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J 姓一線女星養小鬼,圈裡人都知道。
呵,荒謬。
我養的明明是一隻惡鬼。
我和惡鬼交易。
用親情換取演技。
年邁的父親被我扔進了養老院。
用愛情換取美貌。
我的情人在瀕死時,被我拋棄。
而此刻,星光頒獎典禮上,影後獲獎者即將揭曉。
鏡頭裡的我,顯得異常緊張。
我裝的。
出門前,我已用良知與惡鬼交換了這個獎杯。
在惡鬼幫助下,我得到了一個個大爆的角色,一個個行業大佬的青睞,而這次,也不會例外。
我心裡早就在練習著獲獎感言。
「最佳女主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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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
我嘴角浮出一絲傲慢的笑意,卻裝作受寵若驚地捂住了嘴。
聚光燈照相,掌聲從四面湧來,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向我投來。
我如同天鵝般昂著脖頸。
然而……
「啊,抱歉啊,江璃。
「拿錯卡片了。
「最佳女主角是——
「杜若若。」
我愣住,大腦當場空白,耳邊一遍遍回響著:
「最佳女主角……
「杜若若。」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但我鎮定下來,向她走去,藏好厭惡和嫉妒,和顫抖的手,笑著擁抱祝福了她。
記者們不放棄在我傷口上吸血的機會。
「江璃小姐,杜小姐是您的大學舍友,此前星途卻一直不如您。您本是影後最有力人選,這次杜若若卻成為全場最大黑馬,這會影響你們的情誼嗎?」
我微笑搖頭:
「不會。我為她高興,若若值得的。」
當然不會,我和她本就無半分情誼。
「杜小姐,傳聞陸氏企業總裁陸晏是您背後的金主,是真的嗎?」
杜若若臉上浮現一絲天真的羞澀:
「他……隻是我從小認識的哥哥。」
我冷笑著。
記者們想要挖新晉影後的緋聞,卻不知,跟陸晏有過關系的,是我。
18 歲那年,我成為了陸晏的情婦。
他給我錢,珠寶和鮮花,卻唯獨不給我自由。
我被困在他身邊兩年。
直到有一天,我們遭遇車禍,撞擊的那一刻,他把我護在身下。
我傷勢很輕,而他鮮血覆面,無法動彈。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
「再見了,陸晏。」
我脫下他給我戴上的戒指,扔在了地上。
我拋棄了他,我沒有回頭。
從此,我逃離了陸晏。
「陸先生三年前遭遇車禍,去了國外治療。近日回國,杜小姐有和他聯系嗎?」
陸晏回來了。
按他的性格,當年醒過來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掐死我。
但卻直接去了國外治療,仿佛人間蒸發。
與此同時,我過著安然無事、事業騰飛的日子。
錯失影後,陸晏歸來,仿佛預示著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回到家中,我憋著滿腔怒火,向臥室衝去。
天鵝絨的床是法式宮廷風,繁復而奢靡的洛可可風格,仿佛是公主的下榻之處。
而被子下似乎有什麼在移動。
慢慢地,一隻巨大的蜘蛛爬了出來。
「蜘蛛」的每隻腿都戴著昂貴的戒指,紅寶石、祖母綠、鑽石……
惡鬼喜歡一切亮晶晶的珠寶。
異常詭異。
「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是用良知跟你交易了嗎?
「為什麼影後不是我?!」
惡鬼爬上了牆,俯視著我,滿是輕蔑。
「你看看這是什麼?」
一個空瓶子落在我腳下。
「一個空瓶子?」
「哼,」它冷笑,「那是你的良知。
「空空如也。
「你都沒有良知了,怎麼交換?」
它懸掛在蛛絲上,降落在我眼前,左右端詳著我。
「仔細想想,你好像,已經沒什麼可以跟我換的了。
「我該拋棄你了。」
突然一陣劇痛襲來,我知道,惡鬼要將給我的一切收回。
我望向旁邊的梳妝鏡。
鏡子裡的我,如同一朵在迅速凋謝的玫瑰。
眼角浮出皺紋,臉上出現斑點,白皙的皮膚變得蠟黃暗淡,白發叢生。
不到一分鍾,我從光彩奪目的女明星變成了一個老婦模樣。
我匍匐在地,在惡鬼要離開時,抓住了它的腿。
我不甘心,我一路上走來,付出了多少,才走到今天。
如今,我離自己的夢想僅有咫尺之遙。
我不能被拋棄。
我嘶啞地說:
「不要走……
「我還可以跟你換……」
它憐憫又厭惡地看著我:
「你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被榨幹了。」
「不是!
「不是……
「我還有生命……
「我用剩下的生命, 跟你換……」
它思忖了一會兒:
「你要換什麼?」
「金榈影後。」
金榈獎項,電影世界最高榮譽之一。
沉默持續了很久,它在思量這交易是否劃算。
「好。
「從現在開始,你的生命,隻剩下半年時間。
「作為交換,你將是下一屆……
「金榈影後。」
在最輝煌璀璨的時刻死去,我笑了笑。
好得很。
比一輩子在汙泥中翻不了身,好太多了。
「可是現在有個問題……」惡鬼說,「陸晏回來了。
「如果沒有他,我肯定能讓你如願。
「可是如果他報復你,就很難說了。
「至於最後能不能如願,就看你造化了。」
電話響了,是經紀人來電。
我根本沒心情聽她嘮叨,正準備關機。
「接吧,」惡鬼慢悠悠地說,「你的機會來了。」
「江璃!」她聽起來非常興奮,「剛出的消息,有個巨大的餅!
「劉導的新電影正在招募女主角!
「劉導你也知道,捧了幾個國際影後了。
「本來劉導對你不太看好。我動用了所有關系,才給你爭取了試戲機會。
「就在明天,你要把握住啊!
