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行話音剛落,我便見孫姨娘驚懼地瞧了秦時栎一眼,後者則惡劣地舔舔唇角,叫孫姨娘霎時白了臉,跪爬著過來拉住蘇景行的衣角求饒:
「大人,奴是您的人啊!大人饒命!」
蘇景行冷眼扯回自己的衣角,攬著我便進了房門,很快便有僕役不顧孫姨娘的聲聲求饒,將幾人「送」了出去。
我臉上滿是驚魂未定,一直攥著他的衣裳,指尖早已發白,卻一直未曾松手。
他便一根一根挑起我的手指,最終相握,輕聲撫慰著:「莫怕,有我在,誰也不敢動你。」
我霎時落了淚,撲在他懷中痛哭:
「大人,妾害怕,真的不是妾做的。」
他拍著我的後背,不斷安慰:
「我信你,沒事的,莫怕,莫怕……」
安撫了我之後,蘇景行便抓了一眾僕役盤問,那日是小荷去買來的梅花餅,自是她嫌疑最大。
她被人帶走,再送回來時,已是滿身傷痕。
我忙叫人去請了大夫。
傷口足足處理了兩個時辰,我知她必定是痛極了。
說到底還是我害了她。
「說是我也沒什麼的。」
我本不想牽扯到旁人,卻不想還是連累了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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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道:「我隻知此事與側夫人無關。」
我心中一震。
世上怎會有如此忠心耿耿之人?真叫人,心生憐惜……
15
數日後,蘇景行查到了「真兇」。
我從下人口中聽聞,是蘇景行從孫姨娘院中搜出了「毒物」,證據確鑿,他便帶人前往秦將軍府,擒拿孫姨娘,送去衙門。
據說前去擒拿時,孫姨娘正在秦時栎房內,已渾身是傷,衣衫不整,腿間全是血,便是誰都能想到發生了何事。
一時之間,秦將軍府算是顏面盡失。
「秦將軍也是有錚錚鐵骨的人物,怎麼養的兒子卻這麼……」
「長姐尚且中毒未愈,他卻先與自家姐夫的妾室搞上了,真是……」
我聽著下人們的竊竊私語,陷入沉思。
此事在京城被傳得沸沸揚揚,似乎是被人刻意鬧大。
會是誰呢?
正想著,便瞧見一人從院外走來,見到來人,我微微一笑,起身迎接:
「大人。」
蘇景行……
是了,我猜這大約是他給秦家的一個教訓,他在告訴秦家,今非昔比,不是誰都可拿捏驅使他的!
若安分守己,便相安無事,但若是非要鬧騰,那便徹底撕破臉!
「璜兒,我的夏衣可制好了?」
他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說的話卻叫我啞然。
「還未。」
哪有這麼快的,花樣都還沒繡完呢!
「妾每日多繡一會兒,早些……啊……」
正說著,他卻一把將我抱起,往床榻走去。
「哈哈,夏日還長著呢,我可舍不得璜兒熬壞了眼睛。」
「大人,妾的傷勢……」
蘇景行故作不悅道:「大夫說你已大好了,休想再哄騙我。」
我:「……」
奸詐!
事後,他輕撫著我的小腹,惋惜道:「璜兒,若你我能有一個孩子該有多好?」
夜色昏暗,我臉上帶笑,眼中卻皆是冷意:
「大人,您忘了,那碗絕子湯了嗎?」
我能察覺到蘇景行渾身一僵,隨即將我緊緊抱住:
「璜兒,是我錯了……」
我微微一怔,道:「大人無錯。」
一個妾室,有沒有孩子又有何妨呢?反正,他已有一個嫡子了……
16
次日,我故意不遮掩脖頸間的痕跡,去「探望」了夫人。
太醫說,那毒損了肺腑,雖救回了性命,但夫人日後都需靜心休養,方可延續壽命。
我瞧見了,卻覺得太醫怕不是在說渾話。
面色枯槁,半頭白發,分明就是行將就木的模樣。
「奴婢給夫人請安了。」
我懶洋洋俯身,便自尋了位置坐下。
「你害我至此,如今還敢來?」
我盈盈一笑:
「夫人說的哪裡話,大人都查清了,害了您的是孫姨娘,可不是奴婢。」
我聽她冷笑一聲,便是氣極怒吼:「他還不是為了護你這個賤人!」
我掩嘴笑道:「夫人可不要胡言亂語,分明是您善嫉,千方百計想要除掉奴婢這個寵妾,大人不過是憐惜奴婢這樣一個無辜女子罷了。說不定啊,還是您自個兒下毒,妄圖誣陷奴婢呢!」
「你!」她瞧著明顯氣極,捂著胸口止不住地咳嗽,「你……害了崔姑姑,咳咳……如今又害我……咳咳……到底有何圖謀!」
圖謀麼?
