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戶部在王首輔手中,他有的是辦法讓這批糧草到不了祁威手上。
父皇此刻廢太子,王首輔有很可能孤注一擲,因為他有很大的贏面。
軍糧不到,祁威必敗,借此機會除掉祁氏,無人阻礙太子登基,那日後這天下便是王氏的掌中之物。
父皇忍下皇後和太子的弑君之舉,給王首輔留下條官運通達的路,就等於給祁威和三十萬北境軍留了大勝生還的路。
王首輔手上有糧有權,他原本未必肯選父皇留給他的這條路,但父皇堵死了他別的路。
父皇召了張太傅同時觐見,張太傅此刻已經將遺詔送至外殿給,跟隨二人進宮的所有臣子已然傳閱。張家不涉黨爭,但既入朝局,爭權便是本分,張府和王府的明暗爭鬥這幾年早已發酵的水火不容。
父皇的這份遺詔能斷王首輔的退路,張太傅自然散播的不遺餘力。
王首輔老謀深算,卻比父皇慢了一步,隻得沉聲開口,「臣,必定竭盡全力,確保糧草送到!」
但皇後心有不甘,仍在跟父皇爭辯無論如何都應是太子繼位。
父皇咳喘一陣,費力的抬眼看她,「皇後這般急惱,倒像是知道什麼北境戰事必定勝不了的內情一般。」
皇後一噎,王首輔立刻接過話茬再次表明忠君愛民之心,待他們走後,我看著父皇急道,「父皇,你……」
他立刻用手指在我手背上敲了敲,咳喘著道,「無妨,莫擔心,扶著我躺下吧。」
我用餘光掃視周遭,果然有兩個生面孔,皇後娘娘在這後宮的控制力當真不容小覷。
8.
糧草送至北境三日後,邊關急奏傳入宮中。
祁威輕敵冒進,深入北莽腹地,大敗,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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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劍拔弩張,忠君為民的王首輔臉色鐵青的陳情父皇,逼他更改傳位遺詔。
王黨眾臣都被王首輔召至宮中,張太傅一幹清流自然也跟著扎堆入宮,一時間御書房聒噪的如同三千隻鴨子下了個三分地的池塘。
我在父皇身邊小心照應,並不多話。
王首輔和皇後未曾弑君,是因為太子還在我手中,今日有張太傅在,隻要父皇強硬些,王氏未必能佔上風。
但是父皇對皇後十分忍讓,我已有些耐不住性子。
皇後看著我笑意陰沉,「汐月公主這神色,是對朝臣所奏之事不滿麼?」
父皇皺眉,但我仍開口道,「皇後和王首輔如此逼宮,是對父皇不滿麼?」
「逼宮?」皇後唇邊勾出個驚訝的笑,「本宮和王首輔對皇上忠心耿耿,何來逼宮?今日不過是要清君側罷了。」
父皇眸色一沉,「皇後,後宮不得幹政,北境軍務是政事,不需你多言。」
我看出父皇一直在護我,但我不明白他為何要護我,所以我仍開口,「皇後娘娘要清君側,那這孝道隻怕難全了。」
父皇怒聲,「汐月!」他咳喘一陣,「你和皇後一樣,不得幹涉政事,你們先回後宮!」
皇後冷笑一聲,「公主在陛下這裡向來比皇子還要受寵,連暗衛都能有,幹政又算得了什麼?」
父皇並不理會她,隻示意我離開,「你退下。」
王首輔忽然躬身開口,「汐月公主留步,北境戰敗之事疑點頗多,臣等需要公主留下解釋一二。」
我看著他,「北境戰敗,要我來解釋?」
父皇眸色中劃過一縷急怒,但很快沉靜下來,「首輔當真要如此麼?」
王首輔扣頭,但聲音沉穩,「半月前陛下曾說,祁威的軍報皆是勝仗,隻要軍糧送到,我大宣必定能勝,臣竭盡所能確保軍糧及時抵達,但祁威反倒打了敗仗,這豈非不合常理?」
「的確不合常理,」我看著他,「首輔以為這是什麼原因?」
王首輔掏出一本折子伏地痛哭,「皇上!汐月公主出身異族,通敵叛國!導致我大宣三十萬兵馬命喪北莽腹地,臣懇請皇上切勿姑息!」
皇後冷聲,「皇上自然不會姑息,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公主,她就是北莽女子!」
御書房內吵得雞犬升天的兩派大臣漸漸安靜,我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向皇後,「我不是公主?皇後娘娘何意?」
