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賀景修背對著她這邊,頗有耐心的在用軟布擦拭她那些被雨浸湿,不太能拯救回來的漫畫書。
他動作很輕,仿若手裡捧著的是珍寶,而非漫畫書。
即便有些已經救不回來了,他也一如既往對待,把它們一頁一頁翻開擦幹,晾在旁邊,用他不知道從哪兒找出的風扇,把它們吹幹。
博盈在冷靜下來後,給博延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在同學家裡後,便被收拾好那些書的賀景修趕去睡覺了。
她第一回 佔用了屬於他的私人空間。
博盈很快睡著,到半夜倍感不適。
她發燒了。
在她凍的唇色發青,身子顫抖時,有陽光籠罩在她身上,讓她覺得溫暖。
迷迷糊糊的,博盈有一丁點兒意識。
她不斷地朝熱源靠近,汲取著能讓自己溫暖,讓自己舒服的溫度。
她太貪戀那個懷抱了,一直都沒舍得松開。
翌日醒來時,博盈的燒退了。
她下意識摸了摸床側的位置,那上面還有餘溫。昨晚的懷抱,也不是她燒糊塗的錯覺。
博盈走出房間時,遲綠正在客廳等她。
她哥還在外地沒辦法趕回來,隻能讓遲綠先過來接她。
臨走時,博盈的漫畫書忘了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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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問過賀景修幾次,那天晚上他是不是抱了她,給她取暖。
賀景修都沒正面承認。
偶爾被博盈問煩了,他會點著博盈的額頭訓她,告訴她這種事別對外說,對她影響不好。
他是無所謂,但博盈是個女孩子,他不希望別人帶著有色眼鏡看她。
……
-
猛地一下,博盈從夢中驚醒。
房間裡黑漆漆的,看不見任何光。
博盈怔了怔,拿起手機看了眼,凌晨兩點。
她摸了摸額頭,總覺得燙燙的,和發燒那天差不多。
博盈輕咳了聲,剛一動,趴在地板上的賀博美便醒了過來。
一人一狗對視一眼,博盈失笑,掀開被子下床,去廚房倒了杯水。
喝水間隙,她心不在焉的點著手機。
大概是深夜情緒容易放大,發酵。博盈沒忍住,再次問出了幾年前沒得到答案的問題。
博盈:【最後問你一次,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給我當了一晚暖寶寶。】
發完,博盈便把手機擱在了一旁。
大半夜的,她也沒指望賀景修回復。
豈料沒過五分鍾,手機屏幕忽然亮了。
博盈一愣,下意識接通了他的電話。
她張了張唇,分外意外,“你還沒睡?”
賀景修“嗯”著,“剛洗完澡。”
“……”
博盈輕眨了下眼,很茫然問:“老板都不用睡覺的?”
這種工作強度,身體真的吃得消嗎?
她非常好奇。
賀景修失笑,解釋說:“在飛機上睡了,不是很困。”
博盈“喔”了聲,了然道:“懂了,時差還沒來得及調。”
賀景修也不解釋是還有工作沒忙完,應下道:“你剛剛問的,是指哪一晚?”
博盈一頓,揉了揉發燙的耳朵,咕哝說:“我們難道有很多晚嗎?”
聽到她的話,賀景修臉上的笑僵住,一瞬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他對博盈的不設防表示無奈,她還真是對自己放心,什麼都直接說出口。
“博盈。”
“什麼?”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賀景修問。
博盈微哽,舔了下唇說:“那不是你自己問的嗎?”
賀景修被她倒打一耙也不生氣,他似回憶了一會,才說:“沒有一晚。”
他們在家裡收拾好那些書時,就已經一兩點了。
博盈怔住,她抿唇,眼睫輕顫,“所以我感覺沒出錯對嗎?”
賀景修緘默片刻,說:“博盈,你睡相真的不太好。”
第三十五章 接不接受
聽到他這話, 博盈想也不想反駁:“我睡相哪裡不好了?”
不過就是會踢被子,這不是一般人都會幹的事嗎?
