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那幅場景直接愣在了原地。
想來,她就是那時知道她的嫡親哥哥其實是個女兒身吧。
那這次呢?
我搶在父親安排的人之前動了手,並沒有被打傷導致暴露,母親會因為白天我似是而非的一句話,將關乎我身家性命的秘密告訴她嗎?
5
我來的時機剛剛好。
顧悅正痴纏著母親追問到底是什麼秘密。
母親雖面上帶笑,卻不達眼底,她連連搖頭推脫,哪有什麼秘密。
顧悅自然不樂意,幾個回合下來,她也生氣了,坐在凳子上一臉委屈:「我都聽見哥哥說的話了,娘您一直否認是在防著我嗎?
「您是怕我會害了哥哥?還是怕我害了您?
「明明我們都是您的孩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麼有秘密偏偏要瞞著我?」
她越說越委屈,最後竟是隱隱啜泣。
這下子母親坐不住了。
她表情焦急,在屋內來回踱步,似是拿不定主意。
顧悅見狀,又下了一劑猛藥:「難道是因為我是女兒,您也覺得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所以有什麼事就把我摒除在外?」
或許是這句話戳到了母親心底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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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也是嫁出去的女兒,是被外祖和舅舅們為了家族榮光放棄的存在。
於是母親猛地把顧悅攬在了懷裡,輕拍她的後背:「渾說什麼?你是娘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是娘最寶貝的女兒,娘疼你還來Ŧűₚ不及!」
我坐在房頂默默灌了一口酒,並沒有打算阻止母親的舉動。
養虎為患這種事,傻子才會做。
此時,母親略有躊躇,卻還是敗退在顧悅孺慕期待的目光中。
她吞吞吐吐說出了我最大的秘密:
「其實、顧瑾,是、是姐姐。」
顧悅整個人都愣住了。
先是震驚不可置信,可反應過來後,卻變成濃濃的嫉妒和排斥。
「女扮男裝?
「娘你瘋了嗎?你是怎麼瞞過爹他們的?
「顧瑾從五歲就去了邊關打仗,她是怎麼瞞過那些士兵的?難道她從來沒有受過傷?」
怎麼可能沒有受過傷?
我身前身後,遍布刀傷劍傷,一道疊一道,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小時候之Ţṻₔ所以沒有被人發現,是因為還沒發育。
長大後沒被人發現,是因為我來了初潮,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給母親寫絕筆信,才知道了自己是女兒身。
那時我已經是百夫長,不用和幾十號人擠一個帳篷,這才得以瞞天過海。
可從那以後,凡是受傷,我連治療都不敢,隻能自己撒一些金瘡藥生生熬過去。
我的每一步都仿佛行走在獨木橋上,但凡行錯便會墜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我躲過了無數明刀暗箭,可最終卻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母親和妹妹手中。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
顧悅的聲音越發激動:
「顧瑾立下的功勞那麼大,連爹爹都比不上,聖上定然會封賞,若她再得了爵位,那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不不,她已經犯了欺君之罪,不能再錯上加錯!
「不行!」顧悅猛地拉住了母親的手,跪地乞求,「娘,姐姐不能接受封賞!一旦被發現,那可是會誅九族的啊!」
母親嚇壞了,表情無措,一臉茫然:「娘當初沒想那麼多,隻是想著先讓她佔了嫡子的名頭,沒想到後來爆發了戰爭,她還立下這麼多戰功啊。
「皇家封賞的事我們也無法幹涉,這可如何是好?」
兩人猶如困獸,拼命思索著應對之策。
我卻看得好笑。
因為顧悅眼神堅定,明顯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她卻非要言語相激,不斷提升母親的焦慮感,想來,是想讓母親說出決絕之言?
可母親想來想去,一直搖頭嘆息,沒個章程。
無法,顧悅咬了咬牙,跪在母親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娘,事已至此,隻有兩個辦法。
「其一,制造意外殺了姐姐。
「其二,我們主動揭發,向聖上投誠。」
其實還有第三種,她們可以私下尋我,讓我主動向聖上坦白。
當今聖上是個仁君,他定不會牽連家人。
可顧悅,為了自己的私欲,隱瞞了這個辦法。
我從房頂低頭看向母親,她一臉震驚和失望,連連說著:「不可、不可。」
可我知道,她會被說服的。
因為上輩子,顧悅就是在慶功宴上揭發了我的身份。
6
我沒再繼續聽下去,而是飛身回房,伏在案邊寫了一封折子。
我無意改變上輩子事情的發展走向,畢竟人心是最難揣測的。
她們既已存了害我之心,我可以阻攔一次兩次,卻無法保證一輩子不會再有來自身後的冷箭。
不如趁此機會,讓毒蛇一次暴露。
但我要給自己留個底牌,改變結局。
寫完後,我默讀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差錯後,我便離開了國公府,敲響了六皇子府的大門。
他是宮婢和聖上一夜風流生下的產物,不為聖上所喜,幼時在宮裡,他們嘗盡了人情冷暖。
可他是個心思清明的,為了讓他娘以後不受欺凌,早早便參軍入伍,用軍功換了出宮建府的聖旨,將他娘接了出來。
敲門前,其實我是猶豫的,上輩子慶功宴上,我並沒看見六皇子,聽說他帶著他娘遊歷大川去了。
如今也不知是否在府中。
而且我們上次見面還是三年前,他奉召回京,那時,我倆鬧得並不愉快。
因為臨走前一夜,他非要和我抵足而眠,秉燭夜談。
他向來淡漠,拒人於千裡之外,從不和任何人有肌膚接觸,我都不知道他為何會發瘋提出那個要求,當即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
他似乎松了口氣,卻又有些悵然,看著我的目光復雜難言。
我受不了,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雞皮疙瘩,扭頭就走。
我沒有回頭看他,卻依稀能感覺到身後冒出的冷氣。
他生氣了。
也不知,現在氣消了沒?