皇後冷笑一聲,「先帝在位時,身為震北將軍的皇上在宣莽邊境遇到一名身懷六甲的女子,皇上一時心慈將此女子救下,並將其腹中嬰兒視如己出撫養至六歲。可這孩子六歲生辰那日北莽不知得了什麼消息,忽派暗兵精準燒毀我大宣軍糧草,並聯合大宣軍中諜探裡應外合猛攻,皇上九死一生,隻得暫棄長凌山以北,整軍死守,耗時一年方奪回我大宣北境疆土。」她一雙鳳目盡皆嘲諷,「公主六歲隨母在外流亡一年,嘗盡世間冷暖,皇上不勝憐惜,連公主形容枯槁的母親都被皇上接入宮中封了一宮主位,可惜太後容不下北莽女子,終究是賜死了,公主心中可還怨恨?」
御書房內安靜得如同寒冬落雪,隻餘窗外之音,我轉頭直視父皇,但他眸色沉沉的看向王首輔,並未看我。
朝臣盡皆驚怔,寂然無聲,王首輔忽然痛聲哭道,「皇上,老臣知道皇上心疼汐月公主,一直希望公主不涉兩國紛爭,但,」他膝行兩步,將手中的折子呈上,「但公主之母本為北莽細作,若公主安分守己,老臣絕不敢不體諒陛下的愛女之心,但公主如今行事與其母無異,」他痛哭道,「老臣懇請皇上將愛公主之心,略分半分於我北境三十萬將士,於大宣數萬萬百姓啊,皇上……」
我站立不穩,蟬兒立刻扶住我。
皇後跪地沉聲,「汐月公主本非皇族血脈,此女在邊境私通北莽是為叛國,在宮中挾持太子是為叛君,臣妾懇請皇上為天下萬民計,斬汐月公主告慰我大宣戰死的英靈。」
我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隻看向父皇,「父皇,其他事先不論,你隻告訴我,我娘當真是北莽細作麼?我,當真不是你的女兒麼?」
皇後冷笑,「當年追隨皇上抵御北莽的將士仍在,若非事實,王首輔豈甘妄論皇室血脈?」
我伸手拿起王首輔跪捧呈上的折子,朱砂混著血跡書寫,可見其悲憤之心。
聯名上奏之人確有老將,而且是祈府麾下的老將,我幼年便識得,抱我於膝頭肩上的老將。
我粗粗翻看,我娘通敵之事,我通敵之事,的確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全。
父皇一直未曾開口,我便笑道,「行吧,二位將證據找得這般齊全,我說我沒有通敵也沒人信啊,」我轉眸看皇後,「但是太子還在我手中,父皇……皇上病重,他並知道太子在何處,二位方才說要將我如何?斬首?那二位可想好了,太子的暗衛在我手中,皇上昨日病迷糊了也將他的暗衛交給我指揮,你們若殺我,」我略附身將折子豎著放在王首輔的官帽之上,「我保證太子死無全屍。」
皇後惱怒,「你……」
「活著出宮我不敢指望,」我冷聲打斷,「但是我早已下令,但凡我和皇上有任何不妥,暗衛必殺太子,」我踩住王首輔試圖去撿的折子,對他一笑,「還有三皇子。」
王首輔縮回手,像王八回殼一樣悶不吭聲。
我輕笑,「汐月遠不如王首輔老謀深算,但有些擺在明面上的事兒卻不難懂,皇上膝下隻有兩位皇子,若他們都死了,皇上就絕不能死了吧?否則朝中無君,藩王必亂,到時候富貴無極的王氏隻怕就要淪為階下囚了,對吧王首輔?」
皇後怒極,急步過來似要動手,反被蟬兒一把推倒,皇後的宮女遠不如蟬兒蠻橫,隻有去扶皇後的份兒。
皇後跌坐在地上,指著我的手指都氣的發顫,「放肆!放肆!你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賤……」
我將父皇手邊的茶盞砸向她,皇後一時驚怒,竟一時說不出話。
我瞥著她,「如王首輔所說,我並非皇家血脈,那我血脈低賤,有些粗莽蠻橫之舉自是尋常,但我蠻橫我的,就是不許人說,你敢說我就敢令人掌你的嘴,今日此時,皇後覺得我還會有顧忌麼?」
皇後氣的渾身發顫,「你,你…...本宮將你撫養長大,你,你竟敢忤逆至此……」
「太後賜死我娘的那杯毒酒,是被你威逼脅迫的,」我眸色冰寒的看向她,「我七歲被你養在坤寧宮,半年後從高牆上摔下暈厥,醒來後竟是個四肢盡斷的下場,娘娘去看看那牆,我怎麼摔能將四肢骨骼摔得粉碎呢?此後皇上給我暗衛保我再無性命之憂,但娘娘又教會了我許多下毒用刑的花招,我學的不錯呢,娘娘你要不要試試?」