賀景修站在房間陽臺,瞳孔顏色像漆黑夜色一般, 是化不開的墨。
不自覺的, 他的記憶也被拉回到了那一晚……的床上。
把東西收拾好,賀景修催促她去睡覺。
他那間公寓, 除了偶爾有同性朋友去過一兩次外,從沒‘接’過異性朋友, 博盈是第一個, 也是第一個深夜被他接回去的。
把那堆被雨淋湿的書弄好, 她眼皮都睜不開了。
賀景修把房間讓給她, 讓她鎖門,自己抱了被子睡在沙發上。
他留心著博盈在房間裡的動態, 剛開始裡頭沒一丁點動靜,博盈也睡得很沉。
到後面,賀景修被她的囈語吵醒。
他這才發現, 博盈沒鎖房門,隻輕輕地掩上, 給人可乘之機。
賀景修對她的安全意識很懷疑, 但在當下那種情況, 又不得不推門進去。
他開著床頭的小燈, 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發紅的雙頰, 全身也滾燙。
賀景修喊她, 想帶她去醫院, 博盈根本不依,隻一個勁抓著他的手,念叨著她的那些書, 邊說邊哭。
賀景修沒轍,隻能打電話給家庭醫生。
晚上的那場大雨,把路堵了不少,大半夜的家庭醫生也過不來。
後面,賀景修隻能按照醫生交代,把退燒藥塞進博盈嘴裡,然後給她物理降溫。
折騰到了三點,博盈才稍微老實了點,再次睡了過去。
但她的手,依舊攥著賀景修的衣服,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賀景修太困了,眼皮耷拉著,掙扎了幾次沒掙脫開,也隨她去了。
他靠在床頭櫃,一隻手借給了博盈。
昏昏欲睡間,他被驚醒。
賀景修睜開眼看才發現,發著燒還能像八爪魚一樣纏繞在他身上,他把她的手拉開,她的腳又纏了上來,腦袋也一直往他那邊鑽。
……
想到這,賀景修瞳仁的顏色更深了。
他喉結不受控地上下滾動,眸色沉了沉,“博盈。”
“啊。”博盈正沉浸在辯解中,“怎麼了?”
賀景修默了默,淺聲道:“這種事以後別拿出來跟人討論。”
博盈眨眨眼,茫然問:“哪種事?”
賀景修沉默。
安靜了三秒,博盈似乎反應了過來,她無言半晌,上下唇動了動,憋出一句:“你想多了。”
除了女性朋友外,男性朋友也就賀景修見過她睡覺的樣子,除了他,她還能跟誰討論。
賀景修沉沉應了聲,“那現在睡覺?”
“嗯。”博盈看了眼時間,確實不早了,“晚安。”
這是她說的第三次。
賀景修笑了下,“晚安。明天見。”
博盈一愣,唇角往上牽了牽,“明天見。”
-
可能是這一通電話的緣故,後半夜,博盈睡的很好。
到鬧鍾鈴聲響起,她才從睡夢中醒來。
到公司時,裴雲夢看她精神抖擻模樣,捧著咖啡杯好奇,“你今天怎麼這麼有精神?”
博盈挑眉,不太服氣地問:“我哪天沒有精神嗎?”
“嗯。”
裴雲夢一點不給她留面子,“前幾天你上班死氣沉沉的,除了工作,你都不多說半個字。”
“……”博盈懵了下,遲疑道:“有嗎?”
方博裕恰好路過,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你有。”
被兩人這樣說,博盈瞬間對自己起了懷疑,她真的是這樣的嗎?
還沒想明白,杜楠突然從另一側走近,用文件敲了敲博盈的電腦,冷著臉看她,“來會議室一趟。”
博盈愣了下,看她留給自己的背影,在裴雲夢和方博裕給出‘你保重’的眼神下,跟了過去。
法務部有個小小的會議室,用於平常一些不便在辦公室聊的工作。
會議室不大,但位置很好。會議桌上擺了幾株茂盛的綠蘿,朝氣十足。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傾斜而下,籠罩在綠植上方,形成一個細小光圈。
博盈站在一側,部分陽光恰好落在她臉頰,有微微刺目。
她剛進去,杜楠便把文件摔在她面前。
“博盈。”她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椅上,抬著鼻孔對著她,“這份合同你怎麼處理的?”
