一起……】
按著屏幕的手指微微發抖。
那條評論下,有共友➕1。
【我也以為等胡予考上大學你們就會一起……】
……
心口泛過一絲酸楚,我緩緩閉上眼。
曾經。
我也這樣想。
我也以為隻要我考上大學,我和鄒照就會在一起。
畢竟我跟鄒照一起長大,幾乎每天都在一起。
他從小就聰明,大小獎項拿了無數。
長得好性格好,喜歡他的女生數不勝數。
而我這個幾乎見證了他所有的高光時刻的人。
喜歡上他,也並不稀奇。
人多說近水樓臺先得月。
可鄒照,喜歡物理和數學好的女孩。
我這兩門都很爛。
爛到需要留級那種。
留級也學不好。
我原準備放棄,走藝考。
可鄒照不贊同。
他說藝術這條路不好走,演藝圈的話也復雜,太亂了,他不放心。
我猶豫了。
那時我即將高二,鄒照快高三。
一次回家的路上,他問我。
「胡小予,聽說你同桌學理科,你選文科還是理科?」
我同桌是學習委員,數學很好的一位女孩,鄒照經常在我面前誇她。
……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其實,我這次舞蹈比賽拿了第一名,可在鄒照眼裡舞蹈隻算娛樂。
就像他自己,他圍棋也下得很好,偶爾也會比賽拿名次,但那對於他來說,隻是娛樂。
隻有數學和物理才算正道。
要是我能聰明點就好了。
我低頭踢著石子,聲音幾不可聞。
「我不知道……」
頭上傳來一陣重力,面前多了一盒巧克力。
是我最喜歡的牌子。
很難買。
我愣愣地抬起頭。
少年清澈的眼,像是初夏涼爽的清風。
微微一笑,眼底一片璀璨。
「胡小予你要不要學理科,我希望有人可以跟我一起努力……」
我心亂如麻,腦海裡隻有他那句「一起努力」。
我想,那就試試吧!
努力跟上他。
……
我以為,我跟鄒照之間隻剩一層窗戶紙。
大學後就該捅破了。
直到去年元旦,江邊跨年。
4
煙花最絢爛的那一刻,我看到鄒照舉起手機拍了張煙花照。
發了出去。
對方頭像是一隻可愛的粉色貓咪。
心上咯噔一下。
「誰呀?」
察覺我看到,他將手機熄屏。
而後從容地笑了下:「十班宣傳委員。」
高三十班宣傳委員,我認識。
是我高一同班同學。
笑起來左頰有一個梨渦的可愛女孩,很聰明。
沒記錯的話,高三摸底考她排三十多名。
「……你喜歡她?」
「怎麼可能!」
仿佛我在說什麼天大的笑話。
「那你給她拍煙花?萬一她誤會你喜歡她……」
鄒照眨眨眼,笑得有些無辜。
「她讓我拍的呀,我也不好拒絕吧。
「這就喜歡了啊?那得了,我最喜歡的應該是小黃。」
小黃是隔壁夏奶奶的狗,鄒照每天都會拿火腿去喂它。
如果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就是喜歡的話,那他最喜歡的確實是他照顧最久的小狗。
女生給他回了一張自拍照。
齊耳短發,眉眼彎彎。
看得出來,她很高興。
鄒照看了眼,無所謂地笑:「你看,她短發。我不喜歡短發女生,我喜歡長發。」
他笑得狡黠,伸手想摸我的長發。
我往旁邊挪了一步,微微避開。
「怎麼了呀?」他笑意加深,強勢地摸了一把我的頭頂,語氣仿佛在哄一個發脾氣的小孩子,「胡小予最可愛了。」
我盯著照片上笑容羞怯的女孩,微微出神。
激烈的心跳,像一種無聲預警。
某種猜測,呼之欲出。
我仍然存在僥幸心理。
鄒照手上拿著一把煙花,在找打火機。天邊的煙火綻放,側臉在夜色和煙火下漂亮極了。
我試探地問道:「那她喜歡你嗎?」
鄒照抬起頭,無所謂地挑了下眉,眼底眸光流轉,夾著一抹壞。
他說:「她又沒說。」
青梅竹馬就是這點好,一個眼神就懂彼此的心思。
我想當時的鄒照看明白了我眼底的試探,而當時的我也看出了他最隱秘的心思。
5
鄒照沒談過戀愛,可他雙商皆高,最擅長洞察人心,怎會感受不到女孩的心意。
他什麼都懂,但卻不挑明,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喜歡這種狀態。
不清不白的曖昧,女孩沒挑明,他便可以當作不懂。
如果挑明了的呢?
挑明了他也可以說:
「我們還是學生,應該以學習為重。
「我現在不想考慮這個,大學再說吧。」
或者:
「我希望有人可以跟我一起努力……」
然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反正大家都是「朋友」,誰都不需要負責。
巨大的荒誕感如海嘯席卷。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過來。
我有些想笑。
不是笑鄒照和那位聰明的姑娘,而是笑我自己。
鄒照那句「我希望有人可以跟我一起努力……」我一直記得。
我以為這僅屬於我跟他之間的約定。
如今再看,或許是他隨口一說。
哪怕我考到跟他一個大學,他也可以說:「前途未定,不談兒女情長」。
我不知道當時的我在他心底的分量。
大概跟他手機裡曖昧的女孩們,並無不同。
我隻是在那一瞬間,覺得恐怖。
面前的鄒照。
這個在我最最寶貴的青春時期藏在心底的少年。
似乎一下子爛掉了。
……
人總在經歷一些劇烈痛苦後,才能看清真相。
隻是我從未料到「不要自作多情」是鄒照教會我的。
6
自那以後,我病了。
心慌,出汗。
連續兩周。
恐懼出門,厭人。
在家躺了一個月,才慢慢緩過來。
後來,我才知道。
那種情況,心理學上解釋為:創傷應激心理障礙。
……
7
我跟家裡說想參加藝考。
媽媽沒有立即答應:「當初我讓你走藝術路線,你非要學理科考計科,我說不適合你記得你怎麼跟我說的嗎?」
我躺在沙發上,手臂蓋住臉。
我記得,當時我強硬地說我喜歡計科。
其實我說謊了。
我不喜歡計科,從來都不喜歡。
是鄒照喜歡。
胸口悶悶的,我輕輕吐了一口氣,坐了起來。
自認為笑得灑脫:「為了我的頭發,我還是不讀計科了。」
我媽嗑著瓜子:「工科確實累腦子,但好就業呀,這也是你自己說的。」
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鄒照說的。
其實他說得沒錯,但要考慮自身情況。
我八歲開始學舞蹈,每位教過我的老師都誇我底子好天賦高。
我從小到大獎項拿了不少,舞蹈算是我強項,理科是我弱項,我學得十分痛苦。
廚房刷碗的爸爸探出頭。
「也不能隻考慮就業,畢竟人這一輩子不能隻為錢活著,賺多賺少都行,總歸有手有腳餓不死!還得擅長且喜歡,否則也難受!」
一旁,正用我手機玩遊戲的胡傑附和:「對!不行還有我!餓不死你!」
剛說完,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胡傑點開。
「姐,照哥問你想要什麼禮物!
「照哥對你真好!怎麼不問我呀!嗚嗚……」
老母親捏著瓜子的手停了下來,飽含深意眼神,悠悠掃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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