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頌寧的睫毛眨動,微微一笑,答非所問:“五天。”
葵葵皺眉,“什麼五天?”
“最後陪我五天。”
葵葵呼吸停滯。
他又道:“如果有要求,請盡管提。”
後面的程小安先跳了起來,“媽的,你以為我們葵葵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人嗎!”
葵葵抬手對程小安揮了揮,眉頭緊鎖,盯向許頌寧的眼睛。
第47章
葵葵道:“我有要求。”
“請說。”
“六天。我陪你六天。”
許頌寧淡笑, “為什麼?”
“六字,圖個吉利。”
他們這幾天將以一種極其特殊的身份待在一起。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忽然拉近,又似乎瞬間遠遠分隔開。
許頌寧已經完全是富家公子該有的模樣, 高級的待遇和家族安排的婚姻, 以及依依不舍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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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安臨走前氣得要命, 大罵葵葵:“你就那麼離不開他?當他情人都願意?”
葵葵知道現在跟他解釋不清,隻說讓他放心,她自有打算。
這六天既是告別, 也是一場試驗。
葵葵先回了一趟學校, 簡單帶了一些日用品和衣物過來, 跟院裡請了一周假。
幾位室友也沒見過因為談戀愛直接不上課的人, 震驚之餘想給她關寢室裡,葵葵還是笑了笑, 說自己一周後保證正常回來。
許頌寧也不太同意她不上課, 勸說:“葵葵, 你上課期間, 我會在學校裡等你。如果老師不介意, 我可以去旁聽你們的課。”
葵葵嗤笑一聲:“不了,您是清北才子,我們廟小, 容不下大佛。”
許頌寧嘆氣,“抱歉,我的志願不是我填的。”
葵葵又笑,“怎麼,你自己填難道會填川大麼?”
許頌寧還想解釋, 她擺擺手表示不想多說。
晚上,沈昂和葉吟嬌一起來了一趟。
葉吟嬌擔心葵葵被公子哥騙感情, 沈昂則是震驚於這麼短時間裡許頌寧又受了傷,兩個人各自維護不同的人,還險些大吵一架。
葵葵隻好趕緊把他們勸回去。
他們兩人走後不久,許頌寧犯起了胃疼。
葵葵在套房小隔間裡完成小組作業,出來時看見他正蜷縮在床上。
“你得平躺,不然會壓傷膝蓋。”葵葵說。
許頌寧頭暈目眩縮在被子裡,應了一聲,極其緩慢的翻身平躺。
葵葵叫了護工過來,自己在床邊坐下,沉默看護工幫他按揉和熱敷。
許頌寧無力睜眼,但知道她在。躺在床上慢慢朝她伸出了手。
葵葵看了一眼,沒有動。
許頌寧的手便隻能垂了下去。
夜色濃厚。
一直到晚上兩點,許頌寧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葵葵已經回到小隔間裡,在陪護床上睡著了。
許頌寧則慢慢起身,摘掉了身上的一堆管子,扶著拐杖走到她床邊。
他知道她心裡有氣。
他也知道他自己是個混蛋,明明注定要離開,但又一時失了理智,自私的妄想最後幾天溫暖。
“葵葵……”
許頌寧啞著嗓子喚了一句。
他聲音很小,並不打算叫醒她。
她睡前沒有合攏窗簾,月光從白紗幔透進來,落在她恬靜的睡顏上。
許頌寧看著她的臉,在床邊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
昏暗的月光籠罩,許頌寧看見自己一滴眼淚落到她指尖,她的手指微抖了一下。
許頌寧心裡清楚。
這次再分開,大概就是永別了。
與她靠近的時間,每一秒都價值千金。
第二天一早,晨光熹微。
葵葵醒來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寬敞的陪護床,她睡在中間,許頌寧貼著床沿面朝向她而臥。
他向來克制有分寸,與她隔開了一段距離,隻握住了她的手,也沒有蓋她的被子。
“許頌寧。”葵葵喚了一聲。
許頌寧臉色蒼白,聽到聲音,睫毛先顫抖了兩下,許久才慢慢睜開眼。
“早。”許頌寧努力笑了一下。
葵葵沒有回應他,甚至一個微笑也沒有。
許頌寧垂眸,低低嘆氣,“抱歉。能不能扶我一下。”
“嗯。”
葵葵坐起身扶他,他早上低血糖嚴重,加上昨晚也沒睡好,一身上下都疼得厲害,實在沒什麼力氣。
坐不穩,許頌寧就隻能朝她倒過來。
“自己坐好。”葵葵說。
