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天下已經統一,燕城並不是普通的城池,它作為陪都,又稱作北都,金陵自然叫南都。
沈玉棠隻說睿兒在金陵,其他的就沒再說。
我也不問,反正我是賴定他了。
燕城到金陵路途遙遠,不過一路下來處處都是繁榮之景,江山大好。
每到驛站歇息時,沈玉棠便帶我四處登高望遠,看看風景。
想起以前,我剛嫁去的兩年裡,我們整日鬥智鬥勇。
等到了第三年,我們的關系好不容易融洽起來,可大戰又一觸即發。
想來,沈玉棠應該比我更期待現在的日子吧,不然他也不會一直沒再娶。
●
小荷感慨萬千,一路上不停地講述著當年她陪我南下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啊,就因為郡主您要嫁去金陵,南北仗也不打了,兩頭大軍裡都說,得謝謝郡主,終於能讓大家過個好年呢!」
我知道,這場仗前後總共停歇了三年。
「當時南乾國的皇帝看中郡主您精通醫術,因救治難民而贏得了天下人心,所以才死活要你嫁給三皇子。」
小荷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嘀咕著,言語間依舊為二十多年前的事憤憤不平。
我掀開車簾,望見沈玉棠正騎著馬,腰身挺拔,依舊散發著大叔魅力。
Advertisement
我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其實,當初他若是肯來接我,不讓我爹娘顏面掃地,興許我一開始也不會處處跟他對著幹吧。
不過我本以為,我回來以後我們之間會像話本裡的那樣劍拔弩張,或是像我夢裡那般相互拌嘴,沒完沒了的。
萬萬沒想到,這廝除了偶爾愛講些大道理之外,幾乎挑不出任何一絲毛病。
或許,我的執念並不是要他死,
而是想和他好好地在一起。
●
「郡主啊,您是不記得了,恕奴婢說句大不韪的話,當年的三皇子簡直就是天底下最不講理的人!」
小荷更年期到了,翻起舊賬來那叫一個喋喋不休。
嘿嘿,還是出來的好,在墳裡我還得自己看劇本呢,
現在,有人專門給我講,還不收費。
「您看到這座橋沒?當初三皇子就是派人把這座橋都給炸了,咱們坐船過河,沒想到那些船也被挖了洞,到河中央就沉了,幸好星河少爺水性好才把咱們救了上來!」
誰說要好好地在一起,誰要跟沈玉棠好好地過日子啦!反正不是我說的!
「什麼?!居然還有這種事?!」
我剛想躺下眯一會兒,一聽這話,頓時炸了。
一把掀起車簾,衝馬上的男人嚎了一嗓子:
「沈玉棠!把你屁股洗幹淨等著!今晚老娘要把它揍開花!」
沈玉棠瞬間挺直了腰板,頭也不回地默默夾緊了屁股。
侍衛們紛紛跟著,夾緊屁股,默念:
我聽不見,
我聽不見,
爺,我們什麼都聽不見!!!
●
自從小荷發現,她越吐槽,外頭的沈玉棠就越挨罵了之後,
她就學乖了,開始隻挑好的講:
「郡主啊,其實三皇子人挺好啊,他噓寒問暖,夏天給你蓋被冬天為你扇風,你傷寒鼻塞了他還會親自放屁給你通氣,多體貼!」
我又掀開簾子,對沈玉棠唱了起來:
聽我說,
謝謝有你,
溫暖了四季……
●
抵達金陵城時,已經入秋。
馬車趁著夜色徐徐駛進城中,停在一座森嚴的宮殿前。
「郡主,這裡是您和姑爺的舊邸,如今皇上已改名為『重華宮』。」
小荷扶著我走下馬車。
聽了她的話,我又看了看沈玉棠,一頭霧水。
因為我對這裡同樣毫無印象。
可他並沒有像在燕城時那樣抱著我,而隻是牽著我的手,帶我走進去。
可以說,從我們進金陵城以來,他就在刻意跟我保持距離。
哼!
我不管,反正他的屁股是我的。
●
「阿歲,睿兒在裡面等著你,走吧。」
我一聽,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孩子,便顧不得這一路的奔波勞頓。
「睿兒他一直住在這裡?」
我有點好奇。
因為皇城外的府宅,隻有潛龍舊邸才能改名為宮,這麼說來,沈玉棠真的當了皇帝。
可如今他是皇上,卻讓我們的孩子住在這裡。
果然!
他真的沒讓我的兒子當太子!
我抽回手,不讓他牽。
哼。
●
然而,這一次,他竟然沒有執著地把我的手拉回去。
他笑得一臉慈祥:
「不是,睿兒平時都住皇宮裡。」
「沈玉棠,牽手!」
他無奈笑著,隻好乖乖聽話,重新握住我的手。
「嘿嘿,這麼說來,你立睿兒當了太子?」
我心中暗喜。
「太子?阿歲,大乾還沒有太子。」
嗖的一下,我又把手抽了回來:
「哼,沈玉棠,你把我們睿兒當成什麼了?他都二十了!」
果然,他還有別的兒子要考慮,
肯定是這個妃那個妃的!
「額,郡、郡主,你的睿兒現在是大乾的皇帝,中宮皇後還沒生呢,所以當然還沒立太子。」
小荷的聲音從我身後弱弱地傳來。
●
哇靠哇靠!
在墳裡躺了二十年,一朝歸來,直接當太後,
天底下竟有這等好事?!
「沈玉棠!」
我兩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牽手牽手!十指緊扣的那種!
咦?
等等。
他這個當爹的還沒死呢,怎麼兒子就當了皇帝?
