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對她招招手:“來,顏兒,看看母親新得的布料,有沒有喜歡的?”
於寒舟便往桌上看去,見到堆了不少好看的布料,也不客氣,開始挑起來。
主要是這些布料的顏色和花樣,都非常鮮豔,明顯是給年輕媳婦穿的。這就是侯夫人打算賞她的。她撿著喜歡的挑了兩匹,然後笑著對侯夫人道:“母親,我挑好啦。”
侯夫人站在一旁看她挑,臉上的笑意一直沒落下去,等她挑完了,就道:“這些布料,我瞧著都很襯你,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都帶回去吧。”
於寒舟:“……”
所以,直接賞她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她挑?
“多謝母親。”她低下頭道。
侯夫人更加笑意盈盈,對這個兒媳婦很喜歡。行事大方利落,不虛偽扭捏。又有點臉皮薄,對她和藹一點就害羞。
“這些日子照顧璋兒,辛苦你了。”侯夫人滿面慈愛地道,“一點子布料不值什麼,拿去做衣裳罷。如今璋兒身子好些了,也不必你總是費神。過兩日便是長公主的壽宴,到時母親帶你出門。你是我們侯府的長媳,日後少不得有人下帖子邀你,多裁幾套衣裳,缺什麼隻管和我說。”
於寒舟便點點頭:“我知道了,母親。”
又說了幾句話,侯夫人便叫她回去了。於寒舟在前面走著,身後是抱著布料的幾個小丫鬟。
“你們先回院子,我到花園裡走一走。”於寒舟說道。
遣了抱著布料的小丫鬟回去,自己帶了兩個丫鬟往花園去了。
侯夫人待她很好。自她嫁過來後,上上下下,一點氣也沒受。下人沒有偷奸耍滑的,個個都對她非常尊敬。這都是侯夫人的手筆。
除此之外,上回賀文璟對她不敬,也被侯夫人打了一頓。本來訓斥幾句就夠了的,可是侯夫人卻把賀文璟打了一頓,不得不說,是為了給她立威。而於寒舟也清楚地感覺出來,自那之後,下人們待她更恭敬了。
侯夫人待她這樣好,她心裡明白是為什麼,投桃報李,她也要對賀文璋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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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花園裡剪了幾支花,除了刺,攥在手裡,才回了院子。
“璋哥,這個給你放書房。”
賀文璋沒有跟她一起去見侯夫人。他身體剛好,經不得折騰,就在長青院等於寒舟回來。
剛才見小丫鬟回來了,於寒舟卻沒有,他眼裡就盛了失落。此刻見於寒舟終於回來了,還握著一把花,眼裡的失落頓時一掃而空,被笑意取代:“好。”
他走下臺階,迎著她走來,伸出手,接過她手裡的花。
花枝被她握了一路,帶著一點溫意,他攥在手裡,隻覺得仿佛握了她手軟的手掌一樣。一時間,臉頰都被燻得微紅。
“喜歡吧?”於寒舟見他低頭看花,心情不錯的樣子,就笑著說道。
賀文璋抿了抿唇,點點頭:“很喜歡。”
轉身把花拿去書房了。
一轉眼,便是兩日後,長公主的壽辰到了。
於寒舟要跟侯夫人一起出門,去長公主殿下的府上祝壽。一大早,就在挑衣裳和配飾。
“荷包呢?挑幾個好看的,給你們奶奶佩戴上。”坐在一旁看著的賀文璋,朝翠珠看了一眼。
翠珠頓時會意,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哎呀,前兒剛繡了幾隻荷包,正要給奶奶,一時忙忘了,我這就去拿來給奶奶。”
小跑著出去了。
不一會兒,端了一盤荷包回來,笑著說道:“奶奶瞧,有沒有喜歡的?”
於寒舟便搭眼看過去,這一看,不禁眼睛一亮:“好漂亮的花樣!”