許頌寧抱著她,腦袋靠著她肩膀,聲音很小,“葵葵。”
“許頌寧。”
許頌寧輕輕搖頭,“叫我小寧兒吧……”
葵葵愣了幾秒,又覺得諷刺,“許頌寧,你真不覺得你可笑麼。”
許頌寧心裡像埋進了魚刺,伴隨每一口呼吸而疼痛,還隱隱泛著酸水。
他心痛的喘不過氣。
“對不起,我實在走不動了。叫護工進來吧。”
他的病房一切都是最好的配置,但他喜歡一切從簡,隻配了一兩個護工。
早班護工進來抱他回到病床,幫他洗漱完,又幫他換衣服。
葵葵走出來時,正好看見他脫掉上衣。
許頌寧骨骼長得十分好看,肩寬腰細舒展如鶴,皮膚雪白無暇。
但他極其消瘦,低頭背對她,後背和脖頸間的脊椎都凸出分明。
她給他撞牆上搞出的傷,經過一晚上時間,已經呈現出大片青青紫紫,因為他心髒不好對藥物的使用很嚴格,一般不是嚴重傷筋動骨,都隻能採用保守治療。
男護工動作不算細膩,幫他穿病號服時不小心牽連到了後背,他疼得停滯了幾秒,低著頭眉頭緊鎖。
葵葵不禁喉頭發緊。
“我來吧。”葵葵走上前,從護工手裡接過衣服。
許頌寧抬頭看她,一雙明亮的眼睛竟然略微泛紅。
“疼哭了?”葵葵低頭瞥他,俯身抖了一下病號服,卷起衣袖,讓他纏綿繃帶的右手先進去。
許頌寧很配合,乖乖搖頭,“我不疼。”
葵葵不說話,他又淡淡笑起來,“葵葵,下午我們出去玩玩吧。”
葵葵低頭,看向他平放在床上裹著護具的腿,“玩?你這腿怎麼玩?”
許頌寧眨眼,“別擔心,我休息一會兒就能走了。”
葵葵沒理他,幫他穿上另一隻袖子,轉身系衣服紐扣時,看見他胸前一條豎直的長條疤痕。
他做過開胸手術。
葵葵的手停了片刻,默不作聲繼續幫他系紐扣。
上衣換好,葵葵又面無表情,“要我幫你換褲子嗎?”
許頌寧搖頭,“不必了,謝謝。”
葵葵點頭,轉身往小隔間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今天下午還有個小組作業,晚餐你自己吃,沒什麼事別打擾我。”
許頌寧應了一聲,“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麼?”
葵葵腳步一停,“沒有。”
說著,她頭也不回走了進去。
許頌寧靜靜坐在病床上,看著小隔間那扇關閉的門。
她為他請了假不去上課,但在這裡,她也不想與他過多接觸。
許頌嘆了一口氣,脫力靠向床頭,一身的傷和病都迫不及待為非作歹,在他身體裡喊打喊殺,仿佛要鬧垮這片廢墟。
他沒有精力管顧了,在這本就所剩無幾的時間裡,他隻想和她待在一起。
隻要知道那扇門打開,裡面有她,這對他而言就足夠了。
綠草粉花,小蝶紛飛。
夕陽西下,橙黃的天空,人們穿著長袖襯衫、碎花裙子,一起手挽手回家。
窗外頭,是春日晚霞好風景。
葵葵推開門出來時,看見許頌寧正獨自坐在窗邊。
他看風景看得入了迷,也沒有察覺到聲響。
細條紋病號服松松垮垮掛在他身上,身形纖細單薄,窗戶半開,微風輕輕吹動額前的碎發。
平靜且孤獨,是他習慣了多年的生活。
葵葵想起剛才在小隔間裡。
葉吟嬌給她打來電話。
昨晚沈昂和葉吟嬌回去後便沒再爭吵了,沈昂為了哄葉吟嬌,大半夜出門幫她取她預訂的酒。
他出去的匆忙落下了手機,葉吟嬌就隨手翻看了。
這一看,意外知道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許頌寧在這學期開學初不久忽然聯系了沈昂,但因為是一通電話,具體聊天內容未知。
葉吟嬌靈光一閃想到了朋友圈,這一翻找,果然——
那正是葵葵加入排球社的第一天,身為社長的沈昂給他們拍了一張合照並且發朋友圈。
後來沈昂便經常和許頌寧聯系,與他上次說的相反,他們不僅聊天與葵葵有關,甚至可以說全是葵葵。
多數都是沈昂向許頌寧匯報一些雞毛蒜皮的內容。
比如葵葵報名了輪滑俱樂部,許頌寧讓沈昂檢查一下俱樂部的場地和輪鞋是否破舊,這運動危險,如果硬件質量不佳,就找個理由自費給學校更換。
再比如葵葵要跟社團出去社會實踐搞兼職,許頌寧擔心她累著,讓沈昂找點路人配合配合她。
……
沈昂偶爾有機會也會給他發點照片,但每次許頌寧都會提醒,不要強迫她拍照,她不愛拍照,他也不需要看。
看完他們一堆聊天記錄過後,葉吟嬌隻能感嘆:
男的心機起來也挺心機的。
“許頌寧。”
葵葵走到他身後,俯身抱住他。
許頌寧回過神來,微微轉頭,“怎麼了,作業已經完成了麼?”
葵葵應了一聲,低頭輕輕吻向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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