我不再掩飾地露出嗜血的笑意,直直看向她:
「不過是一命還一命罷了……」
「你們秦家可欠著我三條人命呢!」
我一步步上前,仿若索命的厲鬼,她終是怕了,開始恐懼地後縮:
「你……到底是誰?」
我未理會她的疑問,反而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那盤慄子餅,可惜崔姑姑不讓夫人吃呢。夫人若是吃了,可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說到底呀,還是我替夫人教訓了這個,害死您的奴才呢……」
「我要告訴大人!我要告訴我爹!咳咳……賤人!」
她唾液飛濺,我故作嫌棄地捂著嘴後退幾步,輕蔑又敷衍地俯身告退,待走至門邊,又似想起什麼,轉身道:「對了,忘了告訴夫人,大人已經決定讓我撫養小公子了呢,還未謝過夫人,替我生了個這般可愛的兒子。」
「你!你!噗!」
眼看著她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我霎時變得驚慌,上前攙著她大喊:「快來人啊!快請大夫!夫人!」
一眾奴僕聽聞動靜,慌張地進來查看,很快便有人跌跌撞撞地衝出門去找大夫,可惜,為時已晚……
17
我靠在蘇景行身上悔恨般哭泣:
「都是妾的過錯,妾不該去探望夫人。」
蘇景行抱著我安慰:
「不是你的過錯,她本就油盡燈枯,命不久矣了。」
他顯得有些煩躁,我猜這煩躁不是因為我,而是煩他這位夫人死都死得不安寧!
他不在乎她是死還是活,是病是殘,隻是不要再給他惹了麻煩。
可顯然,死了一家主母,又怎麼可能不麻煩呢?
「夫人恐不願見妾,妾便不去為夫人守靈了罷。」
「本也不是什麼光彩事,你不去也好。」
「多謝大人體諒。」
我靠在他懷中繼續抽泣著,眼底卻越來越冷。
我怎麼可能去替她守靈呢,她不過是第一個,還會有下一個!
秦家,可還欠我兩條命呢!
都要一一償還!
18
次日我正拿著小玩意兒逗弄著阿衡,小荷便進來,直道秦將軍一夜白頭,連行走都要叫人攙扶,不過耳順之年,卻仿若百歲老翁。
今日阿衡便送入我院中,由我撫養。
聞言我不大在意般,頭也不抬,隻繼續逗弄著阿衡,他不怕生,此刻被逗得生出笑意,我也跟著笑了。
「女兒死了,自然叫人傷心。」
我見小荷癟癟嘴,又道:「秦小將軍倒是不見傷心,還是那副陰冷模樣,還悄悄塞給了奴婢一封信,叫奴婢轉交給您。」
那日小荷看起來傷得那樣重,卻不想第二日便可下床走動,想來也是手下人下手有分寸,沒有刻意為難。
我稍顯詫異,他?給我送信?
「奴婢本不該接,但想著他那般性情,想必不叫奴婢也定會尋了旁人,倒不如奴婢接了,也好過叫旁人抓了您的錯處。」
我伸手接過,微微一笑:
「小荷,你做得很好。」
我也很好奇,自家長姐屍骨未寒,他又能給我送什麼信。
我一邊逗著阿衡,一邊將信打開,待看清他寫的內容時,卻氣到渾身顫抖!
【你姐姐膚如凝脂,柔弱無骨,卻不經折騰,也不知你這賤人是何滋味兒。】
他知道我是誰了!
