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兩人歪歪膩膩地立在書案前,亥時二刻的滴漏聲傳來,唐韻的腰已被太子越傾越低,襦裙也堆到腰際。
*
唐韻回去時,已經子時三刻了。
進屋後便揭開了火爐子上的蓋兒,從櫥櫃底下拿出了一個藥罐,煨在了爐子上。
待罐子裡的水沸騰了,唐韻才起來拿了一個碗,將裡頭的湯藥倒了出來,輕輕地吹了一陣,仰頭一口飲盡。
太子不喜歡香包,她便隻能讓嬤嬤準備了這罐子湯藥。
有些事情太子雖未明說,但她自己得懂,既見不得人,便也不能出任何的閃失。
喝完藥唐韻去了淨室洗漱,剛出來,腹部突地一股子絞痛襲來,疼得唐韻眼淚都冒了出來,彎腰一把扶住了門框。
月事來了,適才的藥算是白喝了。
唐韻捂住腹部彎腰摸到了床榻上,緊緊地裹住了棉被,待身子緩和了,腹部的疼痛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睡了一個多時辰,酉時二刻唐韻又爬了起來,趕去覓樂殿,陪五公主去上書房。
夜裡沒休息好,加上腹部絞痛,唐韻的臉色蒼白如雪。
五公主打著哈欠從屋裡一出來,便看出了她臉色不對,趕緊將她送回了逢春殿,“都疼成這樣了,韻姐姐就好生歇著吧。”
*
昨夜纏綿半夜,翌日早上太子起來,便看到了一屋子的狼藉,書案上鋪滿一層宣紙。
凌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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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也散落了不少紙張。
又黑又大的字跡,一眼便能瞧見,滿是什麼‘唐韻’,還有,‘凌哥哥。’
兩套墨寶也還擺在那。
昨夜案前的畫面竄上腦子,太子的喉嚨口又開始發躁,拿手捏了一下眉心,喚來了明公公,“收拾了,待會兒給她送過去。”
*
辰時一到,顧景淵來了東宮。
兩人在校場,練了一個時辰的刀槍,辰時末,韓靖找到了校場。
“俘虜死了。”
太子盯看他,又死了。
韓靖忙地拱手請罪,“屬下無能,請殿下降罪。”
太子沒理他,“查到什麼了?”
韓靖臉色一肅,道,“大理寺。”
“對方趕得太匆忙,身上雖換上了黑衣,卻沒來得及脫下裡頭的衣裳,臣看得很清楚,袍擺鏽了卷浪,是大理寺的官服。”
太子回頭衝身後的顧景淵揚了下手,便跟著韓靖一道回到了東宮。
午時韓靖才走。
韓靖剛離開,魏公公便來了,說皇上招太子過去,商議出徵西戎之事。
一直忙到天色暗下,太子才闲了下來,沐浴更衣完,坐在了蒲團上,明公公才上前將一封信箋遞了過去,“唐姑娘今日身子不適,上書房也告了一日假。”
今兒明公公送東西過去,見唐姑娘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太子抬頭,有些詫異。
抖開信箋,便見到了一張用線條勾勒出來的哭臉。
底下一行字:身子不便,五日後韻兒再來。
很想凌哥哥。
太子便也明白了是為何事,起身進了裡屋,吩咐了一句明公公,“送些炭火。”
到了第二日晚上,唐韻便又送來了信箋。
——多謝殿下的炭火,很暖和,韻兒一點都不冷了,殿下也要多穿些。
還是很想凌哥哥。
唐韻接連送了三日的信箋,第四日,太子便去了上書房。
過去時已到了午時,經過窗戶時,太子的餘光瞥見了那道身影,這回倒是坐著端正筆直,沒打瞌睡。
太子的腳步一進屋,所有人都起了身,唐韻埋著頭行禮,並沒有去看他。
一節課結束,大伙兒正欲下學,殷先生突地心血來潮,笑著道,“太子殿下難得來一回,今日你們的功課我便不做評論,由太子殿下過目。”
話音一落,屋子裡的人便開始躁動。
二皇子頭一個起身,走到了太子身旁,接著是三皇子。
五公主:......
眼見四公主身邊的兩個伴讀姑娘,也都跟了過去,五公主扭頭對著唐韻輕聲抱怨道,“這不是吃多了,給自己找事兒嗎。”
唐韻輕聲問,“殿下沒寫嗎?”
五公主:......
她睡了一個上午,先生講了什麼她都不知道。
唐韻趁著殷先生不備,忙地將自個兒剛寫好的詩詞一把給五公主放在了桌上。
五公主一愣,“本宮不......”
“五殿下。”殷先生抬頭,笑著望了過來,五公主隻得拿著唐韻的卷紙,走到了太子身旁。
太子目光瞟了一眼。
蒼勁的字跡,多了一份娟秀。
他日日收情書,已熟悉極致,怎能看不出來是誰的,太子並未多言,“挺好。”
屋內的人都走了,隻有殷先生還立在門檻處,唐韻最後一個上前,將桌上的一摞紙都攥到了手裡,到了太子跟前時,身子微微背向門口。
快速地從一摞紙中抽出了一張,遞到了太子跟前,“有勞殿下。”
太子轉過目光。
伸過來的手明顯頓了頓,黑眸緊緊地盯著紙張上自己的畫像。
三日不見,她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放過任何機會勾搭他......
太子的目光掃過來時,唐韻嘴角一抹狡黠的笑容,一閃而過,不過一瞬,又是一本正經,謙虛地同她討教,“殿下覺得如何?”
