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罷了,」我瞥他,「裝什麼亂世梟雄?」
王麟滿眸陰寒的看向我,「若非汐月公主如此堪用,老夫未必會敗,輸給皇上老夫認了,但栽在一個賤民之女手中……」
紅葉推開擋住她的祁虎,抬手一掌將王首輔抽得重新倒在地上,「她母親是我大宣子民!她是我父親的女兒!她是我的妹妹!你再敢辱她,我就將你王氏滅族!」
她用足靴用力踩在王麟臉上,蹲身將一把匕首架在王麟頸間,唇角一絲冷笑,「王首輔動不動就滅人滿門,如今輪到自己,不止作何感想?」
祁虎嚇了一跳,緊著拉開她護在身後,「哎哎哎,你要打他你說啊,你又打不動,你別再傷著哪兒……」
張太傅明顯也吃了一驚,看看我又看紅葉,「這,這……」
紅葉掙開祁虎的手,看向皇上,「我看見方才小太監已經去傳旨了,先太子之案何時開審?皇上的罪己詔何時可下?」
「罪己詔已下,」皇上看向王麟,「先太子之案,此刻開審。」
紅葉凝眸看他,退後一步,「先太子之女晴月,」她俯身行君臣之禮,「參見陛下。」
14.
我七歲入宮,一個月後娘親去世,我便再沒入過她的梅霜殿。
如今住了三個多月,從紅梅落雪住到柳芽新發,還未曾住夠。
我喜歡坐在那一片小小的芙蓉池邊赤腳踩水,但如今水還有些涼,蟬兒一瞧見我脫鞋子就嚷嚷著要去叫皇上。
自那日之後我便沒有再叫他父皇,我看出他有些難過,但是我不想理他。
宮變那日原本了結的很是順利,三皇子是在王麟被押出殿門的時候跑進來的,高峰緊隨其後,原本也是萬無一失。
但押送王麟的侍衛,是王麟藏在宮中的暗樁。他在三皇子跑過他的瞬間出手,匕首狠厲的刺向三皇子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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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三皇子隻有一步之遙。
那時我剛殺了皇後,親手殺的,父皇和祁威他們都看我,我沒搭理他們,徑直往外走。
三皇子原本端著皇子的小架子快步走,但一瞧見我就嚷著皇姐跑向我。
我伸手接他的那一瞬間微微側身將他攏在肩下,然後那行刺的侍衛就被高峰殺了。
祁威他們一群人將我圍住的時候,就數三皇子哭叫讓我不要死的聲音最響,吵死了。
我後肩疼得很,但我仍看著皇上笑說,王麟說你養我就是為了讓我護住三皇子,那我這是不是算護的還不錯。
我沒聽到皇上的回答就暈過去了,他也壓根兒沒功夫回答我,就顧著怒吼著叫太醫了。
太醫說我運氣很好,匕首刺入肩胛,養上兩個月就能好,孩子也無礙。
我醒過來的時候手邊放了些哄小孩子的糖,三皇子正一邊看著我抹眼淚一邊吃的不亦樂乎。
從我讓高峰他們對擅自進入梅霜殿的祁威下殺手之後,祁威就開始仗著我沒有武者的耳聰目明日日翻牆,我讓高峰他們對同樣翻牆進來的大宣皇帝也下殺手,但他們可憐巴巴的看我,所以我每次都隻好自己將人砸出去。
紅葉太清楚該怎麼應付我的壞脾氣,她又有身孕,所以我不大方便砸人,然後她就厚臉皮的開始日日都來。
我並沒有問她,但她還是自說自話的告訴我說,她小時候就知道自己有個妹妹,她還知道妹妹左肩胛處有一塊彎月胎記,就跟我肩上的一樣。當年她孤身一人入宮,孤寂之時很想有個家人,所以宮中那些年她就拿我當作自己的妹妹,但她又清楚皇室子嗣不會弄錯,所以她也知道我不是。
待得她羽翼豐滿要與王氏和皇上拼死一搏的時候,祁威忽然給她看先太子的親筆書信,她說她沒有打開書信就知道我就是她的妹妹。
我問她我娘的事,紅葉便垂眸給我看了先太子託當今皇上照顧我娘的那封書信,我能看出先太子對我娘的愧疚和虧欠,但是那封信裡沒有男子對女子的愛意,也沒有父親對子女出世的欣喜。我不明白先太子為何要告訴紅葉我的存在,紅葉說是因為後來他想認回我,我覺得不是,那封信中能看出他並不希望我存在,至少也是並不盼望。
紅葉就住在不遠的凝露殿,先太子被追封為帝,所以她也封了公主,位分和我一樣高,但我欺負她她也不惱,仍像小時候那樣讓著我。
她將養父母接進了宮玩了幾日,她養父母說我的人將他們照顧的很好,按理說應該來謝一謝我,紅葉便帶他們來了,然後她看著她養母拉著我誇的樣子抿嘴笑,笑的我委實想找茬跟她吵架。
他們走了以後蟬兒問我是不是有些不喜那對忠厚的老夫妻,我並未應聲。
我不是不喜,我是有些羨慕。
他們看紅葉的眼神讓我羨慕,紅葉瞧出了我這羨慕,所以我有些生氣。
我更生氣的是皇上隨後就來了,像我小時候一樣,他看見我生氣就手忙腳亂的圍著我轉,直到將我惹的更加生氣。我那沒事兒就拿東西砸人的臭脾氣就是他慣出來的。
我將他砸出梅霜殿之後就去了偏殿那間小小的靜室,我娘生前喜歡側窗的綠梅,總是歇在這邊的軟塌上。
我抱著小時候娘親給我做的幾個小玩意兒在軟塌上睡的迷迷糊糊,夢到我娘在哄我,我不肯讓她哄,頓足跟她哭鬧說我又沒有爹爹了,爹爹又把我們扔在北境自己走了,他不要我們了。
