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也忘了問,為什麼我會出現在他的婚禮現場。
我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然後,拉黑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
9
顧西辭還是知道了我懷孕的消息。
張曼一臉歉意:「圓圓,實在對不起,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李超!」
李超在電話那端卻說:「圓圓,你倆也有這麼久的感情了,給辭哥一個機會吧,也給孩子一個機會。」
張曼罵罵咧咧,從我手裡搶過手機,對著李超破口大罵:
「顧西辭幹的就不是人事!也就圓圓脾氣好,要是我,非得擰斷他的胳膊,讓他和姜悅雙宿雙飛,做兩個甜蜜的殘疾!」
說來有趣。
張曼是我的閨蜜,李超是顧西辭的發小。
他們的姻緣,還是我們撮合的。
隻用了兩年,就修成正果。
他們前幾天領了證,還缺一個婚禮。
而我和顧西辭,磋磨七年,最後卻落得這種結果。
顧西辭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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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來的。
滿頭大汗。
一臉焦急。
看到我還在手術室外,他的眉頭驟然一松。
他一把將我抱在懷裡,抱得很緊。
像是怕一松手,我就不見了。
「圓圓,我錯了,你別衝動,我們好好聊一聊行嗎?」
他身上有隱隱約約的煙味。
顧西辭他爸是得肺癌走的,所以他很少抽煙。
隻有實在煩悶的時候,才會來上一支。
這些天,他四處奔波,為姜悅尋醫問藥。
都有人問到我頭上了。
他們旁敲側擊地問我,身體還好不好?
這些人還真以為,我能讓顧西辭急成這個樣子。
真是可笑。
比煙味更濃的,是茉莉花的香味。
前幾天在醫院,我在姜悅身上,聞到了這股熟悉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來。
那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年。
也是我們認識的第五個年頭。
他的爸爸去世,緊接著,公司的資金鏈出了點問題。
那段時間,顧西辭整夜整夜睡不著。
我擔心他的身體,讓醫生開了些中藥熬湯,讓他安安神。
之後我特意請了半天假,為他煎藥。
那天,我守著那鍋湯。
等到很晚,卻隻等到一句——
「圓圓,我想一個人靜靜,出去散散心。不用擔心我。」
過了幾天,他才回來。
身上就帶著這股茉莉香味。
原來那時候,他是去找了姜悅。
去找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更可笑的是,當我問他身上怎麼會有這股味道時,他遞給我一瓶香水:
「給你帶的禮物,導購給我試了一下,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他出去散心,還記得給我帶禮物。
我以為,他一定很愛我。
之前的不快一掃而空。
後來的那段時間,我們的關系突飛猛進。
他總愛黏著我,埋在我的頸窩裡。
可惜,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他的用意。
他並不是有多喜歡我。
隻是喜歡我身上的茉莉花香。
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當成了姜悅的替身。
一個拙劣的替身。
除了那股香味,我們毫無相似之處。
10
我從他懷裡掙出來,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捂著臉,有些不知所措。
張曼看著我:「圓圓,你怎麼……」
我捂著嘴,跑到衛生間。
我吐得厲害,像是要把心肝肺全都嘔出來。
張曼遞給我一瓶水,不停地拍我的背,幫我順氣:
「怎麼吐成這樣呢?真是遭大罪。」
顧西辭就站在門口,臉上流露出幾分心疼。
幾道紅色的指印,在他白皙的臉頰上格外顯眼。
我恨恨地盯著他:「你知道你多讓我惡心嗎?那瓶香水,是你特意挑的對吧?和姜悅身上一樣的味道。」
他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
剎那間,臉色慘白。
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他自己不覺得惡心嗎?
