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姜海走的那幾個小時,我跑了大大小小上百個旅館,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好怕你再次從我眼前消失……」
我嘆了口氣。
「姜海呢?」
我不再稱呼那個男人為爸爸。
從這兩個人的異常中,有很強烈的第六感告訴我,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
謝錦燃不滿地嗚咽一聲:
「寶寶,你怎麼不問問我?一覺醒來就問別人。」
提起姜海,他眸中有明顯的殺意一閃而過。
我低下頭。
「謝錦燃,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當年的事……你真的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謝錦燃抿緊唇,躊躇著。
他突然伸手抱緊我:
「寶寶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傷害過你。至於其他的……我會替你安排好,隻要你好好的,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狠狠推開他,凌厲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
「我需要的是真相。你是怕告訴我之後,我會再次崩潰住進精神病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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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燃,你寧願背著強奸犯的罪名東躲西藏,也不肯把真相公之於眾嗎?」
謝錦燃的呼吸一點點加重。
他望著我,紅了眼眶。
沉默良久。
他終於,緩緩,跟我還原了當年的真相——
青梅竹馬是真的,我受刺激後住進療養院也是真的。
隻不過,當年想要強暴我的人是姜海,而不是謝錦燃。
謝錦燃收到了我的求救短信後,瘋狂地衝到我家,把姜海打斷了一根肋骨。
不料面對警察的詢問,姜海卻死死反咬一口,說是謝錦燃想要對我圖謀不軌。
那時,我已經神志不清,瘋瘋癲癲。
姜海指著我,得意地跟謝錦燃說:
「你看姜檀已經這樣了,你忍心讓她父親再坐牢,讓她下輩子都被指指點點嗎?」
謝錦燃愣住了。
他從小就在被指指點點中度過,他深知什麼叫人言可畏,眾口鑠金。
「看啊,那個就是姜檀,聽說她爸是個強奸犯。」
「而且啊,我聽說她爸想要強奸的就是她!」
「天啊,這也太惡心了吧……」
「說不定兩人之前就有一腿,不然,天下哪有親生父親強暴親生女兒的?」
……
謝錦燃僅僅隻是想了想,就毛骨悚然。
他絕對不允許我的名聲受到一點點損害。
於是,面對警察的詢問,他並沒有指控姜海的強暴行為。
隻是很爽快地對自己故意傷害姜海的行為供認不諱。
最後在被逮捕前夕,他跑了。
後來我從精神病院出院,他輾轉數月,走遍全國,終於找到了我的蹤跡。
而姜海這些年,同樣也惴惴不安。
因為他發現,我在那天,給謝錦燃發了求救短信。
鐵板釘釘的證據,這讓他非常驚恐。
於是才使盡一切手段挑唆我,讓我把上鎖抽屜裡的東西全部給他。
而求救短信,就保存在我放在大衣口袋的備用手機裡。
僅僅一念之差,我差點就把這麼重要的證據拱手讓出來了。
謝錦燃說完後,緊張地看著我。
他害怕我再次崩潰發病。
「寶寶……」
他顫抖地叫我。
伸出手,卻在觸碰到我臉頰的時候,又克制地縮了回去。
我一摸,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淚水。
姜海。
我在唇齒間把這個名字反復咀嚼。
一顆心緩緩落地。
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無論如何,當年的事,如今都該做個了斷了。
我握緊謝錦燃的手,衝他一笑。
「謝謝你對我的保護。我想好了。
「我們報警吧。」
16
姜海開庭審理那天,陽光很好。
隨著法槌落下,他以強奸罪未遂被判刑。
而謝錦燃當年的故意傷害行為,也被定義為正當防衛,無罪,通緝令正式撤銷。
並肩走出法庭的一剎,我被陽光刺得不由眯了眯眼。
巨大的遮陽傘朝我傾斜過來。
「寶寶,我……」
謝錦燃為我撐著傘,目光亮晶晶的,像等待獎勵的小狗。
我嗤笑一聲,伸出手,踮腳揉了揉他的腦袋。
「多謝你。」
他睫毛輕輕一顫:
「那你能不能一直留在我身邊?我好怕一眨眼,你會再次跑掉……」
話沒說完,我就鉤著他脖子,照著那兩瓣紅潤的唇,狠狠親了一口。
「不跑了。」
我在他耳邊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你不是都把自己鎖起來了嗎?嗯?乖小狗……」
回到家,門剛在背後關上。
謝錦燃就猛地把我打橫抱起。
「寶寶……」
急切的吻瘋狂落下,帶著跨越數年的思念和病態執拗的渴求。
潮湿、滾燙、毫無章法。
他脖子上戴著項圈。
細細長長的鎖鏈一路延伸,另一端被他珍而重之地交到我手裡。
我輕輕一拽,他就踉跄地朝我撲來。
「寶寶!」
搖頭擺尾,聲音發顫。
望著他滿滿熱切的雙眸,我的心軟成一潭春水。
「謝錦燃,你是狗嗎?這麼乖幹嘛。」
我笑著,眼眶卻漸漸湿潤。
謝錦燃眨巴眨巴眼睛。
「寶寶,我就是你的小狗。
「我要當寶寶一輩子的小狗!
