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點啟航第4章

「可現在我才知道，是許婉婉騙了我。你根本不可能原諒他們，我這樣做，隻是把你推的更遠了……」

原來，這就是沈星整件事的始末。

穆清也早就知道我們婚姻中存在的問題。

「歐陽哲，他們不重要，我隻想和你好好的過下去，你懂嗎？」

看著穆清懊惱悔不當初的模樣，我有些想笑。

許婉婉有一張好嘴，這確實是她能說出來的話。

這不，精明的穆清也成功被她洗腦。

但是知道真相又怎麼樣呢？

我仍不後悔離婚。

我冷聲道：「穆清，感謝你和我說這些。可在未來，我們不會是同路人。」

穆清滿臉震驚，甚至氣急敗壞，她狠狠拉住我的胳膊。

「歐陽哲！是我解釋得還不夠清楚嗎？我把沈星喊來對質？」

她嗓音哽咽了一瞬：「還是嫌我太有錢是嗎，我去申請破產！」

「你別鬧了！」我喝道。

「我賭不起！穆清，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相信人性！你懂不懂！」

穆清未來那條用金錢鋪就的路，前面早有許多血淋淋的教訓和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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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王和李嘉誠的原配，誰得了善終？

就連自己的子女也下場悽涼。

反倒後來居上的二房三房四房過得風光。

但我沒必要去跟穆清爭論這些。

在她看來，那些都是莫須有的事。

可我也堅守，獨自瀟灑自保的座右銘！

我深深吸了口氣，對穆清說：「現在我真的很開心，請你放過我。」

穆清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身體微顫：「歐陽哲，跟我復合就讓你這麼痛苦？」

我坦然地看向她：「這五年，我沒有一天是快樂的。」

穆清啞口無言。

最終我們不歡而散。

我不是沒看到穆清臉上的失望，她定以為解釋清楚了就沒事了。

可是我不想再用婚姻委屈自己了。

11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但我忽略了穆清從來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見我這邊沒有進展，她開始攻略我媽。

我媽先是頻繁到我公寓給我做飯，當起了穆清的說客。

這是生怕我空闲去找性感御姐？

終於我忍不住了，頭痛地問：「媽，你最近是不是太活躍過頭了？」

她瞪大眼呀了一聲，不好意思地說：「穆清，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變年輕了，穆清給我辦了美容卡和健身卡，還給我報了很多興趣班。太有意思了。」

所以，這是眼界寬了，心也寬了？

從前比我還患得患失，天天念叨著生個孩子鞏固婚姻。

現在這麼積極向上。

穆清的手段的確很不一般。

我起身出門，約了何周吃飯，躲一躲清闲。

聽了我的訴哭，何周一針見血地說道：「季總這是想讓你媽帶動你積極一點，用心良苦啊。」

「歐陽哲，你真的不心動？」他眼裡閃著八卦的光。

我毫不猶豫地搖頭，直言道：「完全沒有。」

就是很苦惱，婚姻不管怎麼結束，似乎都沒辦法完美。

要不兩人撕破臉皮，老死不相往來。

要麼像我和穆清這樣，在愛裡及時止損。

但總有一方不會甘心。

所以我思前想後，給穆清打了個電話。

盡量以她的思維試圖說服她。

「穆清，如果把我們復婚當成一個大項目投資，我想告訴你，在我這兒，你的風險評估沒有通過。我不想投入去冒險。」

穆清大約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在電流裡沉默了一陣。

「歐陽哲，你非要這麼定義我們的感情嗎？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

「穆清，我不看好這個項目，不代表它不會成功，但我願意為我現在的決定買單。」

我冷靜地說道。

我和穆清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在我真正邁出離婚那一步後，我比誰都深刻認知這一點。