博盈垂了下眼,看清她說的是那份合同內容。
她沉默兩秒,看向杜楠,“楠姐,這份合同現在是有什麼問題嗎?”
杜楠:“你說呢?”
她冷笑兩聲,“沒問題你覺得我會故意找你茬嗎?”
“……”博盈無言,“楠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態度擺了出來,“我的意思是,您直說哪裡做的不對不行,我重新再修改。”
聞言,杜楠‘呵呵’一笑:“博盈,你以為公司和對方會有那麼多時間給你重新修改嗎?你交上來的時候就該知道,你這份合同這樣審核處理到底行不行,你在準備資料時候更要檢查自己準備的是否齊全。”
博盈不想和杜楠爭辯,她的合同在交上去之前,該準備的資料不可能會有遺落。
她點點頭,“抱歉,這回是我的問題。”
她看向杜楠,“楠姐,這回是差了什麼資料我沒準備嗎?”
杜楠指了指,“你自己看。”
博盈垂眼,從頭到尾簡單地看了一遍,眉頭皺了起來。
這些文件裡,少了一份資料。
“看清楚少了什麼嗎?”杜楠冷著臉問,“博盈,你來公司也有幾個月了,怎麼還在犯這種錯誤?你知不知道一個律師,最應該要做到的便是嚴謹細心,你連重要資料都能忘記準備,是想在公司混日子是嗎?”
她冷嗤了聲:“公司不是你的秀場,不需要你打扮的多花枝招展,你但凡把時間精力多花在工作上,也不至於會這樣。”
博盈沒去反駁她的話,她看著面前的文件須臾,抬眸看她,“杜楠姐,我很確定我的資料有全部放在上面。”
聞言,杜楠哼笑:“怎麼,你現在是在說我汙蔑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博盈盡量耐著性子,溫聲解釋:“我交給你的時候,資料是有全部整理好在上面的,也用文件夾夾好了,現在沒有了,有沒有可能是不小心落在辦公桌了?”
杜楠雙手抱臂,冷冷看她,“那你回去找找?看看是不是我冤枉你?”
她譏諷道:“博盈,我沒那麼闲做這種事,你忘了就忘了,不要在我這裡狡辯。你該慶幸合同在我這裡被發現了,如果到了經理那邊,你覺得經理會給你辯解機會嗎?”
說完,她也不管博盈的辯解,起身道:“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也別在公司浪費時間。”
會議室門被關上,博盈站在原地靜了幾秒,看著眼前生長力極強的綠蘿眨了眨眼。
她深呼吸了下,拿著漏了資料的文件回到辦公桌。
-
賀景修今天一天都在外應酬,回到公司時,正好碰上下班時間。
“賀總。”
“賀總回來了。”
“……”
從門口往裡走,一路都是公司員工。
賀景修穿著襯衫西褲,身形挺括,他一一應下,頷首致意。
裴雲夢和方博裕正在嘰嘰喳喳說什麼,賀景修從一側路過,腳步驟停。
“裴雲夢。”
裴雲夢一愣,側頭:“賀總。”
賀景修看她,示意道:“都下班了?”
裴雲夢懵了兩秒,立馬回過神來,“沒有,還有幾位同事在樓上加班,賀總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沒事。”賀景修淡淡說:“呂經理在嗎?”
裴雲夢頓了下,“我們走的時候呂經理和博盈他們幾位都還在,賀總找呂經理?”
賀景修神色寡淡,“嗯。”
看賀景修進電梯的背影,方博裕狐疑看了眼兩人,“你剛剛為什麼重點提博盈?”
裴雲夢眨眼,“我有嗎?”
方博裕瞅著她看了幾眼,小聲問:“賀總要找的不是經理,是博盈吧?”
“……”
裴雲夢一噎,覷他一眼:“怎麼可能,賀總找博盈做什麼?盈盈就是一個小職員,有什麼工作上的事賀總也不可能找她。”
方博裕正想再問,裴雲夢嘆了口氣,“唉,盈盈到現在還倔強的不願意下班,我要不給她點個甜品吧,吃了心情好。”
上午博盈從會議室出去後,精氣神又變了。
一整天,她都沒怎麼說話,安安靜靜的處理工作,讓人很不適應。
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說。
方博裕想了想,“再買兩杯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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