「圓圓,你聽我解釋。那時候是我不懂,我以為是那股味道讓我安心。」
「後來我才知道,讓我安心的是你。」
「圓圓,我是真的想和你結婚的。」
我冷笑。
「好啊,二選一,要麼讓姜悅滾出我們的生活。」
「要麼,我們劃清界限,從此以後,你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顧西辭神情一滯。
大概是真的在思考。
張曼嚷嚷:「你還猶豫什麼?當然選圓圓啊!你們認識七年,在一起四年!這些你都忘了?」
但顧西辭不這麼想。
他話語喃喃:「可是她要死了,圓圓,她要死了。」
「她是個芭蕾舞者,卻得了漸凍症。你知道那種絕望嗎?」
他這句話好像在嘲諷我。
姜悅隻是失去了一條命,我失去的,可是愛情啊。
多麼可笑。
「顧西辭,但你是我的男朋友,你可憐她,可憐到娶她嗎?可憐到不顧我的感受,一次又一次地丟下我,奔向她?」
「你到底是可憐她,還是對她餘情未了,你自己分不清嗎?」
無數次以絕症為借口,來掩飾他的餘情未了。
真是嘴硬。
顧西辭沒有再開口了。
他隻是攥緊拳頭,攥到指節泛白,卻還沒說出一個答案。
這時候,一道電話鈴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顧西辭掏出手機。
電話那端鬧哄哄的,有人大喊:「你快過來!姜悅在鬧自殺!她不想活了!」
他頓時慌了。
而這時候,護士叫我進手術室。
其實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笑著說:「你去吧,別真的死了,到時候你得恨我一輩子。」
被這種人恨著,也挺損功德的。
顧西辭看著我,目露哀求:
「圓圓,答應我,等我回來再做決定好嗎?」
「我是孩子的爸爸,我們一起商量……」
我扯了扯唇角。
指甲狠狠扎進手心。
這七年,就當是喂了狗。
又是一個電話。
那端催得急。
張曼惡狠狠地說:「顧西辭,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他的神情,是肉眼可見的焦急。
他大概是真的很怕,怕姜悅就這麼沒了。
張曼恨鐵不成鋼:「姜悅就是個騙子,她玩的這種把戲你看不出來嗎?」
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顧西辭又不蠢。
他隻是在縱容。
他隻是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姜悅會從高樓跳下去。
「圓圓,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我們再做決定。」
我沒說話,他又轉而看向張曼:
「張曼,我求你,幫我看著她,別讓她進去。」
張曼大罵:「你自己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讓他先等一等。
然後擰開瓶蓋,將漱口剩下的半瓶水,全都淋到了他頭上:
「顧西辭,我們完了,別來找我了。」
水珠沿著他的臉向下蜿蜒,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看著挺蠢的。
水珠濺到眼裡,刺得他的雙眼發紅。
他怔怔地看著我,啞著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望著他飛奔離開的背影。
我覺得自己真是失敗。
張曼氣得跺腳:「這個狗男人!」
罵完,她問我:「圓圓,你還好吧?」
「挺好的。」
我壓根兒就沒覺得,他會選擇我。
就算他選了我,就算姜悅徹底離開了我們的生活。
我們也回不到曾經。
破鏡不可能重圓。
進手術室前,我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如果你願意,還會有很多人給你生孩子。」
「但這個世界上啊,隻有一個姜悅。」
我要他記得,這個孩子,是被他和姜悅親手殺死的。
我要他記得,他曾趴在我的肚子上,問我:「圓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是他說要孩子,也是他放棄了這個孩子。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11
手術很快就做完了。
醒來的時候,李超也在。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李超,我包裡有兩枚戒指,你幫我還給顧西辭吧。」
反正這結婚戒指,也是隨便挑的。
顧西辭當時想著姜悅,根本沒用心。
這東西,我也不稀罕。
李超點點頭,走了。
張曼坐在我身旁:「圓圓,顧西辭不值得。」
我知道,我懷孕的消息,是她故意透露給李超的。
那七年,要放下,談何容易。
她以為,僅僅是因為姜悅的存在,我和顧西辭就有了誤會。
可她不知道,他們舉辦了一次婚禮。
她也不知道,因為姜悅,顧西辭一次又一次地拋下我。
但現在,她完全清楚了。
李超給她發了個視頻來。
張曼沒有避開我,直接點開。
視頻裡,顧西辭將姜悅抱在懷裡。
二人相擁而泣。
