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虎口長有老繭,身上還有不少疤痕。
一些是近幾年留下的刀傷,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條蜈蚣;一些是多年前的燙傷,如今已經淡化至近乎和膚色融為一色。
想來,他曾遭受過非人的折磨,童年過得並不如意。
反觀沈舟,雖說沈府已經落敗,但好歹也是寒門,家中尚有良田百畝,是實打實的地主之家。
沈舟的日子,過得自然如意。
同母、同日所生,卻有雲泥之別。
眼前這個男人,極有可能是前來報復的。
國師曾預言雙生子將改變大周國運,按照大周律法私藏雙生子乃是死罪,若男人的身份被官府知曉,必會給沈府招來滅頂之災。
他沒通過報官來報復沈府,而是選擇潛入嫂嫂的臥房。
如此看來,他要麼是對沈府的恨意還不夠深,要麼就是想躲在暗處好好折磨獵物。
若是後者,我隻需表明自己的態度,便有獲取他的信任、逐步佔據主權的可能。
所以,我得先明確他的態度。
8
我嫣然一笑,一改方才的恐懼,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突如其來的親近,讓男人眼底閃過詫異。
在他愣神之際,我一把將他按在身下,還未穿好的衣裳因為劇烈的動作扯下大半,露出了裡頭的赤色鴛鴦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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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呆愣幾秒,我則趁機跨坐在他身上,右手食指在他胸肌上輕輕畫圈,眉眼間流露出幾分嫵媚。
「你倒是比你哥有趣,隻是,沈舟知道你的存在嗎?」
我的手指漸漸向下探索,身子卻朝著男人逼近,直至我們的眼眸倒映出彼此的模樣。
男人微微抬頭,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就連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我以為可以借此成功套話,但我低估了男人的戒備心。
「你覺得呢?」
男人識破了我的伎倆,他抓住我的右手,翻身將我壓倒。
「我倒是好奇,沈舟知道他的妻子如此放蕩嗎?」
這話,像極了威脅。
我下意識想要反擊,可左手也被他死死抓著。
他手掌寬大有力,一隻手牢牢抓著我的手腕,另一隻手則解開了腰帶。
沒一會兒的工夫,我的雙手便被他死死綁在床頭的闌幹上。
他捆綁的手法極好,我铆足力氣掙扎幾次,卻怎麼也無法掙脫,最終隻能認命般躺在床上任他打量。
他似乎很喜歡看我掙扎,如今見我沒了動靜,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般,露出了一抹邪笑。
「你說,要是沈舟一進門就看到這種場景,會不會被氣得當場吐血?」
他想要激怒我,卻不知這句話正中我的下懷。
「你可真是他的好弟弟。」我出言譏諷,「他方才說要和離,我這還沒吱聲呢,你倒給他找了個休妻的由頭。」
「怎麼,你舍不得和他和離?」
「倒也不是舍不得,隻是不想白白便宜了他。我帶來的嫁妝比沈家家業還要豐厚數倍,若是因為七出之罪被他休了,那些嫁妝不就成他的了?」
「看你的態度,貌似和沈舟不對付。」男人抬起我的下顎,「可你出身名門,不應該恪守婦道,以夫為天嗎?」
男人的試探極為明顯。
好在,我知曉原主的記憶,也懂得她的不甘。
「以夫為天?那也得看這個夫值不值得當天供著!我出身顯貴,堂姐是候府夫人,表妹是未來的郡王妃,我不比她們遜色,卻隻能當個舉人娘子,你覺得這公平嗎?」
「沈舟可是經緯之才,」男人幽幽開口,「說不定有朝一日能夠位極人臣呢。」
「天底下的經緯之才多得是,沈舟能不能高中狀元都不一定,而我卻要為這種可能下嫁給他,不覺得荒謬嗎?」
