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斷,也該是和他親口說的,而不是落荒而逃。
我把他的號碼從黑名單裡拉出來,試探性地隔三岔五給他發條消息。
毫無意外的,他理都沒理我。
火還挺大!
一時半會還哄不好的樣子。
過了幾天,我打著去看望導師的旗號,再一次去旁聽了他的課。
我敢確定,他一進課室就看到我了,什麼反應都沒有,泰然自若地上完一堂課,然後被女生圍繞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問各種問題。
上次的情景歷歷在目,他一般很快就能解決完離開,在沒人的地方等我。
這一次,他鐵了心不搭理我,女學生再請求去他家見識那什麼望遠鏡時,他同意了。
然後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領著一群學生浩浩蕩蕩地離開。
我碰了一鼻子灰,頹喪了好幾天。
霍敏再聯系我時,我正對著浴室裡霍忍的相片自我檢討!
「江棲姐,我在微博上看見你得獎的消息了耶,好厲害。」霍敏在電話裡頭十分興奮。
這兩年,我偶爾上微博,總能看見霍敏給我留的三兩句私信,通常的句式就是:最近過得怎麼樣?現在到哪了?有什麼趣事嗎?
我不是愛分享的人,往往偶爾回一兩句。
她倒也很禮貌,沒有追問,沒有過多的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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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感覺就是,她隻要確定我還活得好好的就可以,她的意圖,曾給過我許多次溫暖。
「老早的事了,你才看見啊?」我盯著霍忍的臉,頹然有氣無力。
霍敏吐槽道:「別說了,我忙死了,考研、做研究項目亂七八糟的很多事,都兩年沒上微博了。」
「啊?」我一個激靈,她沒上微博,我怎麼經常收到她的私信?
遇上靈異事件了?
「江棲姐,你怎麼了?」
「不是,你沒上微博,那誰在用你的賬號?」
「我哥啊。」霍敏又是一頓吐槽,「兩年前,他說讓我專心考研,把我的微博賬號給沒收了,還改了密碼不讓我偷偷上,說是等我畢業了就還我,太專制了。」
我聽著她的話,久久沒能緩過勁來。
原來,他一直都在用另一種方式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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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我來不及和霍敏多說,抓起外套往門外衝。
到霍忍樓下時,已經後半夜。
我按捺不住衝動,無暇顧及他是不是睡了,瘋狂打他的電話。
他不接,我就給他發消息:我在你家門口。
還是有效果的,五分鍾後,霍忍出現在我跟前。
他站在門口,神情冷漠地看著我,一句話都不想說。
「我有話和你說。」我急切地開口。
他卻不溫不淡,慢悠悠地掏出白色的煙盒遞向我:「抽嗎?」
這像是某種邀請,我想起很多次事後,我給他遞煙的場景,耳根子有點燙。
掩飾著尷尬搖頭:「戒了。」
他似乎是不大相信,垂著眼睛直直盯著我好長時間,直到確認了一般,唇畔浮現一絲譏笑:「說戒就能戒,的確是你的作風。」
我覺得他意有所指,卻又不敢去接這話。
隻能裝傻道:「也沒有那麼容易,小半年才戒了癮。」
「那我呢?」霍忍低著頭,就著火光點煙,語氣譏诮地自問自答,「你隻用了十分鍾。」
我忽的有些難受,他說的十分鍾,是她母親和我談話的時間。
其實,不到十分鍾吧。
夜風寒涼,我攏了攏外套,「你不請我上去坐坐?」
霍忍的目光沉涼,極快地從我的臉上掃過去,不客氣地道:「有話就快說。」
「額……」我很無奈,解釋道,「那天你沒肯聽我說完,這兩年我真沒找其他人。」
霍忍嗤笑,態度依舊沒有松弛:「江棲,我不信你了。」
我頓時心煩氣躁,終於還是沒忍住,伸手拿走了他的煙。
「少抽點。」我低了聲音:,你以前不是都不抽煙的嗎?」
霍忍抬起下颌,語調很冷:「你管得著嗎?」
「……」我終於確定了,他實在是氣我氣得不行了。
可我又不太敢相信,那短短的四五月,我真的在他的生命裡留下過這麼重的痕跡嗎?
以至於他心中的火燒了兩年,還能這麼灼熱。
我小聲問:「你在生我的氣?」
這話一出,霍忍的臉色明顯有些變化,冷意沉寂下來,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等他再開口,語氣溫淡中幾分自嘲:「一開始那陣子氣急攻心,發瘋一樣想找你質問幾句,可突然又發現沒有身份和立場。」
說到最後,他發出低低的笑聲:「自己就跟個傻子一樣。」
心尖尖像是被狠狠地扎進去一把刀子,我深深低下頭,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躊躇再三,我嘆了口氣:「你母親說,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句話我記得最清楚。
這兩年我很多次想起霍忍,便用這句話告誡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無論過程如何,結局都是分道揚鑣。
「她說的你就信了?」霍忍挑高尾音,藏著怒火,「那你怎麼就不肯信我,哪怕就信我一次?」
我想起分開前的那一晚,他在我耳邊說的那一句:「江棲,我們好吧。」
那時候我在想什麼呢?