太子的眉目,輕輕一揚,面不改色地道,“字挺好。”
門口的殷先生見已經結束了,便走了過來,“辛苦殿下了。”
唐韻及時地收回了畫像,同太子福了福身,又同殷先生行了禮,轉身走了出去,剛轉過拐角處,便被迎面一宮娥攔了路,“唐姑娘可真是難請啊,俗話說三顧茅屋也該請得動人了,唐姑娘身份到底是尊貴,三日都沒請動人,莫不還盼著貴嫔娘娘親自來請。”
第25章
唐韻告假的那日,吳貴嫔身邊的宮娥便去了逢春殿,見唐韻躺在床上病著,態度還很客氣,“娘娘說,唐家遭了這麼一劫,如今在這宮裡娘娘也算是唐姑娘的一個親人,當照拂唐姑娘的娘娘還是會照拂。”
唐韻點頭謝過。
當日回去,吳貴嫔還差人送了些補品到逢春殿。
三日了,一直沒見唐韻有所回應,吳貴嫔當是她身子沒好利索,昨兒卻在寧安殿無意聽起四公主說,“娘娘跟前的那位小侄女,不愧是讓無數兒郎惦記的江陵第一美人兒,唐家如今成了那樣,顧三公子也沒嫌棄,還追到上書房來了。”
唐家養出了她這麼一位姑娘,即便是潦倒了,估計也能起來。
吳貴嫔一愣,當下問道,“唐姑娘去上書房了?不是身子不好嗎。”
四公主一笑,“哪裡不好了,本宮瞧著活蹦亂跳的。”
唐韻是去了上書房,但也不至於像四公主形容的那般,體能課都沒再去跑圈。
一離開寧安殿,吳貴嫔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她什麼意思。
合著是裝病防她呢。
今兒一早吳嫔就吩咐了宮娥過來,掐著時辰點到上書房守著唐韻下學,如今將人堵在了門外,先前的客氣態度早就沒了。
望過來的眼神,也是毫不客氣,就差明擺著告訴唐韻,別把自己當個東西。
唐韻卻沒惱,笑著道,“姐姐說的哪裡話,我正打算去拜見娘娘呢。”
宮娥一個冷臉甩過來,轉頭就替她讓了路,“唐姑娘請吧。”
唐韻沒得躲,隻能跟著去了西六所的明春殿。
吳貴嫔如今正得聖寵,住的是明春殿的主殿,宮娥卻隻將唐韻帶到了殿門前,並沒有直接領其進來,回頭身子一攔,將唐韻堵在了門外,冷臉道,“唐姑娘先等著吧,我去稟報娘娘。”
宮鵝說完,正要抬步往裡走,唐韻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那宮娥不耐地回頭,“唐姑娘還有何事?”
唐韻微微擰起了眉,神色也有些不耐,“姐姐可別讓我等太久了,我還著急著回去呢。”
宮娥一愣,沒料到她會囂張到如此沒有規矩,竟是被氣笑了,“唐姑娘這是要催娘娘快些?我當了這些年的差,可還沒見過奴才催起主子的。”
唐家如今沒有爵位,她便是最低賤的平民,即便是五公主的伴讀,那也是個奴才。
她有什麼可神氣的。
宮娥沒好臉子給她,“唐姑娘還是先好好候著吧。”
“我......”
唐韻還想去拽她,宮娥不耐煩了,回頭便斥道,“對了,唐姑娘也該喚娘娘一聲姨母,別說見了長輩得行禮,就娘娘如今的位份,唐姑娘也該行個跪禮。”
宮娥說完,一把扒拉開唐韻的手。
“嘭”一聲將門給合上了。
房門一合,唐韻便退後幾步,還當真擇了個地兒,筆直地跪在了吳貴嫔的門前。
那宮娥討了一肚子氣,臉上帶了一股子憤怒,進門便同吳貴嫔埋怨道,“這唐家大姑娘,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竟還催起了娘娘。”
吳貴嫔心頭本就因唐韻這幾日的怠慢,生了隔閡,如今聽宮娥說完,心頭的火也被撩了起來,“她不願意候,那就多候一陣吧。”
吳貴嫔說完,便讓宮娥去約了院裡的兩個美人過來摸牌。
一摸起牌,時辰就快了。
末時一下學,唐韻就到了明春殿,一直跪到了申時末。
進了深秋,白日變得天色暗得極快,等殿內開始掌燈了,吳貴嫔才同身旁的宮娥說了一聲,“你去瞧瞧,人還在不在。”
宮娥想起適才唐韻的那番態度,當下又開始煽風點火,“就差將自己當成個金貴的主子了,哪能等到這時,怕是早就走了。”
宮娥說著,還是出去走了一下過場。
到了殿門前,宮娥拉開門,本料著外面不會再有人,誰知眼皮子掀起剛瞟過去,便見唐韻跪在了門前,抬起一張蒼白的臉,笑著問道,“娘娘可願意見我了?”
宮娥:......
宮娥驚愕地看著她,還未反應過來,她是何時跪在這兒的,唐韻的身子便是一陣搖搖欲墜,“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來,來......”宮娥嚇得一聲喊了出來,喊了一般立馬又住了嘴,慌慌張張地跨出門檻,抓住唐韻的兩個胳膊便往裡拖。
宮娥正打算先將人拖進去再說,前面的甬道口子上,及時地走來了一行人。
見到前面的五公主時,宮娥的胳膊頓時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如今宮裡無人不知,唐姑娘於五公主有救命之恩。
今兒她怕是惹火了。
宮娥慌慌張張地爬起來,強撐著辯解道,“五殿下,今兒奴婢帶唐姑娘過來,這唐姑娘非得要同娘娘行跪,這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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