皇後眸中驚懼,「你,你……」
「前朝後宮都為你王氏所控,太後早已被你架空,我娘當年本就時日無多,她知道她死後我在後宮很難活的下去,所以就用她的性命,給我換了一個在你面前扮作痴蠢易控的機會,可惜皇後娘娘疑心太重,終究還是容不下我。不過娘娘的疑心是對的,」我凝眸看著皇後輕笑,「這些年,我的確一日未曾忘記,是誰害死了我娘。」
皇後眸中陰寒大盛,「本宮就知道,當年就該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晚了,」我轉頭吩咐蟬兒,「我餓了,讓御膳房送翡翠羹來。」然後才看皇後,「太子在我手中,三皇子的承乾殿也為我所控,不知這二人性命,夠不夠我跟皇後娘娘談談價碼?」
皇後扶著宮女站起身,冷笑,「白汐月,你真以為握著兩支暗衛就能操控皇宮?!你以為三皇子的承乾殿都是你的人?!你……」
寧公公急慌慌的擠進來,全然顧不上旁人,隻撲跪到皇後面前,「娘娘,娘娘,三皇子……」
「三皇子不見了,」我用眼尾掃了眼皇後,「這可怎麼辦呢?」
王首輔臉色更沉,皇後驚怒的看向我。
我闲聲道,「我隻有兩支暗衛,自然不能在皇宮一手遮天,」抿了口清茶,「但這勤齋殿,我或許是能的。三皇子現在就像太子殿下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皇後翻遍了三宮六院也找不到人,這可怎麼辦呢?」
皇後怒聲,「你究竟將太子和三皇子藏到哪裡去了?!」
「暗衛武功雖高,但人數卻少,」我看著王首輔,「我知道宮中侍衛均從命於皇後,以他們的人數完全可以圍困勤齋殿,然後掘地三尺找到太子和三皇子。但是王首輔,你真的確定我將人藏在此處了麼?隻要勤齋殿進來一名我不認識的侍衛,我就斷太子殿下一根手指。」
皇後尖聲怒叫,「你敢!!你這個毒婦!」
「皇後這個自評倒是貼切,」我回懟一句,對王首輔接著道,「更何況,你們是不能讓侍衛大舉攻入勤齋殿的,因為外圍禁軍統領趙猛是祁威麾下,那是祁氏死忠,動靜大了他必定衝進內宮救駕,」我闲聲道,「那到時候王氏這弑君謀逆的罪名,可就藏不住了。」
一直跪地俯身看不見神色的王首輔緩緩開口,「那公主想要如何?」
我勾唇一笑,「想要你王首輔辭官歸隱,突發舊疾猝然離世啊,」我嘆口氣,「你也知道,要斷你王氏根基,你和太子必須得死一個,王首輔拳拳忠君之心,自當挺身而出駕鶴西去。」
9.
皇後怒聲,「你休想!」
「那就沒辦法了,」我嘆口氣,「我是更願意嗜好美色的太子殿下活著的,不過二位若執意讓王首輔活著,那我就隻好殺太子了。」
王首輔沉聲,「公主殺太子是為謀逆,絕無活路。」
「說的好像我本來有活路一樣,」我好笑,「我都通敵叛國了,誅九族都不為過吧?」
「公主蒙皇上恩養多年,隻要迷途知返,皇上必會給公主留條活路。」
父皇早已昏睡過去,我看著王麟,「那王首輔說說看,皇上給我留了條什麼活路呢?」
王麟緩緩抬起眼皮,一雙渾濁的黃褐色眼眸幽深冷定,「隻要公主交出太子,再勸皇上更改傳位遺詔,老臣擔保公主可平安離宮。」
「我出宮後你殺起來更方便是吧?」我看著他一笑,「不過王首輔怎麼就非得要遺詔呢?怎麼就不能是皇上病體痊愈了呢?」
「老臣盼著龍體安康,但太子的安危亦關乎社稷,大宣的國泰民安必也是皇上的祈盼。」王麟一臉忠臣孝子的安穩。
「所以王首輔肯定不是想找到太子之後立刻殺了皇上,對吧?」我挑眉一笑,「既然如此,王首輔隻要知道太子無恙也就可放心了,」我看著他點頭,「放心,太子無恙。」
王麟盯著我,「那公主可否讓臣等見一見太子?」
我一笑,「王首輔,整個王城在你手中,整個皇宮在皇後手中,我手上除了兩支暗衛就隻剩了太子和三皇子這兩張牌,」我示意蟬兒將小太監送到的翡翠羹端給我,「祁威留給我的禁軍被你們的人以宮規阻攔在外,不到刀兵相見之時他們又進不來。我若讓太子露面,你們必定明搶,到時候豈非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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