我發出嗤笑,眼底露出恨意。
「再說,他若真有骨氣,就該等到高中狀元那日上門娶親,而非此時娶我入門。要我說,他就是趨炎附勢的狗,為了沾上清河崔氏的榮光才迫不及待地同意了這門婚事。如此下賤之人,還想要我伺候著?當真可笑!」
男人似乎被我的話打動了,那句趨炎附勢的狗讓他心情大好,眼底的笑意深了幾許。
趁著他心情好,我大膽試探道:「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讓他過得如意吧?」
「嗯?」
男人並未回應,隻是慵懶地發出了個鼻音。
我暗罵,真裝。
但為了完成任務,我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你把他妻子睡了,難道不是為了報復他嗎?可他不愛我,你就是把我睡千遍萬遍,他都無動於衷。」我頓了頓,「若是,我讓他愛上我,這件事不就變得有趣了嗎?」
我的提議,引起了男人的興致。
他掰開我的下巴,將一枚藥丸塞入我的口中。
「你若是能讓沈舟在三個月內愛上你,我便會給你解藥,否則……」
否則,死路一條唄。
他不說,我也明白。
9
次日一早,我便穿著一身白衣跪在了書房前。
此時正值仲冬,清晨的寒風格外刺骨。
我被凍得瑟瑟發抖,卻還是挺直腰板,盡可能地保持著貴女姿態。
青柳在一旁勸阻,哭聲格外洪亮。
「青柳該死,是青柳惹姑爺生氣了,要跪也是青柳來跪。
「小姐,您身子不好,再這麼跪下去是會出事的!」
「……」
沈舟向來勤學早起,又不是耳背之人,自然能聽見外頭的動靜。
隻是,他在裝聾作啞罷了。
我本以為,今個兒怕是要在他的門前跪暈過去,好在沒過半個時辰,緊閉的房門便被拉開了一條縫。
「你又在鬧哪出?」
沈舟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他低頭,一臉不悅地看著我。
我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他。
對視的那一刻,沈舟微微側頭,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視線。
這一避,讓他少了幾分銳氣。
「夫君說要和離,我思索了一晚,也想清了一些事。自我們成親以來,我確實有諸多不是,先是不敬婆母,後是執意搬來郡治,所以今日特意來給你謝罪。」
我恭恭敬敬地給沈舟磕了個響頭,隨即便在青柳的攙扶下起身。
顯然,沈舟不吃這套。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把戲般,嘲諷道:「你要唱戲到別處唱去。」
說罷,他就要拂袖離去。
但他還未轉身,我就三步並做兩步,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因為跪的時間有點久,再加上原主身子確實不太好,我有些站不穩,徑直摔進了他的懷中。
肢體的接觸,讓沈舟身子緊繃。
厭惡的情緒,快要從他身體裡溢出來了。
不過,許是我的臉色過於慘白,再加上一宿未睡,神情格外憔悴,這才沒讓沈舟把我甩開。
「不管你玩什麼把戲,這樁婚事我是離定了。」沈舟睨了我一眼,「你好歹也是名門貴女,此時像個娼妓一般依偎在男人懷裡,不覺得丟人現眼嗎?」
「我隻是沒站穩罷了。」
我踉踉跄跄地站穩身子,盡可能地挺直腰板,可喉嚨卻像是有蟲在爬般,弄得我直咳嗽。
「我不吃苦肉計。」
沈舟說是如此,卻還是給我倒了杯熱水。
書房裡砌了火牆,比外頭暖和多了,再加上一杯熱水下肚,方才的咳嗽才堪堪止住。
青柳回院裡給我找狐裘披著,此時的書房隻有我和沈舟二人。
我剛好些,沈舟就想趕人。
可他還未說話,我就率先打破了屋內的安靜。
10
「我已經道過歉了,現在該你給我道歉了吧?」
「我何錯之有?」沈舟輕聲冷笑,「自我們成親以來,我對你百般容忍,這難道還不夠嗎?」
「不夠。你是對我百般容忍,可你何曾盡過為人夫的職責?
