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娘,要想活命,想你的皇帝活命,就好好聽話,回到你該回的位置。」
25
我臉上的疤是被我爹命太醫剝去換皮才好的。
如同我過去的四年,生生被剝離而去。
我總覺得我爹在謀劃一場大棋,可我猜不出來是什麼?
直到即將要送我回宮的那天,他沉沉道:
「景家這些個都太不聽話了。我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合適的。」
他目光幽幽落在我身上:「不過你是太後,生一個孩子也是名正言順可以登帝的。
……
我兩耳如雷鳴。
半晌,我聽見自己幹巴巴的聲音響起:「先帝去世多年,我如何能生?」
他卻說得輕描淡寫:「皇帝不是喜歡你嗎?
「要一個孩子,對你來說不是難事。」
26
我知道我爹是個瘋批,但沒想到瘋到如此。
更沒想到,我回宮他派人給我灌了一碗藥直接將我送到了景垣的床上。
Advertisement
萬念俱灰中,我聽到門外內侍的聲音:
「陛下,左相為陛下準備了一份大禮。」
接著是熟悉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地響起:「左相又在玩什麼花樣?」
後來視線昏茫中,我看到殿門被推開,分開數月的人朝著床榻緩緩而來。
因為被下毒的原因,他原本健康的膚色此刻有些病態的蒼白,身形消瘦了許多。
他掀開床幔,原本平淡無波的臉上出現驚愕,但僅是一瞬目光沉了下去。
他說:「息禾,你……」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我起身擁住了他。
他額頭上青筋都鼓起來了,咬牙道:「左息禾,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可知我是誰?」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想和他靠近。
我往他身上爬,他身上的淺香一陣陣縈繞在鼻尖,使人不得清醒。
他威脅我,我再這樣下去他要瘋了。
可被藥力控制的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極限拉扯中,他推開我要起身去宣太醫。
我攢出全身的力氣終於死死拽住他的袖子:
「景垣……」
他猛地頓住,低眉看我。
我面頰紅得要滴血,眼淚也快收不住了:
「景垣……唔」
沒有絲毫猶豫,他終究是捧著我的臉吻了上來。
「縱使你清醒恨我,我也不顧了。」
我的內心是絕望的,可我的身體卻在叫囂。
我無路可走,隻能抬手摟住他。
如同在沙漠久行瀕死之人遇上綠洲。
滿室春光旖旎卻如墜向深淵,我拉著他一起,墜了下去。
醒來時,天已破曉。
景垣披著外袍坐在床榻前,他似不知道怎麼面對我,隻問:
「你好些了嗎?我……」
我躺在床上平靜地望著頭頂的流蘇,從未有過的清醒和理智:
「景垣,我需要為左家生一個孩子。」
景垣猛地轉頭看向我。
27
兩月之後,我懷孕了。
宮中流言四起,朝上罵聲一片。
但是我爹來了句:「先帝故去多年,卻不忍太後孤身,於夢中相會得此胎,乃是我朝大吉之事。」
荒誕如此,但這可是左相之言啊。
如今皇帝自北巡歸來偶然得疾,身子骨瞧著一天不如一天。
朝中人人自危,又怎敢招惹能一手遮天的人。
我爹為了保護龍嗣,特接我回左府養胎。
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每天無數人盯著我。
我亦知趣,隻安心養胎。
除了繡花練字,偶然做做糕點。
我沒想到沉泱會來看我,從前單純無畏的少女自打同我換身份在宮中待了三年後,此時臉上有了滄桑之意。
「很多事情父親不同我明說,我心中卻知道的。姐姐,這個孩子根本不是先帝的,你們是想弑君立新帝,對不對?」
我有些錯愕,她竟知道。
「姐姐,你為什麼就不反抗呢?這可是大罪,那可是皇帝!」
她瞧著我微微隆起的肚子,搖了搖頭,
「你們讓我覺得,有些可怕。」
我彎彎唇,一向為了小女兒不惜犧牲其他子女的一切的父親,不會想到,這個小女兒會視他為惡魔吧。未換來半分感激,隻是恐懼。
真的是報應啊。
我淡淡道:「沒有人能阻止得了的,父親執政朝野多年。隻要是不如他的意,皇帝又如何?」
我說:「就算是殺遍宮中所有人,他也不會眨眼的。」
沉泱驀然愣住。
28
近日,外面風起雲湧,但左相府一片安寧之象,
甚至沉泱十八歲生辰,父親給她辦了一個生日宴,極為隆重,要為她選婿。
滿座皆是大耀的青年才俊好兒郎,伺候沉泱的丫鬟卻忽然來報,她同一位內侍跑了。
父親怒急,卻未想氣急攻心,竟暈死了過去。
一時,府上大亂,賓客皆慌。
府上管家來找我:「小姐,眼下該如何是好?」
我冷靜端著一碗已經備了多時的湯藥朝父親房中走去:
「父親大人抱恙,自當遣散賓客,任何人不得入府打擾。」
我端坐在椅上,喚醒床上已經白發蒼蒼的老者:
「父親,該醒了。」
他睜開了眼,想起身,但是卻沒起得來。
