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有這道疤的,我拆開給你看。」
我用力地扯下紗布,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大片傷口——這是我滾落山崖時被石頭尖端劃破的。
紗布撕開時,帶走了傷口上剛結好的薄薄的血痂,於是鮮血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夠了。」蕭庭弋握住我的左手,阻止我再拆紗布。
「張大人派人把我追殺到墜崖,那塊疤也被崖底的巨石磨掉了,如果一定要有一道疤才能證明我的公主身份,那麼......」
我甩開了蕭庭弋,衝到燭臺邊拿起燭火,傾斜著要將滾燙的蠟油往傷口裡滴!
蕭庭弋眼疾手快地攔住了我,我哭著喊:「一道疤痕而已!要想偽造有千萬種方法!皇兄,我現在就能在我的血肉上重新畫出一朵蝴蝶來!」
「好了妹妹!」蕭庭弋扔了燭臺,梏住我的雙手,「疤痕不是胎記,確實可以偽造!皇兄信你便是!」
沈映玉看著這一幕驚呆了。
我靠在蕭庭弋懷裡,眼裡做戲的淚水還未幹透。
我朝沈映玉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挑釁得逞的笑來。
11
沈映玉渾身一顫:「她這分明是苦肉計!皇兄你怎麼能輕易上當!」
蕭庭弋沒有理會她的大喊大叫,隻叫來太醫為我重新處理傷口。
太醫來時,還特意說我跌下山崖時手臂劃破了一塊肉,那塊肉的位置正好是疤痕的位置。
就是這麼巧,像是老天都在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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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庭弋看我的目光越加憐憫。
「就算疤痕做不了證據,可沈復瑾是春暖閣老鸨的親生女兒,這件事隻要去過春暖閣的都知道!張大人!你說話啊!」
張知府被沈映玉點到太子跟前,他現在跟沈映玉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如果不能證明沈映玉是真公主,那麼他就是欺君之罪,不僅官帽難保,更會被誅殺九族!
「那老鸨對外稱兩個女兒都是養女,其實這個沈復瑾是老鸨真正的親生女兒,沈映玉是她撿回家收留的。這件事,隻有春暖閣的常客知道,微臣有人證!」
他們果然有備而來,很快地,一個中年男人被傳了進來,我認出這人,是張家的二爺。
張二爺跪在太子殿下面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蕭庭弋指著我與沈映玉,問:「這兩人,誰是春暖閣老板的親生女兒?」
沈映玉嘴角掛著必勝的笑意——隻要證明我是娘的親生女兒,我的公主身份自然就是假的了。
畢竟當今皇上可沒有在外面留過任何風流債。
「沈復瑾,你現在招認,本公主還能讓皇兄饒你一命。」沈映玉警告我,「否則,你就等著被五馬分屍吧!」
我強裝鎮定:「皇兄,你看這個養女,到現在還在恐嚇我。」
「啟稟殿下。」這時,張二爺出聲。
我面上鎮靜,心卻是狠狠地一提。
張二爺是春暖閣的常客,他追求過娘親,隻是次次碰壁,就算因愛生恨也不無可能。
「春暖閣老板沈清柳確實有一位親生女兒。」
張二爺的目光看向我,我強裝鎮定,袖子下的手早已攥成拳頭。
12
忽然,張二爺目光一轉,死盯著沈映玉:「沈映玉是她的親生女!沈復瑾是五歲那年被沈清柳撿回來收養的!」
「你說什麼!」沈映玉瞪大眼睛!
「草民與沈清柳是知己好友!她有幾個親女兒、幾個養女,草民一清二楚!」
「他在說謊!我才是養女!我才是被撿回來的!」
「沈復瑾是在秋末時節的湖邊撿到的,撿到她時她身上還戴著一塊玉,便是......」
不管沈映玉如何跳腳搶話,張二爺的證詞始終鏗鏘有力,他抬起眼看著我:「便是公主如今手上這塊!」
「你胡說!!這塊玉是我的!我殺了你!!」
沈映玉衝過去要掐張二爺的脖子,侍衛用刀鞘將她按在原地。
張二爺眼眶微紅:「太子爺,您該知道,昨夜春暖閣大火,燒死了十幾條人命,連帶著沈清柳也身首異處!這火就是沈映玉聯合官府放的!
「草民素聞皇家有寬厚之德,皇上與太子爺都是慈悲善良之人,與您同出一脈的真公主自然也該是知恩圖報的好人!