她說:「我不想待在醫院了,這裡好悶,我不喜歡這裡。」
顧西辭說好,都依她。
她說:「我想去看看世界,我想再跳跳芭蕾,我想……」
她泣不成聲。
顧西辭連聲說好。
他閉上眼,有淚從臉頰上滑落。
瞧,多深情。
命運對他們這倆苦命鴛鴦,可真是太殘忍了。
看得我直犯惡心。
張曼給我看這個視頻,意在逼我狠下心來。
她這人,一向清醒。
留院觀察結束,李超和張曼一起送我回家。
剛坐上車,顧西辭就出現了。
他手裡拿著我還的戒指盒,目光有些呆滯。
「圓圓,你真的把我們的孩子打了?」
張曼眉頭直皺:「別一副受害人的樣子,這還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我輕聲問:「姜悅呢?睡著了嗎?」
要不然他怎麼會來。
顧西辭沒回答,算是默認了。
我笑:「如果你真那麼深情,就和她一起死吧。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因為這句話,他呆滯的神情有了一道裂縫。
痛苦、悲傷、愧疚……
都從這道裂縫裡泄露出來。
他的雙眼猩紅。
我沒有再說話了。
下腹疼得厲害。
就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張曼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
「把心騰空,後來住進去的人才會舒服。」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為什麼不明白?」
「顧西辭,圓圓守了你七年吶!那個姜悅呢?人家拋棄過你,你還巴巴地湊上去,你是不是犯賤?」
「真心喂了狗,晦氣!」
顧西辭沒有反駁一句。
張曼要關車門。
他卻伸手扒住車門:
「圓圓,她會離開我們的生活。」
張曼翻了個白眼,冷笑:「剛剛不是還說,要陪人家環遊世界嗎?」
「得,這是騙完第一個再騙第二個啊,顧西辭,兩個都想要,你挺貪心啊。」
「我要關門了哈,手夾斷了,可不好照顧你的老相好了啊。」
顧西辭岿然不動。
任憑張曼怎麼罵,他也不肯松手。
李超從駕駛位下來,好言相勸:
「你趕緊走吧,你這事做得太缺德了,別逼哥們給你一拳。」
顧西辭隻是直直地盯著我:
「圓圓,剛剛那些話隻是為了安撫她。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他打開戒指盒,將其中一枚女戒遞到我面前:
「我們可以回到最初的樣子。我們結婚,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李超連連搖頭,然後一根接著一根,掰開了他的手指。
顧西辭抖著唇看我。
喉結微微滾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響。
他眼裡的哀求,都快溢出來了。
汽車啟動。
我看了眼後視鏡。
顧西辭站在原地,長長久久地望著我離去的方向。
他決定拋下我的時候,就知道後果。
隻不過做出一副哀哀的模樣,來彰顯自己的深情。
張曼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吐槽:「裝尼瑪的大情種!」
12
後來的日子,我都在出租屋養身體。
張曼經常來看我。
她說:「顧西辭天天纏著李超,問你的地址。我都快煩死了!」
我笑了笑,繼續吃手裡的橙子布丁。
後來有一天,我接到了姜悅的電話。
她約我出去聊一聊。
我欣然赴約。
到咖啡廳時,她已經坐在位置上了。
撇開我們的恩怨不談,姜悅是那種會讓人眼前一亮的女生。
她真的很美。
她說:「這些年,阿辭承蒙你的照顧了。」
我撥弄了一下頭發,笑道:「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一個洋洋得意的小偷,明明知道是竊取了他人的果實,不以為恥,反倒還沾沾自喜。」
「挺不要臉的。」
有些話,還真是不吐不快。
姜悅攪拌著咖啡,臉上沒有一點惱意:
「感情的事情,和種菜可不一樣。」
「我要死了,所以我丟棄了一切,都要找回來。」
「要怪隻能怪,我給了你七年時間,你卻還沒抓住他的心。」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揚著下巴,笑容明媚。
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看來她真以為,她的死,會令顧西辭的愛永久封存。
她會成為他胸口上的那顆朱砂痣。
無人替代。
我笑她天真:
「你都要死了,你還能抓得住什麼呢?」
「如果你真有本事,就應該讓顧西辭非你不娶,跟你跟到地府去。」
「姜悅,我知道活人爭不過死人,可等你死後,你能保證,他遇不到像你一樣的月光嗎?」
顧西辭的條件有多好,她比我更清楚。
相貌絕佳,資產豐厚。
很容易招來源源不斷的蜂蝶。
姜悅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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