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斷:「你不要勉強。我會和父親提出,推掉婚事。」
反正江停雲早晚也要跟凌再雪退婚的,我先甩了他,也算給原書女配出一口惡氣。
此言一出,江停雲臉色紫脹。
我幾乎以為他會如從前那樣暴跳如雷,大聲罵人,誰知他卻死咬著牙,一個字沒有說。
下一瞬,他扭頭便走。
越過門檻時身形踉跄幾下,但還是沒有回頭。
就這樣蒙混過關了?
我心有餘悸。
蕊池小心翼翼地說:「小姐,小侯爺剛才的樣子,好像要吃人一樣。」
「那也是第一個先吃我,你怕什麼?」
畢臨總算舍得丟下他腳裡那幾根花草,挪過來,在旁邊添油加醋。
「老板娘,你不必為我撒謊。雖然我心中感激非常,隻不過,我有本事在他手上全身而退。」
我心慌意亂,更沒什麼ƭûⁿ好脾氣。
「你那天在他府裡受傷流那麼多血,要不是我救你,你早被他逮住了,還談什麼全身而退。」
畢臨錯愕,好半天才慢吞吞道:「老板娘,我功夫真的很好,那日我不過是……」
我這邊正在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誰有心思聽人啰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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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住畢臨耳垂,使勁攥,「你給我閉嘴。」
早知道給江停雲送紅燒肘子能送出大麻煩,我肯定一口肉都不給他吃。
不,早知道畢臨也這麼麻煩,我肯定一口肉也不給他吃。
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隻能向家裡坦白。
我說:「功夫好?行,考驗你本事的時候到了。你且跟我回家,見爹娘。」
畢臨:「莫非令尊令堂要考校我的武藝?」
我:「想多了。我是提醒你,他們要是揍你,記得跑快一點。」
7
「女兒,你太不爭氣了!」
「瞎了眼才退掉小侯爺的親事!」
預料之中的責罵完全沒有發生。
這已經很不對勁了,更不對勁的是,我的父母相顧而笑。
母親頻頻點頭,「也好,我的女兒我知道,你是個直爽性子,嫁到侯府,上有公婆,下有刁僕,必是要受委屈的,我實在是不放心。」
父親大人也喜不自勝,「停雲是個好孩子,但與三皇子走得過近,為父很不贊同,既然女兒不嫁他,那就……」
他扭頭看了看畢臨,「就另嫁他人罷。」
我大哥已經扭頭問:「準妹夫,名諱如何?」
畢臨躬身下跪,幹脆利落地行了個大禮。
「再雪小姐給在下賜名畢臨。在下出身山野,所幸得遇恩師,教了在下武藝,又略教認識了幾個字,還有為人處世的道理。」
我本以為父母會嫌畢臨出身不高,誰知他們竟爭相誇贊:「好兒郎不問出身,我看畢臨是個可塑之才。」
下一刻,我眼睜睜看著畢臨被父親拉到花廳長廊下的空地,要他和我大哥比試武藝。
幾個人說笑不絕,親密有加,但我仍是憂心忡忡。
我拉過蕊池,「依你看,我爹娘這是真心喜歡畢臨,還是假意示好,準備伺機弄死他?」
無數宮鬥劇都是這樣寫劇本的。我是骨灰級觀眾。
蕊池一臉驚詫,「老爺夫人喜歡小姐選中的姑爺,您不應該高興嗎?」
我有啥可高興的,我隻是在做戲啊同志們。
但,怎麼說呢,十來個丫鬟都躲在長廊後偷看畢臨,並竊竊私語他一副好相貌,居然讓我覺得有那麼一些別扭。
我僱來的員工,辛辛苦苦喂的飯,你們就這樣白看哪?
到半下午的時候,我爹娘已經給畢臨選了一處僻靜的院落住下,說即刻便會著手退掉侯府親事,再商議我和畢臨的婚事。
我娘喜道:「畢臨無父無母,成親以後,就住在咱家好了。第一個孩子跟他姓,第二個孩子跟你姓,如何?」
這個描述,怎麼覺得畢臨像是……
贅婿。
不,文風不對。
男頻和女頻小說有壁啊,娘親。
尤其是考慮到本書的真女主即將回歸,我更不可能蹚這趟渾水。
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添個夫婿,嫌不夠麻煩嗎?
