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宮的第十八年,婉拒帝王晉封我為貴妃,他贊我謙遜溫和。背過身我卻將加毒的口脂細細抹到唇上,將這浸著美人香的毒送進了他口中。
十數年前他為了保護他心愛的皇後,將我與另外三人接入皇宮,我被迫與愛人分離,另外三人在宮中含恨而終,作為代價,我們想向他討要這個天下。
01.
還記得離開的那天,他兇巴巴攔住我,「你說跟我好,還作數嗎?隻要你願意,西北,大漠,南疆,我都可以帶你走!」
那時我未回頭,徑直上了馬車,入宮後我總是會夢到這一幕。
我猛的睜開眼,恍惚間夢裡郊外簌簌落下的海棠花就在眼前,樹下騎馬的玄衣少年清晰的好像他就在那裡等著我過去。
「小雲,做夢了?」
清冷的聲音喚回我的神智,眼前遊龍戲鳳的幔帳在晃動的燭光下顯得曖昧。
李懋穿著寢衣坐在床邊看一頁紙,鬢邊散下的長發掩去他的神色,喜怒莫測。
「皇上,還未到時辰。」
我坐起身,給他披上外衫,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那頁紙。
隻是後宮女人送來的信箋,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我剛放下心,李懋淡淡的看過來,「卿卿,這是誰的名字嗎,你夢裡一直在喊。」
寒意立刻爬滿後背。
李懋雙眼漆黑清淡,我卻覺得下面是暗潮洶湧的深淵。
身體似乎和天翻地覆的內心分割開,在我混亂的腦子想到應對方法前,臉已經不由自主的帶上局促的笑,「臣妾這幾日看了些精怪雜談,有些嚇到了,裡面有個狐妖的名字就叫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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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人心,掏人肝的狐妖嗎。」李懋笑了,他拍了拍床榻,「朕最近一段時間事物繁忙,冷落你了,讓你無聊的去找這些雜書看。沒睡好就再睡會,不必按著規矩回你的流雲殿。」
我謝恩,李懋喚了宦官進來伺候穿衣上朝,一連串的宮人魚貫而入。
他要走之前忽然停住,囑咐我,「不可錯過與皇後請安的時間。」
走了一步又補一句,「她若是起不來你們就別去擾她。」
我恭敬稱是。
等李懋離開了我沒有多留,叫來茯苓伺候我離開回宮,走在回宮的路上天才蒙蒙亮,臥龍城華美的城牆邊泛起青色的晨曦。
我看的出神,臥龍城的日出一瞬顯得太壓抑局促,曾經無數次在西北大漠看過豪邁壯麗的日出,其他的日出都顯得太過暗淡。
「茯苓,我做了個夢。」
溫柔的茯苓不曾抬頭,「娘娘,誰都會做夢,隻是醒了就該忘了,都是前塵舊夢罷了。」
鳳儀宮的皇後林如月是李懋的心愛之人,帝後恩愛和睦,是天下大幸。
一年前李懋剛登基,帝後大婚後三個月我與同一批貴女共同被禮聘入宮。
我沉默寡言,不爭不搶,在宮中如同透明人一樣,看在我的父親是太子太師的份上,給了個妃位。
李懋剛登基,外有西戎、北夷侵擾,內有積年世家掣肘,他登基後力排眾議立了家世卑微的林如月為後,可也不得不同冊四妃,施加寵愛用以安撫。
其中我這個賢妃最安靜,讓他最省心,學識談吐承襲父親大半。
李懋說過,我進退有度,安分守己,相處起來最是輕松。