穆清冷嗤了一聲：「歐陽哲，我感受到你為了說服我放手，是多麼殚精竭慮。」

對此，我無話可說。

最後掛電話時我道：「離婚，你給了我最大的寬容和尊重，現在我不會阻止你做什麼，但穆清，我希望你早點釋懷。」

我媽倚在門邊悲傷又無奈：「歐陽哲，你這麼理智，絕情，是一點不給她希望啊。」

我淡淡地說道：「也許我當初就不該結婚。」

沒有早一點明白，其實我根本就擔負不起婚姻的重擔。

……

穆清再次上了沈星的節目。

跟上次一身精英打扮不同，她清瘦了很多，穿著一條性感的修身長裙。

溫凱給我打來電話調侃我。

「歐陽哲，穆清身材挺好的啊，以前老穿西裝不覺得，她不會真的怕你看上性感御姐吧。」

我不置可否。

穆清追求前夫在江城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

現在就看我們誰先敗下陣來。

其實準確地說，是穆清非與我扛上。

沈星的採訪反而沒上次的放松，而是有些拘謹。

「季總最近的打扮很有女人味啊。」

穆清清冷又自嘲地說：「沒有。就是穿給某人看看，我身材其實也不差。」

沈星肉眼可見的強顏歡笑起來，試探地問：「那得恭喜季總，有了新戀情。」

「借你吉言。」

穆清淡淡地說道。

這惜字如金，淡漠的態度，幾次讓沈星差點圓不了場。

我媽都戴上老花鏡認真看了起來。

末了問我：「穆清不會是特意上節目幫你出氣的吧。」

我翻了個白眼：「媽，你不是要保養，趕緊睡你的美容覺吧。」

媽起身，伸了伸懶腰：「哎呀，老嘍老嘍，你們年輕人的一套，我是看不懂嘍。」

臨進門前，我走上前，認真地看著我媽：「謝謝你，媽。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真的很開心。」

我由衷地說。

媽拍了拍我的肩膀：「歐陽，媽也該為自己而活啦，改天讓你見個叔叔。」

我瞬間驚喜：「真的？」

我媽難得有些害羞：「認識有段時間了，在健身房認識的。一直不敢和你說呢。」

「怎麼會！我巴不得呢。」

我真心替她高興。

臨睡前，她到底還是沒忍住：「歐陽，媽已經重新開始了，不怕未來，你也給穆清個機會好不好？」

我深深吸了口氣，無奈地說：「媽，你真不用愧疚。小時候的事如果真的對我有影響，我可以向你保證，現在已經成為了正向的影響，不是我負面的壓力了。」

「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一個人過得很好。」

我現在，真的，真的非常地開心。

開心到我根本不想有第二個選擇。

12

江城女首富穆清離婚天價分手費的熱點還沒過去。

她高調表白前夫的新聞又鬧得轟轟烈烈。

就連溫凱也在脫口秀的節目中大肆調侃我們。

「天哪，這江城是隻有歐陽哲這一個男人了嗎？」

讓人啼笑皆非。

那天做完節目從臺裡出來，何澄在停車場等我。

我搖下車窗，他恭敬朝我遞過來一份文件。

「謝先生，這是公司新一期的供應商名錄競標大會，季總希望您來參加主持。」

我接過來翻了翻，毫不意外在名單裡看到星河食品這四個字。

我爸沈星河經營了數十年的小食品公司。

曾一度讓他風光無限，拋妻棄子。

呵呵，有朝一日，竟然要到我手底下討口飯吃。

不得不說，我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何澄在一旁補充道：「歐陽先生，請不用擔心，這次大會有採購部的梅經理全力協助你。」

