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裡充滿他的香氣,混合著淡淡的藥水味道,像毒物一樣令人著迷。
葵葵的手從他鎖骨慢慢滑下去,手指從他胸口的疤經過,接著是他消瘦的小腹。
許頌寧看她的手一路往下,沒有暫停的意思,頓時驚訝。
“葵葵!”
許頌寧想抓住她的手,被她輕輕躲過。
葵葵側頭吻他的耳垂,許頌寧瞬間渾身一顫血液膨脹,雪白的皮膚從耳垂紅到臉頰。
懷抱裡的人雖然身子消瘦,但似乎天生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荷爾蒙,勾得葵葵理智全無,恨不得把他吃了。
“葵葵!”許頌寧伸手推她,但右手傷口又開始流血,心髒也猛烈跳動,使不出力氣來。
許頌寧十分震驚,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一度懷疑她是不是被他氣瘋了。
葵葵摸到一半突然扶他起來,他腿傷走不快,她就半拉半拽把他往床上拖,許頌寧差點摔倒,她從他胸前鑽過託抱住他。
一雙眼睛微睜,滿是迷離。
第48章
把許頌寧摁倒在床上, 沉浸在無法言說的歡愉中,葵葵聽到許頌寧壓著聲音斥責:“鬱葵葵,你是要殺了我嗎?”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鬱葵葵, 也是第一次對她說重話。
葵葵卻並不覺得可怕, 隻覺得他更加可愛了。
手底下是他輪廓明晰的喉結, 葵葵笑哼著說:“不能和我在一起,死了活了也跟我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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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頌寧的手被她卡在床邊,試圖抽出來, 但動一下就疼得發顫, 許頌寧隻好咬著牙說:“葵葵, 你理智一點。”
“你先管好你自己。你如果夠理智, 為什麼還要暗地裡幫助我的生活。”
“抱歉。”
“你再說抱歉我就咬死你。”
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許頌寧隻能閉嘴。
葵葵近乎報復性的愛他, 聽到他受傷的膝蓋被她不小心撞到, 疼得抽氣, 她隻覺得又心疼又解氣。
許頌寧說:“我已經給不了你什麼了。”
葵葵發自內心的呵笑, “你需要給我什麼?難道我們之間發生什麼, 隻能是我被你佔便宜?”
“你是女孩。”
“女孩怎麼了?一個年輕帥氣身材好的男人擺在面前,女孩不可以心動嗎?”
許頌寧頭都要炸了。
葵葵狠狠呸了一聲,有種大仇得報的爽感, 抓著他的頭發用力吻他,“許頌寧,你最好是搞清楚,現在是你被我侵略,少指導我了, 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許頌寧幾乎可以斷定,葵葵真是讓自己氣瘋了。
葵葵下手沒輕沒重, 許頌寧抓緊了床沿,聽到手臂傳來“咔”的一聲,才勉強翻過身來。
許頌寧雖然是個病人,但好歹是個男人,身高也比葵葵高出一大截,忍痛壓住她也不算難。
但葵葵根本不留一點情面,勾住他的脖子就直接往下拽,許頌寧猝不及防險些摔下床去。
翻雲覆雨,驚濤駭浪。
最終以許頌寧心髒病險些發作,幾乎昏厥才停住。
醫生處理完,順便又教育了葵葵一頓。
好一會兒才勉強平靜下來。
許頌寧脫力倚坐床頭,戴著鼻氧管,身體虛弱,面色不太好。
葵葵則是坐在床邊,沉默的削一顆蘋果。
許頌寧合理懷疑,現在如果再惹她不高興,她能一刀子給他捅過來。
葵葵削完了果皮,慢慢切下一小塊,遞到他唇邊,“吃。”
許頌寧的蒼白嘴唇微動。他唇角剛才被她咬破了一點,似乎還在生氣,直接轉過頭。
“我叫你吃蘋果,不聽話的話剛才的事再來一次。”葵葵說。
許頌寧轉過頭來,眉頭緊擰,眼睛裡的怒火幾乎要噴到葵葵臉上來。
“我最近胃炎犯了,不能吃涼的。”
葵葵“哦”了一聲,點點頭,“也對,你是林妹妹。”
許頌寧皺眉看她,不說話。
葵葵與他靜靜對視。
良久,終於還是笑了出來。
極少生氣的許頌寧生起氣來非常可愛,不再是那溫柔翩翩貴公子的樣子,像任何一個有喜有怒的人。
葵葵放下蘋果,走過去抱住他,“好了,對不起,我不開這種玩笑了。你身體不好,我也不會再那樣惹你生氣了。”
許頌寧垂眸,緩緩抬手抱住她,但還是不回答。
葵葵靠在他懷裡,溫柔微笑,“小寧兒,我們隻有最後這幾天了。”
許頌寧悶悶應了一聲。
“不要再吵架了,無論怎樣都開心的一點,好嗎?”
