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們空了下來。
姜郃就帶著我在草原上騎馬,放牧。感受著青草氣息,我有些戀上這種自由的感覺了。
直到回京前我都沒給他答案,但是其他人都感覺得出來我與姜郃之間的曖昧。
就連安平侯見我,都似乎多了幾分慈愛。
宋城璟和袁清月比我們先行離開,他們要去同袁大將軍復命。
聽聞離開時宋城璟的臉色很差,即便已經出了軍營很遠還頻頻回頭張望。似乎這兒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並未注意他。
姜郃昨日出門受了傷,宋城璟他們離開時我正給他換藥,也就沒去送他們。
來北境這麼久,真正大戰的時候他沒受傷。等戰事結束反而傷了。
問他為何而傷,他又不肯說。
奇奇怪怪的。
回去的路上比來時順利許多。
那些世家子弟雖然或多或少都都掛了些彩,但歷經此戰,結結實實地把那些部族打服了。一個個倒是精神得很,一路都在談論戰場上的兇險。
臨近城門,左都廷尉家的幼子莊逸臣打馬與我乘坐的馬車並行。
「周姑娘,聽說你尚未婚配。鄙人不才,家中有幾分薄產。不知能否入得了周姑娘的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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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公子哥兒也紛紛起哄。
「我也未婚配,就不知周姑娘可否給個機會?」
「家中爹娘催得緊,巴不得我馬上娶上媳婦兒。我回去就和我爹娘說,明兒就上周府提親去!」
「我也去!帶我一個!」
「……」
一旁黑了臉的姜郃終於忍無可忍,對著他們的馬屁股一人賞了一腳。
馬兒吃痛跑開,原本鬧哄哄的幾人頓時就安靜了。
隻剩下周圍幾個的調笑聲。
隊伍進城,百姓們夾道歡迎。
我躲進馬車裡不敢出來。
覺得難為情。
這場仗首功應是袁清月宋城璟他們,而我們這支半吊子隊伍僅出了小部分力。
不過那些世家子弟可不覺得難為情。
一個個昂首挺胸,特別不要臉得接受著百姓們的歡呼。
叫我樂得不行。
誰知道呢,誰知道過個幾年十幾年之後,這幫被叫紈绔的公子哥當中,會不會出現一個受萬人敬仰的大將軍大英雄!
突然感覺頭頂有道視線。
我撩開車簾,姜郃的身影立馬擋住了我全部視線。
他探過身子對我嬉皮笑臉:「燕兒,我明兒就去提親好不好。我怕叫人搶先了!」
想了想又搖頭:「不行,明兒不行。我得先回去好生準備才是,不能失了禮數。
「最多十日,十日內我肯定來。」
我沒好氣地朝他瞪了一眼。
哪有人在大街上說這種事的!都叫人聽了去了!
29
家中早已為我備好了宴席,阿爹阿娘和阿哥還有安兒早早地等著,對著我上看下看,又是哭又是笑的。
阿爹阿娘還請了師傅。
隻是沒見到祖母。
乳娘說祖母因我隨軍去北境之事生了不滿。
她覺得我太過離經叛道。
本就身體有疾,竟還如此不安分。
加上我又弄砸了和國公府的親事ẗū́₀,她看我是哪哪都不順眼。
不過我並不在意。
祖母不喜歡我也無妨。
我也斷不會因此去討好她。
因我無錯。
夜裡阿娘與我說了許久的話,臨走時像是有什麼要說。最終隻是叫我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我見阿ťũ̂¹娘神情不像是不好的事兒,也就放一邊不管了。
在家休息幾日,精神頭也緩了過來。
隻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自我回來後竟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波媒人要為我說親。
京中好幾家也都遞上了帖子。
我問了,其中竟還真有莊家的。
這幫公子哥還真不叫人省心。
姜郃若是得知此事,怕是要氣壞了。
這幾日他沒來找我,靜悄悄地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有媒人上門後,祖母的態度又變了。
甚至還誇贊了我。
隻是那些上門求親的都被阿哥一一拒了,又叫她氣得不輕。
這些事兒我無暇搭理。
休息了兩日後我便回了醫館。
不在的日子裡醫館請了個小二,我回來後師傅也終於不用整日坐診。幹脆一甩手把事情都丟給了我們,自個躲清闲去了。
北境之行雖不完美,但還是得到了聖上的嘉獎。
連我這個隨行的女醫,也升了名氣。
來看診之人絡繹不絕,無人再注意我的殘腳。
就在這忙碌之時,不知何時回了京的袁清月來到醫館。
她將候診的百姓請了出去,說要與我單獨談談。
我蹙眉,有些不滿她的做法。
但想到她大病初愈,就沒說什麼。
我原以為袁清月是身上的傷還沒好,來尋我看診。
卻不想她張口便是一連串的咳嗽。
捂著心口如弱柳扶風般與我說,要我將宋城璟還給她。
「大夫說那一箭傷了心肺,我這輩子都上不了戰場了。甚至……甚至傷及壽數。
「燕兒妹妹,你隻傷了一隻腳,並不危及性命。哪怕是沒有他,你亦能活得好好的。
「可我不能,我為他付出了太多。他若不娶我,我便真成了一無是處的廢物!」
聽說袁清月的箭傷是為救宋城璟所致。
可我面對面色悽苦的她,卻生不出一絲同情。
我一言不發地走至門口,請她出去。
「袁清月,於戰場上,你是英雄,我敬你。但是於感情上,我為你不齒。
「你大概忘了,當日為你拔箭的是我。你的傷勢,無人比我更清楚。
「袁清月,我不知你為何要做這種事。心計也好手段也罷,你斷斷不該拿自己的身體做文章。
「你可知這世上有多少人渴望一個康健的身體,你卻如此不珍惜?