「汪汪汪。」
番外:謝錦燃視角
我叫謝錦燃,從小是個怪胎。
因為我媽天天拉不同的男人回家睡覺。
剛記事起,同齡人就朝我扔泥巴、做鬼臉。
他們說,我是雞的兒子,我好髒。
我聽不懂,於是回家問我媽。
結果我媽把我打了一頓,邊打邊哭。
「你個沒良心的小雜種,要不是為了養你,我會幹這行嗎?」
我不敢問我爸去哪了,所有人都有爸爸,但我沒有。
沒人保護我,沒人愛我。
直到有一天,我的玩具又被摔碎,我正坐在地上發呆時。
一串兒紅豔豔的東西湊到了我鼻尖。
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正歪頭看著我。
「這是糖葫蘆,很甜。」
她奶聲奶氣地說,「你別哭了,我陪你玩。」
我哭了嗎?
我怔怔地抹了一把臉,果真摸到一臉湿潤。
好奇怪。
明明我已經習慣被欺負了。
被小姑娘的目光注視著,她穿得幹幹淨淨,像電視裡的小演員一樣。
我有些自慚形穢。
推開糖葫蘆,我跟她說:
「我是個野種,我沒爸爸的,你還是別跟我玩兒了。」
小姑娘驚訝地瞪大眼睛。
就在我以為她要被嚇跑時,她卻一拍手,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叫起來:
「太巧了,你沒爸爸,我沒媽媽,那我們兩個一起玩吧!」
這一玩,就是十多年。
後來,我上了高中,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漸漸多了很多女生。
她們送我花,送我禮物和情書,可我都沒要。
我在乎的,隻有姜檀一個人而已。
她們說我好高冷,調侃我是高嶺之花。
可隻有我知道。
我是個變態。
我骯髒無恥下流又懦弱。
在我還在爛泥裡打滾時,是姜檀朝我伸出手。
是姜檀抱住我,說世上還有人愛我。
所以我愛她,我隻愛她,除了她誰也不行。
青春期第一次夢。
在夢裡和我糾纏的,是姜檀。
醒來後,我覺得自己惡心透了。
謝錦燃,你真惡心。你哪裡配得上她?
我的一個人格在叫囂。
可另一個人格卻在瘋狂反駁。
我是配不上她,所以我隻要,跟在她身後,一直看著她,就很滿足了。
哪怕當她的狗,當她的青雲梯、踏腳石。
隻要她願意。
高考後,我打聽了姜檀的志願,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雀躍地跟她報了同一所大學。
班主任恨鐵不成鋼地指責我:
「你明明可以上更好的 A 大,為什麼隻報了個中流的 211?」
我媽因為志願的事,把我打得頭破血流。
「為了個女生,你就要放棄自己的前途嗎?」
可我都不在乎。
他們都不懂。
沒有姜檀,我早就不想活了,還說什麼前途。
沒有她的未來,我寧願不去。
高考後的暑假,一切風平浪靜。
直到某天,我在奶茶店兼職時,收到了姜檀發來的短信。
「救我,家。」
短短三個字,卻把我嚇得魂飛魄散。
我想都沒想,連圍裙都顧不上摘,瘋狂地衝去姜檀家裡。
一路上撞到好多人,我聽不到他們的謾罵,隻有獵獵風聲呼嘯在耳畔,心跳咚咚撞出胸腔。
一腳踹開姜家的門。
入目所見,是我一生的噩夢。
姜海,姜檀的親生父親,正獰笑著把她按在身下。
姜檀拼命掙扎,朝我呼救。
熱血一股腦湧上頭頂,我想也不想就撲上去,跟姜海大打出手。
最後,我踢斷了他一根肋骨。
姜檀那時已經暈了過去。
我把姜海打得渾身是血,最後被警察拉開。
面對警察的詢問,湧到舌尖的辯解,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該如何向警察解釋,姜檀的親爸爸,要強暴她?