有門童打著呵欠Ṱú₄拉開一條門縫:「請問您姓甚名誰?前來何事?」
我拱了拱手:「顧瑾,前來尋找六皇子殿下,有要事相商,煩勞通傳。」
小廝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留下一句「稍等」便快步離開了。
我心稍定,看來他尚未出發。
不過片刻,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我抬頭看時,正對上六皇子燦若繁星的雙眼。
他似乎走得急,外衣隻是匆匆披上,一向沉穩的他,竟有些微喘。
我不由打趣:「三年沒回邊疆,看來是疏於武藝,身子虛了哈!」
六皇子臉色一僵,清冷的眉眼在我臉上掃過,淡淡道:「虛不虛的,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
他也是一愣,耳尖緋紅,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輕咳一聲後,他伸手將我拉了進去。
玩笑歸玩笑,還是正事重要,我當即把折子鄭重交給了他,讓他務必幫我轉交給聖上,並一定要看著聖上將折子看完。
或許是我說得太過鄭重,他收起了散漫的神色,眉心微蹙:「發生了何事?還有什麼我能幫上的嗎?」
我不想將他現在就牽連進來,隻推託我實在困了,問他要個廂房休息。
誰知他直接將我拉到了他的臥室。
我:「……」
眼見著他緋紅著耳尖,要幫我脫掉外衣,我忍了又忍,一腳將人踹了出去。
7
我在六皇子府待了兩天,一直到慶功宴即將召開的前一個時辰才回到鎮國公府。
父親他們已經收拾齊整,正打算乘坐馬車離開。
可一見到我,他頓時怒容滿面:「你這個孽子,燒了祠堂竟然還有臉回來?」
這次他沒冤枉我,可我是不會承認的。
我隻是一臉茫然:「父親何出此言?那晚父親罰我跪祠堂,可我突然收到好友的消息,便離開了,怎麼,家裡祠堂燒了嗎?可有人員傷亡Ŧú₈?」
父親一愣,有些狐疑。
他定是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安排的手下誤點的火吧?
畢竟我可是掐著點聽著外面的動靜放的火。
母親見狀連忙上來幫腔:「快讓瑾兒先去收拾吧,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可她的目光卻不敢和我對視。
而她身後坐著的顧悅,一臉的得意與憧憬,偶爾掃過我的眼神,也藏著嫉恨。
可她嫉恨我什麼呢?
在邊關時,我曾碰到別人家的妹妹,都以自己的哥哥是個保家衛國的戰士為榮。
從來沒有這種,嫉恨哥哥,想要哥哥命的妹妹。
活著已經夠難了,有個親人互相依靠不好嗎?
我不懂,所以我假裝沒看見,穿好官服後便靠在馬車裡假寐。
母親幾次欲言又止,終是一句話未說。
這場慶功宴,是為了慶祝收復失地,大敗敵國,給邊關回來的將士們進行封賞才召開的。
雖說隻涉及武將,規模卻很大。
滿朝文武及其家眷,幾乎都到了場,堪比國宴,足可見聖上的重視。
聖上例行勉勵之後,便開始論功行賞。
我的名字排在第一個,光是大小功績就足足唱了半個時辰,聽得我都快困了。
好不容易念完,聽到:「宣,鎮國公顧秉忠之子,顧瑾,上前聽封。」
我站起身,上前行禮,餘光卻一直盯著顧悅。
她面色躊躇,似乎有些猶豫,可咬了咬牙後,她徑直起身跪在了我旁邊。
周圍頓時一片哗然。
我聽到父親小聲呵斥:「胡鬧!你上去幹什麼?趕緊下來!」
於是我也一臉詫異問她:「悅兒,你跪這幹什麼?」
顧悅深深看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蔑笑,接著她俯身磕頭,揚聲高呼:
「啟稟聖上,臣女是鎮國公之女,顧悅,顧瑾是臣女的嫡親哥哥,或者應該說是姐姐。
「今日貿然出聲,是為檢舉,顧瑾男扮女裝,卻隱瞞身份上陣殺敵接受封賞,是為欺君罔上,望聖上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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