應該是要想一想他有幾分真心的,隻是我沒敢想。
心頭悶得厲害,我鼓起勇氣去求證:「信你什麼?」
霍忍似乎被我這句話給點到了,轉頭盯著我,眉間盛著莫名的煩躁。
「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我被他懟得沒脾氣,看著街景極認真地想了想,才慢慢開口:「不是的,是我根本不明白男女感情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也沒敢想,你也從來不直說,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這些年,我從不和男人談真心,也從不談戀愛。
感情於我太薄涼,不想去愛人,也不想被愛,這一生,也能落個自在。
我停頓良久,終是沒控制住,輕聲說了句:「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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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我曾把許多人歸於人海,可從來沒有如霍忍一般,想起來就撓心撓肺的難受。
霍忍沉著臉緊盯著我:「你再說一遍。」
我看著他的眼睛,有很多話要說,卻又覺得詞不達意。
我踮起腳尖親吻他的下颌,他僵著身體,垂著眼睑看我,沒有回應。
這一刻,我多少有點挫敗感。
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他:「真的不信我了嗎?」
來找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我最清楚。
他要是真的死心了,我總不能幹不體面的糾纏事。
霍忍仍然不說話,目光幽寒。
我有些失望,心中的炙熱逐漸在熄滅。
「這兩年我總反反復復想一個問題。」我收回前傾的姿勢站好,微笑道,「如果我年少時多一點幸運,好好成長,努力生活,然後有幸遇見你,那我們的結局是不是會很美好?」
注定是沒有答案的,隻是總有一腔遺憾難以排解。
霍忍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不會。」
我哭笑不得,這人是真的和我槓上了。
「我媽跟你說過,我這一輩子沒幹過什麼離經叛道的事。」他無聲冷笑,「所以她習慣給我塞很多人生履歷完美的女人,她們無一不是端莊有學識,恬靜溫柔,我還真沒那個衝動。」
我訝異於他竟然會和我解釋,笑道:「明白了,我比較另類,你覺著新奇。」
「江棲!」
他又惱了!
我無奈,張口要說什麼,他突然就把我拽了過去,
後背抵在牆壁上,我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腦袋有一瞬間空白。
他惡狠狠地吻下來時,我猶能從他深邃的眼眸裡看到星星點點的火光。
不等我回味過來他這是什麼意思,就被他從身上拉開:「站好!」
他很嚴肅,似有話要說,我不情願地聽話站直身體。
「明天我去接你。」
「去哪?」
「去見我父母。」
我的頭腦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吭聲。
霍忍抱著手臂覷著我,語氣沉了:「江棲,我這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要一個女人的,一旦要了,就是真的動了心。」
「你一聲不吭就走,我是真的氣,但真的見到你,心疼。」
「江棲,我願意向你走九十九步,剩下那一步必須你自己走。」
「這一次你要是逃了,那我們之間,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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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印象中,這是霍忍第一次對我說這麼多的話。
一字一句,字字沒有愛,我仍然從字句中讀到了滿腔愛意。
這個晚上,我輾轉反側到深夜,想起很多舊事,倒是挺釋然的,就是唯獨想起他的母親時,又有幾分惆悵。
第二天我艱難地爬起來,人還是迷糊的,霍忍就來了。
門一開,他衣冠楚楚站在外頭,睨著我陰陽怪氣:「難得,沒有跑。」
我一點脾氣都沒有,伸手繞著他的脖頸掛在他的身上,悶聲說:「我昨晚沒睡好, 下午再去行不行?」
霍忍用一種「你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我。
「就單純睡覺。」我信誓旦旦。
他還挺好說話,真就陪我去睡回籠覺了。
不過,確實是純純的睡覺。
看樣子,我不去見他父母, 他真就不讓我碰了唄。
我悵然地嘆氣, 沒辦法, 隻能安分地窩在他的懷裡睡去。
下午去他家時,臨進門我都還忐忑得想打退堂鼓:「你爸媽不喜歡我,待會兒會不會把我轟出門?」
我這人又不愛討好別人,到時候指定氣氛尷尬。
霍忍沒理我,直接就把我領進門了。
他家裡的氣氛出奇的好,就連他的母親見了我, 也很客氣。
晚飯後我很自覺地去廚房要把自己的碗筷洗幹淨,他的母親進來了,從我手裡拿走碗筷,沒讓我洗。
她邊洗碗邊和我說話,很溫和:「阿忍那孩子,對你是真的,以後不管你們怎麼生活,我和他爸都不會插手。」
我愣了愣,多少是意外的。
「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好好過,永遠不要辜負現在的情真意切。」她沒看我,依舊溫善。
我默默點頭。
「我努力。」
不想問她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大抵是霍忍做了努力吧。
離開霍家時已過九點, 夜色漸濃,霍敏追出來送我:「嫂子,我以後能經常去你們家裡串門嗎?」
沒等我回答, 霍忍冷冷地拒絕:「我喜歡清靜, 別來。」
「嫂子, 你看他, 哪有哥哥這麼嫌棄自己的妹妹的。」
我不好意思地小聲哄她:「別聽他的,以後我悄悄約你逛街吃飯。」
「有嫂子真好。」霍敏這才心滿意足放我們走。
我不禁莞爾:「年輕就是好啊,瞧你們那開房記錄,上課都沒這麼廢寢忘食。」
「□-」感覺這兩天跟做了一場夢似的,太虛幻。
霍忍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我搖頭不肯喝,他見我提不起勁,在一旁坐下, 託著我的頭枕在他的腿上。
夜裡很安靜,靜得我聽見自己的心跳, 不真實地律動。
我側著身子, 輕聲喚他:「霍忍。」
「嗯?」
「霍忍。」
「我在。」
就是這麼兩個字, 我的眼眶突然就泛了酸意。
原來是真的,他就在我的身邊。
那他會走嗎?
我貪婪地想要去確認那一份脆弱的安全感。
「我以後會很忙。」
他的掌心撫在我的鬢角,聲音很輕:「正好, 我的時間充裕,以後我跟著你跑。」
「我不太會處理家庭關系。」
「有我。」
「我不想要孩子……」
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勝任母親的角色,怕把他們帶來這世界,重蹈覆轍。
霍忍竟沒有遲疑, 柔聲應道:「就我們兩個,夠了。」
「我……」話還沒說出口,我已經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和我說。」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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