「如果這個沈映玉是公主,她為何不知感恩?反而和知府聯手放火燒光了養她十餘年的春暖閣呢?!」
張二爺瞪著沈映玉:
「唯一的解釋,便是沈映玉秉性惡毒,她才是那個連生父是誰都不知道的壞種!」
13
我沒想到張二爺會說出這些話。
張二爺朝我看了過來,哀嘆著朝我一磕頭:「請公主替您的『養母】主持公道啊!」
我眼眶一酸,看向蕭庭弋:
「皇兄,沈映玉為了冒認公主享受榮華富貴,誣陷春暖閣是妓院,不惜燒死對她有恩的十幾個春暖閣姑娘,連帶著生母沈清柳都沒有放過。
「而張知府更是幫兇!我也險些死在他們手裡,請皇兄替我......替我養母主持公道!」
我朝蕭庭弋跪了下來,將我的娘親喊做了「養母」。
蕭庭弋扶起了我:「你預備如何處置那兩人?」
他語調溫和,卻給了我生殺大權。
我眼前浮現出那幾位姐姐在火中慘叫掙扎的畫面:「他們燒死了十幾條人命,我也要讓他們受火刑!」
我看向地上的張文馳:「就從張知府開始!」
蕭庭弋讓人取了一桶火油來,澆在張知府身上,火油頃刻間淋透了張知府的官服。
張知府掙扎著狡辯,喊著我是假冒的公主,喊著他是朝廷命官不能被如此處以私刑。
蕭庭弋充耳不聞,似乎對皇權也並無多少忌憚。
也對,如今的皇帝年老多病,說不定再過兩年,整個天下都會是蕭庭弋的。
行刑的本來是府衙裡派來的官兵,但我自己要來了火把,信步走到張知府面前。
「張大人,可記得我那十幾位姐姐在火中是如何哀號求救的?」
張知府渾身顫抖,臉色煞白如紙:「你是假公主,你是假的!你沒有權力主宰我的生死!」
「真的假的又如何?」我露出無辜的表情,壓低了聲音道,「太子爺如今認我是公主,那我便是真公主。」
在張文馳驚恐的目光中,我咧唇一笑:「同樣的,現在我要你死,你就一定會死!」
不給任何辯解喊冤的機會,我松開了火把,火引燃了張文馳身上的火油,頃刻間,他的全身燃燒起來!
張文馳變成了一個火人,他先是慘叫著跑向沈映玉,被沈映玉尖叫著躲開後,他被火燒得在地上翻滾。
火油燃起的火焰可不是開玩笑的,他伸直雙手,五指猙獰地指著自己被火燒穿的舌頭和臉,緊接著他的四肢也斷了——我那十幾位姐姐在春暖閣如何被燒死的,他便是怎麼死的。
我掩唇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淚水卻爬滿了臉頰——娘親,你要記得看,我會把所有害你的人,都送下去。
直到那位知府大人燒得隻剩下一地焦黑色的骨頭架子後,我才轉身看向被嚇倒在地、驚恐無狀的沈映玉。
我咧唇一笑:「該你了,假、公、主!」
14
得到蕭庭弋的默許,侍衛提起另一桶火油,正要往沈映玉頭上澆下,沈映玉忽然大聲地說:「皇兄!你肩膀上有處血紅色的胎記!
「這件事隻有小時候的你我清楚!」
沈映玉怨恨地看向我:「我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沈復瑾,如果你是真公主,你告訴我,那處胎記是什麼形狀的?!」
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沈映玉雖然告訴了我許多童年經歷,但她想起來的每一件事並非對我全無保留。
有些事情隻有她跟蕭庭弋知道。
我要是亂猜,隻會自露馬腳!
蕭庭弋抬手叫停了侍衛的動作,沈映玉逃過一劫。
她渾身顫抖著,嘴唇都嚇白了,跪著爬到太子爺跟前,抓著他的衣擺:
「皇兄,你看我的臉,你看啊!像不像母妃年輕時的模樣!
「疤痕可以冒充,玉佩可以被偷,童年經歷也會被人偽造!但和母妃一脈相承的長相是不會變的啊!你看看我的面容!我才是你的親妹妹!我流落民間多年,你怎麼能不認我,卻認一個妓女的女兒呢!」
蕭庭弋抬起她的下巴,端詳著沈映玉的長相。
蕭庭弋和沈映玉並不是一母所出,蕭庭弋是先皇後的獨子,而沈映玉據說是寵妃趙氏所生。
那趙貴妃前幾年忽然在宮中暴斃,皇帝思念她心切,命人去民間找尋當年走丟的公主。
張二爺是皇商,給宮裡供錦緞時拿到過宮中妃嫔的畫冊,我曾在他那裡見過趙貴妃的畫像。
畢竟是親生的,沈映玉和趙貴妃的畫像,至少有五分相似。
這五分相似,比任何證據都有力。
我真後悔,沒有提前找人劃破她的臉!
