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4-12-19 14:19:554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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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煽風點火:「來猜一猜,你死以後,他會不會求著我回頭?」


她約我出來,不僅僅是為了展示她勝利的果實。


她在害怕。


這段時間,顧西辭四處打聽我的消息,還換了很多號碼給我打電話。


這些,她一定都知道。


她找我聊一聊,是來試探我的態度。


是來惡心我,讓我徹底死心。


可惜,我早就沒惦記那一坨東西了。


我勾了勾唇,說:「如果我不回頭,你猜他是更念著一個死了好幾年的人,還是更喜歡時時在他眼前晃悠卻得不到的我?」


我抿了一口咖啡。


挺苦的。


「姜悅,你比我更清楚顧西辭有多犯賤。」


「他對你,到底是愛而不得,還是情根深種?」


她抿了抿唇,不置一詞。


看來她自己也摸不準吧。


「漂漂亮亮地死在他懷裡吧,沒準他能多記得你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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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這句忠告後,我起身離開。


她如同一朵日益凋零的玫瑰花。


在將死的時候,瘋狂汲取他人身上的愛意。


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來彰顯自己的意義。


挺悲哀的。


他們繼續譜寫他們跨越生死、感天動地的愛情。


和我再沒有關系。


13


休養一陣後,我接受獵頭的邀請,又換了新的公司。


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但足夠讓說了再見的人,難以再見。


說來挺傻的,和顧西辭剛在一起那會兒,為了幫他,我向公司請辭。


等他的事業穩定,我才回到自己擅長的領域。


雖然撇開感情不談,那是一段很寶貴的工作經歷。


但的確打亂了我的職業規劃。


現在想來,還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了幾個月。


某天,張曼上門送請帖。


因為種種原因,他們的婚禮一推再推。


終於在這個冬天,有了著落。


張曼問我:「顧西辭也會來,你介意嗎?介意的話,我讓李超把他趕一邊去。」


李超和顧西辭認識很久了。


他們早就約定好,要當彼此的伴郎。


當然不能因為我,而影響到這場婚禮。


我搖頭:「不用管我。你們倆的婚禮,當然自己怎麼開心怎麼來。」


很快就到了婚禮那天。


顧西辭作為伴郎,跟在李超身後,來接張曼。


他西裝楚楚,很像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大概不記得了。


可我還記得。


那是一個秋天。


我保研失敗,緊接著,秋招也沒了希望。


我坐在學校後山的涼亭裡,突然很想媽媽。


如果她在,一定會給我做頓紅燒肉。


等我吃飽了,再讓我繼續努力。


可是她不在了。


我站在山頂。


有那麼一瞬間,很想不顧一切地跳下去。


在這時候,我看到了顧西辭。


那時候他剛創業成功,一身西裝,意氣風發。


他站在我身旁,似是無意地說:「這是學校視野最好的地方,能看得到彩虹。」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真的看到了一道彩虹。