他驀然悟到了什麼,抬手想要打翻我手中的藥碗:「孽障……是你一直在給我下毒。」
我含笑將碗死死送到他了的嘴邊:
「父親大人抬舉我了,我一人怎有這能耐,還有妹妹相助呢。」
他掙扎咒罵:「你敢……弑父。」
「弑父?」我冷笑,「父親可曾對我有過一絲心軟。你送我入宮讓我代嫁,我都已經走了,你卻還是將我拉回了這萬丈深淵。何曾想起過,我是你的女兒。
「這毒是你給景垣下的毒,什麼滋味,父親好好嘗嘗。」
我不帶一絲猶豫將毒藥灌了進去,終究親眼看著他毒入五髒,求生不得。
我殺了他。
一切塵埃落定,像是一場浩劫終得結束。
我從房中出去,這時高牆之位外已經響起嘈雜嘶喊的打鬥聲響。
忽然,長廊上一將軍急匆匆而來,身上血跡鮮紅,眸中火光烈烈——我爹的義子心腹,中軍郎將左讓。
「皇宮異常,太後,左相何在?」他刀指我的喉嚨。
我一手護住肚子,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眼瞧著刀即將落下來,忽然左相府大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整齊有序的腳步聲響起,我抬眼望過去,為首之人一身冰冷鐵甲急切朝我奔來。
腹部傳來一陣陣痛感,肚子似乎在往下墜。
但我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下。
我知道,他終於贏了。
29
明德十一年,春。
大耀史書記載,亂政朝野三十二年的左相,於府中暴斃。
新帝領二十萬大軍鎮壓其勾結亂黨,肅清其朝野黨羽。
亂臣掌控的大耀終於得以安寧。
史書記載不過寥寥幾語。
但布這個局,很難。
我花費了一年,景垣已經花了十年。
要其滅亡,必使其瘋狂。
他一直站在高處太久了,習慣將所有人都看作他的棋子。
他殺景垣的三萬死士,給景垣下毒,逼迫我懷子好讓他立新帝。
可惜,他自己也說過,不該小瞧了景垣,低估了我,
更是忽略了沉泱對他的恨意。
他不知道,被他殺掉的三萬死士並不是景垣的根基,景垣真正培養的軍隊在淮南,由叔玉操練。這些年在他的打壓下,景垣已經一步步建立起了自己的政權。佯裝中毒隻是營造假象。
他不知道,我如他所願懷上一個孩子,在相府養胎不過是順其心意,找準時機裡應外合。
他不知道,沉泱在後宮三年,喜歡上了一個內侍。而他打著為她好的旗幟拆散了他們,她早已恨她入骨,親自將我添了毒的膳食,端給了他。
終究,以所有人為棋者,必反噬自身。
30
兩月之後,景垣要立我為後。
我整個人大驚:「你瘋了,這如何能立?」
他卻一把將我按到被窩裡:「太後已經在左家之亂中去世, 現在你隻是息禾。」
說著,他目光溫柔看著一旁搖籃中熟睡的孩子:
「也總不能讓咱的女兒一直不見光吧。」
呃……
我沉默了。
這兩個月我一直住在宮中, 盡管宮人對我闲言碎語,可這些我都不在乎。
可囡囡不一樣, 我雖出於那樣的目的懷了她,但她是我和景垣的孩子。
我愛她, 我不能讓她同我一樣。
我神思遊蕩之時, 景垣抓住空隙親了上來。
我羞得有些臉紅, 去推開他,
他不為所動, 反而掐著我的腰得寸進尺:
「真的是下了床就不認人,你當初要孩子的時候可是熱情似火……」
我面頰似有火燒,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他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漆黑的眼中, 星河翻湧。
真真是……要命咯!
迷糊中, 他一遍一遍在我耳邊低聲誘惑:
「嫁給我, 息禾……
「小禾, 禾禾……」
我咬唇不語, 直到聽見他說:「隻要你嫁給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說什麼?」我瞬間迷糊的神思有些清醒。
他停住動作, 仰起頭看我,
眼中無奈悽楚卻終究成為釋然:
我爹左相,是個把握朝政的權臣。先太後是他的義妹,還是他年輕時候的半個情人。
「(馬」「可, 」他頓了頓,親我的指尖,「你要記得,要回來看我。」
「景垣……」
我鼻子忽然有些泛酸, 主動吻了過去。
他擁住我,嘆了口氣:「美人恩,難消受啊……」說著,抬手拂下了床幔。
31
明德十一年,已經二十七歲的皇帝終於立後。
不過這位皇後自大婚後就常年不在宮中。
有老臣多次想要諫言不合禮法,但皇帝抱著年幼的公主自然道:
「皇後是寡人的夫人,寡人都沒說什麼, 礙著你們什麼事兒?」
明德十四年,又是一年秋起時。
天下海晏河清,時歲和豐。
我乘著馬車前往南方, 但這次不同的是, 在途中遇上了一老一小。
我大驚, 將小的抱在了懷中,問旁邊的人:「你怎麼來了?」
他冷哼一聲, 直接鑽上了我的馬車,憤憤道:
「都兩個月沒回信了, 寡人再不來看看, 你就得忘了你家中還有個相公和三歲的娃。」
我摸了摸鼻子:「呃, 那個,我回信了,真的。」
獨行之路得所愛之人相陪, 何其有幸。
馬車向南,風一路而來,兩岸青山不止。
(完結)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