「後宮妃嫔均有自己的小氣性,皇後也不能免俗,朕總有疲於應對的時候,小雲你最是懂事,不爭不搶,讓人舒心。」
我微笑,「侍奉皇上是臣妾的本分。」
李懋輕笑,不置可否,這樣的套話他聽的太多。
皇後林如月天真浪漫,她身上有著京城貴女沒有的氣質,用德妃的話來說,我們都是被華美衣飾壓的不能動彈的鸞鳥,她是春日林間翻飛的雀鳥。
「看著就讓人身心放松。」
李德妃是我進宮後第一個熟識說得上話的人,她心思單純,還有些膽小怕事,相處中沒有太多猜忌。
「與林皇後相比,薛貴妃更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說完這句話,德妃自知失言,團扇掩住口,尷尬的低頭看向別的地方,我攀住花枝,「這玉簪開的極好,姐姐可要與我選些折了回去裝點宮殿?」
「甚好。」
德妃上前與我挑選盛放的玉簪,透過壓下的花枝,我隱約看見一抹金絲朱紫的華美衣裙遊魚一樣消失在牆角之後。
其實德妃所言是宮裡人所想,與林如月低微的出身相比,薛貴妃薛稚是作為太子妃培養的,京裡的人都知道李懋舅舅家的女兒薛稚是李懋未來的太子妃。
隻是誰都沒想到李懋登基後不顧反對立了林如月為皇後,薛稚成了貴妃。
京裡的人驚訝,卻在塵埃落定後沒有就此事多發一言,薛家也毫無反應,依舊將薛稚從側門抬進宮做了貴妃。
京裡的人都是隻長耳朵不長嘴的,茯苓端上熱茶,「因為長嘴的人都沒了。」
畢竟君為天,聖上開心就好,怎可妄測天意。
宮裡林皇後不擅宮務,全由薛貴妃代管。薛貴妃名是貴妃,實做皇後之事,但面上從未有怨懟和不敬之處,隻是本分的向林皇後每日匯報宮中事項。
林皇後在家中隻是簡單學過一些女紅,完全無法應對後宮的事務,聽了幾天就堅持不下來了,她擺擺手,「阿稚,我不懂這些,都交給你去辦吧,我這頭暈。」
薛貴妃面容一滯,點頭稱是。
林皇後不愛庶務,她愛玩樂,總愛想些與這個宮廷格格不入的遊戲,帶著後宮眾人玩鬧。
春天時讓人放風箏,比賽誰的風箏飛的最高。夏天時帶著人泛舟採荷,鼓動眾人動手做荷花宴。秋天時又奇思妙想的讓人從宮外找來糖畫師傅,鬧著學糖畫。冬天時讓宮裡的宮人們堆雪人,堆的最好的得了賞。
這些遊戲大家貴女們都不會參與,於禮不合,除了林皇後可以毫無顧忌,忍不住拋開禮節參與其中的大多是低位分的後妃。
四妃都是簪纓世家的貴女,薛貴妃隻替林皇後打理好聚會的瑣事,稍坐一坐就離席,我與德妃不喜這些,可不想駁林皇後面子,邀了就去,坐在席上陪著捧場。
淑妃性格冷漠高傲,平日都甚少出宮門,她不喜的事自然不屑參與。
就連進宮第二年的秋獵,林皇後開口讓李懋帶上後宮眾人出門同樂,淑妃對傳旨的宮人都大門緊閉,隻差了女官隔門回應,「淑妃娘娘身體不適,恐不能伴駕,請回。」
秋獵場上李懋帶領眾人策馬打獵,奔騰的馬蹄聲如悶雷陣陣。我與後妃們都在行宮樓上遠觀,談論今年秋獵的結果。
我看著地平線邊的馬匹出神,西北的草場廣闊無邊,地平線處碩大橘紅夕陽前繁茂的草舞動。
馬蹄踏過草葉飛速奔馳,玄衣少年得意的在馬背上轉身笑我,「京裡的人會不會騎馬啊,別跟在我後面吃了土!」
我甩開外祖的手搶過韁繩翻身上馬,揚鞭追上去,棗紅的駿馬飛奔,夕陽落滿了我的肩頭。
超過那個少年時我扯下了他束發的發繩,轉身得意的揚著手,「西北的人騎馬也會被人搶走頭繩嗎!」
方才還得意洋洋的少年愣神,好似發生了什麼讓他驚訝的事,手裡韁繩松了,馬慢下來,悠闲的在原地散步,他散亂的黑發被風吹動,臉上不知是夕陽之故,紅了一片。
