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最前頭一眾家丁將一個丫鬟五花大綁,在遊街。
最前頭的人騎在一頭小毛驢上,慢悠悠往前走,嘴裡還念叨著:
「大家伙都瞧瞧,這不要臉的女人,趁月黑風高,竟敢在門外偷窺我沐浴。如此下作的行徑,差點給我嚇得一命嗚呼了……」
聲音十分耳熟,但我正傷心著也沒多想,揚著鞭子往地上砸去:「是哪個不長眼的擋本將軍的路?」
那小毛驢受了驚,發出一聲蹄叫,顛簸幾下,把騎著的人往地上摔。
家丁們一擁而上,接住了那人。
一陣揚塵四起中,鬧事的主人提著褲腰帶怒氣沖沖地朝我走來,直到走到我面前,看清了是我,又飛快退後一步,搖著折扇嘴硬——
「呦,我 當是誰這麼大陣仗,敢拆本侯爺的臺。這不是本侯爺那個始亂終棄的前妻嗎?」
我眨巴眼睛,有些難以置信,謝成安不但沒死,還活蹦亂跳的遊街呢。
「你……你沒死啊?」
「呵,呵呵,不許笑。」謝成安呵斥了一旁圍觀偷笑的百姓,似笑非笑地對我鞠了一躬:「這不還得感謝沈將軍的慷慨嗎?和離那日,流水似的山參和鹿茸把侯府都快堆滿了,本侯爺又怎麼敢死呢。」
周遭圍觀的百姓偷偷議論:
「我都說了吧,沈將軍一個習武之人,謝小侯爺這樣孱弱的身體怎麼能滿足得了她。他們和離定是因為謝小侯爺不行。」
「我也聽說,咱們皇上對沈將軍舊情難忘,賜婚隻是賭氣,這特意選了不能人道的謝小侯爺。
不就是等著沈將軍回心轉意了,再給她個臺階下嗎?我可聽說,沈將軍原本是要做皇後的。
Advertisement
」yz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我剛要破了這流言,就察覺到一陣殺意。
謝成安身後的丫鬟掙脫了繩索,亮出手中暗器,要往謝成安心口而來。
在我面前班門弄斧,真是笑話。
我扯著謝成安的胳膊將人甩到身後,迎面踢開了那丫鬟手中的暗器,長鞭一甩,鉗制住她。
「你是何人?誰派你來殺謝成安的?」
那丫鬟身手不俗,不像是一時激憤,倒像是有備而來。
她閉口不答,我再上前,便看到她嘴裡湧出一口黑血,氣絕身亡了。
這是訓練有素的死士慣用的招數。
可謝成安一個清閑侯爺,怎麼會惹上這樣的人?我不在的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剛要問,才察覺身後無人。圍觀的人眼神都止不住地往我剛才坐著的轎子看。
遭了,方才力氣太大,把謝成安甩馬車裡了。
我掀了轎簾要謝成安出來,誰料,他不但不出,還反手將我拉進了轎子,主人似的下令:「起轎。」
轎子平穩地朝將軍府去,轎子內,謝成安與沈家寶一大一小環著手,異口同聲地問我——
「沈穗穗,他(她)是誰?」
6
我沒來得及給出個解釋,就被宮裡派來的人截住,迎進了宮。
太監總管王福祿一臉諂媚地恭維我:「沈將軍啊,老奴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著您回來了。
「您都不知道,您不在的日子,皇上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整日就念叨著,還是您在的時候好,有個說話的人陪著,他心裡安心。」
「哦,是嗎?」我毫不留情地揭穿道:「那倒是也不妨礙他三年抱兩,聽說禮部又在著手擴建後宮了。這回秀女大選景明打算選幾個?十個?還是二十個?」
「啊……這……」王福祿一頓,又換了個託辭哄我:「咱們皇上也是迫於無奈不是,延綿皇嗣一直是頂要緊的事,他雖貴為九五之尊,也推辭不得。但他心裡,您還是最要緊的。」
「得得得,」我一撩衣袍,打斷他:「沒空聽你吹牛,召 我入宮是為何事?」
王福祿剛要開口,見了來人,笑盈盈地迎我上前。
「有些話,還是親自說比較好。」
我轉頭,在御花園看到了正朝我走來的景明,他比五年前成熟了些,更像個帝王了。身邊還跟著個穿道袍的方士。
他朝我展開懷抱,有些久違地道:「穗穗,你回來了。」
就像在石頭寨,我每次耕地後回到屋子裡一樣,他都會放下手中的事情在門口等我,對我說:穗穗,你回來了。
日落西山,人總是格外容易憶舊。
所以我任由他攬著我的肩頭,同樣對他說道:「是啊,我回來了。」
身後傳來陰測測的女聲:「青天白日的,本宮還道是瞧花了眼,皇上怎麼如此好興致在這兒演君臣相親呢。」
丹蔻的指甲精致無比,一左一右牽著兩個皇子。嫻貴妃淺笑著,目光躍過景明,落在我臉上,有些說不清的戲謔。
景明立在我與嫻貴妃之間,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兩個皇子圍著他叫著:「父皇今日得閑,陪兒子賞花吧,兒子新學了許多詩,可以背給您聽。」
嫻貴妃故作拈酸吃醋道:「你們父皇可沒空陪你們玩鬧,這故人相會,哪兒還有心思管你們兩個小兔崽子。」
兩個皇子眼看看我,又看看景明,再看看陰陽怪氣的嫻貴妃,不敢動了。
景明橫了嫻貴妃一眼,卻到底沒說出什麼重話。
隻對王福祿吩咐:「帶沈將軍去偏殿等我吧。」
「呦,這會子又叫沈將軍了,方才不還穗穗、穗穗喊得親熱嗎?」