我覺得有人摸我的頭,還輕聲還嘴,說沒有,說爹爹一直都在。
我睡眼惺忪的懵了半日才看清坐在地上眼眶發紅還揉我的腦袋的大宣皇帝,我抽搭著睡夢中哭出來的鼻音,「你不是我爹,我小時候問你你還說你是,你騙我!」
大宣皇帝義正嚴辭,「皇兄把你過繼給我了,我就是你爹。」
「你不是!我早知道你不是,我肯定不幫你!」
「可是我是。」
「……」
大宣皇帝在哄人上實在是一塌糊塗,他試圖解釋我當年摔傷的事兒,試圖解釋坤寧宮的事兒,他一件說對的都沒有,因為那時候他本就護不住我,三皇弟挑了個他爹能護住他的時候出生罷了,我都知道,我就是,想跟他生氣。
朝局變更,政事繁多,但他每日但凡有空就往梅霜殿跑,被我打出去之後就等會兒再偷溜進來。
那日他耗在靜室裡給我修好了所有小時候的小玩意兒,我拿著個竹編小籃子擦灰的時候他湊過來,「不生氣了吧?」他偷瞄我的臉色,「那你以後還是得管我叫父皇,你這些日子你……」
我抬眼看他,他立刻道,「叫什麼都行,你愛叫什麼叫什麼,」他又湊過來陪笑,「晚膳咱們吃什麼?西湖醋魚好不好?」
我看他,「我要嫁人,你給我指婚。」
父皇傻眼,「啊?」他看了看我七個多月的肚子,「指婚?」
「你的祁將軍不是說他隻想要我腹中的孩子麼?他又沒想要我!我為什麼不能嫁別人?」
父皇怒道,「他什麼時候說的?!我去找他算賬!」
他怒氣衝衝的回了乾清宮,身上的玉佩落下都不知道,太醫囑咐我要多走動,我便扶著蟬兒溜達到御書房外給他送玉佩。
到了御書房門口我就覺得不對勁,所有伺候的宮人都被趕出來,我抬手讓他們噤聲,讓蟬兒扶著我悄悄進去。
祁威暴跳如雷的聲音,「皇上答應指婚了?!」
父皇義正嚴辭的聲音,「那朕能答應麼?!當然沒答應!」
我走到門口,看見祁威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父皇面前來回走,「你不答應她沒有生氣麼?皇上有派太醫去梅霜殿麼?隻有蟬兒一個人……」
父皇揉著眉心擺手,「你別走了!晃的朕眼暈!我告訴你啊,你趕緊給朕把她哄好,要不朕就賜婚了……」
「什麼?」祁威惱怒,「再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你要賜婚給誰?!」
「那我哪兒知道,她又沒說她要嫁誰……」
「她已經嫁我了!她還想嫁誰?!」
父皇瞥他,「你當初不是還不願意娶麼?」
祁威一瞪眼,父皇立刻幹咳一聲,瞪回去,「那什麼,我和你爹讓你演給王麟看,也沒讓你欺負她啊!」
祁威愣了愣,「我欺負她了麼?」
紅葉如今和祁虎很有些如膠似漆,此刻靠著祁虎道,「公主嫁入祁府後驸馬冷落了她很久。」
祁虎立刻對紅葉道,「公主你放心,我絕不會冷落你!」
紅葉臉色微紅,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這番打情罵俏看的我都牙酸,祁威更是暴跳,「你們倆能不能歇會兒?!沒完沒了是麼?!」他轉頭衝父皇道,「皇上,我讓你替我跟公主解釋的你都解釋了麼?」
父皇擺手,「不用解釋,汐月聰慧著呢,她全都明白。」
「她不明白!她要是明白還會這麼生氣麼?!」
紅葉接過祁虎遞到手中的茶點,「明白跟生氣是兩碼事。」
祁威轉頭看她,「為什麼?!你到底跟沒跟她說我根本就沒看上過你?!我就沒覺得你長得好看過!你跟她說了麼?!」
祁虎立刻怒聲,「你小子怎麼說話呢?!晴月公主花容月貌,是我大宣第一美人!」
祁威吼他,「你別攪和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公主翻臉之後很難哄?!」
父皇和紅葉一起點頭,一臉深有體會的樣子看的我十分火大。
祁虎瞪祁威,「你自己攤上個不好哄的媳婦兒你怪誰?而且你又不行……」
紅葉幹咳一聲,父皇端著茶盞的手停在半空,「不行?什麼不行?」
祁威火冒三丈,兩步走到祁虎面前,咬牙切齒,「你要是再提這茬……」
祁虎嚷嚷,「公主說你不行,那肯定是真的啊,這兒又沒外人,老子想著你面皮薄,正好告訴皇上,趕緊找個太醫給你瞧瞧啊。」
「什麼?!」父皇豁然起身,看祁威,「你小子不行?!」
祁威一臉要打人的神色,可房中這三人偏偏一個都不能打,他深吸口氣,轉頭衝紅葉道,「你知不知道柱國公娶過多少小妾?你知不知道他在那些小妾身上花了多少銀子?」
祁虎炸毛,「你小子見不得老子夫妻和睦是吧?老子那不是做戲給王麟看麼?!還不是為了湊北境的軍費!!那勾欄的姑娘都是拿銀子走人,我根本就……」
祁威瞥他,「你沒碰過麼?!你……」
祁虎一腳踹過去,怒吼,「你小子欠揍是不是?!」
紅葉抬眼,「柱國公不是跟我說你一個都沒碰過麼?」
祁虎一臉著慌,紅葉對他嬌柔一笑,「柱國公若想納妾,日後知會我一聲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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