我點頭，收下穆清這份好意。

隻要她不提復婚。

我也說到做到，絕不阻止她做任何事。

何況，沈家我確實想會一會。

我把文件夾隨手扔到副駕，看向何澄：「何秘書最近容光煥發，可是好事臨近？」

何澄有些羞赧看向我，隨後不太好意思從包裡掏出一張請帖。

「下個月我要結婚了，請謝先生賞光。」

我定定看了他半晌。

何澄在我的目光下，鼻尖隱隱冒汗，頭都沒抬。

「謝先生，以前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見諒。」他低聲說。

我哼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我不是聖人。

曾經的何澄確實讓我不快過，我沒必要委屈自己。

隻是這張請帖才是何澄真正的目的吧。

請我參加公司大會，哪需要一個總裁秘書苦巴巴在停車場裡候我呢。

穆清似乎一下子精明了，把以前讓我不快的人和事。

通通給我一個交代。

我不是不感動，但也僅此而已。

作為公司兩大股東，我們能消除隔閡，也是公司之幸。

……

供應商名錄大會上，我穩坐主席位。

就算不因為穆清。

我有公司一半的股權，坐得名正言順。

沈家一家三口全部到場。

正如姜玲那天在電話裡說的，沒有穆清，星河食品早就破產了。

大會一結束，沈家就約我吃飯。

我剛落座，穆清後腳跟來，坐在我旁邊。

低聲問：「歐陽，會議順利嗎？我今天太忙還沒顧上。」

全然不顧沈家三人站起來想和她打招呼那滿臉尷尬的模樣。

我隱忍著笑意：「還好，玩得很開心。」

沈星握拳低咳了一聲，不自在地坐下。

姜玲沈星氣得臉色扭曲。

「歐陽，穆總，你們都離婚了，感情還這麼好啊。」

姜玲到底沉不住氣，擺出一副長輩的口吻。

我懶得回。

穆清看了她一眼：「有勞關心，我們離著玩的。」

我則冷笑了一聲：「我們是原配，離了也體面，不像有些人小三上位，就算結婚也是一對怨偶！連生出來的孩子都懂得上行下效！」

姜玲被我們氣得五官扭曲，嘴唇哆嗦。

她騰得站起身，朝我們指來：「穆清，歐陽哲，你們……」

穆清臉色轉冷。

沈星趕緊站起來，端起一杯酒：「嫂子，這一年來感謝您對我家公司的支持，今後我們也會出更多新品的。」

穆清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說：「穆氏選品一向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則，沈先生對自己產品很有信心，這很好。」

星河食品瀕臨破產邊緣，哪有什麼信心。

不然沈星也不會富家少爺不做，千裡迢迢來江城做一個地方臺的節目主持。

沈星臉色青白交錯，無助地看向我：「哥，公司也有你的份，你——」

沈星河馬上附和道：「歐陽，你弟弟說得對，什麼時候你有空，來公司把轉讓手續辦一辦。」

我淡淡一笑：「沈老先生, 不需要。算計一場，您還是留給您兒子吧。」

沈星河被我氣得劇烈咳嗽起來。

姜玲怒目圓瞪, 尖聲叫罵：「歐陽哲！老頭子說公司給你一半我都不說什麼了，你倒還拿捏上了，你為公司做出過什麼？」

我冷聲道：「所以, 你讓沈星來勾搭穆清，一來保全公司，二來順便做上穆總丈夫，好個一舉兩得！」

沈星著急辯解：「哥, 你誤會了……」

「你道什麼歉！他分明是故意讓穆清給你下套, 等你上鉤了就把你甩到一邊！」

姜玲還真是幾十年如一日, 胡攪蠻纏，無理取鬧，有理沒理先鬧三分。

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妙啊。

要是不知情的外人，還真會覺得, 是穆清始亂終棄，我們聯手陷害沈星一個小男生呢。

我還沒說話, 穆清率先拍桌而起。

「沈太太慎言！這是要逼我把沈星向我求助的短信拿到電視臺讓大家一辯真相嗎！」

穆清甩出了手機，不再給沈星留面子。

「你被顧寧糾纏, 又害怕得罪她, 那天打麻將, 是你讓我配合在寧川面前演一出戲，沈先生, 這些記憶都被狗吃了嗎？」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星。

真不簡單啊，步步為營, 步步算計。

其實我到今天都沒問過那段麻將視頻的來由。

原來也是沈星一手自導自演。

我冷笑幾聲：「怕得罪寧川是假，借此和穆清有曖昧，讓我們離婚才是真吧沈星。」

沈星臉都氣紅了，手足無措, 卻還是抱有一絲奢望看向穆清。

「那你還送他瑪莎拉蒂？有錢也不是這麼使的吧。」

「文（」穆清朝我道：「歐陽，我當時昏了頭了，其實他隻要說一句是你弟弟，寧川有八百個膽子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姜玲被懟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至此被踩得稀巴爛。

沈星河更是顏面無存，臉漲成了豬肝色, 指著姜玲母女怒罵：「你個賤婦，自己上不了臺面就算了, 還教壞兒子, 你——」

還沒說完就兩眼翻白，直挺挺往後倒, 姜玲二人趕緊上前去扶住。

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我好心叫了 120，和穆清一起走出去。

沒有開車，隻是在馬路上闲逛。

走了很久，我心緒終於平復, 這才問穆清：「怎麼, 不想我和原生家庭和解了？」

穆清無奈地看著我，寵溺道：「不了，我算是看清楚了，這家人, 沒一個好東西。他們不配。」

「歐陽，對不起。」

……

我與穆清仍沒有復婚的意向。

我自己簡直活的灑脫。

穆清也越來越安之若素。

有人嘲笑穆清這麼久沒有與我修成正果，當心一輩子給我打工。

她回道：「甘之若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