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霜羿撥了撥腕上的佛珠,面色不變,目光一直看著乘嫋,聞言,輕聲問:“這是你的意思?”無波無瀾的面色,讓人無法猜測內心的喜怒。
乘嫋輕輕應了一聲‘是’。
很巧合,她今日也換了一身金色衣裙,裙擺用紅線繡了鳳凰,華貴又不失去美麗。走動間,裙擺微揚,仿若鳳凰起舞,動人心魄。
她面上沒有慣常的溫柔笑意,也沒有傷心或者憤怒,出乎意料的平靜。
她一步步上前,面向眾人,一字一頓的道:“當日結侶大典,季烆棄我而去,又與文喜同種同命蠱,我念著之情有可原,所以與季烆定下一年之約。”
“可他背棄諾言,罔顧我的信任,一次次欺騙於我。背信棄義,實為不恥。所以,請劍君與諸位見證,自今日起,我與季烆的婚約就此作廢。”
“從此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海誓山盟,白玉連環,月約星期,泥金小簡。(1)
如約,
棄之,斬之。
第85章
不!
季烆想要站起來, 想要用力搖頭,想要大聲反駁,可沉重的威壓牢牢地壓制著他, 讓他除了徒增一腔憤怒和惶恐, 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在被藺霜羿逐出師門時, 季烆不慌張。
畢竟在察覺了那道貌岸然的無暇劍君心中的那份齷齪心思後, 他便早有了心理準備。
不僅藺霜羿不想要他這個弟子,他也不想要這種不知廉恥覬覦徒弟未婚妻的無恥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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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決定放走文喜時,季烆想過暴露的後果, 隻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快到連一個解釋的機會也沒有給他。
他與她少年相知相戀,有緣定下婚事,卻因意外中斷。
直至今日,那份維持了二十年的婚約, 終於還是結束了。
季烆看著站在前方的女子,心髒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可他怪不得他人,更怪不得嫋嫋,他隻是在對上她那雙看向他時,隻剩下冷漠與陌生的眼睛時,忽生無數的絕望。
“從此恩斷義絕, 再無瓜葛。”
她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嫋嫋不要他了。
再也不要他了。
她要把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埋葬,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她全都不要了。
從未有一刻, 季烆如此清晰的意識到這一個殘酷的事實。
“背信棄義, 實為不恥。”
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厭極了他?
季烆挺直的背脊慢慢彎了下去, 那一刻,他竟是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不敢再面對她。
是他欺騙了她,是他違背了自己的諾言,是他有負於她。
巨大的絕望壓垮了他,可事情已做下,他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無憂苑中一片死寂。
但除了季家人,其他人面色還算平靜,並無多少意外之色。發生了這種事,於公於私,於情於理,換做是他們,也會做出與帝女同樣的決定。
比起劍君把親傳弟子逐出師門這件事,這份搖搖欲墜多日的婚約被廢,其實也算是意料之中。
在乘嫋擲地有聲的扔下義絕之語後,暫時無人出聲,氣氛很有些凝重。
便連季家人此回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們本就理虧在先。
最後,還是藺霜羿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凝滯。他朝乘嫋前行了兩步,直至兩人之間隻剩一臂之距時,他才停了下來,面色平靜地問:“你想好了?”
乘嫋微微一笑,毫不遲疑:“想好了。乘嫋雖非君子,但也知一言九鼎。出口之言,自是不會再收回。”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堅定。
藺霜羿深深看著她,忽而揚聲道:“季烆做出此等惡事,本君也要擔一份責任。是本君教導不力,才放任他犯下這些錯。”
其他人一聽,當即便有人道:“劍君何出此言?您雖是季烆的師尊,可他犯的錯,也不該算到您的身上。”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乘嫋也道:“劍君沒錯,這不怪您。您已經罰了他了。”她倒是想看看藺霜羿在打什麼主意。
所以乘嫋故作不知,幹脆順著他的意演下去。
藺霜羿卻沉聲道:“教不嚴,師之惰。你們不必再說了。雖是季烆之過,本君也難辭其咎。”
說到這,他微頓片刻,看著乘嫋,正聲道:“本君無法收你為徒,但你隨時可前往無暇峰。但有所問,知無不言。”
此話一出,周圍便響起一陣抽氣聲。
這雖不是收徒,卻也與收徒差不了什麼了,無非是沒了那層名分,但實處一點不少。
不少人心裡真是又羨又妒。
隻可惜這等好事,怎就不是落在自己身上呢?
“劍君此言當真?”耀火長老立即反應過來,心中大喜,搶在乘嫋之前先開了口。
藺霜羿淡淡道:“本君從無虛言。”
耀火長老喜形於色,當即便一拍乘嫋的肩膀催促道:“嫋嫋,你還愣著作甚?還不快跪下,拜見師尊!”