美得令人心醉。


我突然就感覺松了一口氣。


那顆壓在身上的大石頭,好像也沒那麼重了。


那可能真的隻是一句無意的話。


但我記了很多年。


直到三年後,我才再次遇到他。


緊接著,糾纏七年。


與那一年不同的是,現在的他,疲態盡顯。


他也看到了我。


現場的氣氛熱烈。


可他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我。


眸光復雜。


我側過身去,幫張曼整理裙擺,借此避開他的目光。


李超抱著張曼下樓。


張曼家是個老小區,沒有電梯,隻能走樓梯。


人很多。


一個孩子無意間推了我一把。


我很少穿高跟鞋,頓時就有些站不穩。


眼看著就要跌倒,顧西辭抱住了我。


和他肢體接觸的瞬間,我聞到了那股煙味和茉莉香。


一種熟悉的嘔吐感湧了上來。


站穩後,我奮力推開了他。


「別碰我。」


他後退幾步,背靠扶手,才堪堪穩住身形。


他垂著眼,一陣啞然,神情很是受傷。


被他碰過的地方,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圓圓,小心腳下。」


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這種語氣,好像我們還有什麼關系似的。


我沒有理會他,轉身下樓。


14


抵達酒店後,我才發現,姜悅也來了。


她坐在輪椅上,素面朝天,唇色有些泛白。


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輕聲喚:「阿辭。」


顧西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奔向她。


張曼看向身旁的李超。


李超連忙撇清關系:「我沒邀她過來。」


他看了眼我:「沒準是怕辭哥被勾走,畢竟小偷嘛,最怕遇到同行。」


我挑了挑眉:「我可不是同行。」


李超聳肩:「心裡髒的人,把誰都想得髒唄。」


張曼冷笑:「好,既然她不要臉,那我也不客氣了。」


很快,吉時到了。


《Love Story》的背景音樂響起。


身穿白色婚紗的張曼,緩緩走向李超。


我站在臺下,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西辭走到了我身旁。


他遞來一張紙巾。


我沒接。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那枚結婚戒指。


挺裝的。


挑的時候沒用心。


分開以後卻不肯摘,假惺惺裝深情。


姜悅推著輪椅過來:「阿辭,我們那天都沒交換戒指。」


顧西辭沒有應聲,扭頭看向我。


似乎是要從我臉上,看到那麼一點難過和不甘。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我盯著臺上相擁的新人,滿面笑容,起哄讓他們親一個。


顧西辭垂著眼:「在臺上的人,本應該也有我們,不是嗎?」


他的聲音很輕,隻一瞬,就淹沒在人海裡。


但我聽到了。


姜悅也聽到了。


她的唇抖得厲害。


她自然清楚,顧西辭口中的「我們」,指的是我和他。


以前張曼提議過,說要四個人一起舉辦婚禮。


當時大家感情都好,這樣的提議,自然是全票通過。


我沒想到,顧西辭竟然還記得這種事情。


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真讓人惡心。


我往旁邊退了幾步。


這時,一束捧花精準無誤地砸到了姜悅頭上。


張曼拿過司儀手上的話筒:


「哎呀,怎麼砸到你頭上了?我記得你結過婚了吧?」


「說是得了絕症,這輩子就想結那麼一次婚,所以搶了人家的未婚夫。」


「證都沒拿,就穿著婚紗,逼他跟你舉辦婚禮呢。」


「高!實在是高!」


人都是喜歡吃瓜的。


聽見這話,本來還在埋頭苦吃的賓客們,全都抬起頭,找尋話題的主角。


我又往旁邊挪了挪。


姜悅捧著花,面色慘白。


竊竊私語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更有甚者,還拿起手機錄視頻。


「哎呀,這人長這麼漂亮,怎麼是個小三嘞?」


「我看啊,就是個狐狸精!絕症也不是搶別人未婚夫的理由啊!人家小姑娘多可憐,都快結婚了,她來這麼一出,真不要臉!」


「那男的也不是個好東西撒!跟那狐狸精絕配!」


李超假意咳嗽幾聲。


張曼朝我眨眨眼,把話筒還給司儀。


她是在幫我出惡氣。


在姜悅舉辦婚禮時,我也曾被她的親友惡意揣測過。


姜悅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顧西辭,想尋求幫助。


可他隻是看著我,欲言又止。


「阿辭……」


顧西辭沒應。


姜悅很快紅了眼。


人言可畏。


她慌忙低下頭,啟動自動輪椅離開。


出乎意料地,顧西辭沒有去追她:


「圓圓,我沒有和她領證。」


「我真的後悔了。」


久病床前無孝子。


更何況,那是一個拋棄過他的女人。


曾經的那點不甘和愛而不得,大概早就被磨幹淨了。


他的這抹白月光啊,或許很快,就會變成剩在碗底的白米飯。


張曼笑嘻嘻地說:「還不去追啊?待會又鬧自殺呢,真死了可咋辦,我不想背殺人犯的罪名哈。」


顧西辭深深看了我一眼,走了。


張曼啐了一口:「這個姜悅沒點眼力見,看到她我就覺得晦氣!」


李超摟著她,輕輕撫摸她的小腹:「老婆消消氣,別驚著孩子了。」


張曼冷哼一聲:「你以後也少和顧西辭那種拎不清的人來往。」


「是是是,都聽你的。」


15


後來我聽說,姜悅失蹤了。


張曼吃著李超洗好的櫻桃,滿臉不屑。


「還作呢。她還真把自己當什麼了,她越作,顧西辭隻會更煩。」


我笑:「她不是作,她是怕。」


我聽說,到了漸凍症中期,生活就基本無法自理了。


她怕,怕顧西辭看到她最醜陋的那一面。


她想漂漂亮亮地,死在顧西辭回憶裡。


比起互相折磨,她更想要顧西辭的愧疚。


這樣,他會記得她更久。


看來那天我在咖啡廳裡說的話,她都聽進去了啊。


後來呀,張曼又告訴我。


顧西辭找到姜悅了。


因為心情鬱結,消極治療,她的病發展得很快。


顧西辭愧疚得要命,竟然真的要陪她環遊世界。


但他的公司不能停擺。


沒過多久,公司的總經理就換了人。


冬去春來,春去秋來。


姜悅死在這年冬天。


張曼嘆了口氣:


「其實姜悅也挺慘的,天妒紅顏吶,如果她沒有那些騷操作,我會可憐她的。」


我想了想:「我也是。」


說這話並非聖母心,隻是女生之間的惺惺相惜。


之後沒多久,因為決策錯誤,顧西辭的公司遭到了重創。


他這會兒正焦頭爛額。


張曼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笑嘻嘻的:


「那破公司早就該歇菜了,沒有我家圓圓,怎麼可能蒸蒸日上呢!」


我對著電腦審閱項目方案,連連點頭:


「還好跑得早。」


16


後來顧西辭還是找了上來。


其實他早就打聽到我的住址了。


前段時間,有天半夜醒來,我摸黑去洗手間。


不知道怎麼的,就往樓下看了一眼。


正巧就看到他站在我家樓下。


昏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


身影寂寥。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


腳下圍了一圈煙頭。


我立刻拉上窗簾,沒有再看了。


這一次,他瘦了很多。


看著精心打扮過,但仍有掩不住的疲態。


他的無名指上,依舊戴著那枚結婚戒指。


「圓圓,我能進去坐坐嗎?」


我雙手環胸,擋在門口:「有事就在這說吧。」


見我態度堅決, 他也沒有強求。


「圓圓,我很想你。」


他嘆了口氣, 語氣頗有些滄桑:


「姜悅去世那天,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


「但沒有你的每一天,我都覺得無比糟糕。」


看吶, 姜悅,現在,你還覺得你贏了嗎?


顧西辭又摸出那枚女戒:


「圓圓,我不能沒有你。」


「沒有你, 我該怎麼繼續撐下去啊?」


他真是天真。


當年在醫院, 我沒接受這枚戒指。


現在, 更加不可能接受了。


我話裡帶刺:「怎麼,死了一個白月光,終於想起我這粒白米飯了?」


他來求我,或許有幾分真心。


但更多的, 恐怕是看到了我身上的價值,想讓我陪他東山再起。


他淪落成這樣, 都是自己作的,怨不了任何人。


顧西辭皺眉:「圓圓, 別這樣, 這不像你。」


我聳聳肩:「見人說人話, 見狗說狗話。」


我和張曼,從來就是一路人。


不過因為愛他, 所以收起爪牙。


可是他不珍惜。


他語氣篤定:「我們那七年,你不可能這麼快就放下。」


我笑著搖搖頭。


我向來拿得起, 放得下。


他卻還在自欺欺人。


「顧西辭,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濫情嗎?」


而我,隻是怔怔站在原地。


「-「」我陰陽怪氣:「你和我說這話什麼意思?想要我誇你一句,『喲, 你守住陣地了,真棒』嗎?」


「你通過貶低對她的愛,以此誇大對我的情根深種,顧西辭,這讓我覺得挺惡心的。」


什麼「不能沒有你」這種話,他對姜悅也說過吧?


恐怕我答應了他, 下次,他就會對另一個女人, 說同樣的話。


隻恨吶, 我們糾纏了太多年。


直到姜悅回國,我才看清他的嘴臉。


我作勢要關門:「不好意思, 我得化妝去了,我男朋友還在等我。」


顧西辭一愣:「我不信。」


「不信?」我挑眉,覺得他真是可笑,「你往樓下看看, 那個開蘭博基尼的, 就是我男朋友,比你高比你帥比你年輕。」


他還真走到走廊盡頭,往窗外看了一眼。


然後,面如死灰。


「砰」地一聲, 我關上了門。


電話裡,新來的實習生聲線明朗:


「姐姐,我到底什麼時候轉正啊?」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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