這個畜生!
信件足足用了十張信紙,一字一句,寫清了他是如何折辱我姐姐的!
【蘇景行可知自己的寵妾拿他做刀,陰毒狠辣?】
【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三日後,子時,我在家姐院中等著你這賤人!】
小荷不識字,不知信上寫了什麼,但見我怒極至此,也知道這信上定是些汙言穢語!
「奴婢拿去燒了。」
她正要拿走,卻被我一把按住:
「這信,還有大用。」
我深吸一口氣,極力忍住想要即刻衝出去砍死他的衝動,強壓下滿腔恨意。
他自然不會放過我,不過是在除掉我之前還想折辱我一番罷了,可惜他大約還不明白何謂夜長夢多。
他不該給我三日時間,這三日,可太長了!
他既洗幹淨脖子往刀劍上湊,我不滿足了他,豈不是辜負了他的這番「美意」!
19
蘇景行這幾日一直忙著應對來吊唁的賓客,白日裡幾乎都不再來,晚間一來便是一臉倦意。
這幾日我一直為他按頭,好叫他舒適些,今日卻有些心不在焉,力道忽輕忽重。
蘇景行應是察覺了不對,拉住我的手,坐起:
「今日是這麼了,有事同我說?」
我咬著唇,一副忐忑模樣,不知該如何開口。
半晌,才似下定決心般,取出一封信,雙手小心奉上。
「秦小將軍,今日給妾送了封信……」
蘇景行看向我,目露疑慮,皺著眉接過,待看清書信內容時,忽然暴怒,一把掀翻了茶桌:
「這腌臜貨!」
我臨摹了他的字跡,寫了這封信。
整封書信,滿是汙言穢語!叫他如何不氣!
我嚇得一下跪倒在地,眼中落淚,惶恐辯解:
「妾隻與秦小將軍見過兩次面,兩次您都是在的,妾實在、實在未曾……勾引……大人明鑑!」
蘇景行忍著怒意將我扶起,書信被他捏作一團,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璜兒這般佳人,誰人不喜?也隻有他這畜生不如的東西才能生出這樣的心思!」
我瞧清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殺意:
「自家長姐尚且屍骨未寒,他便又生出這等齷齪心思,這樣的人留在朝廷又有何益!」
我咬咬唇,一副自責模樣:
「大人這幾日煩心,妾本不應再叫大人惱怒,但又恐此事被他人利用,日後叫妾與大人生出嫌隙,讓大人不悅……」
蘇景行便是愛慘了我這副模樣:
「璜兒總是事事先為我考慮。」
他眼中滿是愛意,將我拉入懷中,貼著我的臉便想要親近:
「璜兒啊璜兒,若是沒了你,叫我如何是好?」
「你好像從未向我討要過什麼,璜兒你說,你想要何物,便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為你摘來。」
我隻當他是玩笑話,便也同樣笑道:「那便要天上的星星。」
蘇景行啞然失笑:
「璜兒要與不要,都叫我苦惱,你說該如何是好?」
我看向他,試探般道:「那便不要了?」
「那怎麼能行,璜兒難得向我討要一樣東西,這天上星星,我是摘定了。」
我笑而不語,隻當他是尋我開心,這天上星星如何摘得……
20
次日早朝,秦時栎便被人彈劾,貪墨軍餉,數額甚巨,天子震怒,將其打入天牢,嚴加審問。
消息傳入秦老將軍耳中,頓時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不過幾日,秦將軍府便掛起了喪幡……
21
我輕搖著搖床,阿衡擺動著四肢,咬著手指笑著。
我見狀,笑得越發燦爛。
「知你舅舅也命不久矣了,你也替我高興,是不是?
你別怨我,他們先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不過是同樣取了三條人命罷了。
你娘若不折辱於我,我還能叫她死得痛快一些,可誰叫你娘不叫我好過呢,你說是不是?」
「羊……娘……」
我一愣,他方才說了什麼?
「乖阿衡,再叫一聲啊。」
「娘……」
這一回,我聽得真切了,不由將他抱起,拿著一隻撥浪鼓逗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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