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善蠱,尤其是我爹。
他用蠱控制了我和我娘,也控制了許多女子的一生。
1
我從小被我爹關在後院小黑屋養大。
他不知道從哪兒聽說,這樣不見太陽養出來的女兒膚如玉脂,國色天香。
房間裡布滿源源不斷的燈火,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光明。
爹說我是他養得最成功的閨女。
我的姐姐們也照這個法子,卻沒有一個出落得國色天香。
不過膚如玉脂倒是真的,因為不見陽光,我們的肌膚都泛著病態的白。
他養我們,是拿來賣的。
在他眼裡,隻有兒子才是孩子,女兒和牲口無異。
他用這種方法量產膚白貌美的美人兒,次等的送人,優等的拍賣。
拍賣我的那天晚上,燈火輝煌,是我從未見過的盛景。
我不知道白天是什麼樣的,但那個夜晚滿足了我十五年來的所有想象。
爹爹讓我穿著錦衣華服,戴著綾羅珠寶,跪坐在被鐵欄杆環繞的臺子上,驕傲地向來賓展示。
展示我的天香國色,展示我的乖巧聽話,展示我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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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莊來的都是達官顯貴,江湖名流。為了我擲千金,場面好不熱鬧。
我感到很新奇,又有些緊張和無助。
我在人群中尋找母親的身影,才發現全場除了我都是男人。
沒有同類讓我焦躁不安,我停下了表演,手指打戰,爹爹喊了幾聲繼續也沒聽見。
人們哄笑,「姜老頭,你這閨女也不聽話啊,不像上次那個,讓脫都照做。」
「哈哈哈哈。」
「上次那算什麼,美人兒嘛,總是有點脾氣的。」
爹爹不高興了,身邊的周管家遞給他一個盒子,我瞬間臉色慘白。
「爹爹不要!我聽……啊!」
我晚了一步,他已經催動了蠱蟲。眾目睽睽之下,我跌倒在地上痛苦哀號。
萬蟲噬心的痛讓我忘了場合,我哭著滿地打滾,求他停手。
上好的古琴被推翻,白玉棋盤上棋子落了一地,綾羅珠翠碎的碎,折的折。
人們隻是無情地笑著,叫著,讓他繼續。
2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終於停手了。
我縮成一團,顫抖著大口吸著氣。長發因汗水變得異常黏膩,貼在我肌膚上,更襯得肌膚白玉如雪。
下人嫌棄地打開鐵門進來,扔了塊帕子在我臉上,讓我擦幹淨臉上的東西,別影響價格。
有人吹了聲口哨,「這個不錯,還挺能受的,我要了,三千兩。」
「嘖,真不巧,本少也看上了,四千兩。」
人們開始競價,原來我這麼值錢。
娘親曾說,我有一位同父異母的姐姐,勉強算半個優等,拿出來拍賣,結果沒承受住一炷香的蠱蟲發作,眾目睽睽下拔出金釵自盡。
來賓敗興而歸,那位姐姐的母親,也被爹爹扔給下人凌辱致死。
娘親很害怕,在我上場之前,抓著我的衣袖泣不成聲,「玉兒,娘求你了,一定要堅持住……」
原來,無論我是否聽話,都要經歷這麼一遭啊。
「一萬兩。」
一個聲音橫空出世,壓過了所有競價,場面瞬間寂靜下來,那人又補充。
「黃金。」
爹爹眼冒精光,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高價。
沒人再敢競價,全場鴉雀無聲。
拍賣結束後,爹爹牽著我,連同裝母蟲的盒子,一起交到對方手裡。
那人戴著惡鬼面具,語氣清冷,「沒有解藥?」
噬心蠱最多在人體存在二十五年,若不能及時解除,我就會被不可控制的蠱蟲噬心而死。
爹爹是有解藥的,但是分開售賣,解藥一千金。
他曾得意揚揚地告訴我,賣出去這麼多女兒,從沒人問他要過解藥。
這說明,我的那些姐姐們,最後都死在了痛苦的折磨裡。
爹爹這樣評價他死去的女兒們:
「白養了她們十五年,沒本事勾得男人為自己花錢,死了活該。」
那時我不寒而慄,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可是現在,買我的人,居然問他要解藥。
爹爹淫笑,「解藥單賣,五千金。」
我瞪大眼睛看他,又小心翼翼地偷偷去看面前的人,可是他戴著面具,我什麼信息也得不到。
我很害怕,身子又顫抖起來。
「不是一千金嗎」,話到嘴邊,我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恐懼地站在原地,聽這兩人決定我的命運。
「不要了。」
買我的人語氣平淡,接過爹爹手裡的鎖鏈就要牽著我走。
3
我一下子絕望了。
爹爹卻意外地妥協了,許是因為,我是第一個勾得買主開口要解藥的商品吧。
「你覺得多少合適?」
「五百兩。」
「五百?」爹爹嗤笑,「續命良藥就值五百黃金,華佗再世都要哭死。」
「你要多少?」
「一千兩,少一個子兒不賣。」
「成交。」
這人命手下拿出一萬一千兩黃金,爹爹喜笑顏開地驗過之後,讓管家去養蠱的密室取出一個小瓷瓶來。
「喏,這就是玉兒身上蠱蟲的解藥。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解藥隻此一份。」
我眼睛紅了,這就是能解除我痛苦的東西!