不管原因是何,總之先把這實惠拿到手才好。
“不用了。”不等乘嫋動作,藺霜羿便直接道,“我與她並無師徒之名,自然不用以師徒相論,與以前一樣即可。”
耀火長老有點不放心。
以他的想法,自然是定下師徒之名最好。不過藺霜羿態度堅定,不認這師尊之名,他也隻能無奈認罷。
隻心中到底可惜,也對那季烆又多了幾分埋怨。
想來定是季烆這個孽徒傷了劍君之心,所以才讓劍君生了芥蒂,心中對收徒生了猶疑。
“劍君放心,嫋嫋自幼乖巧伶俐,心地純善,絕不會做出那等忤逆不孝之事。”耀火長老還想再努力一把,所以幾乎是要把乘嫋誇出了花兒來,“您與她相處這段日子,想來也了解她的性子。她是個好孩子,又乖又孝順!”
其他人瞧見他不要臉的王婆自誇,心中大罵臉皮厚。
便是乘嫋也聽得有些臉紅。
實在是耀火長老誇得太誇張直白了一些,臉皮厚如她,也有點承受不起。
結果正在眾人腹誹時,藺霜羿卻是順著耀火長老的話點了頭,聲音清淡地說:“她的確很好。”
聽得這話,耀火長老滿面榮光,笑道:“還是劍君慧眼識珠。”
乘嫋有些聽不下去了,忙道:“既如此,那乘嫋便在此謝過劍君大恩了。”教導之恩,的確是大恩。
無論藺霜羿因何如此,她因他受益良多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一邊說著,乘嫋一邊向他行了一個大禮。
藺霜羿手指微動,環視著周圍眾人,還是受了這禮。隻要不是師徒之禮,便也無妨。
乘宿也笑道:“那往後嫋嫋便有勞劍君教導了。”
至此,事情已定。
其他人見此,心中明了無法阻止,也隻好跟著附和誇贊:“劍君仁義,是我等楷模。”
總之一片贊譽之聲。
便是季家人,此刻也隻能心裡嘔血跟著應和,甚至還要表現得比其他人更真誠更感激。
畢竟藺霜羿會給乘嫋這一個承諾,完全是代季烆受過,為季烆補償。
唯有季烆知道真相,知道其中齷齪,心中猛然起了熊熊烈火,他隻覺得那張光風霽月的面龐是那般的厭惡可憎。
隻有他清楚那冰清玉潔的皮囊藏著一顆狼子野心!
然而此時此刻,無人會在意他的想法,所有人都在贊美著那無暇劍君。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包括乘嫋。
季烆隻覺渾身發冷,極度的憤怒下,竟猛地嘔出了一口血。
“噗——!”
“烆兒!”
季父季母驚呼一聲,忙撲過去想要扶住他,卻被季家老祖攔下。
季烆現在是罪人,為了季家,他們不好與他太過親近,最好是做出公正無私的模樣,與無暇劍君一般,這才能最大的保障季家的利益。
現場頓時一靜。
梅望雪遲疑道:“那季師侄……季烆該如何處置?季烆雖放走了魔種,到底還未做出其他不可挽回之事,這——”
“放走魔種還不算大罪嗎?”
他話未說完,便有人冷冷出聲打斷,“放魔種在外,誰知會造多少殺孽?季烆此舉,是置天下安危於不顧。”
“不錯,他現在看似沒做其他惡事,但誰能保證以後不會做?他與那文喜可好得很。”
“倘若兩人勾結,怕是不妙。”
聽著這一句句的討伐,季家人臉色鐵青。此前季烆還頂著劍君弟子的名頭,所以其他人心有顧忌,還不敢太放肆。
現在塵埃落定。
季烆先被劍君親自逐出門下,又被皇室退婚,把柄送到了所有人手中,正是牆倒眾人推,與季家有矛盾的人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這世上,從不缺落井下石。
季家人想要爭辯,但其他人根本不給他們機會,夜家老祖更是直接道:“劍君雖已把季烆逐出門下,可季烆到底曾是劍君高徒,天賦修為都極好,若輕易放過他,說不得是放虎歸山。”
“能與魔種勾結在一起,會是什麼好人?”
乘嫋一直靜靜聽著,並未發表任何意見,臉上無悲無喜。
腦海裡,回天珠心情很復雜:“他們的意思是想要廢除季烆的修為嗎?”它本想說,若廢了季烆,那未來的滅世之戰該怎麼辦?
但很快又想起乘嫋早就得到了衛九幽的仙力,而今又有了藺霜羿相幫,其實早就不需要季烆了。
回天珠忽然有些失落,忍不住埋怨:“他為什麼要放走文喜?他難道不知道放走文喜,會有什麼後果嗎?”
乘嫋平靜回它:“他當然知道。”
季家少主,劍君高徒,從不是一個蠢人,他怎麼會不知道放走魔種的後果?
可他還是那樣做了。
此番打擊太大,回天珠整顆珠都恹了。
乘嫋忽然問:“救世真的成功了嗎?”
“……什麼?”回天珠心裡咯噔一下,“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乘嫋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回道,“不過是隨意猜測罷了。你也說了,上一世季烆入魔了。那他入魔是在救世前,還是救世後,又是因何入魔?”
“小珠,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瞞著我嗎?”乘嫋聲音低了下去,似有些失望沮喪,“你不是說我才是你的主人嗎?難道你更喜歡季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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