再次比馬他難得贏我一次,本以他會如法炮制,意氣風發的從我身邊掠過時,手已碰到我的長發,他的手指穿過我的發絲卻松了手。
我勒馬,不悅的兇他,「要比就堂堂正正的比,不需要你讓!」
他的馬在前奔跑,還未來得及立刻停下,我反手扯下發繩,長發披散到腰間,隨手拋給他,「這次是你贏了。」
他剛停下馬還未看清我的動作,手下意識接住了拋過去的東西,張開手是我的發繩,桀骜張揚的少年一反常態的紅了臉,扭扭捏捏半天才朝我大聲吼,「京裡人!拽頭繩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沒見識別亂丟東西!」
大風吹亂我的頭發,我抬手將長發別在耳後,夾了馬腹轉身回家,草原上充滿暖意的草香柔柔的縈繞在鼻尖,馬蹄噠噠的將少年拋在身後。
未曾察覺薛貴妃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她朱唇輕啟,「聽聞賢妃年少時住在西北外祖家,也曾紅衣烈馬,挽弓射箭,現在不去試試嗎?」
我回頭看著薛貴妃,她精致的妝容美豔而不失端莊,好像一張精心繪制的面具,身上衣裙華美耀眼,她永遠都是這樣,完美的出現在人前,恪守著禮儀,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天生讓人敬畏膜拜。
「那貴妃是聽錯了,傳聞大多是假,我不會馬背上的功夫。」
「原是如此,可惜了。」薛貴妃挽起朱紅的唇角,禮貌的微笑。她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我身後。
我轉過身,看見了在宮人伺候下換上騎裝的林皇後,林皇後腳步輕快,發髻都解下來簡單的盤在腦後,沒有一點珠釵。
她雙目明亮,靈動活潑,「這身怎麼樣?皇上說待會教我騎馬,我想著這樣方便些。」
穿成這樣騎馬並無不可,場下也有貴女們自成一行打些小型獵物,但是妃嫔可如此,貴女可如此,皇後如此總有些不妥。
畢竟今日有外臣之妻在,我餘光看見年長的命婦們掩面交換眼色。
林皇後沒有學成馬,因為下樓時她突然暈倒,傳來太醫診治,已有身孕一月有餘。
李懋欣喜若狂,握著林皇後的手目光熾熱。
薛貴妃依舊笑容端莊,她領著我們跪拜道賀,「國母有孕,天下之幸,恭賀皇上,恭賀皇後。」
李懋少有的緊張,面上興奮,摸著林皇後的腹部,「有沒有疼?是不是不舒服?可要小心些。」
跪拜許久,李懋眼裡隻有林皇後,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們還在殿內。薛貴妃淡然的自行起身,她動作優雅,發髻上華貴的步搖不曾晃動,窗外照進的陽光落在她額間明珠上,明珠溫潤蘊光,雍容柔和。
她走領頭出殿內,我們隨她出去。
秋夜寒風蕭瑟,薛貴妃呼出口白氣,她輕笑,「皇上得了登基後第一子,龍心大悅,現下顧不得我們,我們也不要擾了皇上與皇後,回宮等候傳召吧。」
林皇後有孕,不知他人作何感想,我是開心的。中宮穩固,那些浮躁的心都可以靜下去了。
我窩在軟墊上,茯苓早早的在墊子裡放了暖爐熱好,驅散了從外面回來的寒意,十分舒適,「以後我們也可學淑妃閉門不出,自在輕松。」
02.
李懋登基兩年有餘,林皇後有子,其他人也可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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