「我進門那日,婆母折辱我時你為何不吭聲?我下嫁你們沈家,可你母親卻將我貶為勾人的妖精,將我母族貶為趨炎附勢的小人,逢人就說我們崔氏的壞話,敗我崔氏名聲,而你明知這門親事是你佔了好處,卻不為我說句公道話,任由我和我的母族被你母親欺辱。
「我進門第二日,就被你那五個姐姐輪番使喚,天沒亮就被她們叫去做飯,一個要吃包子,一個要喝稀粥,一個要吃糕點,一個要喝燉湯,一個要吃幹飯,她們明擺著給我使絆,而你身為我的丈夫卻對此無動於衷,任由她們欺負你的妻子。
「沈舟啊沈舟,你滿腹經綸,深知治國之道,可你為什麼連你的家事都處理不好?你若是能處理好,我也不至於變成一個不敬婆母、挑唆丈夫搬家的毒婦!」
我聲淚俱下,羸弱的身子因為強烈波動的情緒而顫抖,方才止住的咳嗽又重了幾許。
沈舟伸手,想要安撫我的情緒。
隻是,他的手停滯在半空片刻又縮了回去。
他眉眼間的厭惡已經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之情。
我掐了掐手臂內側的軟肉,鑽心的疼痛讓我的眼眶微微泛紅。
我抬起頭,噙著淚水看向沈舟。
「我承認,我確實不想和離。」我垂下眼簾,「你我成婚不過一個月,若是就這麼和離,我的父親乃至宗族都會勃然大怒。
「這是個吃人的世界,女子的清白和品行是在她生存下去的唯一依靠,我不敢想,若是沒了這兩樣東西,我該怎麼生存。又或許,連活著都是奢望。
「但你我已無半分情誼,若是再糾纏下去也隻會落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再說和你成親也是我的選擇,我應當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我抬起眼簾看向沈舟,那滴蓄謀已久的淚水順勢落下。
沈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他還未出聲,我便扯出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崔瀅祝你金榜題名、步步高升。」我起身給他行了一禮,「和離之事我會稟告父親,也請你告知公婆,從今往後我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說完這些,我便轉身朝著外頭走去。
我故作豁達,實則早已心亂如麻。
我怕,我賭錯了。
若沈舟執意和離,亦或是沈舟沒有半點憐憫之心,那和離之事定會板上釘釘。
在我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沈舟拉住了我的手臂。
「成親之事是我父親決定的,他用病重將我騙回家中完成拜堂,拜堂之時我無心顧及其他,讓你在大婚之日受了委屈。
「新婚那幾日你囂張跋扈,青柳那丫頭又多次在府中提及你和三皇子的往事,我對此頗有怨言就未對府中瑣事過多插手,害你被我的姊妹磋磨。
「我也是初次為人夫君,本以為隻需縱著你的性子就夠了,卻忽視了自己本該承擔的責任,真是抱歉。」
「淑妃和我母親乃是手帕之交,我待字閨中時,淑妃曾多次打聽我的婚事,因此府中傳聞我是既定的三皇妃。」我抿了抿唇,「青柳見我成了舉人娘子,又嫁到這地凍天寒的郡城,所以才心生不滿多嚼舌根,而我未及時管教,實乃失職。
「但我一路奔波遠嫁於此,自然是想要和你好好過日子,可大婚之日你的態度屬實令人心寒,我心生埋怨才與你愈行愈遠,如今弄成這副局面,我真是……」
我聲音微顫,強擠出的淚水再次落下。
我正打算用帕子擦拭時,沈舟溫熱的指腹便已替我抹去了這滴淚水。
「都是我的不是。」
沈舟聲音低沉,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歉意。
他這態度,自然是低頭認錯,想要和我冰釋前嫌。
我哽咽地喊他夫君,順勢撲入他的懷中,在他懷中放聲大哭。
雖是哭,可我心底早就樂開了花。
看來,沈舟還未黑化成殺人如麻的反派。
如此一來,我的攻略計劃便會輕松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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