我懷抱著不現實的希冀,恨不得讓這人當場就用給我。
他點點頭,讓手下連同母蟲一起收好,沒提使用的事,像牽著牲口一樣,拽住我脖子上的鎖鏈領著我走了。
奢華的馬車內,我跪坐在地上,低著頭鹌鹑一樣不敢動彈。
買我的人先開了口,車內寂靜,襯得他聲如昆山玉碎,好聽異常。
「叫什麼名字?」
「姜白玉。」
「白玉……」他目光在我身上流連,從上至下打量,「倒挺稱你。」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從小娘親沒教過我怎麼和人打交道,隻教過我怎麼讓人開心。
她說,「我們周圍沒有人,隻有畜生。」
畜生不需要交流,畜生隻要本能的滿足,做到了就能活命。
我不說話,他也不生氣,取下面具,一張好看到過分的臉出現在我眼裡。
要怎麼形容呢?
我沒什麼文化,隻覺得像清冷的月光,又像冬天的雪。美豔中都帶著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
「楊慎遠。」
我抬頭,眼裡帶著疑惑。
「我的名字。」
我有些猶豫,娘說不需要知道畜生的名字,隻要喊他們主人就足夠了。
「主人……」
楊慎遠皺眉打斷我,「喊名字。」
我心裡受驚,沒想到剛開口就惹得他不悅。
目光落在他手邊裝母蟲的盒子上,我瑟縮著向後退了退。
我一犯錯,爹爹就會開那個盒子。被教訓多了,我再也不敢犯錯。
楊慎遠注意到我的目光,挑眉拿起盒子,饒有興致地打開。
4
「怎麼,想試試?」
我眼淚一下子上來了,撲到他腳邊乞求,顫抖著搖頭,說不出話來。
楊慎遠關上盒子,「我不喜歡把話說兩遍。」
我努力理解他的意思,顫巍巍試探,「主……楊慎遠……」
楊慎遠眉頭舒展,繼續命令:「叫阿遠。」
「阿遠。」
這名字喊出來,我忽然有種熟悉感,下意識忽略掉了。
我怎麼可能對男人的名字有熟悉感,我連爹娘叫什麼都不知道。
楊慎遠帶我回了他住的地方,是個很華麗的園子。
去我院子的路上,有兩人拖著一個滿身痕跡的女子,商量著埋在哪兒。
我看過去,那人我竟然認識,是我隔壁的姐姐姜白雪!也是除娘親外,對我最好的人。
大半年前被拍出去後,我從沒想過會再見到她,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姜白雪一動不動,腦袋無力地垂著,身上青紫斑駁,已經沒了生氣。
我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如入冰窖。實在不能接受曾經那麼溫柔的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楊慎遠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不帶感情地解釋:
「送她去當細作,結果她自己栽了進去。左右沒什麼用了,讓手下玩玩也無妨。」
我怔忪,忽然明白了楊慎遠買我的用意。
我就是下一個姜白雪。
我娘說得對,姓姜的女兒,沒有一個好下場。
「不會這樣對你的。」楊慎遠說。
我當時不理解他的話,後來才明白,對我,他有更殘忍的法子。
我親手埋葬了姜白雪,恍惚間又看到小時候的我們,分坐在牆的兩邊,想象白天是什麼樣,想象外面的世界,想象生長在陽光下的女孩。
楊慎遠好生把我養在玉園。
侍候我的侍女說:「這是殿下專為姑娘準備的,建造了三年時間呢。」
三年前爹爹就已經在宣揚我了嗎?難怪娘親說,我那場拍賣會是她見過最盛大的。
5
楊慎遠時不時過來,有時會留宿。
我想到娘親教的,努力討他歡心,他卻木頭一般,根本勾不動。
還說:「姜白玉,你再這樣,我就要用那盒子了。」
我被嚇到,老實窩在他身邊不敢動彈,鹌鹑一般。
他就摟著我睡過去,什麼也不做。
時間久了,我漸漸放松下來,知道他不會傷害我,也沒有那般小心翼翼了。
有時候他來,我會做一些小點心,給他添茶,然後在一邊彈琴。
楊慎遠很受用,揉著我的腦袋,讓我跪坐在地上枕他的腿,一邊吃茶一邊說。
「馬上就到你生辰了,許你一個心願,想要什麼?」
我恍惚,看得見陽光的時間走得這樣快嗎?我竟已馬上十六了。
過去的人生是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思索間想到一個東西,不確定地開口:「我想要,解藥……」
楊慎遠沉下臉,大掌覆在我頭頂用力,要把我腦袋捏碎一樣。
「換一個,或者閉嘴。」
他不肯給我。他說他許我心願,不是許我自由。
可我的心願就是想要不再受任何人控制的自由啊。
楊慎遠生氣了,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頭看他,胳膊支著腦,袋漫不經心地開口:
「姜白玉,是這一年,我太慣著你,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我眼裡噙著淚搖頭,楊慎遠上一次生氣也是這樣。
僅僅因為我對著一個小廝笑,他第一次用了母蟲,聽我在他腳下哀號。
他說我來這麼久,從沒對他笑過,那個小廝憑什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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