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見我認命,便同我道歉,說無論如何都不該打我。
又說我嫁去陳員外家,以後定能穿金戴銀,吃香喝辣。
我不吭聲,隻是坐在籬笆前,望著外頭。
我哪是認命了?
我反抗過的。
隻可惜,無人度我。
誰稀罕跟一個老色胚穿金戴銀,吃香喝辣?
若是讓我選,我……我倒寧願跟蕭深那個俊俏的小傻子,哪怕吃糠咽菜!
人各有所求罷了。
我倏地想起,今日蕭獵戶說的那一句「我兒如此俊俏,不怪她會喜歡」。
「林月。」一道熟悉的聲音,驚我回神。
我站起身,往外一看。
蕭深走到籬笆外,朝著我遞過來一個小瓶子。
「什麼?」我沒有接。
「藥。」他抬起手,指了指我的臉。
其實,我的臉已經消腫,隻餘淡淡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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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好了。」我搖搖頭。
可是,小傻子十分堅持,沒有收回手,說道:「讓爹買的,給你!」
「你讓你爹買的?」
「嗯。」他點頭。
「我不要,你拿回去吧!」我話落,轉身走。
我回了屋,久久地,天都暗了。
我二妹進來,說道:「姐,蕭家那個小傻子,怎麼還一直站在咱們家籬笆外?他要給你什麼啊?你怎麼沒要?」
「他還在?」我詫異,又抬眼瞪二妹一眼,「你別叫他小傻子,你自己有多聰明?」
我二妹幹笑兩聲,低聲嘟囔:「明明你也叫他小傻子……」
「我可以,別人不可以!」我連忙起身,走出去。
那個小傻子,果然還站在原地。
這麼執著,真是傻兮兮的!
「拿來!」我朝著他伸出手。
他衝我笑一下,將藥瓶遞給我。
我拿了藥瓶,趕他走:「快回你家去吧!」
他沒說話,乖乖地轉身就走。
「小傻子!」我喊道。
他立馬頓住腳步,回過頭看我:「嗯?」
我深深地看著他,還是衝他笑一下:「謝謝你,還有……」
他耐心地等著我,可是見我久久不語,他往前走回來幾步,看著我問道:「還有什麼啊?」
「沒什麼,你走吧。」我轉過身,走回去。
有緣無分,多說無益。
9
原以為我和蕭深的緣分,到此為止。
豈料,翌日一早,我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三妹進來,高高興興地說道:「大姐,你快起來!蕭家上門提你的親了!」
「誰?」
「村尾的蕭獵戶,帶著他的傻……蕭深,來咱們家,說是來給蕭深,提你的親!」
我整個人一激靈,全醒了!
院中,蕭獵戶帶著蕭深,僱了媒婆,還叫村裡的人幫忙,前來我家提親下聘。
「九斤女兒紅,九種幹果,九道點心,九個同心結,九雙新鞋,九段新布,九張巾,九石糧食,九貫錢。」媒婆笑嘻嘻地擺弄著手裡的紅帕子,說道,「唉喲老林家的,蕭大爺可是誠心地贈九九吉數啊,所以,你們家可願許這樁良緣?」
大奉國喜結良緣,最喜九九吉數,寓意二人長長久久,和和美美。
有錢的人家,更是十裡紅妝。
可是,這窮鄉僻壤,很少有人成親會湊夠九種聘禮。
難怪昨天蕭獵戶說不能給十石糧食……是我誤會了他的意思!