嫻貴妃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吃醋的機會,而景明放低了語氣,無奈又寵溺:「都是當娘的人了,還這麼任性,看朕晚上怎麼罰你。」
我背過身,隨王福祿往偏殿走。
王福祿欲言又止,我卻笑笑:「無妨,他是皇帝,與貴妃相親相愛本就是應該。我這個做臣子的,出現在這裡本就是不合時宜。」
王福祿知道此時再多說也是無益,他是見過我與景明相處的,他知道,時至今日,我與景明都不是當日那個可以放心把後背留給對方的人了。
「依奴才看,男人一時喜新厭舊也是有的。就像今日將軍所見的,皇上身邊跟的方士呂唯,雖看著與皇上親密,但奴才其實壓根不覺得他能比得上奴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皇上不過一時新鮮罷了,要說知心,那還得是我們老人啊!」
我但笑不語。人,都是會變的。
7
我在偏殿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景明才來。他正了正發冠,換了件衣裳,卻忘了遮他頸間的胭脂。
我心知肚明,這是嫻貴妃故意留下的。是示威,也是挑釁。她要我知難而退,可她不知道,不肯放手的,從來都不是我。
「穗穗,久等了。兩個半大點的兔崽子,纏人得緊。」
我沒有戳破他的謊言,看他繼續演戲。
「咱們五年沒見了,朕時常回想起當日,後悔是朕過分了。不該 與你置氣,還一氣之下要你嫁給謝成安這個病秧子,他雖然不能人道,但你與他成婚又和離,總歸對你名節有損。
再議親怕是難事了。」
我咽下嘴裡的清茶,故作疑問:「那皇上認為該如何?」
「穗穗,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他攥住我的手,將手摁在心口,一副虔誠的模樣。
「我的皇後之位,一直留給你。隻要你願意,我不介意你和離過。隻要你願意,這大梁最尊貴的女人,依舊是你。」
看著他這樣,我好不容易憶起的一絲美好也消失殆盡。
我默默抽回手:「我一路奔波,累了,容我回府休息片刻。明日的慶功宴,我有份大禮送給你。屆時,我的心意如何,你就全明白了。」
景明聽見我的回答,眼底的希冀濃了:「好,我等你。穗穗,無論如何,我都等你。」
回到將軍府時,已過了用晚膳的時辰。
謝成安坐在大堂鬥蟋蟀,見我回來了也不躲避,仿佛他才是這將軍府的主人。
我滿屋子巡視了一眼,沒見著往日最是鬧騰的沈家寶,便問道:「她呢?」
「玩累了,睡了。」謝成安將他的寶貝蟋蟀扔給下人,撩起袖子一副要與我拼命的模樣:「聽我女兒說,我死了?」
我一愣,大概猜到沈家寶這個鬼機靈與他說了什麼。
我有些慚愧地摸摸鼻子,心虛道:「誰說她是你女兒了?」
謝成安背過身去,半晌沒有動靜。我反應過來,這廝怕是誤會了什麼。
扯過人一看,謝成安果然紅了眼,遮遮掩掩的不讓看。
被我扯得發毛了,才甩開我的手,往門檻上一坐,倒豆子一樣怨我:「家寶才四歲,算上懷孕,你懷她是五年前的事,那時,我還是你的夫婿。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是小看你了,沈穗穗,沒想到你玩得這樣花。
「算了,不怪你,是我沒本事,留不住你。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臉面留在這裡了,我這就走,不妨礙皇後娘娘收拾行李入宮。
」
在戰場上九死一生時,我常會想,我這輩子可還有什麼遺憾嗎?
答案是有的,我並不想死在戰場,我隻是想有個家。雖小,卻溫暖。
就像現在,沈家寶在院內安睡,謝成安絮絮叨叨在我耳邊念個沒完。
謝成安見我勾了嘴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揮揮衣袖就要走。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把人連拖帶拽按了我肩上:「好了好了,別作了,是你的,都是你的,女兒是你的,我也是。」
謝成安咬咬牙,有些懷疑道:「女兒不是我的也無妨,要是你還願意跟我過日子,我可以當她是我的。反正那紙和離書我早就燒了,你還是侯府唯一的女主人。你放心,我謝成安不是小心眼的人。對家寶,我必定視如己出。」
我失笑:「我見景明的兩個皇子穩重得很,家寶那樣的碎嘴子,沒瞎的可都知道是誰的崽子。你想抵賴也賴不掉 的。」
謝成安砸吧了嘴,思索片刻,反應過來:「我就說這機靈丫頭還真是隨了我了。」
他高我一頭,枕在我肩上有些憋屈,可這人最會撒嬌賣乖,晃著我的胳膊談條件:「我不管,我不認你給我的和離書,你還跟我回府。不許說不。」
他靠在我肩上的頭發很軟,摸起來很舒服,我不由得軟了語調。
「好,隻是且先等等。」
「等?等什麼等?」謝成安又炸了毛:「我等了整整五年了,每天擔驚受怕,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屏風後探出個小腦袋,沈家寶的頭上被謝成安綁了兩條羊角辮,搖頭晃腦時辮子跟著晃動。
沈家寶老氣橫秋地摸摸下巴道:「真是復雜的大人啊。」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