全是繡的花兒,薔薇,牡丹,芍藥,玉蘭等。或含苞待放,或盛綻枝頭,不僅姿態美麗,就連配色也極鮮豔。
於寒舟喜歡極了,拿過這個,又拿過那個,簡直愛不釋手:“挑哪個好呢?”
都很好看,她的選擇困難症都犯了。
翠珠便給她提建議:“奶奶今日穿這身衣裳,可以配這個玉蘭的。”說話時,她朝賀文璋那邊看了一眼,就見賀文璋也朝這邊看過來,目光落在於寒舟身上,眼神溫柔如水。
看著這一幕,翠珠心裡酸了一下。大爺也是可憐,明明喜歡奶奶,卻不敢說,還讓奶奶以為荷包是她的功勞。
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緒,翠珠忙收回視線,低下頭去。隻在心裡祈禱,願大爺有朝一日好起來。
於寒舟挑好了荷包,系在腰間,打扮完畢,便往外走去。其餘的,皆不用她操心,自有跟隨的丫鬟們操持著。她走到門口,想起什麼,轉過身來,對賀文璋笑道:“我出門啦。”
“去吧。”賀文璋含笑點頭。
於寒舟便轉回頭,抬腳邁出了門檻,帶著丫鬟們往外去了。
她沒有回頭,一直走出院子,賀文璋目送她離去,在視野中失去她的身影後,忽然覺得整個世界的顏色都暗淡下來。
一下子覺得很沒有意思。做什麼都沒意思,看什麼都沒意思。
去書房?他曾經很喜歡坐在裡面看書,但是現在隻嫌太清冷。他坐在窗邊,看著院子裡的景物,更覺得沒勁。垂下眼睛,盯著炕桌上跳動的光影,心中想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大爺再這樣,等奶奶回來了,奴婢可要告狀了。”翠珠試著逗他說話,還勸他到花園裡走走,一直不奏效,便下了狠招。
這一下就把賀文璋給激得站起來了,他怒視著她,好像很憤怒她敢如此以下犯上。
但是對上翠珠不退縮的神情,冷哼一聲,起身往外走去。
第022章
馬車轱轆轆行駛在寬敞的青石板路上。
侯夫人擔心於寒舟會緊張,便跟她坐在一輛馬車上。路上,對她說起了今日會到場的賓客,以及可能會遇到的狀況等等。
然後安撫她道:“長公主的脾氣不好,沒有人敢在她的壽辰上鬧事,你莫害怕。”
於寒舟把她說的都記住了。頓了頓,想起什麼,她低下頭笑道:“母親還擔心別人鬧事嗎?母親不知,從前我最愛鬧事的。”
原主是個驕縱的性子,到哪裡都要獨佔風頭。不如她的,她頤指氣使。跟她差不多的,她便要踩下去。比她出色的,更是盯著人家不放,非要找出人家的不好。
說白了,她是個刺頭,幾乎到哪裡都要鬧出風波的。
侯夫人聽了,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仍舊是慈愛地看著她:“我相信顏兒,才不是那樣的人。”
於寒舟一僵,低頭不說話了。
她原是想跟侯夫人打個預防針,因為她可能會遇到一些死對頭。今日去長公主府上賀壽的人家,有幾家是安家來往的。而來往的人家,總之沒有跟她要好的。
所以,哪怕她不找人家的茬,不見得人家會放過她。
看著侯夫人的意思,是要她忍著了。
不多時,長公主的府邸到了。
於寒舟跟隨侯夫人下了車,進了府邸裡面。
來賀壽的人,皆是勳貴人家,儀態不俗,談吐不凡。於寒舟卻也不怵,因為原主也是官家千金出身,從小受到良好的教養和燻陶,該有的氣度和見識還是有的。
她跟著侯夫人一起,來到長公主殿下跟前,說著賀壽詞:“願殿下身體康健,福壽延年。”
長公主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容貌很是秾豔,但眼神卻十分挑剔而高傲。她的目光在於寒舟的臉上打量片刻,便移開了,看向侯夫人說道:“你新娶的兒媳婦?這麼小的年紀,能照顧好璋兒?”