我抬眸,看向蕭深,見他也在盯著我。
我心下一跳,感覺臉頰熱熱的,連忙低下頭,可是,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其間,我娘看我一眼,連忙推我爹一把,讓我爹招待人。
但是,我爹也有顧慮:「蕭大哥,我們之前收下了陳員外的聘禮……」
「隻是下聘,並未寫婚書,把聘禮如數地還回去便可。」蕭獵戶語氣中肯,說道,「放心,陳員外不會有什麼不情願的。」
我爹聞言,將信將疑。
蕭獵戶還說,願意幫忙一起將那些聘禮退去陳府。
10
我問過蕭深,才知道昨日中午,他回去跟他爹說完,他爹當天就趕著驢車,叫上村裡的兩個人幫忙,去鎮上備足九九之禮。
我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清雋少年,不由得感慨:「你爹真的很愛你!」
蕭深衝我一笑。
我嘀咕道:「張羅著娶我這事,你爹可能是將棺材本都拿出來了,其實,根本不用給這麼多……」
我撓撓頭,忍不住未嫁就先「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以為蕭深沒有聽到。
可是,他突然來一句:「林月,你不用擔心,我爹說,我家有的是錢!」
「嗤,你倒是知道我擔心這個啊?」我被他傻氣的模樣逗笑,又認真地看著他,說道,「你爹是打獵的一把好手,如今正值壯年,可是以後他也會老,也會……」死。
我沒有說出來。
但是,這是事實。
以後,就剩我和蕭深。
我有個傻相公,可不相當於養著一個「兒子」嗎?
「我們也要為我們以後的日子打算。」
蕭深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哦。」
我不由得一笑,輕哼:「小傻子。」
11
陳員外那邊,我們順利退了聘。
我娘去合我和蕭深的八字,說我倆是大富大貴,一切順遂的天作之合。
大日子就定在半個月後,五月初六。
蕭深每天跑來我家,大概是記得我哄騙他時,跟他說過的,日日見著我,和我一起玩。
村裡的人,都知道我和他定親了。
所以,每回看到他往我家跑,都逗他:「喲,蕭深你又去找你媳婦兒啦?」
每次,蕭深總會十分認真地點頭,對人家說:「是啊。」
偶爾,我見著,十分害羞。
唯獨這個小傻子,一天到晚地傻樂著。
這期間,我娘日夜地趕工,用下聘的布,給我和蕭深,各做了三套新衣。
我娘是出了名的繡娘。
做的衣服,自然是上好的。
她惦記著蕭深,這一點倒叫我的未來公爹很是滿意。
陳員外的事,我承認,我一度怨過我爹娘。
可是,我成親那日,我爹娘,陪嫁六六之禮。
雖然都是從蕭家給的九九之禮裡取出來的,但是也見得他們不是那麼貪心。
退的六六之禮,分別是:六斤女兒紅,六套新衣,六種幹果,六個同心結,六張巾,六貫錢。
我蓋上我娘給我繡的喜帕前,我Ṱü³娘就開始擦眼淚。
我安慰她,同個村的,村中村尾,老近了。
可是,我出家門的時候,自己在喜帕下,也是悄悄地流過淚。
出了這門,往後回來,就叫回娘家了。
心裡有一種奇妙的傷感……
12
蕭家有兩間隔著一個大堂屋的左右廂房,兩屋的間隔挺遠的。
我和蕭深,住在右廂房。
拜了堂,來吃酒的客人,就由公爹招待。
蕭深幾乎後腳跟前腳,來房中找我。
「爹讓我給你挑喜帕。」他拿著秤杆,給我挑開喜帕,然後盯著我。
在我覺得羞澀的時候,人傻大哥哧溜出一句:「咦,你今天的臉怎麼這麼紅?跟猴子屁股似的!」
我:「……」
幻滅!
出嫁前,我娘拉著我,給我講過閨房中夫妻的一些事……我一知半解。
但是,蕭深肯定完全不解。
本該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們卻兩兩相望。
後來,蕭深打起了瞌睡。
他問我:「媳婦兒,你不睡覺嗎?」
然後,越過我爬到炕上:「你不睡的話,那我要睡了。」
「等一下……」我還是害羞,沒能主動,隻是喊住他,給他將外衣褪去,「穿著外衣,你不熱嗎?」
「熱。」蕭深點點頭。
原本伺候完他,我以為他就該到炕上睡覺了,他卻伸出手,也開始解我的嫁衣。
我一愣,有些害羞。
心說,小傻子還是懂的……
然而,他替我解開去嫁衣,隻剩下跟他一樣的裡衣時,他就轉過身,爬上炕,躺好了。
我:「?」
這……這就完了?