我跟畢臨商量:「我把令牌給你,你早早離開吧。就跟我爹娘說你恐婚,連夜逃跑了。」
令牌都遞到手裡了,畢臨卻不肯接。
「為何不要我做你夫婿?分明你家人都極喜歡我。」
我很苦惱。
「大哥,你不是有本職工作嗎?你飛檐走壁,來去自如,很瀟灑啊。跟我成親,不嫌拘束嗎?」
畢臨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盜物,而且是事出有因。隻是時機未到,我不能向你明述——總之,我不會跑的,我……」
他的話音裡忽然多了小姑娘一樣的羞怯,「願意做你夫婿。」
這人,他還想幹一行愛一行呢?
想想也是,當小賊風吹日曬,累得慌。當上門女婿徹底躺平,總要輕松得多。
可是,不公平。
我穿到書裡都兢兢業業收斂財寶,他可倒好,坐享其成,自以為娶一個千金小姐就能安枕無憂。
我怒道:「願做我夫婿?這話是你說的,你可別反悔。」
畢臨眼波幽深,「我說出口的話,從不反悔。」
軟飯可不是這麼容易吃的。
打這天起,我讓全府上下都給畢臨找活計。後院水井挑水,廚房裡要殺豬,書房要曬書,全部安排起來。
我不信逼不走他。
令人意外的是,畢臨毫無怨言,一一笑納。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可能是個社牛。
但凡他跟誰打了交道,那人便會對他贊不絕口。
「畢姑爺身子骨真結實,那麼沉的水桶,他輕輕松松就挑起來。伺候小姐,一定得力。」
「我們廚房裡的風箱不好用,他看了一眼就動手修好,真是聰明。小姐以後的孩子,必定也是百裡挑一的機靈。」
「正骨按摩的手法也是一絕!小姐這次,找了個如意郎君。」
蕊池跟我八卦了半日見我沒反應,嘆氣道:「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呀!大家都覺得您有福氣呢。」
呵,我能說啥?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人人都喜歡他,他是人民畢嗎?」
8
不止下人們對畢臨交口稱贊,我爹娘對這位準女婿也是百般疼愛,視如己出。要麼喊裁縫來給他制衣,要麼請大夫來給他調理身體。連我大哥都靠邊站。
這日,侯府來人退還禮帖,正式取消兩家婚事。
眾人面子上仍然是客客氣氣,但下人們來說,小侯爺面若冰霜,簡直連笑都不會了。
退完婚,我爹眼角眉梢的笑意,根本掩飾不住。
我揪著蕊池,好奇道:「論出身,江停雲比畢臨不知優越了多少,怎麼我爹還這般欣喜?」
蕊池解釋:「幾年前,小姐自從見過小侯爺一面,就芳心暗許。但老爺夫人說,小侯爺性子傲,小姐壓不住,並非良配。小姐鬧了幾個月,非他不嫁,以死相逼,這才定下親事。」
「眼下換了畢公子,他不隻相貌堂堂,還生性善良,待人熱絡,想必和小姐成親後,也定能愛重小姐。老爺可不就更歡喜了嗎?」
我吐槽的話突然就卡在嗓子眼兒裡,什麼都說不出來。
居然在這本書裡沒寫出來的另一面,凌再雪的父母竟是如此為她考慮的嗎?
原書之中,女配對父母可謂是恩斷義絕。
彼時,男主江停雲傾慕真千金凌逐月,想與女配退婚,另娶女主,此事得到了凌家父母的首肯——於是,女配瘋狂地咒罵凌逐月,恨她不隻奪走父母的疼愛,更搶走自己的夫君。
這是導致女配喪心病狂的重要原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江停雲孤傲清冷,比起活潑有餘、聰明不足的凌再雪,的確是睿智Ŧü₂沉穩的凌逐月更為合適。
但身在局內,凌再雪卻是鬼迷心竅。
她一念之差,竟給凌夫人下藥,以陷害凌逐月。
若非女主的馬甲之一是神醫高徒,隻怕夫人就會回天乏術。
被逐出家門時,女主罵了女配一頓,作者洋洋灑灑寫了一兩千字,讀者紛紛拍手稱快。
罵來罵去,就是她恩將仇報,罔顧人倫。
我穿來之後,隻惦記著不摻和女主的感情生活,卻忽視了凌家父母對女兒的疼愛。
事實上,就連悔婚另嫁這樣的事情鬧出來,他們也沒有半個「不」字。
這在現實世界裡,也已經算是不可多得的寬容,更遑論是在古代。
剛穿過來的時候,我隻顧著保全自己,隻知道攢私房錢以便跑路,卻一點都沒有顧慮到旁人。
我並未想過,這些圍繞在我身邊的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父母是假,疼寵是真。
總是要有所回報的吧。
我擦了下眼角的湿意,「蕊池啊,吃春風樓這麼多回,我也差不多摸著門路了。你給我打下手,我自己做個肘子送給爹娘。」
我沒有想到,我親手下廚給父母做飯,居然又被歸功到畢臨身上。
「有了好姑爺,女兒也懂事了不少,連做菜都學會了,這實在是家門之幸。」
「好事不能多磨,咱們家的喜事要抓緊時間辦出來。」
……這愛屋及烏也太誇張了吧!