侯夫人便笑著回答:“殿下別看顏兒年紀不大,卻是個極溫柔細心的,璋兒被她照顧得極好。”
周圍還有同來賀壽的人,聽得這句,便有低低的笑聲傳來。
落在於寒舟耳中,便是笑她“溫柔細心”。落在侯夫人的耳中,便是笑她兒子病弱。
指甲在手心裡掐了掐,侯夫人面色未變,繼續說道:“我家璋兒身子骨弱,時常是病著的,難免不開懷。偏偏顏兒是個會哄人的,璋兒每天被她哄得喜笑顏開,心情極好,氣色都好多了。”
話落,笑聲更多了些。
侯夫人把下巴一抬,聲音清越,繼續說道:“我家璋兒,雖然身子骨弱,卻心地極好,人也體貼。顏兒哄他開心,他就畫花樣子,叫丫鬟們做了荷包給顏兒佩戴在身上。”
說到這裡,她對於寒舟一點頭,道:“顏兒,把你身上佩戴的荷包摘下來,給殿下瞧瞧。”
於寒舟聽了,心下驚訝不已,原來這竟然是賀文璋畫的花樣子?他怎麼沒有說?
面上不顯,摘下荷包後,雙手捧上。
長公主伸出手,拿在了手裡,端詳幾眼,頷首笑道:“是璋兒的手筆,我認得。”
於寒舟聽到這裡,更驚訝了,怎麼長公主竟認得賀文璋的手筆?
還是說,長公主跟侯夫人的關系要好,這是在給侯夫人做面子?
就聽長公主道:“前陣子,璋兒給我畫了幾個扇面,我很喜歡。一段時日不見,他的功底更好了。”說著,將荷包還給了於寒舟。
於寒舟連忙接過,佩戴回去。
而這時,那些意味不明的笑聲都不見了。
侯夫人昂首掃了一遍,眼底劃過輕蔑。嘲笑她?她是那麼好嘲笑的?
眾人都知道她的脾氣,再敢笑出聲,她還要說下去,一直誇兒子誇兒媳,誇到天黑也不停。
於寒舟還不清楚長輩們之間的洶湧暗流,隻以為是長公主的威勢把她們壓下去了,站在侯夫人的身後,更加恭敬了。
夫人們說話,她們這些年輕的媳婦便在身後侍奉著,倒是未出閣的小姐們不好聽,跑出去玩了。不一會兒,有人來喊於寒舟:“安姐姐,你來。”
於寒舟今年十六歲,剛嫁人不到一個月。而在場的小姐們,十五六歲,十六七歲,都還有未出閣的。所以,她跑去跟她們一起玩,倒也合群。
侯夫人也怕在這裡拘束她,就對她道:“去玩吧。”
“是,母親。”於寒舟行了一禮,便出去了。
剛才喊她的小姐,於寒舟並不認識。不過,人家來喊她,她若是不出去,也不好看。
走出門後,她便道:“你好,是你叫我?”
“我姓陳,叫陳芝芝。”小姑娘對她笑出一對梨渦,“安姐姐,來一起玩啊。”
於寒舟便點點頭:“好啊。去哪裡玩?”
屋裡的氣氛太詭譎了,於寒舟隻覺得針鋒相對,浪濤洶湧的,卻又聽不出是怎麼回事。她站在那裡,頗覺不自在,倒願意跟年輕的女孩子們玩。
雖然這些年輕女孩子不一定對她抱有善意,但是總好過被洶湧浪濤衝刷著。
“我們去園子裡玩。”陳芝芝一臉的笑,引著她往外去了。
於寒舟跟著她,繞過了幾道回廊,又進了幾個門,便到了她所說的園子。
是長公主府裡的一個清靜漂亮的院子,栽種著大片的竹子,還種了許多的花和樹,有涼亭,有石凳,既寬敞又漂亮。
十來個年輕的女孩子在園子裡玩,有的坐著賞花,有的站在竹叢前吟詩,還有的湊一起說話。見到於寒舟進來,倒是紛紛住了口,朝她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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