許頌寧用盡全力將她緊緊圈在自己懷裡,腦袋埋進她發間,半晌才長嘆一口氣,“好。”
他心髒動蕩的厲害,嗓音沙啞,低聲道:“對不起,我剛才是不是對你說了重話。”
葵葵搖頭,“沒聽到。”
許頌寧閉上眼,“我大概也是瘋了吧。”
晚上八點。
正是初春,天黑得早,窗外的城市已是燈火明亮。
葵葵剛洗漱完,擦著頭發出來,護工就來帶許頌寧去洗漱了。
許頌寧坐不住也走不動,這些天都身邊都離不得人,葵葵笑說讓她攙扶他洗澡,被他紅著臉輕輕瞥了一眼。
護工幫許頌寧拆掉腿上護具,為了防止他再受傷,小心把他抱進了浴室。
浴室門緩緩關閉。
葵葵慢慢收回視線,望向了桌上的黑色手機。
那是——許頌寧的手機。
窺探別人隱私是一件非常惡劣的事。
在葵葵以前的意識裡,這是屬於絕不可以做的事,即便是男女朋友那樣親密的關系也不可以。
但自從葉吟嬌在沈昂手機裡發現了那些秘密,葵葵覺得,具體事情具體分析。
在如今的情況下,翻找許頌寧的手機不叫窺探隱私,隻是查證一些大膽猜想。
他的手機沒有設置密碼,葵葵非常輕易就打開了。
許頌寧這兩年有一點進步,學會了設置手機桌面壁紙,雖然是頗具老年人作風的植物風景壁紙,但那是一群金光燦爛向陽而生的向日葵。
他的微信裡還添加了姐姐和哥哥,不過彼此發送的信息不多。
他與他爸爸幾乎沒有溝通,與他媽媽溝通都是電話和短信。
葵葵對他家的事並不感興趣,隻是在各個聊天框裡迅速翻找著自己想要的關鍵詞。
許頌寧不愛更換電子產品,習慣一個手機用好幾年,在浴室門口再次傳來聲響時,葵葵已經翻到了三年前的消息。
很意外,整整三年內所有消息,裡面都沒有葵葵想找到的關鍵詞。
護工攙扶著許頌寧出來。
許頌寧換了一身新的病號服,他想要自己走,走得很慢,面色略微紅潤。
“還沒有吹頭發麼?”
許頌寧走到葵葵身後坐下,護工把吹風機遞過來,許頌寧打開開關,仔仔細細幫她吹頭發。
葵葵坐在前面,看著他們兩人的身影倒映在了鏡子上。
許頌寧拿著吹風機,低頭輕輕撥弄她的發絲,眼神專注,像在做數學題。
“小寧兒。”葵葵突然開口。
“嗯,怎麼了?”
“你的未婚妻叫什麼名字。”
許頌寧的手忽然停住。
葵葵微微側頭看他。
許頌寧淡淡道:“繆蕪。”
“熟嗎?”
“不熟。”
葵葵點頭,“你們兩家什麼關系。”
“親戚。”
葵葵微挑眉頭,“親戚?遠親?你們家族聯姻,是和親戚聯姻?”
許頌寧靜靜看她的發頂,緩慢擺動吹風機,不再回答。
葵葵嗤笑一聲,“算了,豪門世家的想法哪是我這樣市井小民能懂的。”
頭發已經吹至半幹,葵葵起身轉頭看向許頌寧。
他隨手放下了吹風機,眼睛緩慢眨動,沉默看向葵葵。
“沒關系。凡是與我無關,皆為過眼雲煙。”葵葵笑笑俯身,湊上前輕啄他的唇角。
許頌寧心裡壓抑,很想上前一把抱住她,把她摁倒在床上,狠狠親吻。
但也最後隻是想想,落到實際上,他隻能輕輕擁抱她。
夜裡睡覺,葵葵關上了小隔間的門,執意和許頌寧一起擠在小小的病床上。
許頌寧擔心她睡不好,勸她回陪護床,她卻怒道再廢話就給他踹下去。
許頌寧不由得感嘆:“我記得葵葵以前不是這樣的,是一個溫柔可愛的小女孩。”
葵葵摟著他的脖頸,“以前是以前了,以前的小寧兒也不會騙我。”
許頌寧苦笑,又道:“騙你什麼了。”
葵葵低哼一聲,緩緩湊到他耳邊,“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如果被我發現你有事騙我……”
許頌寧搖搖頭,伸手抱住她。
夜色濃厚,月光淺淺。
葵葵記起了兩年前他回北京的那個夜晚。
當時還在香格裡拉總統套,隔床而臥,而她對他充滿了期待。
此刻,許頌寧那俊俏眉眼近在咫尺。
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小寧兒。”葵葵喚道。
許頌寧雙眸輕闔,握住她的手,“嗯。”
“我有一個冒昧的問題。”
許頌寧笑了一下,“問吧。”
“你的睫毛好長啊,我想剪下來貼我眼睛上,可以嗎?”
許頌寧睜開眼,笑著抱住她,把她的胳膊圈將自己懷裡,“不可以,太壞了吧。”
葵葵縮在他懷裡笑,“哼。那也沒關系,以前我要叫你小寧兒,你也說不可以。”
許頌寧又笑笑,腦袋輕輕靠著她,“我拿你沒辦法的。”
葵葵哈哈笑幾聲,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還好,溫度正常。
“明天清霧回來了。我們好像從來沒有跟朋友們一起玩過。”葵葵說,“正好你說你也想出去玩玩。”
許頌寧無奈,“不是的。隻是當時你不高興,我想讓你開心一些。”
葵葵挑眉,“那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會叫上小安和沈昂學長他們。”
“嗯,去吧。都依你。”
兩個人在狹窄的病床上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許頌寧有些低燒,咳嗽了很久,想來是昨天白天受得刺激太大,超出身體負荷,難免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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