15
沈映玉又說了許多她之前從未跟我提起的童年舊事,加上她這五分俏似的容貌,蕭庭弋又起了疑心。
他看向我,我隻能捂著頭說:「我的失憶症並未痊愈,許多事情,我也想不起來,她是從何處探知的,我並不知道。」
「你這個賤人,你裝什麼!」
沈映玉咬牙罵我,要不是方才被嚇軟了腿,她恐怕又要跳起來撕我的嘴。
「好了!」
蕭庭弋道:「如今真假公主難以辨別,不如都帶回皇宮,讓父皇過目。」
話雖這樣說,但沈映玉卻被兩個侍衛押著去了廂房看守,而我則能繼續待在暖閣裡養傷。
這要多謝張二爺的一番話,那番話坐實了沈映玉是個不擇手段的壞種。
一個為了臉面能放火燒死養她十餘年的養母的公主,皇室大抵也看不上,這可是個汙點。
但我還想讓這個汙點更大。
我在暖閣養了兩日傷後,秘密地約見了張二爺。
我從不知他對娘親竟是真心,如今能幫我的也隻有他。
一見他來,我急著問:「二爺,可有我娘親的消息?」
我親眼看著娘親死在沈映玉腳下,我自然知道她不在了。
但她的屍身在哪裡呢?
春暖閣的十幾位姐姐被燒得面目全非、死無全屍,那我娘親呢?
張二爺臉色慘白,他這幾日憔悴了許多,連頭上都長出了幾根顯眼的白發。
他嘴巴張合數下,才發出虛弱的字音:「我在亂葬崗找到了你娘,她......她......」
「她的屍身不太好看,是嗎?」我猜到了什麼。
張二爺聲音顫抖:「我從亂葬崗找到她時,她的臉已經被野狗啃得隻剩一半,剩下的那一隻眼睛睜著,始終都合不上,她......她下身的衣物也凌亂不堪。」
張二爺忽然崩潰,八尺男兒掩面哭出聲:「她死後,必定還遭受了凌辱,我從官府那裡打聽到......
「沈映玉讓地痞羞辱了她的屍身!」
我隻覺心口劇痛,喉嚨腥甜,眼前黑了一瞬,「哇」地吐出一口發黑的淤血,待意識清明時,張二爺已扶住了我。
「阿瑾,你要振作。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大膽去做,我河城張家,是復瑾公主永遠的後盾。」
巨大的悲痛過後,我冷靜得連自己都心驚:
「二爺,麻煩你幫我將沈映玉當年的情郎找來,還有,曾經她在春暖閣茶樓裡使盡渾身解數地去討好的那幾個富家公子,也全部找來,待進了皇宮,我要用到他們。」
張二爺答應下來,又道:「你娘和那十幾位姑娘的後事,我都會安排好,我會請法師超度她們。」
「超度?她們死得那樣慘,普通的法事如何超度?」
我抬手抹掉臉頰上的淚珠,聲音冷得可怕:
「請你拿著沈映玉的畫像,找紙扎店做個她的紙人,讓這紙人跪著低頭。
「代我告訴娘親,我先燒沈映玉的紙人給她們賠罪,請她們耐心地等一等。
「一年內,我一定讓沈映玉本人下去給她們磕頭!」
16
河城離國都並不遠,隻需要走一段水路。
登上皇家御船後,蕭庭弋給我配了一個貼身的丫鬟,叫翠雪。
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這日翠雪過來說了兩件事,:一是太子議完事會來陪我用午膳,二是,被關在船艙的沈映玉今日又在發瘋罵我。
「不僅罵了公主您,還罵了公主的養母。」
真假公主一事雖然還需皇帝定奪,但太子身邊的人明面上都稱我為公主,把沈映玉當成階下囚看待。
「替我梳妝,我去看看這個瘋子。
「皇兄要是問起我去哪裡,便如實地告訴他。」
我特意戴上了鑲嵌夜明珠的金釵,穿著一身蘇鍛華服,到了潮湿昏暗的船艙下。
船艙裡也有一個廂房,隻是這廂房和我住的暖閣沒法比。
沈映玉一見到我,就像發瘋的狗一樣衝上來,翠雪力氣大,將她推倒在地。
我讓翠雪退去門外等我,而後在沈映玉眼前,刻意地撫摸華服上的牡丹——這是大裕公主才能用的花紋。
沈映玉當然知道,她恨得咬牙切齒,想撕掉我的衣服,我抬起左手,抡了她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沈映玉被打歪了頭,不敢相信地看著我:「你敢打我?!」
我扭了扭手腕,眼眸微抬:「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沈映玉惱羞成怒,卻忽然露出歹毒的笑來:「聽說那個姓張的去亂葬崗給你娘收屍了。
「那幾個地痞說,你那個老鸨娘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啊!死了趁熱也能銷魂呢!
「你猜我找了幾個輪的她?」
沈映玉走過來,像毒蛇一樣地纏繞在我身邊:「四五個吧,不過一個人來了幾回我就不知道了。
「當初她那麼偏愛你,我現在就讓她知道下場。」
偏愛我?我娘領養沈映玉是救了她一命!
退一萬步說,親生女兒和養女,她偏愛親生女兒幾分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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