「沈玉棠?睿兒還那麼年輕,他行不行啊?你是不是自己想偷懶,所以把皇帝的活兒甩給了我們睿兒,自己當個悠闲的太上皇?」
我忽然覺得當皇帝也挺辛苦的。
應該讓沈玉棠幹到死,等實在榨不出一口氣了,再讓我們睿兒接著幹!
「呵呵,阿歲,睿兒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他將會是大乾最賢明的君主。」
嘖嘖,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老子看兒子,越看越歡喜!
「郡主,你就放心吧,當年攝、我、我們姑爺力挽狂瀾,扳倒慜太子一黨,肅清了朝政,如今天下太平,北邊也再無戰事,姑爺早就為睿兒將路鋪好了!」
嘿嘿,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
沈玉棠是什麼人啊,打仗沒輸過,罵人更沒輸過,戰鬥力槓槓滴!
●
重華宮很大,戒備十分森嚴,但和燕城的安府相比,這裡的布置並不算奢靡。
沈玉棠帶著我一路走了進去,這裡幾乎五步便站著一個帶刀的侍衛。
他們好像都知道我們要來,都提前做好了準備。
我昂首挺胸,試圖拿出太後的架勢,但小荷白了我一眼,
做作!
唉,算了算了,愛嫉妒的中年女人最可怕!
●
三進三出的大宅院,我們走了好一陣,才來到主廳前。
三開的廳門,燈火明亮,但這裡的侍衛並不多。
四周十分安寧,隻有蛐蛐那斷斷續續的鳴叫聲。
透過燈光,我隱約看到那大廳裡立著一道挺拔的身影。
我忽然拔不開腳步,定定地站著。
那明晃的身影,像是一記悶拳,打得我的心頭顫巍巍的。
我下意識地緊緊握住沈玉棠的手,依偎在他身旁。
試圖讓他的體溫平息我內心那不知名的恐懼不安。
「沈玉棠,那人是誰?」
我的心卻越跳越快。
「阿歲,那是睿兒,是你的孩子。」
沈玉棠溫柔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
「他、他知道我還活著嗎?」
我突然不敢繼續向前。
「放心吧,我已經寫信告訴他原委,阿歲,睿兒他一直很思念你,小時候總問我要娘親呢。」
沈玉棠攬住我的肩頭,輕輕地安撫著。
可是為什麼,
他明明就在我的身邊,
可我的心還是這麼地空,
空得能刮起一陣陣的龍卷風。
●
「娘親!」
突然,一個震驚的聲音傳來。
恍惚間,我抬頭,定睛一看。
主廳裡的人已經走了出來。
他站在璀璨的燈火下,劍眉星目,神採駿茂,宛若一株青松。
「娘親?!真的是你!」
他激動地朝我奔來,哭著喚我「娘親」。
不知為何,在我看清他的一剎那,我的心忽然疼得厲害。
這個人,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一時間,數不清的執念一股腦地湧了上來,讓我不知所措地退了兩步。
……
●
過了好一會兒,那一聲聲的「娘親」才把我從迷亂中拉扯回來。
庭院裡很安靜,一輪明晃晃的圓月掛在沉沉的夜空中。
「沈玉棠,他怎麼長得一點都不像你,還這麼醜?你確定沒抱錯?」
我看著這個跪在我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少年天子,忍不住發出疑問。
沈玉棠扶額嘆息:
「呃,阿歲,睿兒他大概是長得像你多一點。」
噠咩噠咩,
「沈玉棠,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懷疑我的基因!」
那年輕人聽了,兩眼淚汪汪地望著我:
「娘親!我是隔代遺傳!長得像太爺爺的大哥家的大伯!」
emmm,
我再仔細地瞧了瞧,嗯,眼睛確實有點像我。
「小子,我考考你,你娘姓甚名啥啊?」
「我娘叫安歲歲,北元第一大美人,我爹娶了她是三生有幸四羊開泰五福臨門六六大順!」
我忽然鼻子一酸,一把將他熊抱住:
「嗚嗚嗚,我的好大兒!娘也好想你啊!」
小荷:
有母愛,
但不多,
還得再看看。
●
自從回了金陵以後,我的日常就變成了:
「沈玉棠,給我倒杯水。」
「阿歲,我在忙……」
「我兒子是皇帝!」
「沈玉棠,過來給我捏腿。」
「阿歲,我……」
「我兒子是皇帝!」
「沈玉棠,過來親我一口。」
「阿歲!你兒子是皇帝!」
●
不過關於我兒子現在是大乾的皇帝這件事,我還是有點困惑。
但按照我兒子的說法就是,他爹沈玉棠很思念我啦,二十年來經常想我想得吃不下飯啦,所以當朝政穩定之後呢,他早早就讓位了,讓兒子當皇帝,他自己則忙著給我修墳。
嗯,沒錯,就是修墳。
據說,這幾年,沈玉棠沉迷於修墳,心思都在修皇陵這件事上。
這麼說來,他說要給我遷墳,確實沒騙我。
唉,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
連我那皇帝兒子都被他帶壞了,同樣沒出息得很。
這不,還沒跟我敘幾天舊,就迫不及待地跟我講他的皇後有多賢淑啦,有多體貼啦,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小仙女巴啦巴啦的。
我懷疑他是來給他娘喂狗糧的,但我沒證據。
不過仔細想想,我跟兒子有啥舊好敘的啊?
聊我坐月子的事兒?聊他喝奶不積極、尿床第一名的事兒?
唉,算了算了,二十年過去了,這兒子就跟白撿似的。
我還真得好好感謝沈玉棠,謝謝他把我兒子養得四肢健全、腦子不缺角的。
不過 ,話說回來,有啥好謝的,這不也是他自己兒子嘛!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