「那些戰場上與你並肩作戰的戰友,他們傷了手,廢了腳,甚至丟了命。在你為了區區一個男人折騰自己身體的時候,可有想過他們?」
「袁清月,我看不起你!」
袁清月的臉色一寸一寸白下去,血色全無。
不管她的心疾是真是假,斷不可能是因為那次箭傷。
我也看不起她這做派。
況且我與宋城璟早就沒關系了。
在北境那段時間,兩家人已經私下解除了婚約。
我不知袁清月這番是因為什麼,隻是可惜了一個女將竟也會墮落成這樣。
袁清月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餘怒未消。
抬眼卻見門外柳遷不知站了多久。
見我看來,他緩緩對我作了一個揖。
後來, 聽說袁清月回了邊境。
原本她與宋城璟已經在議親, 如今也不了了之。
姜郃果真如他所言,上門來提了親。
阿爹對他吹胡子瞪眼, 顯然還記著他退了安兒的親這事兒。
安兒倒是待他親親熱熱的, 已經改口一口一個姐夫。
阿娘見此也就點頭了。
她如今就怕一碗水端不平,無意間叫兩個女兒受委屈。
至於阿哥, 在宋城璟送上兩隻活雁的時候,也就勉強點了頭。
原來他們出發之時嘀嘀咕咕的是這事兒?
活雁本不好獵,阿哥便是故意給姜郃出的這難題。
也難怪在北境時他日日往外跑,還受了傷。
我與姜郃的親事定下的第二日, 就在門口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宋城璟。
彼時我正要去醫館, 被他攔了去路。
宋城璟喝了不少酒,拉著我絮絮叨叨說著胡話。
他說回城那日,他在臨福酒樓等了整整一日, 我卻沒去見他。
他說他想明白了,他是真心想娶我。而袁清月攜恩圖報要他娶她時, 他隻覺得厭煩。
他說他悔了。
可我心境早已不同。
初始我的確曾有一段時間期待過與他的婚事。
畢竟幼時相伴的情誼,是無論如何都替代不了的。
可大了, 看到他的逃避,躲閃,以及抗拒,便也放下了。
我向來看得開,不願意去勉強。
就如同我那斷了一趾的腳, 既然接不上, 斷了便斷了。
或許正因為這殘腳, 才叫我得了另一番機遇。
既是如此, 又何必糾結。
我叫人將宋城璟送了回去。
他素來聰慧,也會知道今後要往前看。想必也不會沉浸於此事太久。
宋城璟剛走, 姜郃就來了。
他來接我去醫館。
可我今日卻沒給他好臉色。
他有些莫名, 問我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麼。
我沒好氣道:「你老實說, 在北境時是不是扣下了宋城璟給我留的信件。」
姜郃頓時就焉了。
心虛。
這一日他做低伏小討好了我一日。
我心安理得地受著,沒有告訴他我壓根就沒生氣。
讓宋城璟等一日就等一日吧,是他該還我的。
30
我與姜郃成親時, 國公府送來了一份價值不菲的添妝。
阿娘拿不定主意來問我, 我讓她收下了。
若是不收,國公府不安。
收了這份添妝,我和宋城璟之間也就再無幹系了。
成親後, 師傅說要回一趟隨縣。
師娘在世時亦十分疼愛我,如今我已經成婚,他要帶姜郃回去給師娘看看, 好叫他安心。
待我們回來,已是深秋。
有次無意間聽阿娘說,自我成親後宋城璟著實墮落了幾日。
後來被他母親揪著耳朵在大街上好一頓暴打。
待傷好後, 他就被送去了軍中。
我也隻當是聽個樂子。
宋城璟是有將才的, 他早晚都會想通,我並不擔心他。
與姜郃成親一年後,我把醫館託給了罵罵咧咧的師傅和新收的兩個小學徒,收拾行李準備去往別處走走。
安平候府那一家子人我光是認個臉都費勁, 姜郃也待不住。
索性二人躲了出去。
世間這般大,我的前路也不止千裡萬裡。
既有個人願意陪我慢慢走,便是幸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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