「不過……」
「怎麼了?」
「明天杜若若也會去試戲。」
「什麼?!」
「嗯……因為這部戲主要投資方是陸氏集團,你也聽過傳言,杜若若的金主是陸晏嘛。」
我明白了惡鬼的話了。
陸晏,原來我還是擺脫不了他。
畢竟他不是第一次為了捧杜若若而犧牲我了。
大學時,我和杜若若是舍友。
在表演系,我因貧窮孤僻而格格不入。
與我相反,杜若若到哪兒都是眾星捧月。
她是唯一向我表現出友好的人。
可我不需要她的友好,我要的是成功。
我沒日沒夜地學習,試戲,爭取一切機會ẗü⁼。
可我幾乎成了她的陪襯,隻要有她在,我一定會落選。
有人告訴我,別跟杜若若爭,沒用的,她背後有人。
我不信邪,我覺得是自己不夠努力,不夠好。
我每學期的專業考核第一,得到的表演機會卻寥寥無幾。
終於機會來了。
一天,杜若若在宿舍洗澡時不小心摔倒,輕微骨折。
而她主演的一個戲劇裡面,有很多高難度的舞蹈動作。
所以,劇方不得不重新找女主角。
我再次參選,終於獲選。
然後流言四起。
說我故意用計讓杜若若摔倒,說杜若若平時對我這麼好,我還截胡她的角色。
於是我被排擠了,被人關在廁所裡,練舞時被故意絆倒,午飯被人扔到樓下。
可是我不在乎,我在舞蹈室,在路上,都在練習著。手上長了凍瘡,破了流血又結痂。
準備了半年,終於到了表演那天,我換好了衣服。
深呼吸幾次後,我準備上臺。
卻發現自己被鎖在了化妝室裡。
我用力敲門呼喊,沒有人幫我。
這不對勁,其他人發現主演不見了,一定會馬上來化妝室的。
我意識到自己被拋棄了。
我拿著椅子,瘋狂地砸門。
手被劃破,鮮血淋漓,我也感覺不到痛。
終於我砸開了門。
卻看見杜若若在舞臺上,萬眾矚目。
她穿著華美的裙子唱著歌,仿佛一個公主。
我停下了腳步,呆望著。
手裡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我的白裙子上。
劇裡所有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全部被刪除了。
隻為了讓杜若若能表演嗎?
「別跟杜若若爭,沒用的,她背後有人。」
我苦笑起來。
整場表演兩個小時,我一直站在後臺,死死地盯著她。
謝幕後,她滿臉喜悅,在轟鳴的掌聲中,跑向觀眾席。
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旁邊坐著導演和制片人,一臉諂媚地望著他。
而他寵溺地看著杜若若,給她披上了外套。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陸晏。
慶功宴時,每個人都對我視而不見,沒人向我解釋,向我道歉。
杜若若坐上了陸晏的車離開,而我衝上去攔住了車。
杜若若走了下來,看見我的狼狽,和流血的手,一臉驚訝:
「江璃,你怎麼了?他們說你自願放棄表演,所以我隻能上場了。」
我看都不看她一眼。
而是走過去,用力敲車窗。
我知道陸晏在裡面看著我。
見車窗沒有打開,我彎腰找到了一塊石頭,準備把車窗砸碎。
然後車門開了。
我後退兩步。
陸晏走了下來。
他戴著細邊眼鏡,梳著背頭,在月光下顯得清貴儒雅。
他轉著戒指,垂著眸,漫不經心:
「有事? 」
「你就是杜若若的金主?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被她擠下去的女主角。
「我為今天的表演準備了半年了。
「你們憑什麼輕易毀掉我的努力?!」
我感覺所有的血液都湧向頭頂,眼淚不爭氣地刷地落下。
「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踐踏別人的心血,就可以走捷徑嗎!」
我的胸膛猛烈起伏著,簡直喘不過氣來,最後不爭氣地捂著臉哭起來。
所有的委屈像洪水一樣傾瀉出來。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面前的人一點點動靜都沒有,我甚至懷疑他們已經離開了。
但是我平復下來時,卻發現他在靜靜地看著我。
「小姑娘,」他嘴角浮出一絲笑,「有錢當然了不起。
「否則,你也不會穿假 Prada 了。」
我看向自己的高跟鞋,是的,那是 A 貨。
我突然覺得很窘迫,把鞋藏進裙子下。
「你懂什麼?你以為我是愛慕虛榮嗎?」
他將手插進口袋,身體向我微微傾斜。
「不是嗎?
「能走捷徑,人就不會選擇公平。
「你成為女主角,單純因為實力嗎?
「你和導演之間,幹幹淨淨嗎?」
啪,清脆一聲,我扇了他一巴掌。
我漲紅著臉,控訴著:
「你憑什麼侮辱我?」
他轉過頭,手輕輕碰了碰嘴角,雖然沒惱怒,面色卻冷了下來。
「昨天排演時,你和導演躲進了雜物室,你們幹了什麼?」
我愣住了。
昨天的事,怎麼會被他看到?
導演是個禿頭大叔,時不時會揩我油。
我沒有背景,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舉動,我都忍受了。
可是我知道,現在在陸晏眼裡,我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用肉體上位的人。
我忽然也沒了辯解的力氣。
「我沒有,不管你信不信。
「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證明,Ṱű̂₊錢不是什麼都能收買的。」
我走開了。
走到一半,我脫下假 Prada,扔進了垃圾桶裡。
小時候,我看見電視裡金舟影後頒獎,大明星吳夢妮獲獎了,她穿著一雙 Prada。
從此,吳夢妮成為我的偶像,金榈獎成為我黯淡人生裡的啟明星。
我穿上假的 Prada,是希望讓自己離它更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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