其他人會怎麼看待一個這樣的女性?
他們會不會說,都怪姜檀太騷,連親爸爸都勾引,一個巴掌拍不響?
獵奇、惡意、嘲諷、奚落。
這些情緒,我小時候就經歷過無數遍。
我知道這種來自他人的異樣目光,是會把人逼瘋的。
於是,面對警察的詢問。
我隻是搖了搖頭。
「我就是看姜海不爽,想打他,不行嗎?」
記筆錄的民警搖了搖頭,覺得我無可救藥了。
他們本想等姜檀醒了之後再問她。
可沒想到,姜檀受的刺激過大,直接住進了療養院。
盡管此事有諸多疑點,可我已經認罪認罰,姜海也一口咬死是我的鍋。
在我即將被正式逮捕前。
我還是放不下姜檀。
她一個人在療養院,唯一的親人是個畜生,我該怎麼辦呢?
所以我跑了。
偽裝成護工,進了精神病院照顧姜檀。
誰能想到,通緝令上的逃犯,此刻就躲在精神病院呢?
我照顧了姜檀兩年。
她一開始總是哭,會說莫名其妙的話, 狂笑, 失眠。
我陪著她, 握著她的手。
就像她當年一樣。
我擦幹淨她裙角的汙漬, 抱抱她, 告訴她她值得被愛。
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孤島, 我們彼此依偎,互相救贖。
漸漸地,姜檀的病情好轉。
可我隻是不小心打了個盹的工夫, 姜海來看望了姜檀。
姜檀再次發病,好不容易恢復的神智再次陡轉直下。
再之後,她跑了。
沒人知道她跑到了哪。
那時候,我想殺了姜海的心都有。
我跑遍了全國各地。
最後在京城的地鐵上,我看到了她。
那時她氣色紅潤, 言笑晏晏, 生活似乎已經回歸正軌。
她目光掃到我方向的剎那,我下意識低下頭。
僅僅匆匆一暼,她的目光並沒有任何停留。
應該是記憶混亂, 又把我忘了。
不過沒關系。
這樣……就好。
她過得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可我低估了姜檀對我的影響力。
見不到她的每一刻, 我幾乎都要瘋掉。
我一閉眼,都是高考完後的暑假, 那個醜陋的下午。
我好害怕。
我想讓姜檀在我身邊。
想永永遠遠,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看著她, 照顧她, 愛她。
一開始,我隻是偷偷跟蹤她。
到後來, 我越來越不能壓抑自己洶湧的情感。
我監視她, 迫切想知道她每天都幹了什麼, 見了什麼人。
再之後, 我嘗試給她發消息。
然後躲在暗處, 偷偷看她收到消息的表情。
像癮君子一般,瘋狂對她的反應著迷, 上癮。
我知道自己病到了骨子裡。
謝錦燃,你真夠下賤的。
我唾棄自己,卻無法控制靠近姜檀時的每一次心悸。
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汪我」「你是警察嗎?為什麼總是這麼忙?」
我當時沒聽清她的話,隨便點了點頭。
結果我是警察的消息,當晚就傳遍了小區。
就在我苦惱要怎麼解釋時。
我的門,突然被敲開了。
「你是警察嗎?求你, 求你幫幫我!」
魂牽夢縈了無數遍的場景,真切降臨在我身上。
我心跳如鼓。
「想讓我保護你?」
「好啊。」同時,我在心裡默默地說。
當然可以,寶寶。
隻要是你。
哪怕你讓我現在去死, 我也會答應的。
……
我身份暴露後,姜檀被姜海騙走。
我跋涉千裡帶回了她。
為了不讓她害怕,我主動把項圈戴在自己脖子上。
我把所有的謝錦燃,連同我的心, 一起交給她。
姜檀帶著淚笑了。
「謝錦燃,你是狗嗎?這麼乖幹嘛。」
可是寶寶,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願意當你一輩子的小狗。
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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