把畢臨趕走這事,實在不能再拖了,我懷疑自己一不留神就會被塞上花轎。
再跟他好好談一談吧。
近日畢臨「供不應求」,各處都需要他,直到深夜,我才在他的房間裡看見人。
燈火昏昏,他正低頭,拿藥酒去擦自己的手腕。
畢臨肌膚本就白皙,現在手腕紅腫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低呼出聲。
畢臨見是我,笑道:「廚房裡幫忙的時候燙到了,不打緊。」
我心裡疼了一下,又指另一處,「那,這兒的傷呢?」
「幫著搬運假山上的石頭,不小心磕了。」
「這裡又怎麼回事?」
畢臨舒了口氣,拿衣衫遮住自己的傷處,懶洋洋道:「喲,問這問那的,你心疼我啊?」
9
畢臨可以說我壓榨他,但決不能說我心疼他。
我趕緊懟回去,「誰心疼了,我就是好奇,我故意壓榨你,你幹嗎不反抗。」
「我吃你的喝你的,做點事情討你歡喜,不是應當的嗎,為何要反抗?」
他語氣認真,完全不像玩笑。
我突然覺得臉上一陣灼熱。
「你……為什麼要討我歡喜。」
明明就算僱主和員工的關系,員工隻需做好分內工作就好了,超出職責範圍的,誰會做呢。
畢臨湊過來,嘆口氣,拖了長音問我:「老板娘平素機靈,何以猜不透我的用意?」
「我才不機靈,更猜不透你。」
我屢不接話,畢臨好像有點著惱,微微提高聲音,「那當然是因為,我誠心誠意,想做你夫君。」
他又在騙人吧。
藥油清苦的味道傳來,我心怦怦直跳,但還是強撐著用最後一絲理智,擰著他耳朵把他拉開。
「你個小賊,誰信你的話!」
畢臨挑眉反駁:「這話可不對,我不愛聽。我不是普通的小賊,別人偷的是財,我偷的是心。」
「這幾日我偷來了不少心,隻可惜凌再雪的心好似有點難偷,那就容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樣?」
「再偷幾日。幾日不成,就再偷幾日,總能偷到的。」
月色清亮,而畢臨的眼神溫柔澄澈。月光灑在他臉上,他肌膚白皙得像是在發光。
他確實生了一副眾人羨慕的好相貌。
鬼使神差地,我問:「你有好多事情都沒告訴我呢。你跟江停雲有什麼恩怨,為什麼要偷他家的令牌?」
「甚至連畢臨這個名字,都是我給你起的。」
畢臨怔了片刻,仿佛很為難似的,沉吟再三,柔聲道:「現在時機還未到,我不能跟你明說,過幾日,就再過幾日……我都會一五一十告訴你。」
「但我能跟你保證,我並不是你以為的梁上君子。我也是出身清白的。這些事瞞著你,實在是因為事關重大。」
畢臨竟也有秘密嗎?
也對,誰沒有心事呢?
我自己的秘密,恐怕不比他少。
最迫切需要坦白的一個,就是我尷尬的假千金身份。
然而劇情還沒有進行到女主回歸,即便我吐露實情,也會被認為是胡言亂語,毫無根據。
我說:「也好,你說的時候,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說。我們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
畢臨笑道:「一言為定。」
他打個哈欠,做個「請」的姿勢,「我要沐浴了,老板娘,不如先回去吧?」
眼神瞟到他略微松開的衣襟,還有線條流暢的喉結,我感覺周身都燒起來,逃也似的離開房間。
一連在花園裡走了兩圈,心跳漸漸平靜。
畢臨想做我的夫君,那我,想不想要他做呢?
母胎 SOLO 的我並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什麼樣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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