好一會兒,他許是見我沒有動作,轉過頭,奇怪地看我一眼,問道:「你還不困嗎?」
我隻好也躺上炕。
蕭深又猛地下來。
他把桌上的蠟燭吹滅,又摸著黑過來,脫了鞋,爬上炕躺好。
好一會兒,我試探地喊道:「深深?」
「怎麼了?」他問道。
我側過身,湊近他。
猶豫一下,我問他:「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嗯,你抱吧。」
我伸出手,落在他的窄腰上。
我又問道:「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可以啊,你親吧。」
我一笑:「這麼乖嗎?」
「嗯。」他真的特別乖。
我湊近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小傻子。」
「爹說,我要叫你媳婦兒,你要叫我夫君的。」
「可是我私底下想叫你小傻子,可以嗎?」
「哦。」
我的手牽住他的手,小聲地說道:「你記住了,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小傻子。別的女子,不能親近你,也不能這麼叫你,知道嗎?」
「知道了。」
「小傻子。」
「嗯。」
「小傻子。」
「嗯?」
「小傻子……」
蕭深,是我林月一個人的小傻子。
這個時候的我,真的以為他一輩子都會是一個小傻子。
13
新婦翌日要給婆家長輩敬茶。
雖然蕭家隻有公爹一位長輩,但是我也起得很早。
蕭深還呼呼大睡著。
平日裡,公爹疼寵他,自然是由著他睡,可敬茶的新婦,需要夫君陪著。
況且我對蕭家不熟悉。
所以,我把蕭深喊起來。
「怎麼啦?」蕭深迷迷糊糊地起來,他嗓音喑啞,語氣卻軟乎乎的,倒是一點兒起床氣都沒有,揉了揉眼睛,看看我,又看向窗外,嘟囔道,「媳婦兒,天黑黑,要睡覺的!」
「快天亮了!」我連忙上前,拖住他。
外頭,公雞恰好打了一陣響鳴。
「今日我要給爹敬茶,你家茶葉放哪裡,你知道嗎?去拿給我。」
「知道。」蕭深利落地從炕上下來。
一對新人都要向長輩敬茶,兒媳是敬未來之孝,兒子是敬往日之恩。
所以,我循著小時候,外祖母給外祖父煮茶的步驟,仔細地煮茶。
待煮好兩杯茶,公爹也起來洗漱好了。
他坐在堂屋等著我們。
我端一杯茶,讓蕭深端著另一杯。
我囑咐道:「等會兒,我向爹敬茶完,就輪到你。你就照著我的做就行,曉得嗎?」
他點頭:「嗯。」
進去之後,我就端著茶,朝著公爹下跪,將茶敬上:「兒媳婦敬爹爹茶。」
公爹接過我敬的茶,象徵性地喝一口,放到一旁,從袖兜裡取出一個紅包,遞給我:「一個小紅包,討個吉利,起來吧。」
「謝謝爹。」我起身,兩步走向一旁,看向蕭深。
蕭深會意,有模有樣地端著茶,走上前,跪在公爹的面前。
「兒媳婦敬爹爹茶。」
我:「……」
我愣住。
公爹也是一愣。
14
「相公,你要說『兒子敬爹爹茶』。」我笑著,柔聲教導。
「哦。」蕭深端著茶起來。
他從頭再來一遍。
「兒子敬爹爹茶。」
公爹不似方才的拘束嚴肅,連忙接過那杯茶,還把蕭深扶起來,就跟舍不得他的好大兒多跪一會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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